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驍回慕容府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的時候了,慕容垂在院中舞劍,看到曉驍回來的時候眼中雖然有疑惑,但是卻是沒有開口,隻是從旁邊又是取了一把劍扔給曉驍。

曉驍心裏難得很亂,微微白了慕容垂一眼,並沒有接劍,任由著劍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動。“我不是你的對手,不想和你比武。”

慕容垂也隻能收了劍,這可不像曉驍的性格。她雖然的確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她不是一向都沒有自知之明嗎?又怎麽可能說出那樣的泄氣話,不過倒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好。

“我回去睡覺了。”曉驍說完這話就是進了自己的屋中,雖然現在她誠然沒有睡覺的興趣,腦中亂亂的全是苻堅剛剛那有些受挫的眼神。

苻堅傷害了她,她又何嚐沒有傷害苻堅呢?

慕容垂卻是幾步走到曉驍的前麵,難得換上了一臉痞子的模樣,“是呀,我也想回去睡覺了。”

“你回你那睡覺。”曉驍又是翻了一個白眼,她今天是真心沒有半點力氣來同慕容垂開玩笑。

慕容垂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微微搖頭,退了一步,由著曉驍進了房間。

曉驍躺在**歎了口氣,雖然最後她隔著有些距離,但是還是看得分明,最後雪姬是將自己的護身符扔給了苻堅,雪姬曾經給自己說過,這是她這輩子最為珍重的寶物。

微微歎了口氣,她夾在苻堅和雪姬中間,還真如第三者一般。

注定的一夜無眠。

……………………

“小夢,你這麽早就起來賞花了?”鄔蘇走到羊舌夢身旁,羊舌夢微微對鄔蘇點了點頭,眼臉卻是微微下垂,低頭看著那一叢說不上名字來的野花。

鄔蘇看了羊舌夢一眼,這女人可真會裝,要不是她知道了她的城府,還一定以為她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女人。她一直覺得羊舌夢要得不多,最多也就是要慕容府的一席之地罷了,可是她錯得好生離譜,這個女人,怕是想要做慕容府的女主人了吧。

“鄔蘇姐姐,你在想什麽呢?”羊舌夢微微抬頭,眼眸清澈無比地望著鄔蘇。

鄔蘇往後退了一步,明明是那樣狠毒的一個女人,為什麽眼神可以清澈到那般呢?“我隻是覺得爺最近去你那不是太勤了吧?”

她本以為在出現段紫兒事件之後,羊舌夢和曉驍這兩個女人總有一個是真正的元凶,而這個元凶勢必被慕容垂打入冷宮,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慕容垂隻是和曉驍鬧了兩天別扭然後就是恢複如常,羊舌夢更是厲害了,以前慕容垂幾乎就不去她那,可是最近半月,幾乎夜夜和她在一起。

“姐姐,你莫不是醋了?”羊舌夢微微紅了臉頰,如小女兒般嬌羞地笑了笑,“你說爺要去我這,要去誰那,其實我們又怎麽可以左右呢?”

“你剛剛說什麽!”曉驍卻是突然走了過來,鄔蘇一怔,該死,她竟然是忘記了這是曉驍的院子,她剛才隻

是單單看到羊舌夢,便走過來搭訕,萬沒有注意到這不應該被忽視的細節。

卻又是看了羊舌夢一眼,這個女人,她應該是計算好了的。

但見得羊舌夢微微歎了口氣,將身子往後躲了躲,“姐姐,我們剛才是真的什麽都沒有說。”

若是以往,曉驍或許會相信這樣的鬼話,但是在段紫兒之後,她才發現這府中最為危險的女人,根本就是這個一直披著羊皮的羊舌夢。

“是嗎?”曉驍看了羊舌夢一眼,“可是,為什麽我卻是聽得分外清楚呢?你說慕容垂最近在你那。”

“這話不是我說的。”羊舌夢一臉無辜,又是看了看一旁在看熱鬧的鄔蘇,“是鄔蘇姐姐剛剛在說,這幾天爺的確在我這兒,不過我們就是聊聊天,別的……什麽都沒有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可是滿滿的幸福,絲毫沒有半點的委屈。

曉驍恨恨挖了羊舌夢一眼,聊天?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道就隻是為了聊天嗎?她還真當自己是個娃娃,就這樣簡單的借口就把自己打發了?

“我們真的就隻是聊天。”羊舌夢又是解釋了一句,“曉驍姐姐,你就是不信我,你也得信爺呀,我們真的除了聊天什麽都沒有做了。”

羊舌夢拉著曉驍的手臂說到。

曉驍將手抽出,羊舌夢順勢卻是倒在地上,眼中的哀怨更甚,輕輕歎了口氣,“姐姐,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慕容垂卻是突然走近,猶豫了會才是開口問到,卻是深深看了曉驍一眼,這女人把他的叮囑都是忘了嗎?他不是警告過曉驍嗎?說讓她務必要離遠一點,那麽她現在做什麽又要招惹羊舌夢呢?

他是真心有些擔心曉驍。曉驍心無城府,哪是那頗懂算計的羊舌夢的對手呢?

曉驍瞪了慕容垂一眼,發現他竟然是蹲下身子將羊舌夢扶了起來,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還有埋怨。心中泛堵得越發厲害,他倒真是憐香惜玉呀。

想到這裏便更是氣不打一處,直接上前一步,將慕容垂拉到一邊,然後對著他的腳就是恨恨踩上一腳。

這一腳,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氣。

慕容垂吃痛,在一起這麽久了,他知道這是曉驍每次生氣時的標誌性動作,但是她卻是不記得,他剛才是怎麽有得罪她了呢?

“慕容垂,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曉驍劈頭蓋臉地問到,雖然之前段紫兒的事情算是他冤枉了慕容垂,但是這次她怕是沒有冤枉他了吧。

“我答應過你很多事情。”慕容垂歎了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了下來,“我每一件都記得清楚,隻是不知道你說得是哪一件。”

哼。曉驍在心中畫了一個圈圈,然後又是深深將慕容垂詛咒了一番,果然是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你說過,不會再碰其他的女人。”曉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醋壇子。但是她是醋壇子她驕傲

,起碼她是一心一意地愛著慕容垂,才不像那個男人,竟然是那樣的水性楊花。

慕容垂卻是不說話,隻是看了一旁的羊舌夢一眼,嚴肅地問到,“難道你就沒有告訴她,我們都是做了什麽嗎?”

羊舌夢連連點頭,“爺,我都說了,我說我們隻是聊天,夜深了,爺就睡外麵側塌。”

“側塌?”曉驍卻是不信,“側塌不是留給丫鬟的嗎?我們王爺八尺之軀,怕是裝不下吧。”

“你的意思是,非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你就是信了?是也不是?”慕容垂也不是好脾氣的主,曉驍認死理,他也可以一樣。

“好呀,你承認了。”曉驍恨恨挖了慕容垂一眼,這個該死的男人,總算是說出來了,隻是他為什麽可以這般過分呢?她可不知道,這樣的一刀,捅得自己好疼。

慕容垂將頭偏向一旁,“如果你當真要這樣想,那麽我也無話可說了。”他心中也是痛得厲害,他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曉驍都是不信他,難道他們之間的信任,真的是那般淺薄嗎?

“好,你既然無話可說,我也對你沒有什麽言語了,這日子,也不過了!”曉驍說完就是大步離開了院中,然後一路疾走要出府。

慕容垂沒有攔,他也在氣頭上,氣曉驍對自己的不信任。

“爺……”羊舌夢有些為難地開口,“還是把姐姐尋回來吧,她身上應該沒有帶錢,在外麵不好吧。”

“收起你那套!”慕容垂卻是對羊舌夢吼到,“你明明就知道我這半月之所以夜夜去你那兒,不過是各種逼問你段紫兒的死和你是否有關,可是你不承認也就罷了,還用這事情離間我和曉驍,我真是想不到你是這樣狠毒的女人!”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羊舌夢連連搖頭,“爺,紫兒姐姐不是我殺的,而且我剛才也在和曉驍解釋,我一開始就說我們隻是聊天,曉驍不信,這事情都要怪我嗎?”

她一邊抽泣著一邊說,可真是好生委屈。

慕容垂看了羊舌夢一眼,又是看了看一旁的鄔蘇,“她說的,是真的?”

鄔蘇點頭,其中卻是七上八下。慕容垂雖然一向臉上表情很少,但是剛才的眼神分明是可以殺人。

“那好,我這次再信你一次。”慕容垂說完這話,也是拂袖離開,卻是在心中出了口氣,他要等著羊舌夢狐狸尾巴完全顯露的一日。

望著慕容垂離開的背影,羊舌夢微微出了口氣,她能說她剛才是怕了嗎?雖然一切都是在她的計劃當中,但是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曉驍有早起的習慣,於是故意到她的院中賞花,她本來是準備了一個丫鬟來和她一起唱戲,沒有想到遇上了鄔蘇,於是就趁機借用了,至於慕容垂,那條路是他每天早上出去吃茶的必經之路。

羊舌夢冷哼了一聲,若說真心,曉驍自然是贏得了慕容垂的真心,可是這世上,真心怎麽敵得過算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