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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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兒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朝董青禾揮了揮手:“你快回去躺著,就說不舒服。”

“是。”董青禾開心地應了一聲,歡快地跑了出去。

不去和賀老夫人及太後她們扯皮,正和她意。

秦舒兒和韓珍一起到門口迎接,既然是微服私訪,也不用太大的陣仗。

太後和賀老夫人一起被請了進來,秦舒兒和韓珍在二門遇到她們。

太後盡管穿著家常衣服,依然不怒而威,高貴端莊,頭上兩支鳳釵,一身金色的長袍。

臉上化著淡妝,還噙著笑意,看上去平易近人,與坐在高高鳳座上的掌權者全然不同。

“民婦叩見太後娘娘。”秦舒兒和韓珍帶著後麵的董府眾人一起行禮。

“免禮。”朱太後親自彎腰把秦舒兒給攙扶起來。

“哀家成日思念著老太爺和老夫人,而今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太後的姿態放得很低,語氣很是和緩,還帶著兩分期待。

“承蒙太後掛念,是我們的福氣。”

秦舒兒微笑,盡管這和太後並沒有什麽關係。

“姐姐。”

賀老夫人上前,身後賀家所有嫡係的女人都來了。

“嗯。”秦舒兒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姨,姨祖母,董老夫人。”後麵的人紛紛行禮,秦舒兒都點了點頭,算是就這樣了。

後麵的韓珍則是一一同眾人見禮,不讓他們覺得尷尬。

賀家的人心裏麵都還挺吃驚的,算是開了眼界了,沒想到還有人會這麽拒絕自家老夫人。

這還是老夫人的親姐,居然這樣對她,這兩人關係確實不好,難怪董府和賀府不怎麽來往。

賀老夫人的臉上也不好看,她也當了多年的老夫人了,秦舒兒還是這麽對她,這是嚴重掃她臉麵的事。

旁邊還有一個太後,後麵是她的後代,都是上了年齡的人,這樣太傷人了。

董家招待太後的地方自然是正院,這次董千未夫妻回來了,董家的正院也是開始招待客人了。

“青禾呢?”

太後詢問,進了正院也沒有見著人。

“她身子骨弱,這不是昨日我們回來,她晚上也吵著不回去睡,結果吹風著了涼,現在還沒好呢,就怕傳給太後,不敢讓她見駕。”秦舒兒幫她開脫。

“那怎麽了得,我們都去看看好了。”朱太後道,一副關心的樣子,不管是不是做給人看的,光是這態度都讓人眼酸了。

“民婦替孫女多謝太後,隻是,太後鳳體,不敢讓她驚擾。”

“無事,都是晚輩,有什麽好驚擾的。”

盡管秦舒兒和韓珍相勸,太後也執意要去,秦舒兒蹙眉,這還真是不死心啊。

韓珍帶路,一行人往內院而去,一直到了竺曉居外麵。

裏麵的人早就聽到了太後要去的消息,竺曉居的牌子都被摘下來,藏了起來,換成了俗人閣。

“這是什麽道理?”太後指著院子外麵的牌匾詢問。

“她身子骨不好,小時候她祖父聽軍隊裏麵的人說,嬌養不好,天上的神仙看不慣,可種情況又怎麽能放心不好好對待,就想了一個法子,在她住的地方弄了這麽一個牌匾,也就他才這樣對自家孫女。”秦舒兒笑著道,口中對董千未滿是責怪。

“這些都是為了孩子好。”賀老夫人秦欣兒道。

“都是為了孩子好。”

太後最後下了一個總結,笑了起來。

進了“俗人閣”,就連賀仙漱也不禁目中泛酸,這都是什麽,不僅僅是銀子,還是藝術。

董青禾住的地方,幾乎走一步就是一處風景,除了小橋流水還有花窗修竹,各種各樣假山奇石,難得一見的珍稀花卉,除了價格高,能夠休整地這麽好,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賀仙漱住的地方比起其他人來自然也是不差的,可跟著這相比就不夠看了。

這才是真正的大家族受盡寵愛的嫡女應該住的地方,賀仙汐更是心裏泛酸,她隻是一個二房的女兒,更加比不上賀仙漱了,何況是這裏。

即便是在這外麵,就已經比她屋子裏所有東西加起來還要貴了,更不要說裏麵的東西了。

還是太後隻是覺得董家確實有可能是這樣的,畢竟董家這兩代就這麽一個女兒,又是身子弱,隨時都有可能去世的。

要不是董家裏董青禾這麽受寵,她也不會這麽希望她當皇後。

屋子的門打開,董青禾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出來,頭發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臉色蒼白,一副嬌弱的樣子。

這還是太後第一次見到董青禾,長得同韓珍有兩分相似,身量中等,不算太高。

身子不像是其他常年臥病的人那樣骨瘦如柴,反而是剛剛好的樣子,沒有太弱不禁風,也不肥胖。

最好的,就是皮膚了,太後也是女人,見了董青禾最為感慨的,也是皮膚,這皮膚是真心好,她的臉上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卻也比上好的白玉還要純淨無暇,靈氣動人。

論起五官的精致不如賀仙漱,也不像羅釗那麽有明媚,偏偏有股大家子氣的矜持高傲。

這就是她想要的皇後。

韓珍上前在她麵前說了兩句悄悄話,董青禾點頭,對著太後行禮。

“民女見過太後娘娘。”

董青禾行禮,太後把她攙扶起來:“多禮了,你身子不好,躺著就是了,怎麽還出來了。”

“太後娘娘駕到,民女沒有出門相迎,本來就是天大的過錯了,哪裏還敢怠慢。”

“你這丫頭,雖說是第一見你,但總覺得有緣分,合哀家的眼緣。”

太後說著,伸手把鬢間的一支發釵娶了下來,插到董青禾的頭發裏麵。

“這鳳釵是剛剛進獻的,也算不錯,剛好兩支,我們一人一支倒是剛好。”太後扶著董青禾道,“這配上去啊剛剛好,瞧瞧,看上去臉色都紅潤了些。”

旁邊的人自然是不會說什麽掃興的話,隻管誇太後說得對,說得有道理。

進了屋子,就連賀老夫人都眼皮動了動,握著丫鬟手臂的手緊了緊,她這樣的一個老夫人,兒子都已經權傾一朝了,屋子裏麵的擺設竟然還不如一個小丫頭。

沒錯,董青禾屋子裏的擺設比她一個老夫人還要好,這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她的房間都不如,更別說賀府其他女人了。

董家,還真是寵女兒啊。

“太後請上坐。”這裏是董青禾的院子,自然是董青禾招待。

這下麵也都是鋪了新墊子的,太後還沒出正院,這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太後坐上麵,自然是沒有其他人一起坐的,下麵依次坐著秦舒兒、秦欣兒、萬氏、林氏、馬氏、韓珍、賀仙漱、賀仙汐,董青禾撐著病體在邊上伺候。

賀仙漱開口:“太後娘娘,董府還有其他兩個妹妹呢。”

“還有姑娘啊,你們都瞞著我。”太後笑了起來,看著韓珍:“你們家還有姑娘?”

“是還有,當年秋家的女孩還有一位是世交家的一個女孩,家裏麵人都去世了,都接我們家來了。”韓珍笑了笑,“因為都是外姓的小女孩,不敢隨意帶來見太後,沒見過世麵,就怕禮儀不好太後怪罪。”

“這有什麽。”太後嗔怒,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還不快帶過來,可是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們府邸的情況,不知道我是最喜歡女孩子了。”

“是,既然太後不介意那肯定是要帶過來的,就是有什麽不合格的太後娘娘可要多擔待,不能發脾氣。”

韓珍笑了起來,她們都是她教出來的禮儀,怎麽會真的不好。

“討打,我這見麵禮可是捂都捂不住呢。”太後笑了,又看著董青禾心疼,吩咐她坐下,就拿了一個小一點的椅子,坐在她旁邊。

盡管裴念就在竺曉居,也還是等著秋葦來了才一起過來。

“臣女秋葦、民女裴念見過太後娘娘。”兩女給太後行禮,太後瞧著也歡喜,她們都是紅潤的臉,看起來就格外有朝氣。

太後吩咐董青禾:“快幫哀家攙她們起來。”

又轉身對著九殷道:“把那兩塊玉佩拿來。”

門外,太後賜給賀家兩姐妹的也是玉佩,賀仙漱的臉色又黑了黑,她是賀相的女兒,馬上要入宮的皇帝的女人,為皇家生兒育女的人,日後太後的孫子孫女也會有她生的,太後對她,和平民的孩子一樣。

她好歹是他兒子的女人,這些,隻是董青禾的朋友。

接過送來的玉佩,兩女謝恩,安靜地坐到一邊,太後很開心她們這麽懂事,又對著韓珍誇她們。

“青禾可要好好養養,這裏都有藥味,可見你是時常喝藥的。”

“有時候身子不舒服,就吃一些藥,藥性都不大,就是慢慢養著。”

董青禾道,其實這是藥廬裏的藥味飄出來的,裏麵藥材太多了。

“那就好,多走走,就在花園裏走走也好,身子也就慢慢好了。”

“好。”董青禾微笑,雙眼都笑彎起來了,蒼白的臉色仿佛都映襯出了紅暈。

這樣子太後更滿意了。

指了指屏風旁邊的地方,“那邊可是你的書房?”

“對。”董青禾答應地很爽快:“太後娘娘可要去看看?”

“倒是想去看看。”太後點頭,女孩子平日裏看什麽書就可以看出來一個人的品性。

“那可就要獻醜了,沒什麽好的書,太後娘娘可不要笑話民女。”

“還說什麽民女,要是不介意,就稱呼我一聲姨母就好,我同你母親也是多年的故交了。”

“那太後姨母請。”董青禾起身攙著朱太後往屏風後麵而去。

後麵就是她的書房,她看的重要的東西都在靜心樓,那裏是絕對安全的。

這裏的,都是一些女孩子看的東西。難得的是,這裏的書並不是新翻的,都是這麽多年來其他人翻看的。

一本書的新舊還是很明顯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一本書有多久了,翻看的痕跡也是有新有舊。

這裏麵的書,都是翻看了很多年的,有些就是這兩年才出來的,也都有翻看的痕跡。

這些當年不是董青禾做的,這些書,就連她自己都隻是粗粗看了一遍。

“青禾,你可是都看了?”太後看著書架子裏全都是書,回頭詢問她。

“平日裏無事,也就偶爾翻翻,母親也不讓我動筆,說是費腦子太多了也累著,就怕我悲春傷秋,反而更加傷身。”董青禾解釋,所以她琴棋書畫並沒有多好,隻能說是過得去,還得是造詣並不是多高的人聽著才過得去。

“對,多養養身子,這些啊,多聽聽你娘說的就好了,你娘這方麵可精通了。”太後誇韓珍,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又回去坐了一會兒,陪賀家的幾位夫人說了說話,太後才說要和韓珍說些悄悄話。

“這麽多年沒見過珍妹妹,還真挺懷念當初在東山郡的時候,閨中的時候總是美好的。”

“太後可是都不想同我們這些老婆子說話了。”秦舒兒笑了。

“那可不是,哀家還年輕,就算不年輕了,哀家也要以為自己還年輕啊。”太後笑得極為開心。

韓珍帶著太後往外麵走,去了另外一處院子,董千未、董城朔和董青度在裏麵等著。

“見過太後娘娘。”

“別客氣,都坐。”太後走了進去,“許久不見董先生了,今日見您身子骨還小,也就放心了。”

董千未笑了起來:“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太後說笑了,還能多好。”

“董先生身子自然是好的,整個國家可都還指望著您呢。”太後有些語重心長,身上的擔子仿佛一下子就轉移了。

“一把老骨頭,承蒙太後掛念著這殘軀。”

“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不成,當初,父皇臨終前,可是將江山托付給您,還下了聖旨,讓您輔佐規勸先帝,我都記著呢。雖說先帝去了,但皇兒還小,還需要先生幫他一下。”

太後有些語重心長,作為母親,她是擔心皇帝的,作為國母,她又是操心這個國家的。

“遊曆了這麽多年,哪裏還記得那麽多事,這種操心的事,都交給後輩了。可是青度那小子不聽話,太後隻管教訓他。”董千未可沒有再為皇家賣命的打算,他以前的付出已經夠多了。

董青度覺得很是無辜,明明就是在說一些舊事,什麽時候就牽扯到他身上了。

天可憐見,他就是一個商人的兒子,最多,認識的朋友比較有身份而已。

“他也是好的,皇兒他們有今日都虧了他,都是董先生你們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