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可足渾瑾兒要做什麽?”慕容垂有些奇怪地看了雪姬一眼,雖然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是還不至於這般聰明吧。

知道。”雪姬卻是回答得非常幹脆,不過是讓你念著還是曾經是燕國的王爺,是慕容一室的宗親,希望你可以不計前嫌幫助燕國。”

雪姬輕輕一笑,雖然瑾兒也算得上是非常有心計,但是若是和自己相比的話,多少還是有些稚嫩,所以她才是可以在一瞬間就是讀懂可足渾瑾兒的打算。

慕容垂身子一震,她猜得不錯。而且瑾兒給出的條件還是非常優渥。

他可以回到燕國,而且會被尊為國父,天子之上。

“我猜錯了?”雖然從慕容垂有些驚訝的眼中,雪姬看出了自己怕是沒有猜錯,但還是問了一次。慕容垂也隻能點頭,“你猜得沒有錯,那麽你又是來做什麽呢?”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雪姬微微一笑,“這瑾兒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嗯?”慕容垂抬手,輕輕扣了扣桌子,“你是說,苻堅對我,也有興趣?”

“自然。”雪姬卻是一笑,“慕容將軍是璞玉,自然是人人喜歡,我家皇上也是不能免俗。”

“哦?”慕容垂扣著桌子的手明顯一停,“怎麽,難道秦國也是讓我來做大將軍的嗎?”

話一說出口,慕容垂便是後悔了,剛才雪姬不過是在套他的話,看燕國是不是有意讓他出山做將軍,他也知道秦國無將,加上苻堅之前又是輸得那樣狼狽,所以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倒也是十分正常。

“慕容將軍,不用連我都瞞著,我是國師,如果連這個都算不出來的話,那未必是太不中用了吧。”雪姬卻是對慕容垂笑了笑,“我倒是想知道,他們給出了你怎樣的條件。”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條件,我若是幫符堅的話,我可以得到什麽呢?”

“你覺得你幫瑾兒,她能擔保你做什麽,就算是做了太上皇,於你,也是沒有半點好處吧?”

“嗯?”慕容垂對這句話倒是有了興趣,“這做太上皇如此不錯,可為什麽說沒有半點好處,要知道,這可是個不錯的位置。”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位置。隻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雪姬雖然知道她沒有辦法給出比瑾兒更好的條件,可是卻是有自信,“你勝了我們可以坐穩太上皇嗎?不要忘了,你是王爺的時候她就容不下你,你做了太上皇的話,怕就是離大限不遠了吧。”

“哼。”聽得這話,慕容垂倒是不生氣,雪姬的話,倒也有幾分像是事實。“你難道就能保證,秦國不會過河拆橋,不會用完就殺?”

“我應該能吧。”雪姬倒是沒有給慕容垂一個明確的答複。“我是神行者,我可以起誓,用我司空雪姬的性命,如果在得勝後我們加害了慕容將軍,我不得好死。”

她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慕容垂應該是可以放心了吧。

“不夠呀。”慕容垂歎了口氣,不是他獅子大開口,隻是多少還是會有些顧慮。

“那慕容將軍以為如何才夠呢?”雪姬有些生氣,她是國師是神行者,用神起誓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難道真的要將心掏出來嗎?

“我讓你用秦國的運圖起誓。”慕容垂卻是表情異常嚴肅,他不是信不過雪姬,隻是覺得她剛才的起誓未免是分量不夠。

“慕容垂!你過分了!”雪姬雙眼一瞪,雖然她脾氣算得上是很好,但是慕容垂剛剛的話,確實挑戰了她的極限。不過慕容垂好生聰明,她之前是打算就是自己下地獄也要在事後除掉慕容垂,可是,如果一旦賭上了秦國的運圖的話,她又如何敢呢?

她可以萬劫不複,但是卻是萬不能將秦國牽扯進去了。

“我不過分,如果國師覺得我過分的話,那麽就請回吧。”慕容垂倒是半點不退讓,雖然剛才雪姬的氣勢不錯,但是他不至於被一個女流之輩嚇破膽吧。

“慕容垂,這事情我不能做主。”雪姬歎了口氣,語氣也是舒緩了不少,誰讓他們現在是有事相求,所以即便是慕容垂提出再過分的要求,她也隻能遵從。

“我回去和皇上商議之後,再給你答複吧。”雪姬歎了口氣,這算是緩兵之計吧,雖然慕容垂不能站在自己這邊,但是也不至於去了可足渾瑾兒那邊,中立的話,總比反目成仇要好上幾分吧。

“那我的答複,也到那時候再給國師說。”慕容垂起身,就是準備要送客。

雪姬也隻能微微出了口氣,“我聽說你和曉驍又是吵架了,你是男人,應該好好哄哄她。”

慕容垂一怔,這是他的家務事,雪姬做什麽要插上一腳呢?不過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似乎他和曉驍之間,總是免不了爭吵。

雪姬微微一笑,如果慕容垂和曉驍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就是苻堅想橫插一腳,怕也是沒有機會吧。

……………………………………

慕容垂這邊的事情倒是解決得非常幹脆,雖然雪姬是個厲害的女人,但到底還是他占據了事情的主動。不過曉驍這邊,情況就有些非常不好了。

夾在楚淩和慕容恪兩個男人之間尚且還好,可夾在瑾兒和顧卿嫋兩個女人中間,就是有想死的衝動了。尤其是顧卿嫋那如刀一般的眼睛已經是將曉驍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都是淩遲了一番。

曉驍隻覺得冷汗直下,因為她知道自己對不起顧卿嫋的事情還是很多的。隻能轉眼看向慕容恪,這些個人裏麵,也就隻有他可以幫上點忙。

慕容恪看到曉驍求助一般的眼神,也隻能歎了口氣,於是開門見山,“瑾兒的意思是,我們到底是一家人,是燕國的皇室,與其幫著秦國這外人,倒不如忘記以前那些不愉快一致對外才是。”

瑾兒點了點頭,表明這的確是他們前來的打算。

“我的大司馬,你這樣說,可是好生可笑。”楚淩卻是一笑,輕咳了兩聲,曉驍這才是注意到,楚淩的身子竟然是瘦弱了不少,將唇咬得更緊,她之前見過慕容俊,當然他中了秘術之後,也多是這樣的模樣!

又在心中給楚淩

說了一次對不起,但是她真心覺得自己的對不起真心好無力好無力。

“八弟,你為什麽覺得我的話可笑呢?”慕容恪是第一次這麽稱呼楚淩,連他都注意到了這樣語氣之中的生疏。

果然,楚淩先是兩聲略帶嘲諷的冷笑,最後卻是笑得越來越大聲,到最後甚至是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他這樣笑著,心裏卻是疼得異常。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錫箔麵具,“六哥,我倒是相信你拿我當兄弟,可是這個女人,信不過。”

可足渾瑾兒的眼光一凜然,“楚淩,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嗎?明明知道你是苻堅的探子,我還不是讓你在太醫院做了那麽多年的內醫侍,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讓我進宮,不過是以為我也是恨慕容垂的。想借我的手殺了他。”楚淩微微聳肩。

曉驍覺得自己的笑越發尷尬了,他們都要打起來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那個天殺的慕容垂,他和雪姬有那麽多廢話要說嗎?

反正,這個爛攤子,她是不收拾了。

正是準備一跺腳離開的時候,卻是感覺自己身後是站了一個人,於是抬頭一連激動地看著慕容垂,唔,他總算是回來了。

她雖然以前就覺得慕容垂十分非常順眼,但是在經曆了剛才那一番言語和氣勢上的鏖戰,她越發發現慕容垂是格外順眼了。

而且還是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當然曉驍是自動忽略了跟在慕容垂身後進屋的雪姬。

“我們其實可以幫你。”顧卿嫋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尤其是楚淩,眼神更是奇怪,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麽,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足渾瑾兒的手段,從來是用得到你把你捧上天,可是用不到了,那就是捅上幾刀了。

所以,與這樣的女人合作,不是與虎謀皮,又是什麽呢?“不過,我們有我們的條件,”顧卿嫋才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把秘術的解藥給我,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秘術的解藥?”楚淩歎了口氣,微微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他終於知道了,顧卿嫋與虎謀皮,到底還是為了自己。“我不需要了。”

“你憑什麽說你不需要?”顧卿嫋將楚淩的衣袖撕開,他的手臂露在外麵,上麵卻是有各種各樣針紮後留下的傷口,“你若是不需要,做什麽每兩個時辰就是要給自己施針一次,而為的,不過是想讓自己清醒,不喜歡曉驍。”

楚淩瞪了顧卿嫋一眼,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她難道都沒有覺得這不是說事實的場合嗎?

“好,你說,你的條件是什麽?”慕容垂卻是開口,望向可足渾瑾兒。

“殺了苻堅。”可足渾瑾兒沒有一刻的遲疑,“我之前已經給曉驍說了,可是她卻是救走了苻堅。”

可足渾瑾兒臉上的笑更深了,她之前以為是慕容垂中了秘術,卻是不想竟然是楚淩中了秘術,不過這事情對她影響不大,至多是讓局勢更有利她吧。

雪姬立在一旁,仿佛對他們的談話並是不很感興趣,雖然談話是涉及到了苻堅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