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過一道高高的土坎,便是一條坳溝,陳排放剛剛走進溝底,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柳樹下。

狗日的丁光彪,還真是有些派頭,竟然開這麽紮眼的汽車來了。

“排放……陳排放……”丁光彪推開車門,鑽了出來。

陳排放竟然一下子忘記了與丁光彪之間的不快,笑嘻嘻迎了上去,問道:“老同學,你還會開車呀?”

丁光彪說:“我會開,可老爸不讓開,是帶了司機來的。”

陳排放朝著車裏望一眼,見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正側著身子看自己,眼神很冷。

丁光彪指著離路稍遠的一塊大石頭,說:“咱到那邊坐著說話吧。”

“都已經來了,還是去我家吧,讓奶奶燒茶咱們喝。”陳排放客氣道。

丁光彪說不了,也就幾句話的事兒,說完就回去。

“都已經來了,幹嘛那麽急呀?”

“我隻請了半天假,下午第一節課是語文,狗日的於大頭本來就看我不順眼,不敢遲到了。”

提到上課的事兒,陳排放胸口一陣堵:操你二大爺!還不是因為你啊,老子連學才到了這個地步,都他媽的學都上不成了。

熱情瞬間沒了,陰沉著臉跟在丁光彪後麵,朝著大石頭走去。

丁光彪坐

在了石頭上,啐一口唾沫,說:“陳排放,你被學校開除後,我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心裏麵很不舒服,所以就過來澄清一下。”

“你聽到什麽了?”陳排放一臉漠然。

“有人說是我陷害你,特別是那個小六子,他媽的不但威脅我,還舉起凳子砸我,你看看……看看……”丁光彪伸出胳膊,手指著上麵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青紫說。

“你們打起來了?”

“是啊,動手了。”

“你把小六子他……他怎麽著了?”陳排放瞪大了眼問。

“我是沒跟他計較,可這事被捅到校長那裏了,性質就變了,說他故意傷害,所以……”

“小六子是不是也被開除了?”

“校長的意思是想直接開除他,可我看不下去了,為了一個瘋老頭,兩名同學被斷送了前程,這也太不值了啊!”丁光彪說得很動情,連眼圈都紅了。

“你能管得了?”

“我是管不了,可我爸出麵幫著說情了。”

“你爸爸?他……”

“這個你用不著懷疑,我爸一句話就管用,人是留下了,可是……可是被貶到慢班去了。”

“我操他個狗日的!”陳排放心裏頭轟隆一聲悶響,隨之熱辣辣的躁動起來,就覺得渾身的血直往頭頂冒,把天靈蓋都頂得哢哢響

丁光彪好像沒意識到我的變化,平靜地說:“陳排放,這所有的一切不愉快,其實根子都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

“是啊,你引火燒身,還連累了別人。”

操,這狗日的不但嫁禍於人,還會血口噴人,陳排放兩眼直冒火,喝道:“丁光彪,你他媽什麽意思?”

丁光彪往後縮了縮身子,看上去有些怕,但嘴皮子依然很硬:“陳排放你用不著瞪眼,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把想事實澄清一下。”

“澄清啥?你說!”

“那瓶飲料是我從路邊的小賣部買的,連瓶蓋都沒開過,能不能下藥,你心裏最清楚。”

“丁光彪,你想為自己洗白是不是?”

“我不是想洗白,我說的是事實。”

“那你告訴我,藥是怎麽進的飲料瓶?”

“這個我就說不清了,要麽是廠家,要麽是賣家。”

“他們下藥幹嘛?”

“這事你得問他們去。”

“你不是同時買了兩瓶嗎?另一瓶呢,裏麵有沒有藥?”

“有,也有!”丁光彪肯定地說。

“那……那你喝了以後,有啥感覺嗎?”

丁光彪沉下臉說:“也出事了。”

“你不會也去追女人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