我完全驚呆了,傻傻的看著照片,很想再確定一下,胡娘說的到底是不是那個長相與我十分相似的人,可是嘴巴完全不聽使喚了,嘴裏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個字。

旁邊的夕羽惠一臉錯愕的看著胡娘,同樣指著照片之中,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問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帶著路線圖去堂口的人?!”

胡娘輕輕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夕羽惠的問題。我感覺自己的思維已經完全錯亂了。真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當年去找胡娘的那個人,竟然也是爺爺“隊伍”之中的人,而且此人的長相還與我十分的相近。事情已經不能更加的巧合了。剛才胡娘問夕羽惠要這十張照片的時候,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胡娘所說的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在這十張照片之中出現過。可是對於後來的答案,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反過來想想,按照之前胡娘的描述,那兩個人年齡並不大,那麽這就可以排除爺爺等人了,十張照片之中出現的人物,符合這個年齡結構的人,就隻有那個長相與我相似,再就是那位麵容白淨的帥少年了。甚至可以再推理一步,當時與長相與我相似的那個人同行的人,就是照片之中那個長的十分帥氣的小夥。

聯想到胡娘第一次看到我,那時候看我的眼神,確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樣子。早晨在看照片的時候,胡娘也是看的最為認真的一個,我記得她當時拿著一張照片看了很久,恐怕就是現在茶幾上麵,擺放在我們麵前的這張。

胡娘抬起頭看著我,嘴裏嘟噥著對我說道,“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你和當初我見到的那個人,不僅在長相是相似,而且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像。當時我注意到他有一個習慣性動作,就是用手捋眉毛,這個動作在你身上居然也有!要不是你的眼神之中,沒有他那種冷酷的樣子,並且遇事處變不驚的鎮定。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當年我見到的那個人!”

我這次是徹徹底底的糊塗了。兩個人長相是相似還能解釋的通,畢竟這世界上長相類似的人太多了,可是不僅長相相似,就連說話聲音也一樣,甚至連習慣性動作都一樣,那麽除非是雙胞胎,不然我實在不能想象,這是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特別是胡娘說到的那個捋眉毛的習慣性動作。以前小的時候晚上鬧不睡覺,奶奶就把我抱在懷裏,伸手輕撫我額頭位置,後來久而久之我就養成了一有睡意,就會伸手捋眉毛的毛病。這件事情我還是後來才停我媽說的。這種習慣性動作,幾乎就是獨一無二的了,要說有一個人,也具有這種習慣性動作,而且在長相上又和我十分相像,那我也會以為,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想到這裏,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我——到底是誰?!照片之中的那個人又是誰?他和我會是什麽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之中不斷的湧出。不過,還好剛剛胡娘也說過,她當年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應該是在十幾年前了。如果那個時候此人三十歲左右,那麽現在也應該是四十幾歲了。我雖然長得老成一點,但是一看也不至於是四十幾歲。而且胡娘看人應該不會錯,一個人的麵容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但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是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

我努力給自己找著各種理由,讓自己和照片之中的人,劃分的涇渭分明,不然我總是有一種錯覺,認為自己可能就是那個人。

屋內沒有人說話了,夕羽惠望著照片出神,而胡娘則盯著我看著。我感到屋內的氛圍十分的奇怪。好像是我們都彼此不認識一樣。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大概有五分鍾左右,還是夕羽惠先打破了僵局,她拿出帶有那張帥小夥的照片,指著那個人問胡娘,當時另外那個戴著口罩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胡娘搖搖頭,回答說,“有一句話說的好,“常人看麵,瞟兒賊看眼”。我們看人都是先看眼神。但是照片上的這個人,與我當年看到的那雙眼睛,感覺是完全不同,這雙眼睛太過的平常,有種未經世事的感覺。而我當年見到那雙眼睛,不僅看起來冷酷,而且雙目帶有十足的殺氣。所以照片裏的這個人,應該與我當年見到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胡娘的臉上顯得十分疲憊,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直徑就往樓上的臥室走。當胡娘經過我們鋪在地上的那些人皮的時候,她隻是低頭瞄了一眼,並沒有在哪裏駐足。

屋子裏麵現在隻剩下我和夕羽惠兩個人了。夕羽惠看著我,我看著夕羽惠,我知道我們倆現在的眼神應該是一樣的,那就是很迷茫。我也不知道現在該和她說點什麽。

我發現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以預見,也越來越使我們感到迷茫了。每當我們剛剛得到一些線索之後,馬上等著我們的就是一個更加讓人不解的問題,一環緊扣一環,讓人透不過氣。就像是今晚的情況,本來我們還很興奮,胡娘居然曾經還遇到過,可能與羌堯有關的人和事情。但是隨著胡娘將那兩個“人”指出來後,我們馬上就被更大疑問所籠罩了。這也難怪在開始講這件有關羌堯的事情時,胡娘有意識的忽略了描述這兩個人。

我歎了一口氣,心中巴不得現在就啟程去羌堯,把所有的事情統統解決,現在這種被眾多疑問所埋葬的感覺,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夕羽惠這個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幾句。可是我知道,現在她的心裏和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你覺得,胡娘會不會和我們遇到的事情有所關聯?”我壓低聲音問道。

夕羽惠表情變的認真了起來,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不要亂說話。從胡娘來到濰坊以後,她的確是幫我們解決了密卷當中那種太昊時期的字。於此同時,她也給我們帶來了新的疑問。我們在暗格地下室見到的那種,所謂羌堯時代的黑釉石棺材,胡娘竟然以前也見過一口,而且當時胡三兒還把棺材給開了棺。後來才知道那口棺材是李老鬼送過的。今天,得知我們要前往羌堯之後,胡娘又將她當年,遇到的那件羌堯路下圖的事情告訴了我們,並且這其中的兩個主要人物,全部都出現在了風幹雞給我留下的那十張照片之中。胡娘畢竟是瞟兒賊,平時就是和各種詭異的事情打交道,第一件事兒,主角其實是胡三兒,恰好當時胡娘也見到了黑釉石棺材,這也算是巧合了。第二件事兒,直接有人找上門,問胡娘借人去羌堯,這兩個人還與爺爺有關係。那兩個人找上胡娘的原因,真的隻是因為胡娘是當地有名的瞟兒賊嗎?

兩件事情,都跟胡娘能牽扯到關係,是不是有些過於巧合了?

夕羽惠小聲地回答道,“我覺得阿姨對我們仍舊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