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棺材鋪”三個字,我身體不自覺的就是一哆嗦。本來這裏天氣就夠冷了,乍一看到這三個字,一股陰冷之氣,就往身體裏麵鑽。兩顆枯樹中間木板上麵“棺材鋪”三字,刻的非常的潦草,筆畫都沒有一筆規範,歪歪扭扭的橫在上麵,應該均是用利器刻在上麵的。

就在我和大凱盯著木板子上麵的字發呆的時候,那邊的夏夏,拿著折下的那根樹杈,走到在我們身前,橫七豎八擺放的那些長條桌子,用樹杈掃落接連掃落了兩張桌子上麵的積雪,我這才驚訝的發現,這裏雜亂擺放的哪是什麽長條桌子,明明就是一口口棺材!剛剛因為有積雪的覆蓋,所以也看不出來這些東西是什麽,根本想不到,居然這些東西會是棺材。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大過年的,還沒到長白山腳下,先遇到了棺材鋪,真是太不吉利了。這裏該不會就是胡娘的堂口?

想到這裏我招呼了一聲大凱,兩人迅速地跟上了夏夏。夏夏走在最前麵,臉上的表情依舊嚴肅。伴隨著吱悠吱悠的聲響,夏夏將那扇門拉開,我們刷那個魚貫而入。

進入的這間屋子,是一間非常大的“儲藏室”,屋子四周整齊的擺著各種棺材,這些棺材有大有小,形狀和樣式甚至都不甚相同。棺材差不多就要占據屋子三分之二的空間,隻有屋子正中間,還留有一些空餘的位置。夕羽惠和風幹雞就站在那片空餘的位置,而站在他們對麵的正是胡娘。胡娘正在跟他們倆說著什麽,因為胡娘本身聲音就不大,加上這裏呼呼的風聲,所以我也聽不清楚,胡娘到底在和他們倆說什麽。隻能看到夕羽惠時不時點頭示意,而風幹雞就默默地站在一旁,臉上麵無表情。

看來這裏確實就是胡娘的堂口了,這座堂口可真是“別出心裁”,棺材鋪子居然是一個堂口。不過仔細想想,胡娘設置的這個堂口很是有新意,畢竟瞟兒賊平時接觸棺材就比較多,而且這裏大大小小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棺材,說不定這些棺材裏麵就存放有頂凖。

今天的胡娘穿了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大衣從上至下直接將胡娘整個人包裹了起來,胡娘的頭發盤起,臉上還有淡淡的妝容,看上去神采奕奕。見到我們三人進來之後,胡娘隻是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隨後就繼續在和夕羽惠交代著什麽。

待我們三個人走到夕羽惠旁邊的時候,聽到胡娘正在跟夕羽惠交代現在長白山的情況。雖然他們前麵的談話內容我沒有聽到,不過聽胡娘現在的話來看,我們這趟羌堯之行,確實是困難重重,現在這個季節,因為天氣太過惡劣,所以長白山已經封山了,連旅遊的觀眾都不允許入內了。而且旅遊景點的路線,算得上是比較好走的路線了,如果連那裏的路線都被封了,其他的天然路線,恐怕會更加的難走。

胡娘覺得我們來的不太巧,如果再早幾天,還沒有下這場雪之前,在熟悉山路人的帶領下,我們進山還容易一點,可是現在大雪一下,山路都被雪蓋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停,通常這種條件下,哪怕是再精通山路的人,都不會選擇進山。所以我們現在涉險進山太危險了。根本無法保證我們的安全。

聽到這裏,夕羽惠不禁皺了皺眉頭。我也明白夕羽惠在苦惱什麽,畢竟現在大雪還沒停,而且就算雪停了之後,也要等雪稍微融化一些,再進山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這期間必定要經曆不短的時間,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可以耽誤嗎?

“沒關係,我們暫且先等幾天,過幾天再進山。”這時許久不說話的風幹雞,突然開口對胡娘說道。

風幹雞這句話說完,胡娘便馬上加了一句,對風幹雞說,“既然你們能等,那麽這樣最好。可是我要提醒你們,這裏的雪不像山東,下不了幾天說停就停,長白山的雪,不一定什麽時候停,有時甚至可以下半個月,你們有多少時間可以等雪停?”

夏夏此時接話回答胡娘,既然她剛剛也說了,現在的天氣不適合進山,就算我們現在進山,沒有願意送死的當地向導,我們也不可能按照路線圖找到羌堯。那麽我們就隻能等到雪停了再考慮進山的事宜……

夏夏的話還沒說完,風幹雞打斷她的話,淡淡地對胡娘說道,“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就算現在不下雪,我們也不會馬上進山。”話罷之後,風幹雞就直徑走向了大門,並示意我和大凱跟著他,一並把車上的行李給取下來。

我很不明白風幹雞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麽?為什麽就算是不下雪,我們現在也不會進山呢?這不是和胡娘所說的話前後矛盾了。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不下雪,我們應該趁早進山才是。

我和大凱跟上風幹雞,我連忙問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風幹雞也不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加快了步伐,率先進到了車裏。大凱在一旁對我說,“小爺啊,你就別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哥什麽脾氣,他回答問題完全就是看他的心情。我現在能不問他事兒,就盡量不問他,免得他萬一不回答我,還板著一張臭臉,整的我心裏不舒服。要我說,你就看開一點,也別管什麽下雪不下雪的事兒了,咱跟著小哥保證沒錯,他讓咱們什麽時候走,咱就啥時候走就行了。”

我們倆快步走到車的附近,這個時候風幹雞正背著自己的背包,兩隻手分別提著我們所帶來的幾個包,就從車上下來了。我和大凱連忙伸手接住風幹雞手中的包,幫他減減負,他也沒有客氣,直接就把兩隻手裏的包,全部分給了我和大凱。

風幹雞還是走在最前麵,當他經過那兩顆枯樹的時候,風幹雞腳步忽然之間放慢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那棵枯樹,然後又看了看左側身前,那片被橫七豎八雜亂放置的棺材,眼神之中稍有一絲異樣的眼光閃過,不過很快又變成了平常的樣子。

我擔心等一下有胡娘在身邊,風幹雞更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於是我提著包快走幾步,追到了風幹雞的身邊,問道風幹雞,“小哥,別的事兒你可以不回答。我就問你一件事兒,我爺爺現在在哪?快過年的時候,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電話的歸屬地就是吉林白山。為什麽我們到了白山之後,沒有直接去找爺爺,反而是來到了胡娘這裏?”

“或許在他聯係你的時候,的確是在白山,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你也應該能想到,他人現在肯定不在白山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裏落腳。”風幹雞答道。

“那他人現在到底在哪?難道是提前進山了?”我追問著。

風幹雞少有地長出一口氣,冷冷地回答說,“在雲南,準確的說,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你也曾經去過。他就在——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