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下方傳來的那種聲音非常的急促,而且聲音很大,最突出的一個特點是,傳來的這種聲音,感覺不受這裏“延時”的影響,是直接傳入我的耳中,並沒有那種拖拉的“延時”。

而且照聲音的大小來看,這漸行漸近的聲音,想必應該是一個龐然大物發出。

在這種聲音傳來之後,七彩大蛇也停止了要將我們吞下的動作,轉而是低著蛇頭,蛇眼緊緊地盯著我們二人。

我和夕羽惠現在顧不上七彩大蛇是否盯著我們了,隻是趁著大蛇停頓的機會,我們還是抓緊從這裏離開為妙,不論下方傳來的聲響,是什麽東西發出的,估計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兒。

我拉著夕羽惠,二人低著頭,盡量不去看七彩大蛇的眼睛,我想慢慢地向身後移動,使得我們的身體盡可能遠離七彩大蛇。可是夕羽惠根本不隨著我向後移動,我拉了她幾下,壓根就拉不動。

我側著臉看著夕羽惠,隻見夕羽惠的臉上一臉平靜,絲毫沒有緊張和恐懼的情緒。可能是看到我看向她,夕羽惠嘴中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別動”。

也就是在夕羽惠的話剛剛說完的同時,隻覺身後突然一陣疾風,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衝了過來。這陣疾風以極快地速度,從我的頭頂掠過,“嘭”的一聲,一個白色的東西重重地撞在了七彩大蛇的身上!

七彩大蛇雖然體型龐大,但是被這個龐然大物撞了一下之後,巨大的蛇頭一個踉蹌,向一側歪了過去。

我抬頭一看,那個撞上七彩大蛇的白色物體,居然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條鉤蛇!鉤蛇用腦袋撞在了七彩大蛇的左側方,看到大蛇被撞了一個突然,鉤蛇身子立馬蜷縮,蛇頭向後回收,這個動作一看就是要進行下一波攻擊了。

果然,還不等七彩大蛇緩過神兒來,鉤蛇如同離弦之箭,再一次撞在了七彩大蛇的身上,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鉤蛇在用蛇頭撞擊七彩大蛇之後,蛇身直接就順著七彩大蛇的身體纏了起來,鉤蛇的血盆大口張開,對準七彩大蛇蛇頭下方就要咬去,一副要置七彩大蛇於死地的架勢。

七彩大蛇也毫不示弱,因為鉤蛇的動作太快,七彩大蛇已經難以防禦了,所以它幹脆擺動巨大的蛇頭,直接用巨大的蛇頭擋住了鉤蛇的攻擊。隨後七彩大蛇的蛇身也開始了劇烈的扭動,試圖要掙脫纏在它身上的鉤蛇。

鉤蛇與七彩大蛇難解難分,之前見過鉤蛇,覺得鉤蛇的體型已經非常大了,可是在七彩大蛇的麵前,鉤蛇真的就隻能算是小兒科了。直到現在為止,七彩大蛇的身體仍舊沒有完全從石棺內拖出來,蛇身之長可見一斑。

此時夕羽惠忽然從地麵上站了起來,她伸手拉著我,一並將我拉起。在夕羽惠的帶動下,我們倆“盡快”地向一側的子棺走去。

在向前走的同時,我抬頭看了看七彩大蛇蛇身所在的那個主棺附近,隻見靠近主棺的人,此時正在一個個地爬到石棺之內!現在從棺外向棺內爬的人正是刀疤臉和嚓祁爾申,二人從石棺的兩側向棺材內爬去,周圍已經看不到怪老頭、阿富和小辮子了,看來這三個人已經提前鑽進了石棺內。風幹雞和爺爺也在盡快地靠近石棺。

七彩大蛇的蛇身估計足足就有石棺粗細了,這些人是如何爬到石棺裏麵的呢?它們爬到石棺之內又是要做什麽?

自從七彩大蛇和鉤蛇相互撕咬之後,這裏的晃動反而是減小了不少,走在路麵上至少不會跌倒。而且現在的情況看來,這條體型比起七彩大蛇來說要小一點的鉤蛇,在雙方的糾纏之中卻絲毫不處於劣勢,它的身體始終緊緊地纏住七彩大蛇,而大蛇雖然身體龐大,但是也奈何不了鉤蛇,雙方形成了一種均勢的狀態。

我和夕羽惠已經來到了距離最近的那口子棺附近,這口子棺正是剛剛第一具半人半蟒九重子所在的石棺。子棺之內還是有亮白色的光線照出來。光線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刺眼。

我真心佩服夕羽惠,在下一秒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四處都是未知問題,而且又有兩條詭異的大蛇在相互絞殺的環境下,夕羽惠看上去冷靜異常,臉上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這種麵無表情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風幹雞。

夕羽惠眯著眼睛探頭向子棺之內看去。因為子棺內發出的光線略微有些刺眼,所以我也隻好學著夕羽惠的樣子,微微探頭看向子棺。

當我的頭探到子棺之上,眼睛還沒有看清子棺內的樣子,但是卻先感到有一陣陣水汽向上生疼。我的臉上甚至已經占有一層水蒸氣了。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這石棺裏麵竟然是一層透明的水!而且這裏的水像是煮沸了,水中有一個個氣泡向上冒著。我不禁感到十分疑惑,先前我也看到那具半人半蟒的九重子從石棺之內出來,並沒有看到九重子的身上沾有水珠。就算是蒸發,九重子從注入水的石棺之中出來,也肯定是應該帶著水珠的。難不成這些水是在九重子出來之後才出現在石棺之中?

當眼睛慢慢地適應了水中發出的亮光之後,我開始逐漸把眼睛睜大,看著這石棺水麵的情況。

一副不可思議的場景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隻見這透明的水麵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下建築!從石棺所在的方向看去,僅僅是能看到這個建築的一個角。不過從這個“角”當中,也能看到這建築應該是那種之前我們常見的圓頂八角屋了。

隻是這裏的圓頂八角屋很是巨大,看起來大小和我們之前進入的羌堯神宮差不多。但是二者在造型上,卻有很明顯的差異。我所看到的建築一角,所謂的“角”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建築邊角,而是一個龍頭形成的“角”。而且這裏的很多建築細節,也與羌堯神宮相異。最特別的一點是,建築的顏色為乳白色,看起來應該也是玉質,並且建築本身散發著一種白色的亮光,我們所看到的那種刺眼亮光,正是由建築本身發出的。除此之外,乳白色建築的表麵上,還刻有密密麻麻那種太昊時期的象形字。

這樣看來,我之前的設想就完全被否定了。想不到在石棺之下還別有洞天。這棵巨樹看來和七彩大蛇並沒有那麽密切的聯係。不過,按照我看到的場景推算的話,水下的建築距離石棺少說也有十幾米,可能距離還要遠。而且以這種開闊的角度來看,仿佛石棺下就是一片汪洋。

“這棵樹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夕羽惠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自己就停下了,因為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延時”現象,就像是平時說話一樣。

我試著又重複了一下剛才所說的話,發現那種慢鏡頭似的“延時”現象果然不見了。可是當我試著活動手臂的時候,卻發現肢體依舊存在那種嚴重的“延時”現象。這就奇怪了,為什麽說話變的正常了,身體卻依舊如此呢?

這時夕羽惠將手伸到了石棺之上,隻見她的手輕輕地在石棺上搖晃了幾下,動作非常的輕盈,完全不受延時的影響。於此同時,夕羽惠對我說道,“這裏的關鍵就在這九口石棺之上。說的簡單一點,我們現在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