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看到一個外國人,從對麵的一個屏風處衝了出來,臉上一臉煞白。

夕羽惠和眼鏡反應最快,兩人“嗖”的一下就鑽向了雨玉像下麵,看樣是準備去取盒子。阿富他們的人,見形勢混亂,立刻要返回去槍。站在玉像上的那個華人還有另外一個外國人,也急忙狼狽的從玉像上麵滑下,完全顧不上下麵混亂的局麵。

“快去!”四爺大喊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風幹雞就一把拉著我就向虵王的方向跑。大凱從腰間拔出槍,一下就把四爺背在了身上跟在我們後麵。夕羽惠他們行動的非常快,兩人已經拖著盒子出來了,也是迅速向虵王的方向跑去。

我注意到玉璧裏的那些金龍確確實實是在動!他們在玉璧裏不斷的扭曲,就像要破玉而出一樣。但是我心裏在想,這會不會又是虵國人用的障眼法?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了,因為已經有金龍從玉裏鑽了出來,或者也也可以說是金蛇,因為那龍的行動軌跡和蛇一模一樣!它離阿富他們較近,所以奔著阿富他們的人就去了,行動速度飛快,身上還閃著斑斑耀眼的金光,像是金色的閃電一樣,金蛇飛身一躍一口就咬住了他們當中一個人的頸部,然後蛇眼突然瞪得很大,蛇頭一甩居然將那人的脖子撕斷了,血噴湧而出濺了一地。那人被蛇咬到之後,臉上瞬間就變成了紅褐色,完全沒有了人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恐怖。阿富他們反應的還算快,拔出身上的匕首就像金蛇砍去,但是那金蛇的速度比他們還要快,居然順著頸部的傷口鑽進了那人的體內!更可怕的是,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蛇從玉璧中鑽了出來,有的甚至頭露出了玉璧,身子卻在玉裏不停地扭動,眼神冷酷的看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幾分鍾之前,我還在感慨虵國人的鬼斧神工,竟然能將玉璧中鑲上如此逼真的金龍。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些金龍全都***是活的!難怪那金龍看上去那樣的真實。當初那種對虵國工匠的技藝的感慨,也變作了現在的一種憤慨,這**裸的**行為,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

我見富他們也不在管那麽多,在那個老四的指揮下,他們全部向虵王的方向衝去。

“再快點,這裏很快就要被群龍淹沒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四爺焦急的對我們說道。我此時也不需要風幹雞拉我了,我撒開腿就往虵王的方向跑,我都忘了四爺要讓我背虵王這件事了,心裏隻想快點從他媽這裏出去!因為四爺和夕羽惠說虵王的身後還有一扇直通森林的門。夕羽惠他們跑的更快,已經追上了大凱和四爺,那幾個外國人也都向虵王的方向跑去,看來大家都要奮力一搏了。

阿富他們最具地理上的優勢,因為他們距虵王最近,但是他們也是遇到麻煩最多的。因為從玉璧上出來的金蛇都在朝虵王的方向滑去。他們時不時的還要注意哪些金蛇的動靜。

殿頂之上的金蛇已經露出了大半,一團一團的纏繞在一起,看著在下麵異常狼狽的我們,不停地發出那種“嘶嘶”的聲音,好像要從上麵落下,將我們撕碎一樣。整個大殿都被那種“嘶嘶”聲所充斥,讓人不寒而栗。

這時我注意到,那些從玉璧中鑽出的金蛇,並沒有全部直接去攻擊阿富他們,他們大部分都很奇怪的,鑽入了那些披著金蛇皮人的身上。正如四爺所說,這裏的金蛇不斷的從玉璧中出來,這使我們的前進速度大大地降低了。不得不時刻的提防那些金蛇的攻擊。大凱背著四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時不時的有金蛇衝我們爬來,但是都被四爺用槍斃掉了。夕羽惠和眼鏡拖著盒子在我們中間的位置,四爺甩給夕羽惠一把槍,眼鏡手裏則同樣握著一把槍,兩人也是不斷射向朝我們攻來的金蛇。他們倆槍法準的嚇人,在行進之中居然可以槍槍都做到打爆蛇頭!風幹雞的反應更快,手拿短刀淩空劈死兩條朝我飛了的金蛇,嚇得我也是一身的冷汗。現在金蛇並沒有完全從玉璧中爬出,就已經使我們難以招架了,如果這裏的金蛇全部從玉璧中出來,對我們來說絕對就是九死一生了。

我見阿富他們,已經要繞過那些身披蛇皮的人了,離虵王也隻是有一步之遙,心裏暗自著急,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這大概已經是我們現在可以前進的最大步速了。但是,這時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在那些身披蛇皮的人中,居然有一個虵國人動了起來!而且我們在後麵看到,越來越多的金蛇從地下,鑽進了他們身上,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那個虵國人身體慢慢的直了起來,但還是呈現一種羅鍋狀。突然,它的身體像蛇一樣的在扭動,由上到下,又由下到上,好像是沒有筋骨一樣,看著就讓人膽寒。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些虵國人,最初隻是一個在扭動,慢慢的變為了:兩個、三個、四個……越來越多的身著蛇皮的人開始扭動了起來。阿富他們根本不管那麽多,那個老四大吼了一聲,其餘的人便加快了腳步向虵王衝去,看來這是要搏命了。

正當他們要繞過了那些身著蛇皮的人時,一個人影忽然就從那些扭動的人堆裏,向他們撲了過去。一下就將他們中的一人撲到。然後,我看到在那金色蛇皮之下,出現了一張蛇皮人臉的怪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這張臉,滿臉密密麻麻的都是蛇鱗,沒有嘴唇和眉毛,眼睛眯成了一道縫。但是那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容,張開大嘴向那被撲到人的臉咬去,一口就連皮帶肉將臉皮撕了下來,放在嘴裏嚼著。那人看來還沒死,身體不停地在地下抽搐,血從臉上一直向外湧。忽然,那虵國人的身上竄出數條金蛇,向那個在地下不停**的人撲去,直接鑽進了那人血肉模糊的臉裏,消失不見了。

我看到這一幕,腿腳完全的軟了,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人不人蛇不蛇,單單就是他們的樣子就夠駭人了,身上還有無數的金蛇,我甚至懷疑他們到底會不會死。

夕羽惠從後麵用力踢了我一腳,大聲說道“你在愣著,下場就是那樣!快跑!”不知不覺夕羽惠都已經趕上了我們,我回頭看看,大凱和四爺也在我們的左右了,後麵不停地有金蛇從玉璧中鑽出,蛇多到甚至在地上打起了卷,看著甚是惡心。於是自己身體不自覺的就開始向前跑了起來。被那蛇咬到的後果,我還曆曆在目。

一眨眼的功夫,前麵的阿富等人已經被一群那樣的怪人所包圍了。阿富他們死傷慘重,時不時的傳來哀嚎聲,地下都是一灘一灘的血跡,槍聲此起彼伏。蛇皮怪人甚至把虵王的身前為了個緊實,我們要想從這裏出去,和他們硬碰硬已經是在所難免了。

還沒等我們靠近,就有兩個蛇皮怪人朝我們衝了過來。夕羽惠扣動扳機,“砰砰”兩槍正中他們的頭部,但是那蛇皮怪人卻絲毫沒有反應,還是很連貫的做出了下一個動作,飛身向我們撲了過來。

“用刀斬頭!”四爺的話剛出,風幹雞一貓腰向前一頂,然後回身用一隻手扯住那金色的蛇皮,另外一隻手立刻揮刀將那人頭砍下,隨後右腿用力發力蹬地,整個人在空中彈起,張手就把另外一個向我們撲來的怪人摁倒在地,還沒等那怪人反抗,風幹雞就已經手起刀落,怪人的身首分離了。在這整個過程中幹淨利落一氣嗬成,幾乎就是幾秒鍾的事。那人頭一落地,怪人的身子還在扭動,從他的頸部瞬間就竄出了數條金蛇,這次金蛇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而是四散而去,怪人的身子便也不再扭動了。

夕羽惠叫我去替她拖盒子,她抽出短刀和風幹雞在前麵開路。真沒想到這盒子居然這麽輕,當時看他的大小,因為會很重,但是現在上手之後,才感到並不是很重。我就納悶了,當初為什麽眼鏡和風幹雞兩人一起,才把這盒子從玉像上搞下來?

有了風幹雞和夕羽惠在前麵開路,我們才又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衝到了群怪之間,阿富他們就在我們旁邊,但是被那些怪人圍得緊緊的,我也沒工夫去關心他們現在的情況,我們自己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但是單靠夕羽惠和風幹雞還是不夠的,就像我們在靈渠時遇到的血屍一樣,不管他們怎麽殺,但是這怪人的數量絲毫不見減少!那裏是一個養屍地有血屍不停地冒出來還是情有可原,但是這裏的怪人數量是一定的,隻要我看到的那三列而已,怎麽感覺怎麽砍殺都不見減少?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一個怪人迎麵就向我撲了過來,他張開嘴嘴裏都是那種金蛇的頭,金蛇也都張開了嘴巴!眼鏡從後麵飛身一躍,借著盒子的力量,一腳將那怪人踢飛。對我說道“一定把盒子從這裏運出去!”話罷,便從腰間拔出了短刀迎麵殺去。眼鏡也是一個狠角,身體靈活不輸風幹雞,而且他的刀更狠,刀刀斃命不說,基本上被他砍過的怪人,幾乎都有綠色的肉從身上掉下。

這時我看到一個剛剛被眼鏡砍掉的頭,居然被幾條金蛇推著向那怪人的身體所在的地方滾動。又有數條金蛇從頸部被砍斷的地方,鑽進了怪人的身體。隨後那身體居然又開始了扭動,當那顆頭顱被滾到離身體很近的地方後,那幾條金蛇就突然鑽進了那顆怪頭裏,然後帶著怪頭向身體的方向移動,那無頭身體居然也應和的向那頭顱扭動著。樣子看上去就萬分的恐怖,隨後我見到了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隻見那幾條金蛇帶著頭顱,居然和身子接在了一起,那顆頭顱和身子同時扭動了幾下,一些綠色的粘稠**從怪人的頸部流出,然後怪人居然慢慢的又站了起來,再次向眼鏡衝去。

我被這一幕完全震驚了!那種身首分離之後,又再次愈合在一起的場景,無論電影怎麽拍也不會拍出我親眼所見的那種效果。特別是怪人一麵扭動,一麵從頸部流出那綠色**的時候,太駭人太惡心了。我也總算明白,為什麽我們怎麽殺,這裏的怪人一點都不見減少。原來是和這裏的金蛇有關係。一波金蛇散了,另一波金蛇再次進入怪人的身體,這怪人就又會活過來,或者說又被驅動。這裏的蛇多到無窮無盡,也就是說,我們肯本不可能把這些怪人徹底的解決掉!這些怪人究竟還是不是人?大凱和那個老四都說這些人還活著!但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這完全超乎了我的意識範圍了。如果說一個人可以活幾千歲,你還有點接受不了,那麽你突然發現這個人居然可以被砍頭之後,身首在蛇的作用下,再次愈合的活過來,那簡直就是顛覆了你的思維。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有點魂不守舍。拖著盒子的腿也越發沉重了,我的腦海中不斷的閃著,剛剛那個恐怖的畫麵。這時,四爺在我身後大喊道“國翰,小鶴,不用管我,先拿下虵王。快點從這裏撤出去。”我回頭看了看四爺,他已經持短刀在和那些怪人近身肉搏了。大凱在一旁也遇到的了麻煩。

“想辦法讓他從那裏過來,快點!”風幹雞衝眼鏡大叫道。

眼鏡聞聲,直接從包裏不知甩出了什麽東西,瞬間前麵的幾個怪人就倒地了,隨後他又用身體擋住了前麵衝上來的三個怪人,回頭對我大喊道:“快走!”

我不能多看,因為我知道眼鏡肯定和他們拚的異常的慘烈了。於是我卯足勁就拖著那盒子,從那狹小的空間中衝了過去。來到了虵王的八角龍椅之下,風幹雞見我已到,從人群當中一滾,就迅速的朝我跑來,夕羽惠馬上前去擋住追風幹雞的數個怪人。隻見風幹雞動作輕盈的以力借力,馬上就爬到了虵王所坐的那朵“紅雲”上,絲毫沒有避諱的直接將虵王從上麵扔到了我托的那個箱子之上。隨後順著龍椅滑了下來。我顧不上多想,馬上就和風幹雞推著盒子,還有在盒子之上的虵王向龍椅的後麵跑去。還沒等我們跑幾步,隻聽到“啪啪”幾聲,大殿之中完全安靜了。哀嚎聲,喊殺聲,悲鳴聲全部都停止了,就像有人摁了暫停鍵。我們感到非常的詫異,於是回頭看了看,隻見那些怪人突然就跪倒在地,再向我們所站的位置施禮,就像當時梟陽對我們做的一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和風幹雞也愣住了,隻見四爺快速的向前跑去,大凱也算激靈馬上跟上,他們扶著眼鏡就向我們的方向跑來。阿富他們還愣在原地,看來確實是被那些怪人傷的不輕,他們幾乎是腳都踩在了血地上,地上一灘灘黏糊糊的東西,各種人體的碎肢,器官散落了一地,讓人不敢多看。

阿富見四爺動了起來才有所反應,忙不迭的喊道“給我把虵王搶過來!擋路者死!”然後就抽起匕首向我們衝來。但是,還沒等他們踏出那灘血地,那些怪人“呼”的又站了起來。嚇了所有人一跳!這時我注意到他們的眼睛裏都沒有了瞳孔,樣子看起來比剛才還要駭人。突然間,再次朝周圍的人撲了上去。但是奇怪的是,這一次居然沒有一個朝我和風幹雞的方向撲來。正當我暗自獨喜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一句話“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那些怪人沒有攻擊我們,但是那些金蛇像發瘋了一樣,紛紛向我們聚集而來。更讓人擔心的是,殿頂之上的那些金蛇居然抱成團,紛紛掉落了下來,最外層的金蛇摔死了,包裹在裏麵的金蛇將那些摔死的蛇,全部瓜分的吃掉。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壯觀的群體動物蠶食,好多條蛇在撕咬一條死蛇,那金蛇居然還可以將死蛇咬斷吞下,我腦袋發懵,這些東西到底還是蛇嗎?難道這些就是龍?

風幹雞雖然看著紛紛掉落的金蛇也是一愣,但是很快的就恢複了意識,馬上拖著盒子向後走,我也明白在這麽耗下去真的要完了,於是幫著他在後麵推動盒子,想加快我們的移動速度。四爺說的沒錯,虵王八腳龍椅之後,果真有扇玉門。但是玉門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爬滿金蛇了,後麵的金蛇也步步逼近,我們處在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之中,前有攔路後有追兵。風幹雞也急的滿頭是汗,就算他是戰神,麵對幾條行動速度飛快的蛇,還是可以勉強應付,但是現在隻是趴在玉門上的蛇,估計就不下白條。我拿下包翻了翻也沒有雷管之類的東西,我還以為能有雷管起碼先炸出一條蛇道再說。於是便隻能掏出了短刀,大不了現在就和這些東西拚了。風幹雞自言自語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那些金蛇凶狠的盯著我們,開始有蛇試探性的朝我們攻擊了,但是都被風幹雞斬落。這些蛇就像有思維一樣,居然開始大片大片的找我們攻擊,我亂舞起短刀拚命的躲閃,不經意間一天金蛇跳上了我的後背,我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哪知正中下懷,那金蛇張開血腥的大嘴,就朝我的臉上咬了過來。我心都涼了,想想剛才那個被蛇咬到人的下場,後悔剛才自己不自行了斷。沒等我閉眼的工夫,一陣風從我臉上呼過,然後一把黏黏的**濺了我一身。我愣愣神兒,發現那玉道的門業已經打開了,我旁邊有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手裏將金蛇卷成了麻花,蛇身都爆裂了。我仰頭一看,那種熟悉的嗚嗚聲傳到了我的耳邊,我心裏感到一陣暖意融融。山太爺就站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