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曉驍一向睡眠質量良好,但是在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之後,還是有些小失眠,她覺得苻堅應該喜歡雪姬了,就算他說是為了給雪姬一個孩子才和她好上的,但是這樣的理由也未免太牽強了吧。

而且雪姬太完美了,曉驍覺得如果任由著局勢這樣發展,總有一天苻堅會被搶走的。她終於有了危機意識。怎麽辦呢?曉驍想了想,自己的性格又刁蠻又任性,有的時候還有些蠻橫,估計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喜歡,所以現在隻有一條出路。

裝大家閨秀。

苻堅下朝,剛剛進了寢宮,就覺得似乎氣氛有些不對,平時寢宮的丫鬟都不見了,而且曉驍也沒有出來迎接。要知道她平時就像鬧喳麻雀一樣,為什麽現在卻沒有了半點動靜了。

苻堅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卻也隻能慢慢地走近,有些擔心曉驍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測,比如被綁架,或者又逃出了皇宮。苻堅一拍大腿,很有這樣的可能,就準備出去叫人了。

突然,曉驍出現在他的麵前。

“臣妾給皇上請安。”非常標準的一個動作,苻堅瞪大眼睛看著曉驍,他認識曉驍的時間不短了,她什麽時候一本正經地見這個女人給你自己請安了,而且還叫他皇上的,今天的太陽,不是打西邊升起的吧。

他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是掉了一地,“那個,曉驍,你起來吧,而且以後叫我苻堅就好了。”

“皇上,臣妾以前都是錯了,皇上是九五之尊怎麽可以直呼其名呢?而且皇上這是在後宮,您叫我宸妃就是了。至於曉驍的閨名怕是於理不合。”曉驍蹲著身子,嘴上這樣說,在心裏卻將苻堅罵了一通,誰讓他好死不死竟然是皇上,這平時不講規矩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麽不適,但是一旦講起規矩,她就覺得非常非常麻煩了。

“那個……曉驍……阿不,宸妃,你是在生氣嗎?”苻堅實在不能揣摩為什麽一個晚上過去,曉驍的性子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為她還在生氣,“曉驍我錯了,你能正常一點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去雪姬那邊去了。”

“皇上,臣妾沒有生氣,臣妾不應該那麽自私,您有去寵幸別的女人的權力。”曉驍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來。她今早的時候問了宮人們,讓他們告訴她自己最大的缺點是什麽,然後那群宮人一致說,是太過於專橫,獨享苻堅了。要讓她與人分享。

可是,她舍不得呀。

“寵幸別的女人?”苻堅瞪大眼睛,他絕對想不出這樣的話,可以從曉驍的口中說出來,他將手放在曉驍的額頭上,眉頭皺得厲害,“你也沒有發燒呀,為什麽會這樣想呢?該不是又病了吧?”

“你才病了呢,你全家都病了!”曉驍低聲咒罵,才不管這一聲咒罵是不是也把她牽連進去了。

“曉驍你剛剛說什麽?”剛才曉驍的低罵苻堅沒有聽得清楚,於是又問了一次。

“我……臣妾剛剛說,如果皇上覺得臣妾病了的話,那麽臣妾就病了,臣妾等會就去找太醫,給臣妾看病。”

苻堅長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病了,而且分明病得不輕。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苻堅忍了好久,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好好問一下,不然他今晚怕是沒有辦法安心睡覺了。

“我今天很好呀。”曉驍一臉疑惑,“不是,臣妾是說臣妾今晚沒有什麽不好,如果皇上不嫌棄的話,等會臣妾就伺候您洗腳捶背。”

苻堅看了曉驍一眼,深深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有什麽問題,要不然做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呢?

“曉驍,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苻堅上下將曉驍打量了一番,“你為什麽今天說話都好奇怪,真不是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曉驍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裝下去了,隻能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我隻是覺得我又任性,又蠻不講理,雪姬又溫柔又聰明,我覺得自己會被比下去的,到時候你就不喜歡我了。”

苻堅無奈地笑了笑,他不得不佩服曉驍,她的想象力真心不錯。“我說你個傻丫頭,如果你真的和雪姬一模一樣,我做什麽不喜歡雪姬,喜歡你呢?我喜歡你,就喜歡你的刁蠻任性和小可愛。”

“你不是安慰我?”曉驍白了苻堅一眼,她能說他品位真好嗎?竟然喜歡這樣奇葩的自己。“那我就不裝了,你都不知道剛剛就裝了會,我都要瘋了。我果然不適合大家閨秀。”

“是。”苻堅刮了刮曉驍的鼻尖,將她攬入懷中。

“啟稟皇上,那達慕在外麵求見。”突然有一宮人闖了進來,破壞了苻堅和曉驍的親密,前方戰事吃緊,苻堅歎了口氣,也隻能招呼那達慕進來。他現在不敢用慕容垂了,自家的將領又實在沒有辦法和慕容恪抗衡,所以也隻能從西涼搬了救兵。那達慕是西涼的第一武將,雖然沒有和慕容恪交過手,但是據說平分秋色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曉驍,我先出去辦點正事了,你就呆在這裏。我等會回來。”苻堅雖然舍不得離開曉驍,但到底還是國事重要,如果沒有了秦國,他又可以用什麽來保護曉驍呢?

曉驍扁了扁嘴巴,得,這男人又去忙事業去了,看來她又沒有人要了。又隻能扁了扁嘴巴,不行,她一定要想些事情來做,要不然這偌大的皇宮,都要把她逼瘋了。

大殿。

“說吧,你這麽急來找朕有什麽事情呢?”苻堅帶那達慕到了正殿,才發現雪姬也在正殿之上。雪姬見得他們過來,剛剛準備退下,卻被苻堅叫住,讓她一起聽聽。

雪姬皺眉,她現在隻是苻堅的妃子了,這些國家大事她是根本就沒有權利過問的,卻也知道苻堅在心裏還是隻把她當成了國師,當成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下屬或者朋友,但是這一定和愛情沒有半點的關係,就算昨日他們已經有了

實質性的突破。

“皇上,近日有探子回報,慕容恪已經率兵到了我軍邊界,目前勢如破竹,如果沒有辦法抵抗的話,恐怕半年秦國就沒有了。”

“這麽快?”苻堅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燕國不是異地作戰,而且孤軍深入,糧草也不是很多,你不會連這樣的一隻軍隊都沒有勝算吧。”

“皇上,這燕國再不濟也是一頭大象,我們秦國就是螻蟻,您總不能指望螻蟻可以勝大象吧。”那達慕歎了口氣,這戰役他是沒有半點的勝算,而且苻堅給的兵和糧食也不夠,怎麽可以和慕容垂一較高下呢?

“沒有辦法了嗎?”苻堅喃喃自語,他可不想秦國三百年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上。

“也不是沒有辦法。”那達慕略做停頓,“如果皇上可以多加臣三成左右的士兵,那麽還可以一戰!”

“荒唐!”苻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旁的雪姬卻是忍不住了,“那達慕,你是外臣,是西涼人,皇上讓您統帥三軍已經是給了你足夠的麵子,如今你還讓皇上給你增派兵馬,豈不是太得寸進尺了嗎?還有我且問你,如果你居心不良的話,又該怎麽辦?”

苻堅點頭,雪姬好聰明,一句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而且這話也隻能雪姬說,他說就不合適了。

“雪妃娘娘,你不過是女流之輩,這裏應該沒有你說話的份吧?”那達慕看了雪姬一眼,好厲害的女人,一開口就像是帶了刀一樣。她做了女兒倒好,如果是男人的話,一定非常難以對付。

“將軍這句話怕是不對了,”雪姬倒是不怕,“我雖然是女兒身,但是也是秦國人,這事情事關秦國的生死存亡,我以為隻要是秦國人,都有權說話的。隻是在這大殿之上,我開口有些唐突了。”

不卑不亢,據理力爭,同時也給了那達慕一個台階。

“皇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皇上不能增兵的話,那麽臣還請皇上罷免臣大將軍一職,臣為將十數年,不想最後晚節不保。”那達慕輕看了苻堅一眼說到。

“這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苻堅擺了擺手,招呼那達慕退下,那達慕雖然不滿意,但是還是隻能退了下去。

“雪姬,你怎麽看?”苻堅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一想起邊境的事情,他就頭痛。

“那達慕不可信,之前西涼一直不敢用他,就是因為這個人好大喜功,而且不折手段,如果把軍權都交給他的話,他如果反水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雪姬吐了口氣,不是不相信有前科的人,而是實在不敢賭這麽大。

“可是,如果不增兵的話,慕容恪怎麽辦?”現在的處境十分兩難,增兵可能會死,不增兵的話,又是一定要死。

“賭一把?”雪姬咬唇,從隨身攜帶的衣兜裏出去一把桃木簽子,“皇上,您抽一根吧。”

苻堅點了點頭,將手停留在了一根簽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