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這個臊貨,麻痹滴,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杏花大喝一聲。

別看宋紅軍年輕,處事倒也周全,他從衣架上拿了女人的衣服,遠遠扔給了周桂芝,對她說:“你把衣服穿了,有話出來說吧。”然後回過身,對著杏花說,“都別激動,心平氣和把事情說清楚,撒潑解決不了問題。”

這時候李金剛平靜了很多,小心翼翼地問宋紅軍:“大兄弟,你是誰?咋不認識你呢。”

宋紅軍說:“我是開出租車的,哦,對了,你們村長是我姑父。”

“哦,是這樣啊,那謝謝……謝謝你了。”李金剛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還偷偷給宋紅軍使了幾個眼色,那意思很明顯,是想讓他幫著給求求情。

宋紅軍就問:“這兒說話方便嗎?”

李金剛說:“小心點沒事,隻要不吵架就成。”

宋紅軍又對著杏花說:“姐,你一定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的,咱得為以後著想,為孩子打算,你說行不行?”

杏花木然地點了點頭。

“那好,咱都到沙發上坐吧。”宋紅軍說著,自己先一步走了過去,坐到了正中的位置上,讓他們三個人各坐一端。

宋紅軍還真是有一套,他就像一個部落首領,頗有號召力和指揮才能,他先讓王連成老婆周桂芝說話,讓她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

周桂芝也理性多了,她先向杏花說都是自己一時糊塗,錯走了這一步,但事情的起因,還是在杏花這邊。

杏花一聽這話,火氣騰地又上來了,罵道:“你放屁,你們私通,與我有啥關係?”

周桂芝就說,是她知道了自己男人跟杏花好上了,所以才想著報複她,來到了省城,心甘情願跟李金剛住到了一起。

杏花心頭一陣狂亂,凶巴巴地罵道:“是你自己犯賤,咋就怨到我身上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小B。”

“姐,咱可有言在先,不嫩撒潑罵人,有事說事,有理不在聲高,讓人把話說完,也好知道事情的原委。”宋紅軍說道。

杏花說:“說歸說,可不能胡說八道,更不能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你憑啥說我跟你男人好了?”

周桂芝漫不經心地說:“紙裏包不住火,你以為做了滿村子的人都傻呀,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再說了,我還親眼目睹過呢,你們在車裏就搞上了,真是不要臉。”

不等杏花反擊,宋紅軍倒是有點兒心虛了,因為他也曾經在車裏跟杏花玩過那種遊戲,就說:“那些事情不要說細了,點到為止,免得大家都尷尬,你們說好不好。”

總而言之,理順起來,事情其實也沒多複雜,無非是周桂芝得知自家男人跟杏花相好之後,責問過王連成,還被對方好一頓揍,這才萌生了報複的心理,一氣之下來到省城跟李金剛同居了。

而李金剛得知了杏花“偷人”的事情後,也差點被氣了個半死,一不做二不休,就坦然接受了周桂芝,一起偷偷摸摸過起了小日子。

他認為這是順理成章

,他王連成霸占了自己老婆,那自己再把他老婆霸占過來,這叫以牙還牙,吃了穀子還米,誰也不欠誰的,順理成章的事兒。

但麵對杏花,他卻軟了下來,一個勁地點頭認罪,說一定痛改前非。

杏花心裏亂成了一鍋粥,酸甜苦辣全都湧了上來,一時沒了主意,埋頭想了半宿,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宋紅軍說:“走,小宋,咱回去吧。”

就在這時,杏花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她拿出來,看一眼,竟然是派出所長打過來的,忙問:“所長您好,這麽晚了,是不是要啥要緊事呢?”

所長說:“沒啥大不了的,隻是想了解一個人。”

杏花問:“你想了解誰?”

所長說:“王連成,你對這個人了解嗎?”

杏花心裏咯噔一陣,預感到出啥事情了,就問:“他……他怎麽了?”

所長說:“你也不要著急,是這樣,下午的時候,他洗浴店裏的大堂經理過來報案,說他們老板王連成人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懷疑是失蹤了。”

“啊,王連成他……他失蹤了?”杏花驚叫道。

“啥?啥?王連成他咋的了?”周桂芝臉唰一下變得蠟黃,忽的站了起來,蒙頭蒙腦問杏花。

杏花沒有理她,繼續跟所長說著話。

聽派出所長的意思,目前還不能確定王連成就是失蹤了,也很有可能是外出了,手機出了啥故障,因為失蹤不到48小時,還不能立案,所以想請杏花在村裏查一查,看有沒有啥線索。

杏花答應下來,說自己現在不在家,在外村走親戚,等明天回去就查。

所長說那倒不急,也許明天王連成就回來了呢,說完掛了電話。

杏花收起手機,轉身就往外走,看都沒看李金剛一眼。

周桂芝卻急了,跟在後頭,死皮賴臉地問杏花:“杏花,杏花你們回去嗎?捎帶著我行不行?”

杏花沒有理會她,徑直往前走。

宋紅軍自然也不好自作主張,歉意地朝著周桂芝點了點頭,說:“沒事的,一個大活人丟不了的,你要是想回去的話,等天亮去做長途汽車吧。”說完小跑著跟了上去。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杏花沒有回家,直接去了王連成家,趴在院牆上喊了幾聲,不見裏麵有動靜。

她就讓宋紅軍越牆翻進了院子裏,囑咐一定要仔細查看一番。

不大一會兒工夫,宋紅軍就縱身跳了出來,對著杏花說:“屋門上鎖了,院子裏也不見啥異常,會不會是真的出事了?”

杏花呆著臉想了想,說:“不會吧,他人很精明的,沒人會拿他怎麽樣的,他害別人倒差不多,想害他,真是不容易。”

“那就用不著擔心了,也許真的是出去玩了,現在的有錢人就那樣,個頂個的好玩,逍遙自在的像個神仙。”

杏花說:“不太像,我總覺得像是真的出了啥意外。”

“你的意思是他……他被人謀害了?”宋紅軍問她。

“這也難說。”杏花又走到了院牆邊,踮起腳,朝著院子裏望了一陣子。

宋紅軍像是困得不行了,就說:“姐,你就別瞎捉摸了,說不定人家正睡的香呢。”

“那好吧,咱也回去睡一覺吧,等天亮再說。”

宋紅軍把杏花送到家裏,說:“姐,那你睡吧,我回去了。”

杏花說:“都這時候了,你回去幹嘛呀,就在姐這裏將就一下吧。”

不知道是因為有了之前被捉奸的一曲,還是因為無意中知道了杏花的一些糟爛事兒,這時候他怎麽都不想,或者說是不敢留下來了。

杏花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嫌棄姐姐了?”

宋紅軍說:“倒不是嫌棄,姐姐這麽好,我喜歡還來不及呢,隻是……隻是……”

“隻是怎麽了?”

“萬一村長再來呢?看昨天那個模樣,他恨不得把我給劈了,我害怕啊!”

“死熊男人,沒個好東西,總是為自己著想,玩都玩了,你還怕啥?好吧,你要走就走吧,以後別再跟我有任何來往了。”杏花氣惱地數落道。

“姐,你咋這樣呢?我還不是為你著想嘛,你跟姐夫都鬧成這樣了,萬一再有髒話傳到他耳朵裏麵去,那不等於送把柄給他了嗎?吃虧的是你,你懂不懂這個道理呀?”宋紅軍語氣倒也真誠。

“是啊,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有啥好怕的,橫豎就這樣了,愛咋著咋著吧,大不了就離婚。”杏花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好好的一個家庭,咋好說拆就拆了呢,大人都好說,隻是苦了孩子,你說是不是呀姐?”

“熊人,就知道裝好人,你可憐孩子是不?”

“是啊。”

“那好,你跟我結婚,你幫著照顧孩子,那不就成了嘛。”

宋紅軍一臉尷尬,說:“姐,你那麽優秀,我可配不上你,再說了,咱們年齡差距也太大了點。”

“你還嫌我年齡大?你可真不是個東西,玩我身子的時候咋就不嫌棄了,嗯,你說!”杏花惱怒起來。

“不是啊姐,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覺得不太現實,你跟姐夫還沒到那個份兒呢。”

宋紅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猶豫著,被杏花一把推了出去,緊接著掩了門,低聲哭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睡夢中,杏花聽見了一聲驚雷,緊接著有人在外麵大聲喊道:老子睡醒了,要出山了,老子都看清了,全都看明白了,老子要開殺戒了,有種的來吧!

杏花走出去,站在門口一看,竟然是陳排放,他手中拿著一把金光閃閃的鐮刀,趾高氣揚地喊:老子殺掉那些壞蛋,老子要開墾荒山,老子要種桃樹,老子要種草藥,老子要帶領老少爺們發家致富,老子要讓大夥富得流油,讓你們過上神仙一樣的生活!

說完,就健步如飛,大踏步地朝著北山走去。

他已經恢複了理性,要去求神龍給他新鮮的血液喝力量,助自己一臂之力……

(上部?大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