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家過了一個年,謝秋節胖了幾斤。

一年之計在於春,夏猶清又要飛北京拍攝,雖然他現在是旅行攝影,但商業拍攝必不可少。

謝秋節計劃著在星城開甜品店,但是不太急,幹脆跟著夏猶清跑去了北京。

夏猶清一到北京就腳不沾地地忙了好幾天。

謝秋節除了睡覺,基本看不到他的人,於是被賀嘉琛喊出去玩,說是怕他在北京太悶。

好歹是夏猶清朋友,謝秋節想著可以跟人出去轉一轉。

賀嘉琛和胡有才比較自來熟,謝秋節倒也不會尷尬到不知道說什麽。

白天,胡有才帶他去逛了故宮、恭王府,還有各種甜品店。

夜晚,在外麵吃了飯。

緊接著,謝秋節被帶進了酒吧。

看著酒吧裏群魔亂舞的人群,大大方方摟著漂亮小男生的男人,謝秋節問胡有才,“這是酒吧?”

胡有才說:“這是個gay吧,賀嘉琛那小子偏要來,我一個大直男進gay吧奇怪死了,回去我老婆非得把我撕了。”

賀嘉琛散漫地笑了笑,“你去酒吧嫂子也會把你撕了,gay吧裏你這種直男才安全,反正你也不喜歡男的。”

胡有才:“……”

好像有點道理。個屁。

胡有才看著謝秋節,“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酒吧,不喜歡我就帶你出去,不然回去夏猶清要鬧我了。”

“別啊,你們走了我一個人沒意思,夏猶清以前也來過啊,就喝喝酒而已,這家的酒好喝。”賀嘉琛喝著酒,因為謝秋節在,他都沒讓漂亮的小男生坐他身邊。

夏猶清以前也來?

謝秋節覺得他眼裏有些落寞,搖了搖頭,“我陪你們一會兒吧。”

估計夏猶清還在忙,沒回家。

酒吧裏的燈光眼花繚亂,震耳欲聾的音樂謝秋節也聽不見,隻看見賀嘉琛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他輕聲問胡有才,“他怎麽了?”

胡有才聳聳肩,小聲說:“他前男友回國了,最近心情低落。”

要不是因為看他心情不好,胡有才才沒空陪他來酒吧。

謝秋節沒說話了。

賀嘉琛給他們倆遞一杯酒,“你們不喝?這家的酒真的可以,試一試。”

“別別別,你別給秋節遞酒,夏猶清說了不讓他喝。”胡有才操碎心,“我陪你喝我陪你喝。”

賀嘉琛和胡有才碰杯,在昏暗燈光下看著謝秋節冷淡的臉,輕笑一聲,“我沒想到夏猶清竟然喜歡冷冷清清的類型。”

謝秋節瞥他一眼,沒說話。

胡有才拍他一巴掌,“這酒也不上頭啊,別說瞎話,小心夏猶清揍你。”

賀嘉琛沒說話了,隻是喝酒。

謝秋節隻意思了下陪他喝了一杯度數不高的果酒,就看著賀嘉琛喝酒蹦迪,笑得很開心,其實一點也不開心。

胡有才喝多了尿急,“秋節,你在這兒坐著別亂走啊,我去上個廁所。”

“嗯。”謝秋節應一聲。

賀嘉琛蹦迪不知道蹦哪兒去了,謝秋節目光找了一圈沒找著人,幹脆坐在卡座玩手機,想問夏猶清什麽時候下班。

忽然,謝秋節感覺一個人坐到了自己身邊,他警覺地抬頭,看見一個帶著眼鏡的陌生男人。

“你是賀嘉琛的人?”眼鏡男問道。

這個卡座向來是賀嘉琛包了,一個圈子的,大多都聽說,賀嘉琛雖經常找一眾漂亮小男生坐著,但從來不上床。

而現在這個,賀嘉琛竟然碰都沒碰,一個人跑去蹦迪了,看來並不重要。

謝秋節皺眉。

眼鏡男指尖夾著一根煙,朝他笑得曖昧不清,“沒伴吧?小美人,看來賀嘉琛也沒想跟你玩玩,要不跟我吧。”

眼鏡男是這個酒吧常客,酒吧裏大部分的小男生見過,謝秋節是個生麵孔,還明顯與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冷冷淡淡的。

表麵冷淡,說不定**可帶勁了。

謝秋節冷聲道:“滾。”

“脾氣還挺帶勁兒了,有點意思。”眼鏡男笑了笑,朝他湊近了些,語氣輕佻,遞給他一杯酒,“小美人,你叫什麽名字,請你喝酒啊。”

謝秋節站起來要走,一張臉全是冷漠。

眼鏡男把煙碾滅,跟著站起來拽了他一下,“別走啊,請你喝酒,坐下聊會兒天唄,交個朋友怎麽樣,跟著賀嘉琛你也撈不到什麽,不如看看我,我保管比他讓你爽。”

謝秋節拍開他的手,無比厭惡這種肢體接觸,犯惡心,“別碰我。”

眼鏡男被他麵上的厭惡激到了,表情一變,這麽不識相,好不容易碰到個口味不一樣的,他又不願意放過。

他獰笑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拽住謝秋節的手腕,“你第一次來這兒不懂規矩吧,你要不打聽打聽,知道我在京城什麽地位嗎,剛才看得起你才順著你,別他媽不識好歹……”

“嗷!”男人話沒說完,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謝秋節用巧勁將他鹹豬手掰了個對折,麵無表情看著他,聲音平靜,“說了別碰我。”

“你他媽的!”眼鏡男沒想到看著瘦瘦弱弱的一男人力氣這麽大,實在太痛了。

他忍不住打了回去。

-

【野馬:你們把他帶哪兒去了?我給他發消息他沒回。】

【野馬:我把我寶貝接回來,給我發個地址,我去接他。】

他看著消息,迷迷糊糊給夏猶清發了地址。

胡有才陪賀嘉琛一不小心喝多了,在廁所多呆了一會兒。

酒後勁有點大,他緩了緩才推開廁所隔間的門,看見兩男的親親抱抱著進了同一個隔間。

鋼鐵直男胡有才一瞬間三觀有些炸裂,酒醒了。

兜裏手機震動個不停。

【野馬:月色酒吧?】

【野馬:你們帶他去酒吧,還是去gay吧?!】

【野馬:我不是說別讓他碰酒?】

草,胡有才恍恍惚惚地想,我幹了什麽。

應該沒什麽事吧。

胡有才拔腿往他們的卡座跑,心存僥幸,雖然謝秋節長得好看,但是就這麽一會兒應該沒人要泡他吧,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酒吧裏人群混亂。

胡有才好不容易回到他們的卡座,隻看見一個男人在地上哀嚎,謝秋節麵無表情揉了揉手腕,冷眼看著。

胡有才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過去問:“沒事吧,秋節,他碰你哪兒了,傷著你沒,草草草,夏猶清要是知道你少了根頭發非得鬧我。”

他話音剛落。

就見夏猶清穿過酒吧人群,匆匆忙忙衝了過來,“寶貝,寶貝你沒事吧,他碰你哪了,手怎麽了?”

夏猶清捏著謝秋節手腕左右看。

“我沒事。”謝秋節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可能骨折了,送醫院吧。”

胡有才:“……”

所以他在擔心什麽。

夏猶清這個寶貝下手有點狠啊,真不愧是一對。

謝秋節搓了搓手腕,犯惡心,他討厭和別人觸碰,很討厭這種肢體接觸。

夏猶清眸色幽深地瞧著倒在地上哀嚎的男人,渾身透露著一股寒意,他剛想跟那人好好“交談”一下。

卻被謝秋節拽住了手,他牽著夏猶清的手圈了圈他的手腕,心裏好受些,低聲跟夏猶清說:“我想去洗個手,不舒服。”

“帶你去廁所洗手。”夏猶清牽著他走,眼神淡淡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趁著謝秋節不注意,扭頭跟胡有才說:“賀嘉琛引來的,讓他處理,我不想動手。”

胡有才一激靈,想起了曾經那個爬床小明星的下場。

在這個地方,夏猶清年紀輕輕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除了自身實力,當然還有手段。

當年那小明星,給夏猶清灌酒然後光溜溜地躺在夏猶清酒店房間,蓄意勾引爬床索要資源。

夏猶清笑著跟人說:“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目光溫柔地要命。

小明星以為自己有戲,忙點頭。

結果,下一刻,夏猶清將人綁好,直接掏小刀。

小明星嚇死了,從此再也硬不起來。

胡有才跟夏猶清說結果時,夏猶清那時隻是緩慢地擦著相機,神情淡漠,輕飄飄的聲音裹著慵懶,笑得漫不經心,“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是吧。”

小明星再也沒出現在娛樂圈裏。

從此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不是個善茬。

隻是做了旅行攝影後,不需要再去使用這些手段。

-

而不是善茬的男人,此時正在廁所給謝秋節洗手搓泡泡,“寶貝,他隻碰你手了?還有其他地方嗎?”

“沒有。”謝秋節垂眸看著手。

夏猶清替他將手腕到手指縫一並洗幹淨,修長的手指搓著謝秋節蔥白的手。

謝秋節問:“你以前來這兒都幹嘛。”

“賀嘉琛跟你說的?”

謝秋節:“嗯。”

夏猶清失笑,“我就來過一次,寶貝,單純喝酒,喝完酒就回家睡覺了。”

謝秋節哦一聲。

兩人出廁所,酒吧裏人群晃動,謝秋節看了一眼,忽然聽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很嗨的那種音樂。

他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

不是幻聽。

一秒,兩秒,三秒……

聲音消失,一片死寂,又聽不見了。

“寶貝,怎麽了。”夏猶清牽著他,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舞池中光著上半身跳辣舞的男孩。

夏猶清:“……”

“不準看。”夏猶清不由分說地捂住謝秋節眼睛,帶著他往門口走。

“?”看什麽?

謝秋節茫然地被帶出了酒吧,直到坐進副駕駛,才想起說:“胡有才他們還在裏麵。”

“嗯,我跟胡有才說了先帶你回去,等會他倆會自己回家的。”

剛到家,下車。

【賀嘉琛:草,你寶貝下手真狠。】

【賀嘉琛:醫生說要休息半個多月,王旻在圈子裏向來風評不好,他活該,放心,我警告他了,他不敢碰我們家,不會找事的。】

夏猶清隨便看了眼,不會有後患就行。

【夏猶清:別帶他去酒吧,沒有下次。】

他看了看賀嘉琛發給他的傷檢報告,忽然覺得謝秋節是真沒跟他認真動過手,哪怕他們不熟的時候也是,不然他早躺醫院了。

他有時候不小心逗得過分了點,謝秋節踹他就跟小貓撓似的。

可愛死了。

“寶貝,你對我真好。”夏猶清喜歡死這些偏心的小細節了,一個沒忍住把人壓在車上親了一會兒。

謝秋節:“?”

車庫裏燈光昏暗,謝秋節覺得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親昵,跟**一樣,他敷衍地親了一下,“……先回家。”

“好,”夏猶清鬆開他,牽著人回家,“寶貝,下次別去酒吧了。”

謝秋節心不在焉地嗯一聲。

他剛才聽見聲音了,雖然隻有幾秒。

謝秋節的耳朵隻能聽見分貝很大的聲音,所以他以前得戴助聽器,徹底聾了後,再大的分貝他都聽不見。

但是,他剛才聽見了酒吧裏的音樂聲。

不是幻聽。

跨年夜的煙花聲應該也不是幻聽。

他好像間接性地能聽見一點聲音了,證明他的聽力障礙在慢慢恢複。

剛進屋子,夏猶清進廚房搗鼓了一會兒,端出一杯加熱的牛奶給他。

謝秋節:“……”

誰像他這個年紀還喝奶的,夏猶清真不是在養兒子嗎?

夏猶清說牛奶解酒,偏是哄著他喝完了,然後說:“寶貝,等會兒泡個腳你先睡,我這邊的工作還沒弄完,就不陪你睡了。”

謝秋節默了默,“哦,好。”

夏猶清這幾天都這麽忙,他都快習慣了,聽胡有才說,他剛工作的第一年才是不要命一般地忙工作,現在已經很輕鬆了。

畢竟夏猶清閑的時候能在某個角落坐一整天。

謝秋節本來還是想等一等,再和夏猶清一起睡,可能今天太累了,也可能熱牛奶助眠。

他不知不覺就窩在被窩裏睡著了。

半夜忽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手機看時間,淩晨一點。

夏猶清還沒來睡覺。

他前幾天最多也就是忙到半夜12點。

他去書房找夏猶清,看見夏猶清還在修圖剪視頻,電腦旁放著半杯咖啡。

他走過去,問:“你怎麽還沒弄完?”

聽見聲音,夏猶清仰頭看他,“快了,怎麽醒了。”

“不知道,就突然醒了。”謝秋節打了個哈欠,睡衣睡得鬆鬆垮垮,麵對麵地坐進夏猶清懷裏,抱住他脖子,“我陪你一會兒。”

夏猶清像抱了一隻小貓在懷裏,餘光瞥見他光著腳,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你哪來的壞習慣,又不穿鞋。”

謝秋節帶著困意,語氣有點軟,“你忙完把我抱回去就好了。”

“也不知道帶個毯子過來,等會兒凍死你。”夏猶清停下手裏的工作,一隻手端起他,抱小孩的姿勢把他抱起來,去臥室找了條毯子給謝秋節裹好。

謝秋節含著困意輕哼一聲。

夏猶清確認他不會凍到,才坐到電腦前,吻了吻他的鬢角,哄他睡覺似的。

謝秋節一直窩在夏猶清懷裏,睡得半夢半醒。

直到他迷迷糊糊中感覺夏猶清似乎抱著他站了起來,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他含糊不清地問:“幾點了?”

夏猶清:“三點半。”

謝秋節並不知道他說了什麽,隻覺得似乎在夏猶清懷裏窩了很久,夢囈一般,“以後別熬這麽久了。”

“寶貝,我盡量。”夏猶清輕笑一聲,將他塞進被窩摟著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