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二張白發人皮,在被我和夏夏裝進旅行箱裏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那種路線圖的樣子,和昨天被炙烤之後,並無任何的變化。之前我還以為人皮會再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我們並沒有把十二張人皮都擠在一個旅行箱裏麵,而是用了兩個旅行箱,避免長途跋涉對這些人皮路線圖造成的損傷。

我好奇的問胡娘,她拿著兩個人皮旅行箱打算怎麽回東北?不論是坐飛機和火車還是汽車,肯定是不太方便,畢竟現在是春運的高峰季,交通工具的人流太大,胡娘拿著兩個旅行箱太不方便。

胡娘回答我說,這方麵我就不需要擔心了,有點名氣的瞟兒賊,在各地都會有堂口,因為這樣也便於瞟兒賊“收貨”。名氣大一點的瞟兒賊,堂口就多一點奢華一點,名氣小一點的瞟兒賊,堂口就少一點,簡樸一點,總之瞟兒賊各有各的活法。胡娘在山東也有幾處堂口,早上胡娘就跟堂口的夥計打了招呼,中午和我們吃過飯,夥計就會來接胡娘了。胡娘還看了看表,說是這個時間,夥計應該已經到了濰坊了。

夏夏聽到胡娘這麽說,打趣地開胡娘玩笑說,“哎呦呦,胡阿姨你好厲害呀。我們這小濰坊,你什麽時候也開一個堂口?能加盟嗎?我開一個加盟店。到時候我來給你“收貨”,也幫我搞一個堂主的頭銜,讓我過過癮。我對古玩也算是有所了解。”

可能是在煙台結下的梁子,我知道夏夏一直是不待見胡娘,可是人家胡娘也不是省油的燈,聽到夏夏這麽一說,胡娘冷笑了一下,對夏夏說道,“一個連真假貨都認不清,各類奇聞異事一知半解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人,還是別給我堂口丟人了,我們玩的是奇珍異寶,你要是想玩古玩,還是去假貨市場。什麽時候能不抱大腿,自己去參加“掛燈”了,再來和我說這些話。”

都說打人不打臉,說人不揭短,胡娘這是專門揭短。所以胡娘這句話說完,我和夕羽惠立馬圓場,夏夏這個人有名的刀子嘴,她要是和胡娘杠上了,我們今中午也不用給胡娘踐行了。

好在夏夏今天心情也好,我和夕羽惠圓場打的及時,夏夏並不打算和胡娘較真,胡娘說完之後,夏夏就是微微一笑。

收拾好了那兩個旅行箱,我們就提著出了門。就像以往我們要“出發”之前,都會去滿漢樓大吃一頓一樣,這次給胡娘踐行,夕羽惠也是訂在了滿漢樓。坐在車上向窗外望去,看到街邊各家各戶張燈結彩的樣子,樹上也掛上了小燈籠,頓時覺得節日氣氛濃重,回來了這幾天,都沒有這麽仔細地觀察過周圍的街道,因為腦子裏麵始終充斥著各種疑問和謎團。

本來夕羽惠是想中午再和胡娘喝幾盅,可是卻被胡娘謝絕了,吃飯的時候大家一直聊著家常,沒有人再說起其他事情,席間還算是相談甚歡。

後來夕羽惠去買單的時候,胡娘才給夥計打了一個電話,並讓我接過電話,將這裏的詳細地址告訴了夥計,讓夥計過來接她。等夕羽惠回來之後,胡娘才把話題扯到了羌堯,她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問我們打算什麽時候去羌堯?夕羽惠的回答就像是爺爺說的一樣,她告訴胡娘,我們年後就會前往羌堯,到時候還要靠胡娘幫忙。因為走那種山路,確實是需要一個靠譜的向導,不然在山中迷路,要比在森林裏迷路更加的危險。

胡娘點了點頭,告訴夕羽惠,如果有什麽需要,讓我們盡管告訴她,我們進山的裝備之類的東西,她會全全給你們提前準備好。到時候胡娘也會安排得力的夥計,跟著你們一起進山。

夕羽惠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胡娘的夥計到的倒是很及時,我們這邊剛要走出飯店,就看到一輛黑色的suv疾馳的看了過來,猛地一下停在了飯店的門口,把指揮停車的保衛都嚇了一跳。車停好之後,就見從車裏走出了兩個身材高大的光頭,這倆男的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從麵相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他們身高差不多估計要有一米九左右,整整比我高了大半個頭,體重保守估計也有個一百公斤以上,用膀大腰圓來形容最為合適。比起李星龍家裏那些看起來瘦骨嶙峋,好似營養**的夥計,胡娘這倆夥計算是營養過剩了。這倆人從車裏下來之後,直奔著我們來了。夕羽惠輕輕拍了我一下,我馬上會意,趕緊打開後備箱,胡娘朝二人伸手指了指我們的車,並讓二人把後備箱裏那兩個行李箱拿出來。

指揮好兩個夥計拿行李箱,胡娘簡單地和我們告了別,說了幾句客套話才走。臨行前,胡娘她還趴在夕羽惠耳朵旁邊,聲音極小地和夕羽惠說著悄悄話,雖然我聽不清胡娘和夕羽惠在說什麽,不過我看到夕羽惠臉上的表情,隨著胡娘說的話,而變得愈加的認真了。

隨後我們就目送著胡娘乘坐的車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剛剛老妖怪在和你咬耳朵說什麽呢?”夏夏問道。

夕羽惠罕見地愣了一下,才慢慢悠悠地回答說,“沒什麽,隻是私事而已。”

聽到夕羽惠這麽回答,夏夏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她繼續說到,她覺得胡娘有些不太正常,用夏夏的話來說,胡娘過於“熱情”了。感覺好像是胡娘比我們更加積極,等著我們去羌堯一樣。在夏夏看來,十有**胡娘自己還有小算盤。

其實不用夏夏說,我也感覺到,自從知道我們要去羌堯之後,除了對我們的前程感到擔心之外,胡娘對我們確實有些太過熱情了。而且一再告訴我們,裝備之類的東西都給我們準備好了,就像是擔心我們不去一樣。

不過夕羽惠卻對夏夏說道,“別亂想了,阿姨就是這樣的人。可能讓你產生了不必要的無解而已。”這句話說完,夕羽惠也給我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該上車回家了。

夏夏在胡娘離開之後的第二天也先行一步回了上海,說是快要過年了,先去薑阿姨那裏報個到,過幾天跟著薑阿姨一起回濰坊。夕羽惠還不忘去打理一下餐廳,她提前給大家放了假,並報銷了外地員工的車馬費,除了工資之外,又發了一部分獎金讓外地員工回家過年。

接下來的幾天,是我這幾個月當中過的最舒服的幾天。和夕羽惠奔波於各大商場,采購各種年貨,而且還給夕羽惠訂好了孕婦裝,每天胡吃海喝,體重都長了不少。礙於這幾個月都沒怎麽在家,所以夕羽惠和我商量,我們倆這幾天幹脆就暫時去到了我媽那裏住。我是打心眼裏討厭老爺子,但是夕羽惠說了,我也不好拒絕。夕羽惠本來就討巧,每天哄得我媽樂嗬嗬的,家裏氣氛倒是融洽。

除夕的前一天,我們倆趕在人最多的時候,去佳樂家買糖、堅果之類的零食,因為我們都覺得,隻有在人多的時候去買年貨,才能體會到過節的氣氛。

這幾天感覺心情格外的好,所有的事情都被我拋到了腦後。隻是每每到了夜晚,我總是還能夢到那個詭異而相同的夢境,它在時刻提醒著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