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下的幾個女人圍在一起,朝著陳排放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說著髒話,然後笑成了一團。

陳排放火氣轟一下就上來了,剛想過去跟她們理論,隨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一個人,怎麽能鬥得過她們呢?

村裏的這些娘們兒可不好惹,被罵個狗血噴頭是小事,搞不好還會被剝了衣服,半真半假地玩弄了。

自己還是青毛桃一個,可不能毀在了她們的髒手上。

操,愛咋說咋說吧,就算你們把老子說成一灘臭狗屎,那也無所謂,老子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早晚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陳排放勸慰著自己,心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幾乎成了一片空白,啥也沒有了。

他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出了村子,爬上了北坡。

望著蒼茫茫的一望無垠的田野,陳排放心頭一熱,頓時淚如雨下。

陳排放極力勸慰著自己,心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幾乎成了一片空白,啥也沒有了。

出了村子,爬上北坡,他站定了,長長籲了一口氣。

突然,一股淡淡的青霧從不遠處的水坑裏騰空而起,瞬間化成了一塊黑乎乎的雲朵。

黑雲呈龍形,在十幾米高的半空中盤旋翻騰著,不大一會兒工夫,竟安靜下來,唰啦啦淋下了細如牛毛的雨絲。

這是在做夢嗎?

會不會是剛才跌了一跤,摔壞了腦袋,產生幻覺了。

陳排放呆若木雞,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那一小片雲彩,連呼吸都屏住了,心跳如擂鼓。

我勒個去!

這晴天白日的,怎麽會有一小片雲彩平地而起?並且還下起雨來了呢?這也太詭異了,簡直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啊!

難倒是遇見鬼怪了不成?

一眨眼的功夫,雨就停了下來,雲彩也漸漸淡了,散了,隨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排放用力晃了晃腦袋,又伸手在自己的大腿根處狠狠擰了一把,完全蘇醒過來,這才知道自己已是周身麻涼,毛發倒立,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怎麽會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生呢?

也許是這些日子鬧心的瑣事太多,把自己的心智都給搞亂了,所以才出現了錯覺,誤把夢境當現實了。

等陳排放慢慢恢複了平靜,抬頭朝遠處望了望,見正前方的山梁上有人在刨地,膽子就跟著大了起來,邁開步子,爬到了水坑的堤壩上。

當他一步跨上堤壩,低頭朝著水坑看過去時,眼前的一幕禁不住再次使他目瞪口呆——

在已經幹涸得隻剩了一坑爛泥的岸畔邊,一條看上去足足有好幾米長的大蟲子,模樣活脫脫就像一根大泥鰍,正在扭轉著身子,碗口大小的頭顱高高昂起,直視著天空,渾身暗黃,散發著刺眼的光亮,兩根長長的觸須挓挲開來,一挑一挑撥動著,尖圓的嘴巴半張著,吱吱往裏吸納著氣息,把漂浮在上方的雲霧緩緩地吸了進去。

那塊黑雲跟發生龍卷風時一模一樣,上端翻湧不止,下擺卻越來越細,像是垂著的一根尾巴,末梢正含在老泥鰍半張著的嘴巴裏,一點點縮小著,下沉著,飄飄渺渺……

陳排放完全被嚇傻了,呆在了那裏。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老泥鰍就把那塊雲團完全吸進了肚子裏,上方的天空頓時晴朗如初,沒了一絲陰影。

隨後,它又啪啪甩動了幾下尾巴,再把碩長的身子拉直了,陡然站立起來,旋轉著打了一個挺,一陣輕霧繚繞,吱溜一下鑽進了黏糊糊的淤泥裏,整個泥坑頓時風平浪靜起來。

媽呀,見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