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就像在異度空間一樣。這顆頭顱的大小比正常人的略小,頭發被完全的梳到了後麵,將整個臉完整的呈現在眼前,就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一樣。臉上的表情很安逸,甚至還帶著夕羽惠那種標誌性的淺淺微笑,讓人看上去並不可怖。我的心裏早已是五味雜陳,這張臉如此的熟悉,卻又變的如此的陌生。我甚至開始懷疑和我們朝夕相處多日的那個“夕羽惠”究竟是“人”嗎?

風幹雞此時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退到了窗戶旁,點起一根煙,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慘白的月光。大凱也愣在了原地,眼神裏也是一片迷茫。

風幹雞使勁吸了一口煙,第一個打破了這裏的死寂,對我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看來一切並沒有結束,而是才剛剛開始。”說完把煙頭扔在了地上,然後把那兩顆“頭”統統裝回了那個容器裏。轉身就要往樓下走。

我一把將他拉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現在應該做點什麽?四爺讓我們來拿東西,難道我們兩個就空手回去?小哥你不說明白,我們兩個也很難向四爺交代。”

大凱也緩過神兒來,在一旁說道“小哥,小爺話說的對啊。有些事我們不知道無所謂了,但是李爺交代的事情要是辦不好,我們確實是很難交代啊!別為難我們了。”

風幹雞看了看我們,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什麽都不要管了,我會去和他說。”話畢,便抱起那個容器招呼我們一起下樓。風幹雞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和大凱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中年人見到風幹雞趕忙從車上下來,給我們打開車門,然後速度接過了風幹雞懷裏的容器抱進了車內。我們三人魚貫上了車。

“去八十九軍醫院。”風幹雞對中年人說道。

“小哥,現在太晚了,李爺估計已經休息了。你也不用這麽著急去幫我們說情啊。咱們等明天,到時候中午我安排一下,咱們哥幾個出去吃頓好的,也算是給大家壓壓驚。”大凱如是說道。

風幹雞根本不理大凱,中年司機也沒多說一句話。車裏變的異常的沉寂,但是車還是朝八十九軍醫院駛去。我碰了大凱的腿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說了,他也立刻會意不再出聲。

一路上夜色無聲,隻有時不時從我們身邊呼嘯駛過的汽車。車裏安靜的氣氛讓我想到了虵王龍宮。夕羽惠的那張臉不停在我的腦海中閃現,但是伴隨著那張可愛的笑臉,同時出現的就是虵王的那顆金色蛇頭。二者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的撕扯,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想不要想起的一些事,往往就會越容易想起。就像是有人告訴你不要去看你的鞋子,你一定會把這件事在心裏不停的重複,告訴自己我不看,我不看。久而久之這種印象思維就會植根於你的腦中,結果就是你依然會去看自己的鞋子。

本來以為這次回到山東一切都可以恢複正常,雲南之行就當是一場夢而已。但是沒想到的是自己就是吃了一頓KFC,甚至連洗澡都沒洗完的工夫,就這麽快又被牽扯進了這場“夢”中。風幹雞的那句“看來一切並沒有結束,而是才剛剛開始。”更是讓我擔驚受怕。我真怕再來一次那種九死一生的龍宮之行。這次就算四爺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再和他們去什麽深山老林,找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這一點我是堅定不移的。

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們的車已經不知不覺的開到了八十九軍醫院的門口。車在住院部停了下來,我們三個又陸續的下了車。

風幹雞突然回頭對大凱說道“你還是回到車上去,你在車上看好東西。如果發生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應。”說著扔給大凱一個筆狀的東西,還朝大凱比劃了一下那個容器。大凱應聲答應了,然後說道“在七樓的三號病房。”說完便又上了車。

風幹雞拉著我就快步向電梯走去。夜晚的醫院靜的嚇人,除了我和風幹雞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我們從電梯出來直奔三號病房,我透過玻璃看到裏麵暗著燈,這麽晚,大概四爺已經睡下了。於是便小聲的和風幹雞說道“四爺估計已經誰了,他身體比較虛弱,而且最討厭別人打擾他的睡眠時間,咱們現在進去肯定不討好,還是明天再來。”

風幹雞搖了搖頭,然後就要推門進去。他扭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門鎖了!我見風幹雞臉上透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於是和他說道“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可能是四爺怕別人打擾他休息。依我看,咱們還是明天再來。”

風幹雞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聽到裏麵有打呼嚕的聲音了嗎?”

我腦子“嗡”了一下!這時才感到突然的寒意!四爺的呼嚕是出了名的大,以前在四爺家住,隻要他先睡著,我基本上就要一晚上通宵不睡了。就算關上房門,依然能聽到他“呼呼”的打鼾聲。因為他的鼾聲確實太大。但是現在我們就站在病房的門口,裏麵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難道是四爺沒睡?那他為什麽把房門鎖上?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隻見風幹雞,右手死死的擰住把手,然後用力向上一提。大概也就半秒的工夫,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我知道門鎖被他打開了。他推門就進到了病房內,右手從腰間摸出了那把短刀。

這個病房並不大,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隻有一張病**。旁邊是一排沙發,還有各種瓶瓶罐罐的藥。我四下一看,發現屋裏什麽都沒有!我的心越來越緊張。四爺自己把房間門鎖了,為什麽又會憑空不見了。我剛要準備去門口開燈,卻被風幹雞一把拉住。

“別開燈!”說著,他從褲子裏拿出了打火機。接著微弱的火光,我們把屋子來來回回的掃了一遍。**上的被子攤著,四爺一旁的煙灰缸裏還有一支吸了一半的煙。拖鞋、痰盂之類的都擺放的非常整齊。一切都是那樣的井井有條,起初我還以為四爺遭到了什麽不測,但是房間內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好像是四爺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將這裏手勢了一下一樣。奇怪的是四爺又是從哪走的?病房的門反鎖著,這裏又是七樓,難道去了一趟雲南,四爺會穿牆了?風幹雞走到窗戶的一旁,看了看,發現窗戶也是鎖死的。那就更奇怪了,四爺又消失了?這裏是醫院,不會有什麽密道。

我呆呆的看著病**,風幹雞則在那裏搜索這任何蛛絲馬跡。突然,風幹雞一貓腰翻到了**下,這讓我更是不知所措。他這是要鬧哪樣?四爺還有興致和我們躲貓貓啊?

還沒等我反應,他就從**下鑽了出來。手裏多了一張紙。於是我問道“小哥,你突然**下就是找這個?那是什麽紙啊?”

“你四爺留給咱們的。”他回答說。

“奇了怪了,你怎麽知道四爺把這張紙放在**下了?”我不解的繼續問道。

他並沒有回答我,就在這時,風幹雞身上發出了“嗶嗶”的警報聲,在安靜的醫院裏,這聲音顯得格外刺耳。“不好下麵出事了!”他一麵把那張紙塞進衣兜裏,一麵說道。

就在同時,病房的門好像被風吹了一下一樣,“吱吱”的響了一聲。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門微微的晃動著。就見風幹雞此時一下從病**上越過,飛快的奪門而出。我趕忙追上去,卻看到昏暗的走廊裏,在風幹雞身前有一個黑影在迅速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