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驍一路狂奔,索性總算在那一群人之前趕到了西山的別院,慕容垂正在和慕容恪比武,隔著數丈,她就可以感覺到二人強大的氣場,但見得慕容垂手握長戟一挑竟然是衝著慕容恪的死穴,雷霆萬鈞一擊。

曉驍慌亂地從馬上下來,這兩兄弟莫不是有了什麽矛盾,反目成仇了吧。剛剛準備上前勸架,卻沒有想到可足渾瑾兒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輕然開口,“別去了,他們隻是在比武。”

“哦。”曉驍聽得隻是在比武,也鬆了口氣,還好隻是比武,不過既然是比武,兩個人做什麽下殺招呢?因為剛才她看到慕容恪手握長劍劍鋒一轉,竟然直指慕容垂的眉心,要不是慕容垂身手敏捷,這一招定然會要了他的性命。大抵是覺得曉驍還有些擔心,瑾兒聳了聳肩,倒是頗為難得地用上了無奈的語氣,“他們兩下了彩頭,若是輸了,就要遵從對方一件事情。”

“哦?”曉驍承認自己好奇了,但是猛然想起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馬上大部隊就要殺過來了,西山雖然也有駐軍,但是卻是兵農結合,現在不是練兵的時候,士兵們都下田務農去了,所以估計等會也隻能靠他們幾人的力量了。可不能再在這個時候有無謂的消耗了。至於他們的決鬥,什麽時候不是鬥呀。

“垂,六哥哥,你們住手。”兩人殺氣太重,就算知道二人都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但是曉驍還是沒敢靠近。聽到曉驍的聲音,慕容垂率先停下了長戟,慕容恪卻像是一匹失控的烈馬一樣,淩冽的劍勢雖然有所收斂,但是劍氣沒有辦法在一瞬間完全的消失,最後還是傷到了慕容垂。

“垂,你沒有事情吧。”曉驍慌亂地跑了過去,沒有責怪慕容恪的意思,隻是怪自己沒有看清楚局勢,就算要開口,也應該找個更好的時機。慕容垂搖了搖頭,手臂上的傷,隻是輕傷,對於久經沙場的他而言,不過是一小處的擦傷,根本就不會構成任何的影響,他隻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曉驍怎麽過來了?他之前不是一再強調,讓曉驍不要出門嗎?就算真悶得慌,也須得在芮琳和周公旦的雙重陪護下才能出門,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是這樣的靠不住。

感覺到慕容垂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曉驍也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應該和自己有很大的關係,隻能低下頭誠懇地道歉,“垂,我錯了,我不應該私自跑過來,我不應該在關鍵時刻打斷你和六哥哥的比武,讓你受傷了。”

“知道就給我回去。”慕容垂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旁的慕容恪看不下去了,連忙過來打圓場,說曉驍過來是因為想慕容垂得厲害,所以才偷偷過來了。

“那個,其實,我是過來報信的。我剛才看到有一隊人馬,大約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向這邊過來了,而且是尋仇的。”雖然是在轉移話題,但是

曉驍這次終於說到了點子上,要不是周公旦這馬腳程不錯,她哪有機會過來傳話呀。

“你怎麽知道是來尋仇的呢?”慕容恪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這個點正好是農忙,士兵們都在地裏耕種,現在能拿出手的士兵也隻有百餘人,雖然在數量上沒有多大的差異,但是在實力上差異就大了,一旦交手高下立斷。不過他還是希望,他們不是敵人。

“因為為首的一人,帶著嘻哈的麵具,他曾經問我,知道可足渾瑾兒在什麽嗎?我當時一短路就說了這裏的地址……反應過來就連忙來找你們了。”

“曉驍,不是六哥說你,你怎麽可以說這裏的地址呢?你這樣不是把我們置於危險當中嗎?”慕容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曉驍一眼。

曉驍低垂著頭,這事情都是自己的不是,所以無論慕容恪說什麽她都不會反駁的。

“六哥,這事情也不完全是曉驍的錯,你知道她一向沒有什麽心機,別人問什麽往往她就會回答什麽,再說她不是趕過來通風報信了嗎?”

曉驍點了點頭,雖然慕容垂這是在幫著自己說話,但是為什麽她聽著,卻橫豎都不是滋味呢?她分明是被慕容垂嫌棄了。

“來了。”還沒有來得及抱怨上一句,卻見得慕容垂的表情變得越發嚴肅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長戟,將曉驍護在了身後。曉驍微微一怔,剛才的煩躁一掃而空,因為對於練武之人而言,隻有絕對信任的人,才敢把自己的後背留給她。

慕容垂信任她,真好。

“對方絕頂高手六人,一流高手十二人,高手三十六人,剩下的,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主。”慕容恪緩緩說道,當習武之人練習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單從對手的氣息就可以判斷出高下,所以慕容恪的推斷絕對是正確的。他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瑾兒的前麵。

一隊人馬出現在幾人麵前,馬蹄踏起塵土飛揚。曉驍往後退了一步,雖然對方隻有百人,但是給人的感覺絕對不下於千軍萬馬。倒不像是半路出家的土匪山賊,反倒是像經過了專業訓練的死士,尤其是當中領頭的一人,赫然有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不過輕而易舉的氣焰。

反觀慕容垂這邊,雖然身後也有百名士兵,但是和眼前的軍隊相比,就像是乳臭未幹的娃娃一般,等會與其說是交戰,還不如說是被戲弄了。慕容垂壓低聲音對慕容恪說,讓他找個機會將狼煙點燃,這樣就可以把附近的士兵都給召回來,雖然他們單兵的戰鬥力實在不行,但畢竟是小一萬的軍隊,對付這百餘號的高手,應該還是夠了。

“曉驍,你護著瑾兒,垂,我們上。”慕容恪簡單地交代了一句,慕容垂回頭看了曉驍一眼,“曉驍,你照顧好自己就是了,不要管這個女人了。”

慕容恪身子一顫,但

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他知道慕容垂不爽可足渾瑾兒很久了,他現在之所以還能和她維持在表麵上的和平相處,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他給足了自己這個六哥的麵子。

曉驍也看了瑾兒一眼,她現在心裏可矛盾了。雖然瑾兒是自己名義上的姐姐,但是她從來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連這樣的人都要保護的話,她心裏不舒服,就像你會保護你的仇人嗎?但是如果拋下瑾兒不管不顧讓她萬一有什麽閃失的話,她心裏也會有些難過。

該死,她竟然對曾經那樣傷害過自己的女人,心中都還存有為善的想法。

“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就不用管了。”看出了曉驍的為難,瑾兒開口說道。他也不想接受曉驍的好意,因為這聽上去,非常讓她不爽。

她就算真有什麽閃失,也不會讓曉驍保護的。

那群黑衣人下馬,同慕容垂交手,但是沒有絲毫戀戰的想法,竟然直接衝著瑾兒刺去,慕容恪見狀,連忙奔了過來,幫忙打掉了一劍,“我看你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麽在這裏同一個弱質女子計較呢?如果你有種的話,衝著我來就是。”

曉驍吐了口氣,她發現慕容恪的溫柔體貼隻存在於平時,在真正的戰場上,你隻能從他的眼睛中讀出凶猛和凶戾。

“對不起,我隻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任務,至於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男人聳了聳肩膀,“所以我勸慕容將軍還是放棄吧,其實那個女人,你應該也想殺了她吧。畢竟她可是害死你弟媳的元凶。”

慕容垂的身子猛然一顫,又聽到了段蠻兒的名字,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呢?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沒有想到再次聽旁人提及的時候,心中還會閃過疼痛。

不過這樣的疼痛已經和愛情沒有關係了。段蠻兒於他,更多是像親人一般。而現在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曉驍。不過,段蠻兒的仇,他沒有忘記,他在等,等一個時機,讓可足渾瑾兒給自己一個交代。

“可是,她也是燕國的太後,我是燕國的臣子,理應保護燕國的君上。”慕容恪是忠臣良將,永遠不會做出背主之事,要不然瑾兒也不會放心把大權交到他的手上。

他和慕容垂最相同的一點是,都非常厲害,但是最大的區別是,他並沒有野心。他不想做帝王,隻是想幫著慕容家守好原來的基業。也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曆代君王,都對她非常放心。

“我不喜歡你這個借口。”那人冷冷抽了抽嘴角,手中劍一挑,越過慕容恪直指瑾兒,慕容恪一驚,隻能用自己的後背生生接下這一劍。

“六哥哥!”曉驍驚呼,可是一切都晚了。這一劍刺出,濺起數丈鮮血。慕容垂也停在了原地,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會發展成這幅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