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著那個震動的雪堆,上麵就是一團積雪而已,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尾巴之類的東西。隻不過與之前相比,此時的雪堆震動的頻率明顯比剛剛快了很多,與此同時,我們的身前的山路上,還是有零星的積雪從上方慢慢地滾落下來。

於是我便不解的對風幹雞說,“什麽玩意兒?鉤蛇?什麽鉤蛇啊?哪有蛇的尾巴是“豎”著的呢……”我這邊的話還沒說完,夕羽惠立刻上來捂住了我的嘴巴,趕緊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朝那個震動的雪堆看了一眼,示意我向那裏看去。

當我這次再向那個奇怪的雪堆看去時,發現這雪堆確實有了變化,雪堆的“高度”好像微微聳高了一點,而且在外層的積雪之內,好像有一種白色的反光物體,略微有些閃爍的樣子。

就在我們幾個人觀察那個雪堆的時候,隻聽我們前麵的山路上,忽然“轟”的一聲悶響傳來,上方的路麵之上,大大小小的雪堆紛紛向下滾落,大約在距離我們十米左右的地方,像類似爆炸引起的雪花炸起,正騰起一層層揚起的“雪粉”,加上四周飄落的雪花,也看不清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剛剛那聲轟響聲,應該就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從上方滾下的積雪,雖然滾落的很“急”,但是積雪量並不多,對我們並沒有造成什麽威脅,原本注意力在那堆雪堆上的我們,現在一下子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了身前。我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平白無故的,怎麽會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呢?

“小小小小小小……爺……”我身後的大凱,突然結結巴巴地叫著我,“爺”字說完,他後麵好像還有其他的話,但是就是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我回頭瞪了大凱一眼,沒好氣地對他說道,“你結巴個屁啊,又怎麽了?”

大凱的臉上一臉驚詫的樣子,表情近似凝固了,他呆呆的伸手指了指我的腳下,我隨即低頭看去,隻見我的腳下,有一條銀白色的條形物體,這東西起碼有小盆粗細,可能比小盆還要粗,因為它隻是一段身體露在外麵,還有一段仍舊潛在雪中,所以實際寬度可能比我看到的還要粗的多。我細看之下,發現這東西通體白色,身上還反射著銀光,明顯它身上帶有密密麻麻的鱗片,而且在它雪白的鱗片之上,能夠清晰的看到還有一環連著一環的淺銀色紋路。它的身體直接延伸到前方被雪粉遮蔽的位置。

我順著向後看去,不禁覺得頭皮發麻,差不多離我兩米左右的位置,就是之前的那堆震動雪堆,可是此時,雪堆上麵的雪已經被漸漸地抖掉了,露出了雪堆之下的本來麵目。一個豎著的三層螺旋環狀物體,在不停地快速抖動。這東西不足半米高,樣子有些像鬆樹的形狀,那螺旋環狀物體,由下到上共有三環,“環”依次變小,抖動的頻率看起來與環的大小正好相反,越是向上環的抖動頻率看起來越快。螺旋狀物體身上,隻有最上端的那個“環”覆蓋這一層銀色的鱗片,其餘兩環身上並沒有鱗片。這螺旋狀物體連接的下方,就是我身下看到的那種條形身體,與光亮的條形身體比起來,這螺旋狀的物體,更像是一個多長出來的“息肉”。

我咽了一口吐沫,心裏琢磨著,這東西應該就是風幹雞剛剛說的鉤蛇了!

“趴下,快趴下!盡量減少呼吸的頻率。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亂動。”風幹雞壓低聲音,戰戰兢兢地對我們說道。

風幹雞的話音剛落,夕羽惠就拉著我趴在了地上,其餘幾個人也都照著風幹雞所說的做。

也許是因為風向的原因,這已經過了接近半分鍾的時間了,可是在距離我們十米左右的那個位置,仍然是被卷起的雪粉和飄落的雪花遮擋著,並沒有馬上就消散。從我所在耳朵這個位置,幾乎就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大約又過了有十幾秒的時間,前方的雪粉和雪花慢慢地散去,依稀已經可以看清前麵的情況了。但是當我看到前麵的情況是,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隻見之前那被雪粉和雪花遮蔽的地方,正有一條前身微微立起的巨蛇,仰著蛇頭向我們所在的下方看著。

蛇身到蛇頭仰起的部分,差不多有一人多高,而這條巨蛇的尾部,還在我們的身邊!算上我們身前那彎彎曲曲的蛇身,毫不誇張地說,這條蛇可能近似二十米長!剛剛所聽到悶響聲,應該就是巨蛇從雪堆之中猛地鑽出,蛇身又砸落在地上所引起的聲響。蛇身雖然通體雪白色,可是這蛇頭卻正好相反,蛇頭是深黑色,對比它身下的白色蛇身,顯得非常格格不入,好像蛇頭和蛇身是拚接在一起的一樣。

這巨蛇昂首挺胸的樣子,看上去氣勢非凡。它的眼睛為青色,蛇眼幽怨地向四周看著,讓人不敢直視。

巨蛇並沒有一直呆立在原地,而是遊走著粗壯的身體,向我們所在的地方迫近,在蛇身遊走的過程中,這蛇前半身,始終保持著那種立起的姿勢,完全是一副軍臨城下俯視四周的樣子。

可能是擔心我們亂動,在我身前的風幹雞,微微地在雪地之中扭頭看了看我們,然後用極小的聲音對我們說道,“我們看到的碎屍,都是出自它的嘴巴。所以,不論是發生什麽事情,一定不要動!”他說完就把一側的腦袋埋在了雪地裏,隻留下右側腦袋露在雪地外麵。

雖然是趴在雪地裏,可是我的冷汗還是不住的向外冒。之前碎屍散落雪地的景象我還曆曆在目。原來這東西並不是從雪洞之中離開了,而是就潛伏在雪地之下!難怪昨晚槍聲零星的響了那麽久,這條巨蛇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照這條大蛇的個頭,吞下一個人應該是小菜一碟。按照蛇的習性,在剛剛進食之後,應該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休息消化,所以這段時間蛇就會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以免在消化食物的時候,身體反應變得遲鈍,從而遇到天敵的襲擊。或許之前巨蛇在雪堆之下,就是在消化。現在消化結束了,就又從雪堆之下出來覓食了。聯想到之前那個震動的“雪堆”一直跟著我們,我就不禁感到背後發涼。或許這條巨蛇早早就盯上了我們,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用餐”罷了。

我大致的掃過蛇身,沒有發現蛇身上麵有傷痕,也就是說,可能子彈根本射不穿這條蛇的鱗片!棘手的麻煩一個接著一個,要是真打起來,我們根本沒辦法對這條蛇產生殺傷。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這條巨蛇離開,硬碰硬的話,那無異於是自殺性的行為。可是巨蛇已經朝我們移動了,我們這樣躺在地上裝死也不是辦法,更何況在雪地之中,我們幾個人顯得格外紮眼,隻要不是瞎子,肯定就能看到我們。巨蛇現在朝我們移動,也正是因為發現了我們。巨蛇一旦移動到我們身邊,估計不論是活人還是死屍,肯定都要吞下去嚐嚐鮮,要知道這長白山之上,可不是天天都有人肉吃。

巨蛇的移動速度要比我想象之中慢許多,一直扭動著身子,卻距離我們還有個五六米的樣子。我心裏在想,可能是因為巨蛇身體裏的食物,仍舊沒有消化完全,所以才影響了它的行動,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撒腿往上麵跑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本想小聲地將我的想法告訴夕羽惠,可是我扭頭看向夕羽惠的時候,發現她也在看著我,她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巨蛇的移動速度好像突然之間變快了,身子扭動的幅度也變大,我身邊的蛇尾也隨著身體向前方移動著,蛇尾貼著我的褲腳劃過,我心裏頓時一驚,這蛇怎麽會有溫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