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過了幾日,大抵是大家都不著急的緣故,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曉驍覺得自己就要瘋了,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到底應該不應該相信司空芮琳呢?

不信,在這深宮就是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可如果信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在背後給自己捅上一刀。她信也不是,不信也不行,非常矛盾。所以現在非常糾結,非常狂躁。

比如,現在就在努力的糾結。她取下桌上的一束花,開始拔了起來,相信、不相信,相信、不相信。

“你到底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慕容垂終於不淡定了,這話一說出來,才瞪大眼睛拉著曉驍的手臂,“你現在是不是能說話了?天,你能說話了,是不是。”

曉驍點了點頭,貌似她還真能說話了。於是將之前自己在秦國的種種都告訴給了慕容垂知道,讓慕容垂一定要小心羊舌夢,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而且按照瑾兒的話來說,羊舌夢現在應該到了西涼,說不定正藏在某個暗處,等著窺伺他們。

“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狠心。”慕容垂聽完整個故事之後,給了羊舌夢一個不錯的評價,在慕容府的時候羊舌夢一直韜光隱晦,從來沒有向他展露過自己的危險,而且每每還要裝作小女人,真讓人想不到她的真麵目竟然是這樣。

“就是呀。你那個時候還幫她,說她是弱女子,不會殺人。”曉驍扁了扁嘴巴,她現在能說話了,就要跟慕容垂算總賬了。

慕容垂捏了捏懷中女人的臉蛋,她能不能不要這麽小氣,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她怎麽還要計較呢。但是瞧得曉驍一副非要計較到底的表情,也隻能攤開手掌,“好,我給你道歉,我被她施了妖法,迷了眼睛。”

曉驍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慕容垂的臉上香了一口。然後側了一下身子,似乎又在思考什麽問題一般。

“垂,你真的想幫著瑾兒攻打秦國嗎?”曉驍有些遲疑地問到,這個問題也困擾她很久了,她想知道慕容垂的想法。他如果真的同苻堅開戰的話,她心裏也會不好過吧。

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

“曉驍,我知道我們欠了苻堅很多東西,尤其是你。但是我畢竟是燕國人,沒有到底不幫著自己的國家。不過我跟你保證,我不會要他的性命,也不會讓六哥傷害他,就算最後秦國滅亡,我也會讓他有尊嚴的離開。”

曉驍點了點頭,好吧,這也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同樣,苻堅也不會要慕容垂的性命,即便他戰敗,苻堅也不會羞辱他。

她不能強迫慕容垂拋棄自己的祖國幫著苻堅,就如同不能強迫苻堅放棄秦國,避免和慕容垂的正麵交戰一般。

如果有辦法可以阻止這場戰爭,就好了。

“曉驍,你不要想那麽多,戰場是男人的天下,這次你就好好呆在皇宮就是了。”慕容垂摸了摸曉驍的秀

發,雖然曉驍曾經是燕國第一的女將,但是他不願再讓曉驍上戰場了,不願再把她至於危險當中了。

曉驍點頭,她也不想上戰場。因為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學會如何狠心地殺一個人,這樣的她,放在戰場上去,估計不合適吧。

“我就在宮裏等你和六哥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明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征,曉驍就對慕容垂開始舍不得了。

慕容垂緊緊抱了抱曉驍,“好了,不要擔心這些事情了,這天下有人可以傷到我嗎?”

曉驍瞪了慕容垂一眼,就算他真是聞名天下的戰神,不能稍微謙遜一點嗎?

“對了。”慕容垂突然把曉驍拉了起來,然後一路拉到了隔壁的房間,慕容恪正在研究地圖,就看到慕容垂帶著曉驍闖了進來,看到慕容垂身後的那個女人,他立刻就變了臉色。

“你一定有話要給六哥單獨說吧,那我就走了。”慕容垂說完這句話就把自己關在了門外,然後用身子靠在了門上。

這樣曉驍就逃不出來了。

“你有話要跟我說?”慕容垂上下打量了曉驍一番,“你不是不會說話嗎?怎麽可能有話給我說呢?”

殺人的眼光,冰冷的語氣,曉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慕容恪。印象中的六哥哥,不是一直非常溫柔的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恐怖了呢?

“那個……那個……”曉驍猶豫地往後退了退,外麵的慕容垂心情大好,他倒不擔心曉驍的安危,反正隻要把麵具一摘下來,估計慕容恪就會愣住,然後就知道這幾天可冤枉他了。

“你竟然還真會說話?”慕容恪上前握住曉驍的手腕,“說,你是什麽時候和七弟好上的?你潛伏在他身邊到底有怎樣的打算,你想做什麽!為什麽要裝聾作啞!”

曉驍一臉委屈,慕容恪不是知道她和慕容垂是什麽時候好上的嗎?婚禮的時候他沒有當見證人嗎?她哪是裝聾作啞呀,是真不會說話,至於聾子,她有說自己聽不到嗎?

“你不說?”慕容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大有如果不從實招來,就要廢了她的準備。曉驍隻能長歎一口氣,掙脫了慕容恪的束縛,然後把麵具取了下來。

她隻能這樣做了。

“你這丫頭,還會武功!”慕容恪反應過來,已經鎖住了曉驍的咽喉,不過卻停了下來。猙獰的左臉他不認識,但是從右臉上辨認……

眼前這個人,是曉驍?

“你怎麽弄成這幅模樣了。”慕容恪將手放了下來,輕柔的問到。那話語輕得像是一片羽毛一般。曉驍的淚,一下子湧了上來。

“六哥哥……”她撲入慕容恪的懷中,哭得像個孩子一般。如果說慕容垂是愛人,苻堅是朋友,而慕容恪就是她的親人。

“好啦,不哭了,剛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罵你的。沒有弄痛你吧。”慕容恪抱了抱曉驍,緊張地問到。

曉驍搖了搖頭,從慕容恪的懷中退出,將眼淚擦了個幹淨。然後發現慕容恪死死地望著紅自己的左臉,慌亂地用頭發遮住了傷口。

“六哥哥,是不是很嚇人?”曉驍有些猶豫地問了出來,其實這些日子慕容垂一直不準自己照鏡子,還說其實變醜一點沒有關係,起碼可以讓他放心很多。但是她知道或許慕容垂心裏還是有點介意的。畢竟,誰不喜歡美人呢?

“怎麽會嚇人。”慕容恪連忙寬慰到,“該不是七弟嫌棄你了吧,他如果敢的話,我就打斷他的腿。”

外麵的慕容垂聽到這話,特別想衝進來和慕容恪理論,到底誰才是他的親人,他怎麽每次都幫曉驍不幫他。

“他敢。”曉驍也雙手叉腰做潑婦狀,她可喜歡慕容恪了,以後和慕容垂吵架有人幫自己了。“他如果敢嫌棄我的話,我也打斷他的腿。”

慕容垂無奈地看了看自己依然完好的兩條腿,深深歎了口氣,他家女人,就不能稍稍溫柔一點嗎?

“六哥哥,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曉驍湊了過去,慕容恪點頭,示意她可以隨便問,隻要他知道的問題,他都會回答。

“六哥哥,我們為什麽要攻打秦國呢?”

“為了擴充疆土,爭取更多的土地、居民和糧食財富呀。”慕容恪到真是直接,非常直白地說出了他們的目的。曉驍有些疑惑地看了慕容恪一眼,就這樣呀,她還以為苻堅做了什麽對不起燕國的事情,沒有想到僅僅是利益的驅使。

其實,發動戰爭,有利益的驅使就夠了。曉驍現在是足夠天真,所以還覺得發動戰爭需要一個非常非常正當的理由。

“非要打嗎?”雖然看懂了慕容恪的堅持,但是曉驍還是希望可以有轉機。

“對,非要打。”慕容恪以為曉驍是擔心他們的安危,“你放心,我和七弟這輩子就沒有輸過,就算受傷也隻是輕傷,而且秦國根本就沒有可以和我們抗衡的大將,所以你們就放心吧。”

曉驍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慕容恪了,所以隻能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地退了出去。

慕容垂走到曉驍的麵前,將她攬入懷中,“曉驍,不要想那麽多,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也不要瞎操心了。”

曉驍看了慕容垂一眼,這一切真的注定了嗎?

又看了看手中的指猴,扯了扯慕容垂衣袖,“垂,如果一個人欺騙過我,傷害過我,現在又來誠懇地向我道歉,說會幫我,我應該怎麽辦呢?”

芮琳的事情,困擾了她好久,她不知道應該相信還是不相信她,所且讓慕容垂幫她定奪吧。

慕容垂在心中默了默,以為曉驍是在說可足渾瑾兒,他不管可足渾瑾兒到底有怎樣的打算,反正他不敢讓曉驍相信那個女人,最好是離她遠遠的。

“一次不忠,百事不容。”

曉驍看了慕容垂一眼,是這樣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