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為所愛，而覺醒
隔著寒冰，生命儀器並不能很準確的探測到兩人的生命數據，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兩人現在的心率太低了，隻有每小時一兩下的跳動。
這種心率根本無法維持人類的正常生命需求。
如果兩人不是在這個冰棺之中，收到特殊阿爾法能量的保護，怕是真的會如同冰公主沐所說的那樣，破冰之時就是二人身死之時。
正因為這種情況才讓眾人感到頭痛無比。
而薩莎連續三天的追捕最終不了了之，唯一的線索冰公主沐失去了蹤影，現在隻能夠寄望於全世界的海軍提督及艦娘們能夠碰運氣遇到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神秘深海。
太陰今天也是親自坐鎮於擺放冰棺的房間中，數架精密的儀器時不時左右上下挪移探測兩個冰棺的情況。
門被推開，一陣寒流卷起白汽。
外麵套著一件白褂子，內麵穿著毛衣的男性研究者走進來做了日常的登記工作後，還有檢測儀器後便亟不可待地離開。
夏日內，這間房間還保持著零下兩三度的溫度，劇烈的溫差想必讓普通人極為難受。
然而太陰還是在這裏穿著一套單薄的夏裝。
前線有新的攻勢，現在基地裏隻剩下十多位百級艦娘還有太陰親自駐守於此，其餘的都是些沒有戰鬥力的研究人員和數位醫生護士。
太陰靜望著冰棺中的李華梅，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青龍她們。
一來是當時還以為是單純的詢問工作，二來是現在前線缺乏戰力。
契約還在，但冰棺中的人究竟能夠堅持到何時，誰也不知道。
當親身靠近了華梅，太陰才能夠感受到契約之間的心靈鏈接上，屬於李華梅的那一端現在究竟有多麽虛弱。
但很不可思議……
至少太陰現在還沒能夠搞懂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就在太陰重新，第不知道多少遍在腦海中回憶那晚上發生的事時，意外出現了。
冰棺突然發出“嗑啦，哢啦”諸如此類的一係列碎裂聲。
冰棺上許許多多的裂縫從小變大，從紋路之間，小小的冰晶炸濺到地麵上。
該死！
太陰立即按了身後的緊急按鈕，然後展開了自己那白色的領域立場籠罩在冰棺上。
雖然冰棺還在繼續蹦碎，雖然明知道自己的領域能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太陰還必須去做這些徒勞無用之功。
希望她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然……
散落在地上的冰晶越來越多，兩人原本被冰晶所包裹的身體也逐漸顯露出來，直至寒冰所無法包裹住兩人。
昏迷中的兩人即將摔向布滿冰晶碎片的地麵上，但太陰身形閃動，跨越數米一手一人將兩人都護到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在接觸到李華梅的那一刻，太陰的眼神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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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斷裂
在前線剛剛回收戰機的青龍突然心神晃動，在心靈契約那一端，與她簽訂友情契約的那一位……消失了。
“怎麽會……”
打擊太大，加上心靈鏈接的斷裂對精神的衝擊，讓全盛期的青龍兩眼一合，昏倒在了波瀾壯闊的海麵上，連高空熱烈的陽光也不能讓她殺青的臉蛋溫暖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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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盡全力把這個消息隱瞞下去，現在絕對不能夠讓她的消息傳播出去，不然對前線會有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
一向如春風撫人的薩莎如今也冷著臉對太陰說道。
“這個我知道……不過你必須以聯合總督的名義馬上召集前線所有屬於華梅的艦娘回來，她們有權利見華梅最後一麵。”
太陰臉上無悲無喜的說著，卻有淌幹的淚跡。
“用什麽理由。”
“以李華梅急病的名義。”
“……我明白了。”薩莎略微點頭道，“但是她們會不會把李提督的消息說出去。”
“這個你隻有盡快把召集命令下發給她們才有用，不然有些年齡較小的艦娘一定會引起騷亂的。”太陰自己當然知道自家的事。
薩莎是知道以急病為由召集麾下所有艦娘，一樣會引起騷亂，但也總比其他辦法要好了。
於是這份源自總督的命令經由網絡，衛星信號，及心靈網絡，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遞到在前線作戰的鈴瑛素手中。
“老師急病……”
鈴瑛素在之前身為虛假的李華梅扮演者，自然明白一些東西。
前不久太陰小姐受薩莎總督之命急召回繁花市，現在又突然傳來老師在繁花市急病。
而一天前開始，青龍小姐等一眾與老師簽訂了契約的艦娘，有些失魂落魄，有些痛哭，有些在向身邊的艦娘哭訴自己被拋棄，主管她們的最高旗艦青龍小姐也在昏迷中……
雖然當時自己也很奇怪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甚至也猜到老師的不測，不過現在從後方而來的這份消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世事弄人，但自己也已經做到了最好的準備——從諸多小艦娘哭說契約解除的那刻起，鈴瑛素便把整個營區完全封鎖住，任何人、任何消息都隻許進不許出。
那麽現在也該去把最後一步做好了。
……
僅用了五天，一百五十多人的艦隊抵達繁花市。
在見到停留在冷凍艙內的李華梅時，青龍這位與李華梅一起走過數十年的親友終於是流下了淚水。
悲傷無由的漫撒在這個冰冷的房間中，艦娘數量太多，必須輪流探視。
青龍與太陰在走廊的一端時而相互爭吵著，時而相互哭泣著。
此時一個虛弱的身影也扶著牆壁走到了這條走廊上。
青龍用餘光見到了這道身影，縱有太陰的解釋，也不免怒火中燒。
蹬蹬地踏步到那男生的身前，低聲道：“現在陪我演場戲吧。”
沒等男生接話，青龍便是把他推到走廊座位上朝他身上打了數拳。
太陰這時才反應過來，拉住還想繼續打下去的青龍，吒喝道：“你想殺了他嗎！？”
呼止聲引來了其他艦娘的疑視。
見此，青龍眼珠微轉，冷聲道：“說到底，華梅是為救你而死的，所以你絕對不能這麽容易死了……”
說完便是掙開太陰的束縛，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觀望的艦娘走去。
而此時被打的少年才摸著被打痛的胸口，咳嗦了幾聲。
“沒事吧，青龍她可能無法接受現實……”太陰坐到少年的身邊為他整理衣服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少年臉色泛紅潮，拒絕了太陰的好意，“其實我能夠理解青龍姐的想法，畢竟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麽傻氣，就不會弄出這麽多事了。”
“青龍當時就在你的身邊，她沒有盡到輔助好你的責任，她沒有資格責怪你。”太陰說道，“不過這幾拳很不好受吧。”
“很好，沒把我錘死，我很感激青龍姐了。”少年還能夠開出玩笑，不過卻是笑中帶苦。
兩人陷入了靜默，然後經過一段心裏掙紮後李華牧，勉強開口說道：“那麽太陰姐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畢竟現在阿姨……”
“我會帶領她們留守在繁花市，估計上級應該會同意的吧……”
前線形勢很不妥，看似相持不下，實則步步激戰。
如果此時太陰和青龍她們這些老資曆的艦娘退出那一路的戰線，怕是會給深海造出不少的優勢。
“是嗎……”
李華牧雙手交叉緊握，臉上略帶掙紮。
“太陰姐，我想出海戰鬥。”
麵對少年的突然冒出的話語，太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你還沒有能夠獨自麵對這片大海的能力。”
“……但是我……不能夠就在這裏止步不前……我必須繼續努力才行，窩在繁花市這裏受你們照顧……我，做不到！”
“雖然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但我也想去做……起碼，讓自己不用變得這麽頹廢。”
“坦白說我很怕啊……那些深海領主這麽強，強得根本讓我產生了永遠無法企及的畏懼感……”
納爾遜、科羅拉多、係統、華梅阿姨……
麵對深海的無力感，是多麽的深切！
但即使很害怕，即使很平庸，他李華牧也必須麵對這龐大無邊的恐懼，因為他的身上寄托著她人的夙願！
這是，即使粉身碎骨也必須站起來去麵對的事！
看著李華牧低頭所訴說的心語。
太陰能夠感受到那份覺醒，是為了所愛之人而努力的覺醒。
懦弱之人流下了堅強的淚光。
比什麽東西都要有力，比起無病呻吟的惱騷與平日內所謂的努力，這才是真正逆轉心態的覺悟。
“很不錯的話，雖然還是有點自說自話的感覺。”
太陰的臉上掃去連日的陰霾，她突然有點恍神，回憶起了一些東西。
“不過……她也曾經像你這樣子流下了一樣的淚水。”
今天的後悔淚水能否澆築起今後的絕倫之花，在現在才算開始啊，李華牧……無論是奮鬥之後的落敗，還是闖出新的傳說，我一定會支持你到最後。
“並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是完美的……說吧，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李華牧，提起頭來，雖然那眼中還在流著淚，但目光無比清澈，不似昨日之迷惘。
“召集我的艦隊，我不能夠再讓她們進行無謂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