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323.324你才傻 天天書吧

“安,你說什麽?”吉米上前一步,緊緊盯住安澄。

梅森倒是並不奇怪,端著手臂冷笑了一聲:“瞧,我是怎麽說的。”

吉米隻盯著安澄:“萊茵伯格與鯊魚簽約,卻並沒有徹底結束與我們的合作。我們雖然跌為次選律所,隻能幫鯊魚做些輔助工作,可是隻要咱們能忍下來,將來不是沒有機會!”

“更何況,我們雖然降為次選律所,可是萊茵伯格保證過,律師費不會降檔,依舊保持現今的水準!”

攖.

吉米的怨氣掀開了遮掩,直辣辣撲麵而來。

安澄深吸口氣,“吉米,不能這麽玩兒。我們不能當捕夢網的退而求其次,更不能成為隻幫鯊魚提供輔助的‘師爺’,否則我們律所的獨立性就完了。到時候其他客戶都以為我們是在依附鯊魚,那麽就不會有客戶單獨來找我們了;甚至我們的客戶,也會轉去鯊魚!償”

“我看不是這樣的吧。”梅森耷拉著大眼皮冷笑:“安,我們都知道是你跟湯燕犀分手了。怨偶嘛,你因為與湯燕犀的個人恩怨,當然不能接受咱們與鯊魚合作。”

“你是把你個人的麵子,擺在了律所的利益之上。你覺得你的麵子才是無價的,比律所的生存更貴重。”

安澄深吸口氣:“梅森,我在跟吉米說話。請你不要插話,你有話待會兒單獨跟我說!”

梅森冷笑三聲:“哈,哈,哈!安,你終於暴露出對我的排擠了麽?我們三個是律所的合夥人,你卻始終將我排斥在外,連話都不想讓我說!”

梅森瞟了一眼吉米:“其實就算隻有你跟吉米兩個人在的時候,你又何嚐問過吉米的意見?律所裏大大小小的事,哪個不是你做的決定?”

梅森說著反倒向前跨到安澄麵前來,陰冷地盯著安澄的眼睛:“就如這件事,你說你正式通知了萊茵伯格,不與他合作了。可是你跟吉米和我商量過了麽?這隻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決定,你又把我和吉米放在哪裏?”

“律所現在是我們三個人的律所,我來的是晚些,可是現在律所一半的收入是我的‘家庭法部’賺回來的,你又憑什麽可以不問我意見,甚至不允許我說話?”

安澄咬住嘴唇。

不能不承認,眼前的局麵對她而言還是陌生的。

律所從草創,凡事隻有她和吉米兩個人,所以有些事都來不及商量,已經習慣了先做決定,然後再互通有無。

後來隨著莎莉、梅裏太太、向楠和大康的入職,這幾位員工也都是因為與她的私交,才肯在律所那麽一空二白的時候就來工作,所以他們與她更親近些,遇見事情更習慣向她問決定。

這個習慣在無意間就這樣一直延續下來了,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改變的時候,沒想到這樣快就爆發出了矛盾來。

梅森作為外來者,她以為給他部門獨立的空間和管理的權限,梅森理應很滿意才是。可是現在看來,梅森想要的遠遠不止是一個獨立的部門而已。

安澄忍不住笑起來:“吉米,梅森,我直覺沒錯,你們兩個果然已經聯盟了。我知道任何律所的發展過程中,都避免不了這樣的事發生。隻是我沒想到這件事竟然來得這麽快,而且就爆發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

她霍地轉眸盯住吉米:“這幾年的確許多事你都聽了我的意見,所以在律所尋找新的合夥人的事上,我就放棄了自己的意見,將決定權留給你。是你當時在我並不看好的前提下,堅持要選梅森……現在看來,或許你們二位早就相識,早就想好了二對一的策略,是不是?”

吉米沒說話,梅森卻迭聲冷笑。

“什麽二對一啊,坦白說我梅森根本就不在乎你這間小律所,沒心情跟你個小丫頭搶什麽管理權。如果律所按照之前的發展勢頭,隻要能保證我的收益,我也願意由著你折騰。”

“可是現在情勢越來越不對了。你瞧律所剛剛發展壯大,你先自作主張成立了個什麽法律援助部。那是個什麽部門,那叫無底洞!非但一分錢賺不來,反倒把律所大把的資源和收入都蝕進去了!”

“法律援助,嗤,身在這行的人誰不隻是做做樣子,每個月按照比例接一兩個案子也就是了,誰像你這麽大張旗鼓成立一個部門出來!”

“你圖的是什麽?尊重法律精神,營造平等公義,哈?安,那都是你個人的理想,可是在其他同行眼裏,你就是一個大寫的‘傻’!”

安澄心口窒悶,她要死死攥住桌沿才能站穩。

梅森不屑地冷笑:“若說什麽法律援助,人家大律所不是比你更有資格、更有能力設立?可是你看排名前50的大律所裏,有幾個專門設立了法律援助部的?就你安律師正義,就你安律師無私?可是你別忘了,律所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們三個的!我們兩個,沒有義務為了完成你個人的理想,虧了我們自己的錢包!”

安澄大口吸氣,隻轉眸死死盯住吉米。

“吉米,你也這麽想麽?你跟梅森的結盟,是從法律援助部建立的那一刻,已經開始了麽?”

吉米避過安澄的目光:“你該記得,法律援助部的成立,是你我妥協的結果。你同意我接納梅森,成立家庭法部;我也隻好同意你,建立法律援助部。”

“所以你本意其實是並不讚成的,是麽?”安澄搖頭冷笑:“我以為我們當時達成共識,既然律所成長了,有了更多的能力,那就可以多做一點回歸法律本義的事。”

吉米卻搖頭:“我不覺得我們當時已經有能力去做這件事。就如梅森所說,排名前50的大律所都不願意做的事,我們憑什麽要自不量力?”

安澄輕輕閉上眼。

華人有句老話兒,說的可真對:隻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

律所草創的時候,兩人絞成一股勁一同向前,一旦律所有了一點小小規模,便各自隻在意自己的利益了。

“好,既然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那我們投票吧。你們想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好了!”

吉米眼神也堅定了下來,仰首說:“鑒於安澄在近期律所經營上一係列的失誤,我建議剝奪安澄的管理權。同意的請舉手。”

吉米舉手。

梅森舉手。

安澄一聲冷笑,也舉起了手。

“恭喜你們二位,動議全票通過!”

安澄說完,轉身便走了出去,門狠狠在背後甩上,“哐當”一聲。

吉米麵上還是浮起一絲擔心,梅森卻毫不在乎地冷冷一笑,隻伸手跟吉米對了個掌。

向楠是在安澄常去的那間小酒吧找到安澄的。

向楠到的時候,安澄已經喝多了。她半伏在桌上,扭頭盯著向楠,揉了半天眼睛才勉強看清是向楠。

她咕噥:“你怎麽來了?”

向楠沒忽略掉安澄眼中的失望,歎口氣在她身邊坐下來:“那你希望誰來?”

安澄晃晃頭,呲了呲牙:“誰也不許來!我就喝幾杯酒,我成年了,也滿了21歲,我可以喝酒了!”

向楠也是無奈:“行,想喝就喝。我不攔著你,我就在旁邊等著你。喝夠了沒?沒喝夠的話,你繼續喝,我給你買單!”

向楠終究是長輩,當年是當過安澄“代理母親”的。安澄在氣勢上沒辦法壓過向楠去,便也黯然轉回去:“不用了。你的工資還是我發的,你替我買單,也跟我自己喝我自己的沒什麽區別。”

話是這麽說,可是安澄卻沒動地方。向楠瞧出她還是不想走,也隻好都由得她。

“律所的事,吉米宣布了。我知道你鬱悶,所以喝一杯沒什麽錯,隻是別傷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嗤~”安澄雖然已經喝的搖搖晃晃了,可是腦子卻還是冷笑得挺冷靜的:“傷什麽身子啊,我又不傻。這世上,我安澄,除了生身父母,我犯得著為誰傷著我自己?梅森說我是大寫的傻,他說錯了,我特麽什麽時候真傻過?”

她扭頭對著向楠:“我跟你說,那隻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你珍重的,可能被別人棄如敝屣;可是你難道就會因為別人的意見而改變自己的心麽?不能啊!”

她探過身子來,半伏在向楠肩上:“我跟你說,要是為了旁人三言兩語就放棄自己心中最珍重的,那特麽,才是真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