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由遠及近,若隱若現。在光線昏暗的玉道裏顯得是那樣的刺耳。“這是什麽聲音?鈴鐺嗎?”我忙問道。

夕羽惠沒有回答我,隻是很鎮定的一邊將手裏的拉直,把多餘的又塞回了包裏。我們兩個牽著一根大約一米多的繩子,然後她讓我也將繩子拉直,並把繩子緊貼在玉璧上。這時我才明白她的用意,這裏的“障眼法”雖然可以迷惑我們的視覺,但絕對不可能迷惑這根實打實的繩子。如果一會繩子貼在玉璧上的部分出現了“真空”,那就說明我們遇到了另外一條玉道了。

不容我多想,夕羽惠就已經拉著繩子向回走了。我看著趙老頭的屍體,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使勁拽了一下繩子,便對她說“咱們走了,那趙大爺的屍體怎麽辦?”

她嘲諷的說道“小爺你可真的是多情!咱們倆人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還在顧忌一具屍體。要麽你留下來陪他,我自己從這裏出去。”說話間那陣鈴鐺聲又是一陣急促的襲來,真的就像在催命一樣,讓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夕羽惠也是加快了腳步。

然後她在前麵盯著繩子劃過的玉璧,很嚴肅的對我說“咱們已經對得起他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從這裏活著出去,這樣才可以讓他的死變的有價值!而不是讓這裏又平添兩具屍體!”

剛才趙老頭說了,這裏的玉道錯綜複雜。我才想到,我們這樣用繩子往回走找出路,是不是有點刻舟求劍了?如果在我們被誤引入其他玉道之後,這條玉道和我們最初的出口處,又恰好多出了幾條別的玉道的入口,隻是我們由於那種“障眼法”當時沒有發現;我們就不會知道中間參雜這幾條這樣的玉道,那我們用這種拉繩子的原始方法,隻會進入離我們最近的一條錯誤玉道。

或者換一種思考方式,我們在誤入一條玉道之後,又在不經意之間,從進入的那條錯誤的玉道中,誤入到了其他的玉道,中間可能反反複複不知道錯誤進入了幾次其他玉道,我們離我們初始的玉道隻會越來越遠,這樣的情況更可怕,就像是掉入了無極的迷宮裏一樣。可能每個道口都是出口,也可能每個道口都是死門!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我們能重新走回,剛開始那條玉道的幾率幾乎沒有,如果真有,那也絕對是連續中十次大樂透的一等獎的幾率,而且次次還要中1億的那種。

我馬上把我的想法告訴夕羽惠,我們這種用繩子想逃出這裏的想法太天真了,想想都覺得我們倆是在侮辱虵國人的智商。

她聽我說完之後,除了調侃的誇我比以前聰明了,隻是說這個方法是趙老頭剛才交給她的。我發現她總是時不時的就回頭看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我心想:壞了,壞了。說不定當時虵國人是想把誤入這裏的人給困住,讓他們自己做死算了。結果趙大爺自作聰明,想出一個這樣不靠譜的方法,虵國人在天仙靈一看就不樂意了,肯定心想,這死老頭不是在侮辱我們的智商嗎?那必須要把這人搞死。然後就開啟了什麽機關,或者是放出了什麽東西把趙大爺給幹死了。我腦海中想象出了無數種趙老頭遭遇到不測的畫麵。

“小惠惠,你說趙大爺不是想故意用這個方法把咱倆害死?他還真把虵國人當成腦殘了,這樣拙劣的方法,人家在建這個玉道的時候,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想把咱倆一起帶到下麵,讓咱倆當金童玉女伺候他。”我說著還向四周又環顧了一圈,那催命的鈴鐺聲已經不再了。

夕羽惠聽了這話,在前麵哭笑不得,直誇我想象力豐富,不寫小說真的是屈才了。然後拉緊繩子催我快點跟上,對我說道“我們要加快行進的速度。這裏越來越危險了。你看看我們繩子劃過的地方有什麽不一樣嗎?”她不說,我真的不會注意。我發現繩子劃過的地方都有一道淺淺的印記。和周圍那些暗淡的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玉璧上顯得格外紮眼。

“怎麽會這樣?繩子怎麽會在這種玉璧上留下痕跡!那鈴聲現在已經沒有了,咱們應該是暫時安全了,為什麽說越來越危險?該不是那鈴鐺聲是吉兆?”

夕羽惠開始走起了小碎步,繩子一拉,也帶動我跟了上去。她邊跑邊說“鈴聲代表危險的開始,鈴聲暫無表示危險的接近。如果我們在聽到鈴聲,那就離死亡不遠了。趙老師告訴我這裏的多條玉道,其實是按照一定的陣法排列的。每條玉道都是這個陣的一條線,這條線的排列是有一定規律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會用多個出口來迷惑我們,或者是用錯綜複雜交叉的玉道來幹擾我們,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裏的這個陣就破了。我們隻要找到那條主線,就可以從這裏回到正確的玉道內。主線就是一塊沒有被霧氣打濕的玉璧。這裏的霧氣這麽大,水從龍玉中外流,氣溫的逐漸降低,會是這裏的玉璧上結出薄薄的一層“紗”,我們的繩子從玉璧上經過,就會把玉璧上的那層“紗”抹掉,這樣我們就能知道,沒有繩子劃過痕跡的玉璧,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塊。”

我意識到夕羽惠說的“紗”可能是水蒸氣,這裏的水蒸氣將龍玉的反射光的能力顯著的降低了,所以我們才會發現這裏為什麽光線會十分的暗淡。現在隻能祈禱我想的是錯誤的,而趙老頭告訴她的是真的。

夕羽惠的步速越來越快,她讓我注意繩子在玉璧上的比劃,一定不要錯過那塊不一樣的玉璧,她自己也是沒跑幾步就要回頭看看,生怕我粗心大意。於是我就幹脆反身倒著跑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玉璧還有後麵的情況。夕羽惠的速度有點太快了,我都有點跟不上了。她問我行不行,我當然說“行!”老爺子從小就教育我,男人不能說不行,女人不能說隨便。這句話我一直死死的記在心裏。

“找到了,找到了!”我拉住繩子和夕羽惠說道。夕羽惠回頭看了一眼,那塊玉璧之上果真沒有繩子留下的痕跡。她馬上來到跟前,伸手一摸沒有碰到任何的阻礙,看來這塊玉璧的旁邊果然是空的。她馬上就鑽了進去,我彎腰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病號。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真的疼痛,我感到背後的傷口有種怪怪的感覺。夕羽惠讓我快點進去,我朝她擺擺手示意沒事。

“叮叮當當”催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我發現那聲音好像就在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