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地去衛生間噓噓完,一出來,遇到了賀總。

“賀總。”我笑著打招呼。

“別叫我賀總,叫我賀姐。”賀總說,不,賀姐說。

“賀姐。”

“對。”賀總,不,賀姐醉眼迷離地看著我,說:“小夥子很好,懂事,會為人,又長得帥,會有前途的。”

“賀姐過獎過獎,我這才哪到哪啊,不及您一半呢,我要是能像您這樣有能力,那做夢都能笑出來。”

“你小子,就是嘴甜。”

“沒有沒有,句句肺腑啊。”

她微微笑著,盯著我的眼睛看著,輕聲說:“嘴甜還不承認,嘴裏是不是有蜂蜜,我嚐嚐?”

她說著,忽然湊近我。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後撤了一步。

在短短的一瞬間,我的腦袋忽然清醒了幾秒,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分類討論了n種情況。

她這明顯是在示意著什麽,如果我拒絕,首先,會不會影響這個合同。其次,她會不會跟我的領導說我壞話,然後我將來在公司肯定被穿盡小鞋,甚至麵臨被裁退。

如果我沒拒絕,那麽事情就好解決很多了,甚至還可能對我的事業有一定的幫助。

但是如果我沒拒絕,那麽,就算我事業成功了,那麽我的人生也算失敗了。

我不認識今晚的自己,但我認識昨天的自己,認識未來的自己。

我要對今晚之後的自己負責。

“怎麽,在想什麽啊。”賀姐的聲音忽然變得柔情無比,她又往我身前靠了靠。

我一時間腦袋蒙了,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我總不能像女孩子一樣一把推開她然後說一句“臭流氓”吧。

無奈之時,我往旁邊瞥了一眼,忽然看見了來上廁所的勇哥,他低著頭往這邊走著,一抬頭看到了被賀姐“壁咚”的我,立即低下頭假裝沒看見,然後調頭往回走。

曾有那麽半秒鍾,我還以為勇哥會出手相救,是我想多了。

他不把其他準備來上廁所的客戶攔住就不錯了。

我內心掙紮糾結了一會兒,抱住賀姐,轉了個身,和她調換了一下位置,變成我“壁咚”她的姿勢,然後鬆開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賀姐,您喝多了。我有女朋友的,不好意思。”

我轉身走的時候沒敢回頭看賀姐是什麽表情。

我回到座位後,勇哥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果然精明幹練不隻是賀姐的外在表象,當她從衛生間回到座位的時候,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表現出半點不自然,依然大方地和大家說著話,很自然地看著我的眼睛,甚至還舉杯單獨和我喝酒。

隻是有那麽一次,她很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的眼睛對視了幾秒鍾然後才移開目光。

大家越喝越high,這都十二點了,你說說這幾個有家的人,怎麽就不急著回家呢,我這單身狗都有點急了。

我看了一眼勇哥,勇哥悄聲說:“明天你可以請個假。”

我附和著點了點頭,但是說:“不用不用,我明天盡量到公司,工作要緊。”

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賀姐,壓低聲音對我悄聲說:“實在太累的話,後天也可以不去公司。”

我無語地看著勇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沒說話。

我想,這個公司,我很可能待不下去了,但是為了希望,為了生活,不,是為了活著,我依然堆著笑臉,嬉笑著大聲聊天。

眾人皆醉,我必須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