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真的跳樓了!

那女子驚得大口大口呼吸。

那男子卻緩了口氣,又輕笑了聲:“就因為你還沒得罪過我,所以我就不會對你趕盡殺絕。”

那女子一震:“這麽說,你不會向移民局告發我了?”

“暫時不會。”他俯身過來,手肘擱在膝頭,眼睛隔著墨鏡凝視著她。

房間裏的光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墨鏡後頭他的眼睛,可是她卻離奇地能感受得到他眼睛裏傳達出的笑意償。

“隻要你從我眼前消失,讓我再看不見你。具體的方法和路線你自己想辦法,反正,如果你膽敢再讓我看見你,你就完了。”

他說完起身走向門口去,手扶住門把手又停住腳步,卻並未轉過身攖。

“你在懷疑我的話。也難怪,這麽自信,你背後又有靠山,你憑什麽就被我給嚇住了,乖乖按著我說的去做呢?如果換了我是你的話,冷不丁被這樣一個不知來曆的人說這樣一番話,也不肯全信的吧?”

他說著終於回過頭來,又是能感知到的隔著墨鏡向她微笑。

“那你就試試看。”

“我這個人容許任何人質疑我,我一向都會寬容大度給出這樣的建議:試試看。不過我的寬容大度也隻此一次,如果有人膽敢將我的寬容大度不當回事,那下次相見,我必變本加厲!”

他說完又是輕輕一笑,拉門而去,背影融入最後一縷殘照裏。

他走遠了,那殘照也隨之熄滅,天地裹著他的背影,一起陷入黑暗。

三日後楚閑陪著安澄,拿著他查到的地址,陪著安澄按圖索驥找到了一幢住宅。

是在高尚居住區,住戶多是高收入裙,社區治安狀況極佳。

兩人上前按門鈴,走出一對四十歲左右的儒雅夫妻。都是白膚金發,十足的專業人士的儒雅和謙和風範。

安澄問了車牌,描述了那個保姆的長相。

男主人點頭微笑:“沒錯,車子是我家的。保姆也是我們為孩子聘請的。”

女主人哄著小嬰兒,溫柔地解釋:“隻可惜保姆三天前辭工了。她的勞工證到期,所以不得不離開M國了。”

安澄和楚閑不便多打擾,趕緊告辭。

街燈初上,楚閑在燈影裏向她微笑:“這回可以放下心了吧?”

安澄歎口氣:“也許,是我想太多。”

“不管怎麽樣,”楚閑的眼跟街燈一樣閃亮:“大康是沒機會再見到那個女人了,對你而言也已經達到了目的。”

安澄點頭:“謝、謝謝你幫忙。”

生活就像一根波浪曲線,總有波譎雲詭的時候,也有趨向平穩的時候。這件事過了之後,安澄的高中生活好像終於又熬過了一段險灘,進~入了又一段平穩期。

直到那天——

是午休,整個校園一片喧騰,所以當聽見某聲刺耳的尖叫傳來的時候,人們有的還沒回過神來。那聲音大半被喧囂蓋住。

可還是有人聽見了,他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便忍不住將聽到的話向身邊人又重複一遍:

“什麽?顧靜嫣跳樓了?”

這句嘀咕被無數次地複述,無數次地傳播,直到半個小時候整個校園仿佛才如夢方醒,一窩蜂都衝向天台去。

來得及前排占座的衝上天台了,來不及前排的就都按照自由落體運動軌跡,找到了樓下去。

無論視角是在樓上天台,還是在地麵,都看到了主體相同的一幅畫麵……

綠草如毯裏,樓下貼近牆根的花壇裏繁花似錦,而花壇邊的石塊上正躺著顧靜嫣。

她的身子軟綿綿的,橫搭在石頭沿兒上。正有殷紅的血不斷從她身子裏流淌出來,染紅了那一片綠草。

甚至,都已經分不清那刺目的鮮血究竟是從哪兒流出來的。

高中生們全都目瞪口呆,而遠處救護車尖叫著正在風馳電掣而來。

發生這事兒的時候,安澄正在教室裏。查理老師布置的“法國大革命”還沒完成,她每天都被湯燕犀布置了單詞去背的……

也許是背得太入神,她幾乎是最後一批才知道的。還是粒粒衝進來扯住她的手,帶她去走廊窗邊看。

走廊裏,每一扇窗前都圍滿了人。她們隻能找了一扇視角最偏的窗子去看。

當看到綠草上那一片的血紅……安澄頭上就像被重重敲了一棒。

抬眼看,她仿佛還能看見初相見時,顧靜嫣就高高站在窗台上,長發和裙擺都被風吹動,那麽明亮那麽堅定地對清冷立在光芒裏的湯燕犀說:“我要為了你跳樓,為了你……”

警方調查旋即展開,幾乎所有與顧靜嫣有交集的師生都被請去協助調查。

安澄、湯燕犀、四公主等人自然也在其列,而且是警方重點問詢的目標。

安澄據實將案發當天自己的去向告知警方,並且提供了證人。

她這邊的問詢看起來沒什麽,可是……警方透露出的口徑卻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警員開始問她:“顧靜嫣曾經為了湯燕犀想要跳樓,而你全程目擊並參與其中了,是麽?”

安澄深吸口氣,才緩緩說:“我、我從小到大也無數次說過要減肥,可是我都是吃飽了才有勁去減……”

警員蹙了蹙眉,上下打量她一眼:“就你,還減肥?”

安澄閉上眼:“Sir,重點不在這兒。而是……女孩子經常說言不由衷的話,不管顧靜嫣說過多少次要為湯燕犀跳樓,也不等於這次她真的跳樓與湯燕犀有關。”

“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警員瞟安澄一眼:“是否真實有關,我們正在查。你隻需對我說明實情,至於究竟有沒有關係,不是你來斷言的。”

安澄離開警局就又去了醫院。

顧靜嫣在重症監護室,還沒脫離危險。她不被獲準探望,隻能悄聲求問護士:“……她能醒過來的幾率究竟還有多少?”

也許隻有她醒過來,才能準確地讓人們知道那天中午究竟發生了什麽。

湯燕犀的嫌疑,也隻有她的關鍵證言才能免去。

護士遲疑著搖頭:“她傷得很重。我們會全力救治,但是最好的結果也許隻是留下一條命。”

安澄仔細品了品護士的話,又聯係這麽多年看韓劇的經驗,忍不住問:“會……失憶?”

護士淡淡瞟來:“不排除可能,不過更可能是沉睡。”

警局,警方還在對艾米、賈西貝、黛爾等人進行重點問詢。

黛爾那邊沒說出什麽來,隻是依照警方的問詢,回答了顧靜嫣日常都與什麽人起過衝突。黛爾就提到了那次校車上,她們幫顧靜嫣向安澄出氣,結果反倒被安澄給戲謔了的事。

黛爾咬咬牙齒:“那次她罵了嫣嫣是驢還沒完,她後來又在教室裏拖著嫣嫣去窗邊,叫嫣嫣跳下去。她說隻有嫣嫣跳下去,她們之間的梁子才算了結!”

警員不由得皺眉,在口供記錄上畫下兩道重重橫線。

艾米這邊,正在回答警員關於顧靜嫣最近情緒波動的問詢。

艾米聳了聳肩:“是,我是跟她起了點衝突。不過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在體育課上先跟我過不去的!”

“她出了事我也很難過,不過阿sir們你們如果覺得她跳樓是因為我,那就真的太抬舉我了……我跟她是好朋友,至少在外人眼裏看來是這樣,可是事實上她心裏從來沒把我們當回事,她怎麽可能因為跟我吵兩句就跳樓?”

“她心上真正在意的,隻有湯燕犀一個罷了。”

警員追問:“雖然你說她跟你起衝突是‘莫名其妙’,可是不可能真的一點緣由都沒有吧?這位同學,隻有你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我們,你的證言才是又說服力的,才能為你自己洗清嫌疑。”

艾米搓了搓手:“算了,索性就告訴你們吧!起因是因為一張光碟。我好心好意拿給她,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麽反倒跟我發了脾氣。”

“什麽光碟?什麽內容?”警員追問。

艾米聳聳肩:“我哪知道是什麽內容!顧靜嫣這個人霸道得很,我隻負責給她拿光碟,卻沒敢看。如果她知道我看了,她能殺了我!”

警員登時興趣大起:“那你這光碟是從哪兒來的?是誰的光碟?”

艾米眨了眨眼:“是湯燕犀給安澄的。就在安澄枕頭套裏,顧靜嫣命令我去偷的。”

“是你親手拿出來的?”

“沒錯。我親手拿,也親手交給顧靜嫣的。”

“什麽內容?”

“我說了我沒看過,我壓根兒就什麽都不知道!”

---題外話---【光碟的梗是要這裏用的~~明天見】

謝謝ABCD123EF45、格陵蘭鯊的鮮花、

9張:旅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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