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那條零食……

竟然是安澄一直以來都耿耿於懷的那種巧克力!

安澄隻能從背後悄然瞪他。怎麽可能是巧合?

可是安澄卻也沒想到,他這麽個借口,竟然說服海倫了。

海倫揚手拿過那條巧克力,眯眼看了看廠商就笑了:“哈尼公司的出品?Yancy,真有你的。償”

湯燕犀將巧克力捉回來,握進掌心,回眸看了安澄一眼,便走向海倫去:“走吧,回去繼續開會。”

安澄目送他們二人離開,看他們轉到電梯前時,湯燕犀自然地扶了扶海倫的手肘…攖…

下班回家,在地鐵裏她被冷空調有些吹著了,上了地麵就感覺鼻子有些堵。

身上一陣熱一陣冷,有些不舒服。

去買晚餐,看“氣呼呼”竟然已經改名了。

巨大的一個白色的“蒸”,後麵三個小紅字:不過你。

蒸不過你?

爭不過你?

安澄攏著手臂瞧,忍不住微笑。這個名字有意思。

包大人從櫥窗瞧見了,連忙迎出來:“安小姐才下班啊?”

安澄有點不好意思,忙躬了躬身:“這個名字很可愛啊。對不起啊包大人,上次說要給你建議來著……可是後來幾天都有點忙,給忘了。”

其實自然還是安澄故意躲開了。給人家店取名這麽大的事兒,她一個外人可不好托大。

包大人好脾氣地笑,用圍裙擦著手說:“安小姐真的覺得這個名字好啊?那就太好了,我可放心了。”

“隻是,要做什麽講呢?”安澄心有歉疚,便願意多聊幾句。

“蒸不過你”,好像還沒有她之前說過的“隻蒸朝夕”、“蒸蒸日上”好講呢。

包大人用圍裙裹著手,歪了歪頭,視線呈45°角瞟上天空,以狀似翻白眼的神態想了半天,終於呈恍然大悟狀,拍著手解釋:“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這樣的:就是吧,就好像兩個人總吵架,然後一方終於服輸了,說‘爭不過你’。”

安澄眨了眨眼,吞了口口水:“可是包大人你是做生意,怎麽能用吵架做比呢?都說和氣生財啊。”

包大人真被難住了,又想了半天:“就好像吧,我是賣方,客人是買方,雖然不至於吵架,可是也終歸是兩方。兩方的話,有時候可能難免有些利益不一致啊。那我作為賣方就先認輸,說‘爭不過您呐’,也就是說我讓步了,永遠是顧客最大。”

安澄都不能不樂了,認真給包大人挑了挑大拇指。包大人長得雖然是個憨厚相,說起話來也總讓人擔心口拙,不過說出來的倒也讓人信服了。

“這麽說來倒真是個好名字了,有先抑後揚的修辭效果。”

包大人如釋重負,擦著一腦門子的汗嘿嘿地樂:“總歸,安小姐說好,那就是真的好。”

安澄也隻能點頭笑笑:“包大人,今晚有包子賣麽?”

包大人愣了下:“包子?當然有的。不過安小姐要買的那種包子,不巧了,今兒沒有啊!”

安澄有點遺憾:“為什麽今天就沒有呢?”

包大人又抬手擦汗:“這個麽……咳咳,不瞞安小姐說,豬肉大蔥這個餡兒吧,真的有點重口味。現在不是都流行素食呀、健美的嘛,所以這個餡兒就除了安小姐之外,沒什麽人買。”

“小本生意,我就也不敢總備著。不過安小姐你想吃的話當然沒問題,你提前一天告訴我啊,我隔天肯定給你預備出來!”

安澄聽得張了張嘴。是有點重口味,不過也不至於這麽銷路慘淡吧?在中國的時候這可是主要的銷售品種呢。

安澄無奈,隻能回去又買韭菜合。

韭菜合老板娘目睹過安澄跟包大人幾次聊天,很有些吃味。也是曾經鄰居傷她傷得有些狠了,便忍不住未雨綢繆。

她一邊烙著韭菜合,一邊瞟著包大人那邊,低聲跟安澄嘀咕:“也就是安小姐你吧,我才不能不多提醒幾聲:安小姐甭拿那邊的包子太當回事,那邊的生意做得可不上心,動不動就關了門不見了人,這哪兒是做生意的態度?”

“就那包子也沒見一天包出幾個來,倒好像不太在乎生意似的。也就每天早晚安小姐你過來的時間,他才正兒八經做一會兒生意的。”

安澄聽了也覺得意外。不過,並未往心裏去。她也隻當是韭菜合老板娘又小心眼兒罷了。

回去啃完了韭菜合,簡單用熱水燙了燙腳就鑽進被窩躺下。

警長不知道她怎麽了,豎著尾巴踩著小肉墊走過來,就站在床墊旁歪著頭盯著她看。

安澄身上反正也冷,便伸手將它拽過來,裹進被窩裏取暖。

活貓什麽的,比電熱寶舒服多了。

可是活貓有點不耐煩,在她懷裏掙紮,想跑出去。她忍不住呲牙凶它:“作什麽?是不是跟男人睡慣了,就不跟我睡了?”

這是個奇怪的想法……就上回它被那個家夥摟過去就睡了,而且睡得那叫一個乖,不吵不鬧不逃的,就讓她總是錯覺它是跟他睡了很多回的。

越想心就越長了草,便無奈地鬆了手,任憑活貓逃出去。

翻過身來,嗚嗷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該死的……都回來這麽久了,可是這身上,卻似乎還印著他。

他貼著她,他的嶙峋……全都讓她無法遺忘啊。

強迫自己睡著,她抓過手機來找了個助眠的輕音樂,將耳塞塞進耳朵。

輕音樂終於引她入夢。

夢裏,卻迎麵還是撞上他清冷的宣告:“小結巴,就算你是我弟弟的女人,又怎樣?”

她嚇住了,在夢裏提醒自己:醒過來醒過來,千萬別跌進這個夢裏去。

可是眼前,又是中國年的那個夜晚。湯家老宅紫檀層樓,紅燈如霧,而她眼前的房間卻沒有燈,一片漆黑。

她轉身想逃,可是卻有一股奇異的力道鎖著她,牽引著她,走進去。

她怪自己看過了那張光碟,而那個房間就是那張光碟的拍攝背景,所以這當中就像生了某種奇異的吸力,將她一個勁兒地吸進去,怎麽都逃不開。

她在夢裏急得一頭的汗,兩手揮舞起來擋住眼睛。

不行不行,不可以想起來,不可以。

可是……夢卻沒有如她期望地停下來。紫檀層樓,紅燈影霧裏,忽然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便將她拉進了那個房間!

那被夜幕遮蓋的房間啊,就像一個黑洞、一個深淵,她身陷其中,就再也沒有了逃生的可能!

而他的手……手指那麽修長有力,可是指尖卻是那麽涼,隱約之中還在微微輕顫。

他……也有一點緊張了麽?

還是,生氣了?

她不太記得她是怎麽被拖進那房間裏去的,更無從判斷他原本是躲在哪裏。是後來才知道,他原本就在那房間裏,就是站在黑暗裏,透過玻璃窗凝視著傻傻站在他房門前流淚的她……

她隻記得,她被拖進房間後,就被他反身壓在了牆壁上。

他吻她,狂烈得像一場暴風雨。

此前他也曾吻過她,可是年少時候的她從未曾真正回應過,一切的一切隻維持在他的一廂情願。可是那個晚上……他從未有過的狂烈,他貪婪吞噬她,不讓她呼吸。

那晚黑夜籠罩,窗子裏映進紅燈的朦朧。門窗近在手邊,卻又遙不可及。

她那晚生出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她知道,那個晚上,他不會再給她機會說不,不回憶再給她機會逃。

她是怕了吧?也是為了呼吸,她終於張開了嘴……

那晚,他用他的耐心和霸道,一點點教會了她該如何吻他。

黑暗裏沒有時間概念,她不知道他們你來我往了多少次,隻知道他最後沙啞地評語:“……該死的,你學得太好了。”

她學得太好了,可是那卻沒能讓那個吻結束,反倒成為更複雜的開始。

他的手伸進來,掐住了她……

她驚慌得尖叫,陌生地興奮得全身綿軟。她的尖叫全都被他吞進口裏,而她的綿軟則更加鼓勵了他……

那一向儒雅的青蔥少年,卻在那個夜晚,霸道地將她橫抱入懷,擁進了衾帳。

他的房間,帶著他的氣息,印著光碟裏他的背影。

就在那裏……他覆蓋住了她。

---題外話---今天加更吧,上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