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274.275不欲人知的秘密 天天書吧

“謝謝你見我。”

安澄推門進萊茵伯格的辦公室,也不客氣,自行在桌邊坐下。

21歲的大男孩兒萊茵伯格坐在辦公桌後,依舊穿簡單的灰色帽衫、牛仔褲、運動鞋,完全不像身家億萬的網絡新貴,而還是個未畢業的大學生。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本人的確還在繼續上學。

可是在他表麵的稚氣未脫之外,安澄卻格外留意他的眼睛償。

年少卻老成的人,她見過湯家兄弟,也見過姬兒。他們展露出超凡智慧的時候,甚至比萊茵伯格還小。雖然萊茵伯格現在的身家更豐厚,不過也隻是托這個時代的福罷了。

萊茵伯格琥珀黃的眼對上安澄,便緩緩笑了:“你防備我。攖”

安澄聳肩:“奧瑞德律師不是麽?”

“她當然不是。”萊茵伯格聳聳肩:“她……好像應該是崇拜我。”

“你不缺崇拜,”安澄聳聳肩:“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崇拜你……呃,當然了不一定是崇拜你的努力,隻是崇拜你的成功和財富。就不必多我一份崇拜了。”

萊茵伯格笑起來:“看樣子你對我十分不以為然。”

“是,”安澄絲毫不掩蓋滿麵的清淡:“本來是欣賞你的天分和勇氣。可是後來親眼目睹了你在本案裏的表現,我越發知道你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罷了,曾經叫我欣賞的天分和勇氣,也早就被商人的身份給掩蓋盡了。”

萊茵伯格稚氣未脫地笑,搖了搖頭,卻並未自己辯解。目光隻是落在桌麵上那張姬兒的簽名照上。

照片裏的姬兒穿少女魔法師的黑袍,麵上卻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手裏舉著魔法棒,仿佛隨時都會搖晃一下指向照片外的人。

安澄輕哼了聲:“我還以為今天來是見不到你的。我也聽說多少家國際頂級媒體在你這兒都吃了閉門羹,許多還都是事先預約過的。對於讓你揚名立萬的事兒你都能推就推,我這就憑一張偽造的簽名照,一定是逃不過你法眼的。”

萊茵伯格這才抬起眼來,無聲地凝視了安澄三秒鍾。

“偽造的?”

“嗯哼,照片是真的,簽名是偽造的。”

“你為什麽這麽說?”萊茵伯格琥珀色的眼裏終於湧起不快,微微眯了起來。

“就是想故意騙你,笑話一下堂堂的網絡新貴原來也眼拙。”安澄眸光清冷,淡然聳起肩膀。她又瘦又高,肩骨聳起便格外有料峭的感覺。

“你胡說!”萊茵伯格竟然難得地壓不住了脾氣:“這是真的,不是偽造的!”

“為什麽啊?”安澄勾起手肘,唇角滑過不易察覺的微笑:“現在市麵上流通的姬兒簽名照,99.9%都是偽造的。你怎麽就能斷言我這張不是偽造的?”

萊茵伯格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偽造的,你以為能騙得過我,我會為了一張偽造的簽名照見你?”

“這又有什麽?”安澄傲然冷笑:“我都說了,這市麵上能見的99.9%的簽名都是假的。數以萬計的人都被騙了,就憑你是萊茵伯格就不會被騙麽?”

“況且這些所謂‘偽造’的簽名照,之所以能大張旗鼓在市麵上流通而沒有被法院禁止,就是因為這些‘偽造簽名照’其實也都是得到姬兒經紀公司授權的啊。甚至那些簽名就是姬兒團隊成員代簽,甚至是聘請筆跡模仿專家幫助完成的,所以這世上99.9%的人都被騙過了,沒人能辨別清真假。”

“可是我能!”萊茵伯格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稚氣盡去,越發展現出商人的淩厲和世故來。

安澄反倒笑了。

“為什麽呢?我猜猜,你是網絡金童,理工男,你是更為重視‘代碼符號’的人。你之所以能這樣理直氣壯反駁我,就證明你其實早就見過無數的假簽名。”

“你一直在尋找真的簽名照,所以一見我帶來的是真的,所以你立即毫不猶豫見我。”

萊茵伯格眯起眼來,指尖相對,上下打量安澄。

“看樣子,你早就看出我粉姬兒,所以今天你這一招是故意的。”

安澄笑了:“全世界的媒體都在報道你是如何在加州理工的計算機教室裏開始寫下你網站的第一行代碼,所以我想追溯你在成為捕夢網老板之前的IP地址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

“姬兒是童星出身,現在雖然還不滿十八歲,可是她十三四歲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粉絲後援會的論壇。隻要用些心,就不難查出當年頻繁訪問過該論壇的IP。這樣兩相交叉對比,我終於驚喜發現,原來姬兒還有你這樣一枚超級粉絲。隻不過當年的姬兒不會想到,你會擁有今日的成就。”

萊茵伯格上下打量安澄良久,終於緩緩地笑了。

“有很厲害的調查員;能給調查員這樣的調查方向,也證明你真的是更厲害。”

安澄聳聳肩:“過獎了。跟世界著名的網絡金童過招,我真是不敢不聰明一點。”

萊茵伯格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今天的訪問時間不受限。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願意洗耳恭聽。”

安澄點頭笑笑:“先說說我們律所吧。”

萊茵伯格也一挑眉:“為什麽?我本人其實對你們律所沒什麽興趣。”

“是你說我的訪問時間不受限,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你對我們律所不感興趣也沒關係,就當我自言自語好了。”安澄指了指他額頭:“你盡可以自行神遊,隻要坐在我麵前就可以。”

萊茵伯格隻好攤攤手。

安澄點點頭,開始自行講述:“我們律所剛打贏一個案子,我們挺高興的。我們的當事人是個高中生,被控謀殺。巧的很,他就讀的中學多年前曾經也發生過一樁墜樓事件。這次的死者跟多年前那樁墜樓案的死者,幾乎是從相同的位置跌下樓的。”

“控方最主要的論點就在於兩件案子的‘過度相似’上,認為我們的當事人就是借用當年那件事來掩蓋他謀殺的動機。又或者說,正是當年那件案子被認定為意外,所以我當事人才策劃了一個跟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的死亡方式,來為自己開脫。”

萊茵伯格聽得有點意興索然,不過還是克製著。

“最有趣的是,我當事人年紀還小,當年發生那件案子是,我當事人才幾歲大,他是怎麽都不可能聽得懂當年那件事的玄奧的。而且當年那件事發生過之後,學校將天台連同事件的細節一同嚴密封鎖,除非是當年的親曆者,否則沒人能知道得那麽詳細。”

萊茵伯格理工男的特質展現出來了,他有些好奇地問:“那是不是當年親曆者中,有人將這事兒告訴給了你的當事人?”

安澄嫣然一笑:“可巧了,我當事人第一審的律師,正是當年那件事的親曆者。而我當事人第一審逃脫謀殺罪名,也正是那位律師以當年那件事的判例來進行辯護的。”

不愧是網絡金童,不愧是高智商的年輕人,萊茵伯格麵色果然微微一變。

安澄不慌不忙道:“還有更巧的,那位翻手雲覆手雨的律師,現在正是你的律師。”

萊茵伯格肅然起身,走到飲水機前給他自己打了杯水,然後仰頭咕咚咕咚喝幹。

安澄依舊平靜地講述:“說起來我與那位律師也算老同學。私下裏交談,她總說我這人性格不夠委婉,總是冷冰冰硬梆梆;而她自己則十分善於與客戶溝通。”

“結合剛才那個案子,我有理由把她這句話理解為:她很善於用自己的觀點來影響客戶,讓客戶按照她製定的路線一步一步走。”

“她這個方式也沒有什麽錯,我剛剛案子的當事人就是在她幫助下贏下了謀殺罪名的指控。隻不過……我的當事人是個高中生啊,他受她影響也是可以理解的。”

安澄說著挑眸瞟萊茵伯格,垂首勾了勾唇角:“你不同,你21歲了,雖然看似稚氣未脫,可是你已經是身價億萬的企業家。”

“不過看樣子那位律師還是成功地左右你了。否則你怎麽乖乖聽她的話,她叫你開論壇你就開,她叫你去跟姬兒談代言你就捧銀子呢。”

“原來在她眼裏,網絡新貴萊茵伯格,也跟一個高中生沒太大的區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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