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間地獄一般。隻見我們身前的不遠處,原本白色的積雪,已經被染成了大片的暗紅色,雖然我們距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可以很清晰地嗅到血腥味。而且暗紅色的雪地上一片的狼藉,各種屍體的殘肢散落在上麵,斷臂、人頭、甚至是半截屍體,零零散散地散布於四周。很難想象昨晚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原本就有深有淺的雪地,還出現了好幾處大坑。

風幹雞從腰間拔出了槍,回頭叮囑我們小心點。然後他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東哥的身前,在最前麵探著路。看到眼前的這幅景象,大家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如果昨天晚上那批人是在這裏遭到了不測,那麽現在我們從這裏經過的時候,很可能也會遇到類似的情況。不過我心裏還是有點疑惑,按照昨晚夕羽惠所說,槍聲發出的地方距離我們應該有幾百米,走這幾百米所用的時間,絕對不是我們從洞口到達這裏消耗的時間。難道是夕羽惠的推測出了差錯?

此刻大家都繃緊了神經,我也沒有再問無關的問題。這個時候,我們就慢慢地走進了那片暗紅色的雪地之中。腳踩在雪地裏,甚至都有血滲出來,周圍的情況看起來也是愈加的慘烈。我身邊的就有一具屍體,屍體的左臂被掰斷了,整個身子開膛破肚,腸子都流了出來,並很明顯地能看出來,這個人的腸子好像是被啃食過。屍體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像是經過了很多天的發酵,已經表麵上已經完全的腐爛了,皮膚都變成了肉泥一樣的東西,一點點地貼在了身上。要不是這裏天氣太冷,屍體已經被凍僵,恐怕這裏屍體的樣子會更加的駭人,而且屍臭味會非常大,估計我又會忍不住嘔吐了。

屍體的腦袋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臉上已經是麵目全非,整張臉都是爛乎乎的樣子,雙眼的眼球已經不在眼中了,隻看到一隻眼球落在了屍體高聳的顴骨裏。屍體的頭皮連同頭發都被剝掉了,腦袋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僅能看到凸裂的頭骨。

我看到的這具屍體,還算是保存比較完好的,起碼屍首還沒有分家。四周其他的幾具屍體,身上腐爛程度與這具屍體差不多,樣子已經是麵目全非,就連性別都非常難以辨認。而是大多數屍體均屍首異處。大體上看了看,這裏保存相對“完好”的屍體,也僅僅有三具而已。因為大多數屍體,幾乎就是被“分屍”,屍身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四肢更是散落的四處都是,所以很難判斷,這裏到底有多少具屍體。

“這他娘的是被什麽東西給搞的啊?正兒八經的死無全屍了。再就是這裏天兒這麽冷,屍體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被凍住了,正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腐爛程度,腐爛程度也太誇張了。”大凱小聲地說道。

大家都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驚,也沒人回答大凱的問題。夕羽惠和風幹雞正分別檢查著,那三具看起來還算是“完好”的屍體。夏夏和東哥等人就分散著站開,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生怕此時出現什麽突**況。

這裏的屍體被凍的結實,身上的衣服也呈條狀,衣衫襤褸的樣子,和沒穿衣服沒多大差別。那些碎衣服布條,緊緊地被凍在了屍身之上。這種情況下,從屍體身上,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不出我所料,風幹雞和夕羽惠隻是簡單地觀察了一下屍體,隨後夕羽惠先一步回到了隊伍之中,表情極為緊張地對我們說,當下最要緊的事兒,就是馬上從這裏離開,因為恐怕這裏有一個龐然大物,可能會隨時出現。

夕羽惠越說越著急,她不由地伸手叫到風幹雞,示意風幹雞不要再看了,並安排東哥快點去前麵帶路,一定要盡快從這裏走過去,此地不宜久留。

這次風幹雞還算聽話,他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屍體,並慢慢地走到了我們的跟前。

夕羽惠一邊走,一邊對我們解釋說,我們腳踩在雪地裏,偶爾會滲出血跡,那是因為昨晚這些血注入到了積雪之中,一些血跡依附在雪片中,並在雪中以似液態的形式保存,我們的腳踩在雪地之後,雪地就像是一個大海綿,便會把液態依附的血跡“吐出來”。由此看來,這些人死亡的時間並不長,應該就是在昨晚。不然長時間的依附,血液也會凝固在雪地裏。

可是問題就出現這裏,如果這些屍體是昨晚死亡,那麽他們的屍身不該有如此的腐爛程度,更何況,依照昨晚槍聲傳來的地點推斷,他們發生打鬥的地方,應該並不是此地。說著夕羽惠不忘指著一旁的雪地讓我們看看,這裏如果有打鬥的痕跡,那麽雪地不會如此的平整,雪地會留有清晰的痕跡才是。

“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是被拖到這裏?可是被拖到這裏的話,也應該有拖動的痕跡,周圍什麽痕跡都沒有。”我不解的問道。

夕羽惠深呼吸一口,繼續對我說,“這就是關鍵所在,屍體並不是從地上被拖行到了這裏,而是從地下,經過那些巨大的坑洞,被帶到了這裏。”說著夕羽惠回頭看向了,我們已經走過的那些雪地坑洞。

還不等夕羽惠繼續說,風幹雞便接話,他先是肯定了夕羽惠的說法,隨後又告訴我們,屍體身上腐爛的痕跡,並不是因為屍體自然的腐爛而形成,而是因為被帶有腐蝕性的溶液腐蝕所成。進一步地說,屍體是被某種東西先吞入了肚中,然後被帶到這裏,又從肚中吐出。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事發地並不是這裏,但是此地卻仍舊有大片的血跡。那是因為屍體在死前被吞下,身體機能並沒有完全消失,被吐出之後,在胃中腐蝕溶液的侵泡下,血跡便順著雪地流了出來。而此地屍體殘肢眾多,但是完整屍體甚少的原因,也是因為吞下屍體的東西,將能消化的部分消化了,吐出來的僅僅是消化不了的肢體。

之前風幹雞簡單地看過了雪地當中的殘肢和屍體,發現不論是殘肢還是屍體身上,都有明顯咀嚼過的痕跡,隻是在腐蝕溶液的作用下,這些痕跡變的難以發現而已。屍體身上的衣服才會出現那種破爛不堪的樣子。

結合之前我所看到的屍體,發現風幹雞說的確實能解釋的通。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都說“吃人不吐骨頭”,這裏的不明物體,是吃人吐骨頭啊!心裏一種無形的恐懼感在慢慢地蔓延著,幸好這吃人吐骨頭的東西,昨晚沒有再往下走一點,不然來到洞口,說不定直接給我們“端了鍋”。

我戰戰兢兢問道,“能吃的下人的東西,會是什麽啊?而且還能吃下這麽多人……”

東哥此刻也是啞口無言了,估計他進山這麽多次,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倒是夕羽惠簡單地對我說了一句,那種吃人的東西,可能並不是僅有一個,按照雪地上的大坑來看。這種東西起碼有三個……

夕羽惠還沒說完,大凱便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停留在原地,小聲地問我們“你們聽見怪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