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很好吃,一群人圍著幾個桌,氣氛很熱鬧。

謝秋節和夏猶清還有男生們都被起哄喝了點酒,隻有幾個女生拿著飲料杯看著他們姨母笑。

和眾人散去,夏猶清看謝秋節臉色泛著酒醉的紅,輕輕拍他,“謝秋節,醉了沒,能走嗎?”

三七七喝了一點,現在挺清醒,“秋節是不是醉啦?”

安夏看兩人一眼,“夏猶清,我幫你們叫了代駕,秋節酒量是不是不太行?”

夏猶清說:“確實不太行。”

謝秋節看著他的唇張合,帶著醉意疑惑,“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回家了。”夏猶清好笑。

工作室的人灌酒都有度,可能酒的後勁有點大,這點量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隻是微醺,但看謝秋節這模樣,大概就是醉了。

夏猶清扶著謝秋節,“你們也早點回去,我和謝秋節走了。”

三七七揮手,“哦,好。”

等看著兩人上了車,三七七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看安夏,“安夏,你說夏猶清這狗男人會不會趁機對秋節做什麽?”

“頭發都亂了,”安夏摸摸三七七的頭,“你也看出來了,夏猶清對秋節不一般。”

“夏猶清是喜歡男人吧,應該說喜歡秋節,我從上次他在線變臉就覺得不對勁了。”三七七點頭,想起來又有點氣憤,“我明明站旁邊準備扶秋節的!他撐著傘就跑過去了!”

夏猶清都不專業了,工作還分心給另一個人。

安夏有點好笑,“誰知道他們,反正是第一次見夏猶清對一個人這麽好。”

但看兩人相處,有時候又覺得夏猶清隻是比對朋友更好,他們之間也並沒有曖昧,夏猶清做某些事又極其自然,不帶其他意味。

就好像……那種天然撩係直男。

夏猶清和謝秋節坐在後座,夜景從車外劃過,謝秋節一路都很安靜,好像沒醉一樣。

直到下車,謝秋節一走路就歪了。

夏猶清把謝秋節拉回來,“別亂跑,怎麽連走路都歪歪扭扭。”

謝秋節扭頭看他,還是隻能看見嘴唇張合,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他忽然伸手摸夏猶清的嘴唇,唇形飽滿,柔軟的觸感,“你嘴是麻辣色的……”

夏猶清僵住了。

謝秋節又補了一句,“很軟。”

夏猶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靜靜看著臉上帶著醉意的謝秋節。

謝秋節無知無覺地用手指摁在他唇上,他一直覺得夏猶清的嘴唇很性感,笑起來的時候特好看。

醉酒後仿佛隻憑衝動行事,他歪頭看夏猶清,“怎麽不說話?”

醉酒的謝秋節,有點可愛,夏猶清莫名覺得,他的手指又白又軟,他剛要配合地隨便說句話。

剛張嘴,謝秋節手指探進去碰到他的牙和下唇,“笑一個。”

夏猶清:“……”

算了,醉鬼都這樣。

夏猶清抓住他的手拉下來,把他禁錮住,有點無奈,“謝秋節,別亂動。”

謝秋節仿佛完全聽不見他說話,被他抓住後輕輕掙紮,掙紮不過就放棄了,跟著夏猶清走路。

他出聲提醒:“你走路是歪的。”

到底誰走路是歪的。

謝秋節被夏猶清送到家,端坐在沙發上,一副思考者的模樣。

夏猶清去泡蜂蜜水,放在謝秋節眼前,“喝完,醒酒。”

謝秋節抬頭疑惑看他,“你說什麽?”

夏猶清發現了,謝秋節醉酒就看不懂唇語,跟他說什麽都是聽不見的。

他隻好將蜂蜜水遞到謝秋節嘴邊,行動示意他喝,謝秋節低頭看杯子裏的水,“不甜,我不喝。”

“……”夏猶清哄他,“是甜的。”

“不甜。”

醉酒的謝秋節也有點難哄,夏猶清裝作一副凶狠樣威脅道:“快喝,謝秋節,不然我嘴對嘴喂你了。”

張嘴就來的瞎話夏猶清經常說,說出來也就是嚇一嚇醉鬼,但看著謝秋節的唇時,夏猶清忽然遲疑了一秒。

頭腦發暈,謝秋節靜靜看他好幾秒,忽然說:“夏猶清呢?你把夏猶清丟哪了?”

說完,他站起來要出門找被丟掉的夏猶清,夏猶清沒心思想其他的了,趕緊拉住他,“我不是在這兒,別亂跑,趕緊喝完蜂蜜水就上床睡覺。”

“我要找夏猶清。”

夏猶清把他摁在沙發上坐好,把蜂蜜水往謝秋節嘴邊遞,“行行行,找夏猶清,你喝完我就帶你找他。”

謝秋節不解地看他。

夏猶清隻好掏手機打字,消息發送在和謝秋節的對話框裏。

【你喝完我就帶你找夏猶清。】

謝秋節隻是看著他,又看手機屏幕的字,遲頓了一會兒,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喝完就找夏猶清。”

“對,快喝,一口幹了。”

為了找夏猶清,謝秋節很乖地把蜂蜜水一口喝完,然後說:“甜的。”

喝醉的人思維很跳躍,謝秋節捧著杯子安靜了會兒,夏猶清以為他喝完甜的就忘記剛才的話了,準備帶他去睡覺,謝秋節扯他,“找夏猶清。”

夏猶清失笑,“找夏猶清幹嘛?”

謝秋節抬頭疑惑看他,夏猶清繼續打字。

【找夏猶清幹嘛?】

謝秋節看懂了,聲音很輕,“你把夏猶清丟了。”

【沒丟。】

【夏猶清站你麵前。】

“騙人。”謝秋節臉上有點醉意的紅,表情冷冷淡淡,說話的語氣也凶巴巴,“夏猶清會笑,你不會,你不是他。”

這個人竟然長得和夏猶清一模一樣。

誰準他長成夏猶清的樣子。

夏猶清臉部輪廓流暢鋒利,五官深邃俊朗,本就是很有攻擊性的一張臉,不笑的時候感覺特別明顯,笑起來就帶著溫柔的蘇感。

夏猶清嘴角不自覺向上挑了挑,看著謝秋節的目光帶著濃濃笑意,“這麽喜歡看我笑。”

還替身文學呢,我不笑就不是夏猶清。

謝秋節看他,終於滿意了,覺得找著了夏猶清,又伸手摁在他嘴唇上,小聲呢喃著:“你笑起來好看。”

夏猶清每次對他笑的時候,謝秋節都覺得自己心情也會變好。

折騰了一頓,終於找到了夏猶清,醉鬼滿意地去睡覺。

-

翌日。

謝秋節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懵,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夏猶清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點進去。

【你喝完我就帶你找夏猶清。】

【找夏猶清幹嘛?】

【沒丟。】

【夏猶清站你麵前。】

【你笑起來也好看。】

【夏猶清找到了,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要不要夏猶清陪你睡?】

酒醉後的回憶一瞬間湧入腦中,謝秋節想起來自己喝醉後都幹了什麽,摁著夏猶清的唇硬要他笑,還和夏猶清本人玩替身遊戲!!!

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麽要想起來!!!

不是說喝醉的人都會斷片嗎,他為什麽對昨天晚上記那麽清楚,為什麽!為什麽不斷片!!

謝秋節太他媽尷尬了,尷尬到摳出巴啦啦魔仙堡,他覺得他又可以連夜逃離地球了。

把自己捂在被子裏自閉,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的記憶這麽清楚,這不應該。

夏猶清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麽把說的話要發在他們聊天框裏。

這他媽明晃晃的證據,他想裝作不記得都賴不掉。

難怪都說醉酒害人。

謝秋節在房間裏默默自閉,手機忽然震了幾下。

他窩在漆黑的被窩裏點開消息。

【安夏:秋節,醒了嗎?】

【安夏:醒了就把卡號發給我,工資打你卡裏。】

【安夏:昨晚……夏猶清沒對你幹什麽吧?】

【安夏:那啥我就問問,喝醉了還是不太安全。】

謝秋節連忙去複製自己的卡號給安夏,他不知道安夏為什麽會問夏猶清會對他幹什麽,夏猶清什麽也沒幹,反而是他……

【秋節:這個號,謝謝。】

【秋節:他沒醉,沒幹什麽,到家就直接睡了。】

謝秋節隨便和安夏聊了幾句,夏猶清的消息進來了。

【夏猶清:醒了沒?】

【夏猶清:再不醒我就去你房間掀被子了,起來吃早飯。】

謝秋節正打算回他消息說自己醒了,別來。

被子就被人掀開了,摸著手機的謝秋節與夏猶清視線相對,他們倆的對話框還頂著昨晚的消息。

夏猶清看著他,視線在他屏幕轉了一圈,笑了,“夏猶清來找你吃早飯了。”

謝秋節:“……”

謝秋節腦子都麻了,他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想殺人滅口,他搶過被子那一角把自己捂住,絕望地閉了閉眼。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過了幾秒,他掀開被子木然著臉色,神情平靜自若地從**爬起來,語氣非常冷漠無情,“哦,知道了。”

夏猶清嘴角擒著一點笑,“這麽冷淡,今天不找夏猶清?我現在是個替身了?”

謝秋節:“……”

最終沒忍住,謝秋節踩了他一腳,不重,就跟鬧著玩似的。

吃完早飯,兩人也沒什麽事,謝秋節看了兩天招聘信息,但實在沒什麽工作。

西安麵館很多,倒是需要幫廚或者服務生什麽的,甜點師不太缺,謝秋節甚至想找便利店收銀員之類的工作了。

安夏發工資的效率很快,下午謝秋節就發現自己卡裏多了一筆錢,看著三天的工資陷入沉默,這趕上他兩個月工資了。

幾天後,謝秋節看見夏猶清在整理相機鏡頭。

他出聲問:“你要去旅行嗎?”

謝秋節之前陪夏猶清拍西安延時攝影,夜景亮起的那一刻,整個西安燦爛呈現在他眼前。

真的很漂亮。

他想和夏猶清一起去看很多自然風光,去看這個世界。

夏猶清仔細看自己的鏡頭,抽空跟他解釋,“不是,最近有獵戶座流星雨,我打算帶你去華山看流星,順便拍星空。”

“流星雨?”

“嗯,我以前去西藏旅行時認識了幾個天文愛好者和攝影師,順便跟著他們去拍了拍星空,他們最近在說獵戶座流星雨,華山也能看,想帶你去看看。”

謝秋節說:“西藏好看嗎?”

“好看,西藏真的很漂亮,每個角落隨手一拍都是風景。”說著,夏猶清想起什麽,覺得有點好笑,“我剛去的時候有點高反,本來隻是在拉薩拍風光,後來腦子一熱就跟他們去珠穆朗瑪峰拍星空了,星空很漂亮,就是扛氧氣罐爬山挺累的。”

夏猶清每次說起旅行和風景,整個人就像發著光,真的是一身灑脫的氣質。

謝秋節:“哪天去看流星雨?”

“星期三。”

謝秋節一直覺得他像拂過身邊的一陣風,你知道他來過,也知道他一定會走。

但風可以去任何地方,你隻要站在風裏就能感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