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和回到村裏,幾十雙眼眼都盯著他。他覺得有點慚愧,一個平平靜靜的日子,為了修這條路,鬧出這樣。他也不敢說不修了,怕挨鎮長罵。晚上劉墉抱著金釵睡覺時會想著劉呆呆一家睡不著,他還是想讓劉呆呆一家住上新房。他轉念一想,樹砍光了,到那兒去找樹來做。突然他想到用山上的石頭,說不定還有一種古典風味。

第二天,他決定去做,一邊叫人修路,一邊叫人上山采石。劉墉在山坡上選擇了一塊好山石,便開工了。劉墉忙好了一切,便去縣城幫張彩雲治病。他吃了午飯便去縣城,剛到村口,劉輝追了上來,氣喘噓噓地說:“劉墉哥,你一定得救我老爹!他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劉墉也覺得應該救劉三貴,雖然他對自己有偏見,但是他是秋莊村的村民,自己有責任對他進行思想教育。劉墉看了一眼劉輝說:“什麽時候?”

劉輝說:“一個小時了。”

劉墉生氣地說:“你這龜兒子!你早去死了嗎?”

劉輝吞吞吐吐地說:“我是想給你說,又怕你罵我,所以我才現在來和你說。”

劉墉說:“你怕我什麽?我要吃你嗎?老子真想打你一頓。”

劉墉拋出一句,便朝鎮政府跑去,他想隻有肖鎮長才能給他想辦法。他來到鎮上,先去了派出所,聽說劉三貴已被縣公安局的人帶走了。劉墉看著派出所的幾位民警生氣地說:“你們急著去投胎嗎!”幾位民警莫明奇妙地看著他笑,以為劉墉瘋。

劉墉便跑去找肖鎮長。他剛進門就衝著肖鎮長說:“肖鎮長!為什麽派出所把劉三貴逮走了?”肖鎮長看著劉墉聲音高,像是在罵自己,便說:“你不是要把劉三貴抓起來嗎?”

劉墉急了說:“我不是那意思!”

肖鎮長問:“你是什麽意思?你別把國家法律當兒戲!我對你劉墉說,劉三貴對你往死你整,你還想去救他,你應該高興!”

劉墉想罵肖鎮長,要不是他為自己做了不少事,真想罵!劉墉還是把氣壓下來說:“肖鎮長,劉三貴思想是有問題,但是不至於要坐牢啊!”

肖鎮長說:“你說了算不了!我說也算不了!他犯了國法了!”

劉墉聲音一波比一波高,他急得想罵人,這樣心裏會好點。他衝說著肖鎮長說:“你說屁話!什麽國家法律!那都是人們訂的!”

肖鎮長看了劉墉一眼說:“你若是我的兵,我早關你禁閉了!”

劉墉這時才發覺自己說話大聲了,且不該說粗話。他委屈地說:“我也是心急嗎!”

肖鎮長說:“你急什麽?你的路修好嗎?你若修不好,我要找你算帳!”

劉墉說:“無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行,你得把劉三貴放出來!”

肖鎮長衝著吼:“你有能力,你去給公安局的同誌說!”

劉墉也沒好聲音地說:“你真是一個日毛的人!做什麽官!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肖鎮長指著他說:“你說的是什麽葷話!”

劉墉生氣地揣了一腳門走了。

肖鎮長用命令地叫:“你給我站住!”劉墉沒有聽他得話,一口氣跑到客車站,上車去縣城。

劉墉一上車,坐了一會氣漸漸消了,想到去縣城幹嗎?不是真的腦子發熱了。他沒想太多,還是想去縣公安局打聽一下,劉三貴到底犯得重不重。劉墉來到縣城直接去了公安局,找到辦這案子的民警,民警聽他說話粗聲粗氣地說:“這事現在還沒調查清楚。”

劉墉向民警說:“他沒犯法!”

民警唬了一句:“你是什麽人?你說不犯法,就不犯法了!”

劉墉被這一唬,非常地委屈,想了想,要是不給劉三貴弄出來,全村會怎樣看,會罵他沒能力。他還得想辦法,想去找公安局長,可是又不認識,最後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縣長。他沒有顧慮太多,便去了。他來到縣政府辦公樓,看著辦公樓前停著一排排的轎車,來來往往的人,仿佛自己在這世界很渺小,頓時有一種念頭往回走,但是回去了不是辜負了劉輝對他的期望。他還是決定去了縣長辦公室。縣長正坐在辦公室打電話,看見劉墉站在門口,放下電話立刻招呼他進去,笑著說:“你不是秋莊那個連我都想不到修那條路的劉墉嗎?”

劉墉靦腆地笑了笑說:“是的。”

鄭縣長問:“你有什麽事啊?不找肖鎮長,來找我啊!”

劉墉聽他一說,臉紅了,不知說什麽好。他支吾地說:“我……我……我們村劉三貴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但是……他達不到坐牢啊!”

鄭縣長笑了笑說:“我早以聽肖鎮長說了,你真是個熱心的人,是個做事的人。你回去給村裏人說,我們經過調查後,明天給你回答。”

劉墉聽鄭縣長這樣說,也不好糾纏了,怕像肖鎮那樣生氣了,事辦不了。他謝了鄭縣長坐車回家了。

劉墉回到村子裏已是晚上九點鍾了。劉輝在他家等他的消息。劉墉剛一進屋,隻喚金釵盛飯來,他跑了一天一粒飯沒在肚子裏,早以餓慌了。劉輝在仔細地聽他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劉墉隻顧吃飯,劉輝真急死了,老爹的事否有明目。

劉墉在屋裏也不敢亂說,因為去縣裏時找縣長,縣長也沒有給他一個清楚的結果,隻是一個莫棱兩可的一個結果,他也不敢給劉輝說,怕他多想,無法與他解釋清楚。

劉墉想了一會還是給他說了,“劉輝啊,你爹的事我今天跑去找人了,先去找肖鎮長,肖鎮長罵我一頓,我差點和他吵起來了。他說你爹是犯國法,任何人都不能放出來。我便去找縣公安局的辦案民警,他說沒調查清楚之前不能放,我差點和那民警吵架了。我想了一會去找鄭縣長,鄭縣長說要調查清楚了才放人。我沒辦法了,你哥隻能找到這類人。”

劉輝說:“叔,謝謝你了。”說著劉輝便起身走了。

劉墉說了這話心裏也發怵。晚上劉墉睡得不香,金釵抱著他,他覺得煩,便推著他罵:“你真是不嫌煩呢!娃娃都有了還想做什麽?”

金釵委屈地說:“我想你嗎!我愛你嗎!”

劉墉說:“你是想我,若沒錢用,沒衣穿,你想別人了!”

金釵聽劉墉說,便罵劉三貴:“這龜兒子!你死了還好點!別讓人擔心!”

劉墉聽了生氣,“你是什麽人?你一點不像我老婆!自私自利!”金釵不說話了。

次日劉墉起得很早,先是每家每戶去叫人修路和給劉呆呆家采石。他走到劉充家時看到張青青在院子裏洗衣。

張青青見到劉墉來笑著說:“劉墉叔,你回來了!昨晚為什麽不來我家玩啊!”

劉墉一聽她說話像個瘋子不想理睬,但是為了劉三貴的事也想讓她說出個好點子。他也笑著說:“張青青,你還真勤快呢!”

張青青像是被電擊似的,一股暖流奔向她的心髒,立即用愛慕的眼光挑逗劉墉,還嬌喋喋地聲音說:“劉墉叔,你真是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喜歡。”

劉墉不敢多說,他怕她有多餘的企圖,心裏想暗罵:“這騷婆娘!說話真撩人!所有男人都喜歡女人,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男人,否則真是有病!”

劉墉沒說話便進屋找劉充。劉充聽到劉墉說話早在堂屋裏聽了,見他一進門便叫:“劉墉叔,你早呢!”

劉墉想罵,說:“你早出聲不行啊!當我一進門時你才說話,想裝鬼來嚇人啊!”劉充笑著說:“我那有這意思。”

劉墉說:“你聽見我和你婆娘在外麵說話,你不出來是什麽企圖?想讓她來勾引我!”

劉充慌了說:“叔,我那這想法啊!你還不知我這人嗎!”

劉墉說:“開玩笑的。你婆娘再好是你的,更何況我是你叔呢!”

劉充笑了說:“叔,你想多了!”劉墉說:“我這幾天腦子發呆啊!有一點小問題腦子就斷路了,什麽主意也沒輒了!你幫我想一個法子。”

劉墉和張青青異口同聲地說:“什麽法子?”

劉墉摸了摸頭,佯裝一副苦惱相說:“你們想,劉輝叫我想法子放他老爹劉三貴出來,我到那兒想法子!”

劉充臉色瞬間收斂了,說:“劉三貴害我們家那麽慘,叫我想法子讓他出來,我不願意!我巴不得他死!”

劉墉說:“你娃兒,還叫我叔,以後別叫了!怕你給我丟臉,我臉賠不起!你怎麽能和劉三貴去耗,他是什麽素質,是什麽年齡?你又是什麽素質,是什麽年齡?差距那麽大,你還敢想!給老子心放寬一點!”

張青青想得到劉墉喜歡也附和著說:“劉墉叔說的對。你就別說這些話了。”

劉充說:“隻有叫律師不上訴了!”

劉墉聽一巴掌拍到劉充的肩上,劉充頓時大叫一聲,說:“叔,你太重了!”

劉墉笑著說:“太高興了!你真不愧是我娃!”

劉充看了一眼,有點尷尬,劉墉才想到自己說錯了,便笑著說:“說錯了!你不愧是我的侄子!”三個便笑了。

劉墉說:“劉充啊,你老媽的病,叔一定想辦法!”

劉充笑著說:“隻有你想辦法了。我是想不出好辦法了!”

劉墉說:“那你的快點去找那律師。錢我出!”劉充便笑著跑了,剛到村口,他回來了。

劉墉還沒走出他家院子,也沒和張青青多說話,一看到劉充回來,便問:“怎麽了?我得叫我媳婦去!”

劉墉說:“真沒出息!”

劉充笑著說:“我怕說錯話,叫媳婦去,她會說。”

劉墉說:“你兩個去吧!”

劉墉看著他們走後心踏實了,嘴裏情不自禁地吹出幾聲怪調,村裏人曉得他又有高興事兒。他剛吹了幾聲,霍然想到劉充回來叫張青青,是不是劉充龜兒子懷疑自己和他媳婦有一腿!想到這冷汗就出來了。暗罵:“這龜兒子,還真有一套呢!若是有那色膽,老子不是丟大了,說什麽未來,那是屁話了!全村人都會罵自己是牛屁精!逃跑一百米和五十米,沒什麽區別。劉墉反過來想,人正不怕影子斜,今天反正是好事,一方麵證明我沒對張青青下手,另一方麵我把劉三貴的事擺平了!想到這嘴裏又吐出了幾聲怪調,但這幾聲聽起來有點像《劉三姐》的調兒。

劉墉沒心思去做事,便去采石場找劉輝炫耀,也是向村裏人炫耀。他快步來到村後的采石場,遠遠地聽見鐵錘與鐵挫子的聲音,也有幾聲罵人的聲音,不知是誰好像在罵自己。他跑去,隻看到劉輝沒幹活,坐在一旁哭泣。

劉墉上前去問:“你怎麽了?”劉輝不說話。

劉墉說:“你好像在罵我!老子剛才瞎忙了,應該讓你老爹坐一輩子牢,死在牢子裏!”

大家聽劉墉這一說,都停下來聽個究竟。

劉墉看了吼:“做事!別在這兒耗時間了!劉呆呆一家還等你們這石頭造房子居住呢!”劉墉便轉身走了。他想去修路那兒炫耀,讓他老爹劉科成歡喜歡喜。

劉輝看到劉墉走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便追了上去,直喚幾聲劉墉哥。劉墉佯裝沒聽見,就當是狗叫。

劉輝跑到他麵前,說:“哥,我謝謝你!”

劉墉掄他一眼說:“你謝謝我?你謝個屁!在背後罵死我!”

劉輝委屈地說:“我錯了!我代表我老爹謝謝你!”

劉墉說:“你謝我什麽?你老爹回來還會鬧事的,你自己得管好了!”

劉輝笑著說:“謝謝你。我知道。我想他也不會鬧事了。”

劉墉問:“你說得準嗎?”

劉輝說:“我說得準。因為張彩雲已瘋了。”

劉墉說:“你還高興。張彩雲瘋了!”

劉輝發覺自己說錯了,但不知怎麽說好。他還是得找句話說:“我不是那意思。我心裏隻想,讓我們全村安靜下來找錢,別為男人女人的爛事攪和下去了。”

劉墉看著他說:“你還有這覺悟?——真是好樣的。”

第二天,劉三貴在幾個派出所民警的帶領下回來了。下午,劉輝還去鎮上買了一串鞭炮來劉墉家院子裏放。全村男男女女都圍鼓掌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