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為巨龍蒸桑拿

雪漫的那頭巨龍在臨死前的哀嚎讓我明白了巨龍也是擁有智慧與情感的生物,雖然它們一族的智慧與情感能達到怎樣的程度還猶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冰龍仍未弄明白眼前的龐然大物究竟是什麽東西,此外從它的麵部表情也沒有看出任何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

巨龍一族大概從來沒有機會與興趣前往地底世界,那裏並不是巨龍的合適居所;反之亦然,鍛莫在曆史上的全盛時期遠在“巨龍戰爭”結束之後,那時候活躍在泰姆瑞爾大陸上的巨龍已經是寥寥無幾了。想來兩個種族之間不會有太多的交集,因此巨龍對鍛莫的造物不太熟悉是可以理解的。在巨龍的認知中,奈恩位麵並不存在能直接與它們在肉體進行較量的生物,除開某些來自異位麵的怪胎而鍛莫百夫長身上顯然不會散發出迪德拉君王的氣味。

巨龍這樣想確實沒錯,不過可惜的是,它麵前的鍛莫百夫長並不屬於“生物”的範疇。猛烈的撞擊讓周圍好幾座年久失修的塔樓徹底坍塌,巨龍的猙獰麵目則透出了一股意外之色,它的凶悍撲擊竟然被眼前的敵人用軀體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哼哼,你麵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銅牆鐵壁,要是連你的血肉之軀都擋不住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我⑧∈長⑧∈風⑧∈文⑧∈學,ww≈▽◆t的自言自語自然不會為驚愕中的巨龍知曉,它能知道的隻有一點:攻守之勢此時已經徹底反轉。伴隨著聲勢浩大的氣流噴射聲。鋪天蓋地的濃密霧氣頓時將整個戰場籠罩了起來。

這些霧氣可不是用作障眼法,霧氣中其實蘊含著看不見的殺機。某種鍛莫裝置被安裝在了機甲上,通過這種裝置能夠對密閉空間內的儲水施加數百倍的大氣壓,然後再將靈魂石中蘊含的能量強行灌注進去以將液態水加熱至完全汽化,最終形成近千攝氏度的過熱蒸汽,用來給巨龍洗一次刻骨銘心的桑拿浴。

鍛莫的玩法還真有創意……唔,畢竟他們居住在通風條件有限的地下空間,要是以煤和石油作為主要來源,地下空間的PM2.5肯定早就爆表了,所以還是靈魂石這種“清潔能源”更受青睞。不過如果純靠靈魂石的話。這豈不是意味著曾經有很多條生命都被鍛莫殺害拿去充能用了?

戰鬥的時候就不要去想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回到正題。近千度的溫度其實並不算高,工業中氫氧焰的溫度都有接近三千度了,不過如今我灼燒的並不是矽酸鹽之類的高熔點材料,而是一頭仍屬於血肉之軀範疇的巨龍。設想一下。將一頭巨龍吊在一台與之大小相匹配的酒精燈上炙烤。這家夥再怎麽皮糙肉厚恐怕也會受不了吧?更何況它還擁有著與高溫相衝的冰霜屬性。

石英護目鏡使我的雙眼沒有因受到過熱蒸汽的波及而失明。但此時霧蒙蒙的外部環境卻讓我無法清晰地看到巨龍的具體狀況。當我靈光一閃地施放出能夠直視靈魂位置的偵測生命法術時,“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好戲已被錯過,巨龍已經在笨拙而慌亂地瘋狂向後挪動自己的軀體。同時還想將展開的雙翼收回試圖將高溫蒸汽隔絕掉。

蒸汽仍在源源不斷地噴射,攻擊還能持續一段時間。最終巨龍咬了咬牙,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它決定伸展雙翼,讓自己的軀體重新暴露在近千度的過熱蒸汽衝刷下它害怕了,它準備展翅逃離了。

如果巨龍真的就此飛走,隻能在地上奔跑的鍛莫百夫長確實沒什麽好的追擊辦法。不過卡賽默的團隊早早就做好了假設,鍛莫百夫長身上被加裝了額外的武器,用以應對此種情形。

我略微調整了下機甲的體位,緊接著將手邊的一個按鈕用力按下,掛載在鍛莫百夫長身上的數枚蒸汽魚叉炮被啟動了。這些魚叉炮的力度遠遠超過了雪漫軍方的那批弩炮,再加上近在咫尺的距離,巨龍的肉體如同脆弱的薄紙一般被輕鬆射穿。

嗬嗬,看你這下子還怎麽逃。

第二批過熱蒸汽正在緊張地加壓製備中,我開啟風扇將籠罩在前方的濃霧吹散,試圖更清楚地了解現場戰況。

我這才發現,巨龍居然這麽快就生出了對策,看來冰龍的屬性確實給我帶來了些未曾設想過的意外。一股冰霜之力聚集在了它被魚叉炮刺穿的傷口處,將傷口,同時也將透過傷口的魚叉徹底凍結。

此法雖然能夠暫時封鎖傷口與痛覺使它戰鬥力不減,但連在鍛莫百夫長身上的魚叉炮並未從它體內拔出,也就是說它如今完全與我捆綁在了一起,那這樣的話巨龍豈不是更沒法逃走了?

然而巨龍接下來的行為讓我大驚失色。它義無反顧地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即使還有數根堅不可摧的金屬鎖鏈正局限著它的活動範圍。而鍛莫百夫長駕駛艙中的我則失去了一直以來腳踏實地的穩固感,搖搖晃晃的感覺開始讓我變得心神不寧。這家夥……難道是想拖著鍛莫百夫長飛到天上去?

看來是這樣無疑了,我低估了巨龍的力量。真是失策,之前在製定作戰計劃的時候,我告訴卡賽默雪漫的那條巨龍無法掙脫掉固定在地表的弩炮,因此它更不可能撼動更加沉重的鍛莫百夫長。但我實際上忽略了一項極其重要的前提,雪漫的那頭巨龍在被弩炮射下之前已經被數名海爾辛的獵手圍毆成了重傷!

沒時間自責了,第二批過熱蒸汽還要數分鍾之後才能製備完畢,如果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巨龍將鍛莫百夫長懸吊到空中,那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摔到地上變成肉醬或者撞上山壁變成肉餅的結局。

趁著現在還來得及,必須得做出變通。我將手邊的一個搖杆用力搖至盡頭,作為響應,背後的百夫長外殼失去了機關的限製,脫離機體重重墜落到地麵。我從駕駛艙爬出,把身上的石棉盡數抖落,忍耐著高溫探出頭朝著正在數十米外圍觀的眾人大吼道:

“快拿我的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