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兒,你咋突然問我這個事兒呢?咱家當家的,小的時候就是被道兒上的夥計們,管她叫“胡三兒”,至於這個綽號咋來的,我是真不大清楚,道兒上的說法海了去了,我就不給你亂白話了。後來當家的名氣漸漸旺盛了,加上當家的又是有名的曏娘,再叫胡三兒這個名字,不大合適了,所以個道兒上的夥計們就開始管她叫胡娘了。這個名字俺可真是老長時間沒聽到了,你剛才咋一問,都把我整糊塗了。”東哥稍微頓了頓解釋了幾句,又開口反問到夕羽惠。

夕羽惠問的漫不經心,東哥回答的也是隨口而出,他說完之後,眼神還非常奇怪的看著夕羽惠,就像是對夕羽惠所問的這個問題,感到非常地意外。夕羽惠臉上的表情,隻是在東哥回答她的問題時,稍微有一點一縱即逝的變化,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平靜。看到夕羽惠這種表情,我也馬上把一副吃驚的樣子“藏”了起來,低下頭,盡量不讓東哥看到我吃驚的表情。

夕羽惠露出一個微笑,說話的語氣也變的有點東北腔了,對東哥說,“沒啥,我有一回聽朋友說,東北有個老有名氣的瞟兒把子,叫“胡三兒”,把她說的可誇張了。正好到了東北,我就隨口問問。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阿姨。”夕羽惠一邊說,臉上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覺得夕羽惠現在這種驚訝的表情,並不是故意表現出來的,而是真情流露。

東哥憨憨地笑了笑,告訴夕羽惠,江湖上關於這些有名氣的瞟兒把子的傳說,多了去了,乍一聽確實唬人,要當瞟兒把子肯定要有點“本錢”,他們的各種經曆就是本錢,而這種經曆被一傳十十傳百之後,就變成了摸不著邊兒的傳說了,所以東哥讓我們也別太當真,這些都是唬外人的。說到這裏,可能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太“客氣”了,東哥還不忘再加上一句,“不過,咱當家的可真是有兩把大刷子。再說了,咱當家的啥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給當家的瞎吹牛逼了。你和姑爺先好好休息,我又不去別的地方,等休息好了,咱好好喝點酒嘮嘮嗑啥的。”說完東哥就示意我們休息,然後他慢慢退了出去,並輕輕地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東哥出門之後,夕羽惠臉上才恢複了那種極為驚訝的表情,並且一副全神貫注思考的樣子。

胡娘在濰坊給我們所講的那個有關黑釉石棺材的事情,看來真的是對我們隱瞞了什麽。裏麵的主角胡三兒,居然就是她自己!這樣來看,我們聽到的故事,或許都是被胡娘“改編”過的。她用這種偷梁換柱的方法,無非就是想讓自己與這件事撇開關係!

“想到什麽了嗎?”我看著一臉認真的夕羽惠,輕聲地問到,生怕聲音太大打擾夕羽惠思考。

夕羽惠揉了揉眉心,然後把我拉到一側的臥室,聲音極小地對我說到,她一直都覺得胡娘所講的那個有關黑釉石棺材的故事,總是有些不妥的地方,因為故事發展的太過有些“唐突”。如果仔細聽過那個故事,不難聽出來,故事裏麵缺少了很多必要的成分,胡娘在講的時候,一直都在強調黑釉石棺材,再就是在突出胡三兒這個人,這能說明兩點,第一,就是她要給我們傳達的主要內容,就是她曾經見過這口黑釉石棺材,而且把黑釉石棺材,當時開棺的一些情況,陸陸續續告訴我們。第二,則是胡娘將整件事情與她的關係,撇的有些太“幹淨”了。在她所說的有關黑釉石棺材這件事裏,主角是得到黑釉石棺材的胡三兒,胡娘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說完這一些,夕羽惠還對我講到,她畢竟從小就是在胡娘身邊長大,胡娘認識什麽人,她也大致都知道。更何況,按照胡娘的說法,“胡三兒”這個人,可是在東北響當當的大人物,可是,夕羽惠卻完全都沒聽說過。

所以夕羽惠一直覺得,有關黑釉石棺材的這個故事,總是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加上,我們倆都認為,胡娘對我們隱藏了什麽,正好剛剛趁著東哥來,夕羽惠便借機詢問了。

“這樣來看的話,胡娘給我們講的那個有關黑釉石棺材的事情,也許並不存在。”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過夕羽惠卻搖了搖頭,在她看來,胡娘肯定是真的見過黑釉石棺材,不然她所描述的黑釉石棺材,也不會和我們在暗格地下室之中,見到的那口黑釉石棺材幾乎一樣。並且,胡娘所說的黑釉石棺材的事情,雖然忽略了很多必要的“部分”,但是細節描述非常多,一個在說謊的人,是不可能描述出如此細致的細節,所以那個故事,應該是真實發生過。其實關於這件事的真實性,我們大可以找個機會再問問東哥,東哥畢竟跟了胡娘這麽多年,當年開棺的時候,倘若真造成極大的影響,那麽東哥肯定會知道。如果連他都不知道,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看到夕羽惠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疲憊的神色,她時不時的用手揉著眉心。我便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夕羽惠先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了。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長白山腳下,再考慮這些事情,也沒有實際的意義。畢竟我們下一步就是要進山尋找羌堯。到時候很多事情,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她無奈地朝我點點頭,臉上還是一副思考的表情。於是,我扶著夕羽惠坐到了**邊,這個時候夕羽惠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對我說道,“我還沒老到讓你攙扶的地步。一路上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雖然我們不會馬上出發,但是這種能安心休息的時間,恐怕沒有多少了。”說到這,夕羽惠臉上又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我告訴夕羽惠,來到這麽一個地方,好奇心比較重,所以我想四處在堂口走走。便讓夕羽惠換下衣服,躺在**上休息。夕羽惠點點頭,說是我要向走走,就叫東哥領著我,讓我不要獨自在堂口裏亂走,畢竟每個堂口都有一些“禁地”,萬一誤入這種地方,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又聽夕羽惠簡單地叮囑了幾句,我就輕輕關上臥室門,隨後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我剛剛出門,就看到大凱正站在,旁邊的房間門口,身體對著門,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他甚至都沒有看到我出門。

“凱哥,掉了錢啊?正找錢呢?”我打趣的問道。

大凱聽到我的聲音,身體不由地一哆嗦,才朝我這裏看了看,對我罵道,“**,小爺你他娘的走路不出聲啊!想嚇死我啊?!”

看到大凱這幅窘相,我樂得哈哈笑了笑,便繼續問大凱,他對著門在幹什麽?

隻見大凱指了指身前雕刻的仿古式的木門,說是覺得這裏的仿古門,雕刻的挺有意思,於是就出來觀察觀察。

我心裏不由得覺得好笑,感情大凱現在還研究起古董來了?還專門出來觀察。於是我打趣的問大凱,“凱哥,觀察出什麽了嗎?你覺得這門值多少錢?”

大凱臉上的表情居然變的嚴肅了起來,然後朝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當我走過去之後,大凱伸手指了指對麵這扇門上雕刻的東西,便問我,覺不覺的門上的建築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裏房間的門都是雙層門,窗戶也是雙層窗戶,在仿古門窗的後麵,還有一個單獨獨立的現代門窗,仿古門窗隻是一個擺設,所以我一開始都沒有仔細看。現在大凱的手指在仿古門窗上,我這才定睛一看,大凱所指的門上雕刻的建築,竟然是我們在多個地方,曾經見過的圓頂八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