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過了好久才是從屋裏走了出來,長長出了口氣,剛才就像是做了一個迷夢一般,他直到現在也是想不通,為什麽剛才自己是要對曉驍下手呢?

剛才他記得很清楚,他的失控,是在看到了蝴蝶之後,在看到了那妖嬈妖豔的蝴蝶之後,他也是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了。

然後……

卻是連連退了好幾步,這才是沒有跟來人撞上。

“王丞相。”楚淩見來人是王垂,於是恭敬地對王垂點了點頭,王垂也是對楚淩一笑,“我們的尚書左大人,似乎是有些魂不守舍吧?”

苻堅在楚淩回國之後便是將他冊封,封的官位就是尚書左。雖然聽上去官職不小,但是卻是賦閑。不過因著楚淩早習慣了以往閑適的生活,所以賦閑什麽的,他是最喜歡的。

反正,這苻堅的皇宮也不見得有那麽清淨,他也是不想讓自己染上一身腥。

“還好吧。”楚淩過了好久才是回答了王垂的話,他雖然和王垂知交甚少,但是亦是知道自己需要少給這人接觸,要知道上兵伐謀,王垂那張嘴,便是真心可以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我隻是病了,所以看上去有些狼狽罷了。”

“病了?”王垂卻是笑了笑,“倘若尚書左大人是真病了,那麽就應該好好去太醫院看看,要知道這醫者可是不能自醫呀。”

“丞相關心了。”楚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王垂要和自己寒暄,但還是對王垂點了點頭,他覺得現在的自己,隻要是迎合王垂便是好了,若是王垂對自己用了他的三寸之舌,他怕是斷斷沒有半點活路的。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情吧。”王垂卻突然非常陳懇地問到,“這皇上最近有沒有喜歡上旁的女人呢?而且還是喜歡得厲害。你是皇上的近衛,我想這事情你應該要比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要知道得多吧。”

“不知。”楚淩微微默了默,他雖然是苻堅的近衛,但是這不代表他需要幹涉苻堅的私生活,而且他是皇上,難道還沒有喜歡一個女人的權力嗎?

“你真不知道?”大抵是看到楚淩眼中難得認真的表情,王垂也是信了,他是真不知道。輕輕歎了口氣,“最近皇上把宮裏的妃子都是遣散走了,除了正宮的皇後之外,留下的也隻有三個為皇上生過孩子的女

人。我想皇上怕是準備新近娶一名貴妃,現在不過是把後宮騰空了,來歡迎新人吧。”

“新人?”楚淩輕輕笑了笑,“王丞相,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說我們做臣子的,做什麽要關心皇上喜歡誰呢?”

“尚書左大人這句話說得不對。”王垂連忙反駁,“請尚書左大人想想,皇上既然可以為了這個女人清了後宮,那是不是說明他非常喜歡這個女人。那麽有一日,這個女人容不下你我二人,你說皇上是殺誰呢?我們也要為自己要一條後路呀,所以我們要先摸清這女人是誰,脾氣、心性又是如何。”

楚淩將王垂的話深深回味了下,他說得到真是有幾分道理,便是點頭,“那您有什麽打算呢?”

“我聽說尚書左大人的輕功不錯,若你跟蹤一人,那麽是斷然不會讓人發現的。我想讓你去跟蹤皇上,弄清楚他到底喜歡的是哪個女人。”王垂耳語。

楚淩點了點頭,反正他現在是有些無聊,將這事情應承下來,也是沒有什麽損失吧。

…………

曉驍翻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卻是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微微扁了扁嘴巴,那樣的氣場她太熟悉了,除了那該死的慕容垂之外,怕是決計沒有旁人了吧。

但是,這樣肅殺的氣場,他可是有好久沒有在自己的麵前露出了。

曉驍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是有種感覺,她仿佛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個時候她剛剛做了慕容垂的新娘,慕容垂以為是她害死了段蠻兒,所以對自己有滿滿的敵意。

難道,他現在是把自己當做了敵人嗎?

嗬嗬,曉驍突然是覺得這好可笑,可笑到,她的眼睛都是濕了。

“你去什麽地方了。”慕容垂抬頭,在看看曉驍眼中晶瑩的時候,身子卻是有了微微顫抖。

“你管不著。”曉驍冷哼一聲,她今日本來就是累了乏了,可是此刻慕容垂出現在自己的屋中,她有分外的不爽,而且一時也是找不到地方既可以坐下又可以離慕容垂遠遠的,所以她隻能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慕容垂。

“我是你的夫,我做什麽是管不著。”慕容垂起身,“你到底是去什麽地方了?我可是禁了你的足,你不許出這屋子半步。”

“你不是我的夫。”曉驍卻是迎上了慕容垂的眼睛,她知道慕容垂現在想殺人,但是卻是沒有半點閃躲,反而是直接迎上了慕容垂的鋒芒。她不自信自己不會被慕容垂的鋒芒傷害,她自己覺得縱然被傷害,也是無所謂了。

反正呀,他是不信自己了。

“我的夫,不用我說一句話,就是我的一個眼神,他就會知道我心中的一切,他會愛我知我信我。”曉驍一字一頓,最後將重音放在了那個“信”字上。

她和慕容垂,之間難道真的不能有半點的信任嗎?

愛我知我信我。

慕容垂將曉驍的話回味了一番,他就算是傻子,也聽出了曉驍剛才那句話中深深滿滿的抱怨,她似乎是抱怨,抱怨他不愛她,不知她,不信她。

他愛曉驍,卻是有理智的愛。

“我相信的,是我的眼睛和我的耳朵。”慕容垂歎了口氣,這就算是給了曉驍一個答案吧。他也不希望那個人是曉驍,可是事實上,卻又讓他不得不相信。

“很好。”曉驍卻是一聲輕笑,“怎麽,你到現在都以為是我殺了段紫兒和她的孩子嗎?是嗎?”

“我希望不是。”慕容垂歎了口氣,“這事情我也會查,但是在查清楚之前,你還是嫌疑最大的人。”

“你做什麽不懷疑羊舌夢呢?我有嫌疑,她就沒有了嗎?”曉驍繼續追問到,慕容垂禁了自己的足,卻是完全沒有半點責罰羊舌夢的打算。

“她從來不會殺人,就算是隻螞蟻,她都舍不得踩死,每個月有大半的日子都不吃肉,這麽善良的女子幹不出那樣的事情。”慕容垂輕歎一口氣,沒有注意到曉驍往後退了一步。

“那我就幹得出了嗎?”曉驍歇斯底裏地大笑三聲,“慕容垂,你是不是以為,我可足渾曉驍是武將,是將軍,在我手下定然是有亡魂,所以你就是可以相信我會殺人了,是吧?”

嗬嗬,這可真是一個十足的笑話。

慕容垂沒有說話,他不想懷疑曉驍,也不想懷疑羊舌夢,可是當時的現場隻有她們兩人,又是相互指責,他一時也是沒有了辦法。

他也愛曉驍,卻是在理智之下。

可是,非常荒誕的是,真正的愛情,怕是早超越了理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