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江湖女子
董青禾大體來說算得上是辦個江湖中人，骨子裏麵接受的又有著世家大族的傳統，尤其是最近學了宮裏麵的規矩，就有些你敬我我敬你的感覺了，在某些方麵，比如說皇後的身份上，又有些殺伐果決ＷＷＷ..lā
對這幾個人，她不認識，但是口口聲聲就要對上官鈴兒要打要殺，原因卻又不是特別明朗，要是他們占據了絕對的道理，還有不說出來的，絕對不僅僅是奪寶這麽簡單。
她體諒這幾個人失去了親近人的痛苦，隻是這不能當做是也要她失去朋友的理由。
楚頊走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目光放在了掌櫃的身上，其實，剛剛這幾個人的聲音傳了出來，都在議論紛紛，楚頊的耳朵早就聽說了，這明顯是這幾個人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隻是，這個人恰好是她們得罪不了的。
董青禾看了他一眼，眼神轉了轉，就見著另外一年的楚琛了，緣分啊，這都能遇到。
回過神來，倒是覺得還好，至少他出來了，後宮就沒有“皇後娘娘”病倒也要去見的人，太後也不會有什麽事記著找她。
這一點倒是不錯。
“我們詢問一些消息罷了。”他們已經決定了接下來再仔仔細細地查詢這個女人的身份信息，沒有摸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莽撞。
也是在太京城他們沒有什麽強大的後台。
幾個人撥開人群離開，董青禾想了想，還是不要同皇帝待在距離比較近的地方，以防萬一，也轉過身子，從另外一個方向就要離開。
見這樣子，周圍的人也都要散了，沒什麽好看的，還是去忙各自的事情。
隻有一個人逆著追了過來，“等一下。”
聽到身後的聲音，董青禾非但沒有停住腳步，反而是加快了步伐，她可不願意同小叔子在現在扯上關係。
“竺姑娘。”
望天，楚頊確定是夏國最為尊貴的王爺，而不是做偵查的士兵。
已經被認出來，也就沒有必要急著離開了，董青禾站住，就見到眼前人影一閃，楚頊站在她的眼前，拱手行禮：“沒想到令師離開了，姑娘還在。”
“還有些事情罷了。”董青禾微笑，“民女見過王爺。”
“不用多禮，都是老朋友了，上次見到姑娘，後來知道穀主他們離開了，還以為姑娘也跟著去了。有緣見麵，想來還沒用午膳，不如一起。”
想起來剛剛見到的楚琛，董青禾立刻搖頭，不要，真的不需要，伴君如伴虎，她一點都不想和皇帝一起吃飯。
說起來，上次和皇帝吃飯，她還暗自做了手腳，還是不要再經曆一些。
畢竟皇帝是認識董青禾的，難免有些小習慣沒有注意到，被發現了應該不會，隻要有懷疑就夠她倒黴的了。
“這時辰也不早了，也讓我這個朋友盡盡地主之誼。”
楚頊可以說是除了先帝很少把姿態放得這麽低，沒法子，誰讓這是繼承了藥王穀脾氣的人。
董青禾還是搖頭：“今日遇到人拿著劍要殺我，實在是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
說到這裏楚頊就笑了：“這也看出來姑娘是真的水平絕世，這樣的人皮麵具跟真的沒什麽兩樣，單單說麵容，確實沒有什麽缺陷。”
即便他是王爺，也不得不讚歎這東西真的是巧奪天工了。
實在是太過精巧了，即便是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果然藥王穀能夠傳承這麽多年，一直被作為武林聖地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不就是底蘊。
是想，身材相似的，再帶著人皮麵具，不是特別熟悉的，還真不容易分辨出來。
要不是這獨特的藥味，他也不會懷疑這是董青禾，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不知上次的約定是否還作數？”楚頊忽然詢問，上次可是說好了要來的。
“當然是作數的。”董青禾點頭，這點她還是無所謂的，近期也沒法子離開太京城。
去齊王府見見他，也是無所謂的，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這可是齊王，皇帝的親弟弟，什麽時候她惹惱了皇帝，有一個人能夠給他求求情還是挺不錯的。
“那可就說好了，必定恭迎大駕。”
“民女惶恐，王爺太客氣了。”董青禾笑著道，可不是，藥菩薩隻是江湖女子，齊王可是手握重權的王爺。
等到楚頊回去的氣候楚琛已經同宋盈雪在談論政事了，雖說後宮有女子不得幹政的例子，可民間沒有，說說還是無妨的。
門外，楚頊吩咐跟著他出來的人：“去找掌櫃把剛才那錠金子換回來。”
“是。”
“快進來，說說，你是不是認識剛才的女子。”楚琛見到他，招了招手，笑容滿麵，顯然是與宋盈雪聊得很開心。
楚頊進去坐在一邊，點了點頭，確實是認識，同時狐疑地看了一眼宋盈雪，見她沒有半分其他神色，確信她沒有認出來那是藥菩薩。
這藥王穀的人皮麵具，真的是精致極了。
一個人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這要是用在政事上，豈不是可以擾亂朝綱。
還好藥王穀的人都是比較安靜低調的，隻是藥菩薩最近一年似乎一直都在太京城的樣子。
以前從來沒有在太京城聽說過藥王穀，沒有人關心江湖上的大夫，現如今還有誰沒聽說過藥菩薩的大名。
似乎從去年進京給當今皇後治病開始，這一切都變了，藥菩薩就一直在太京城。
“還真認識，你什麽時候認識那樣子的江湖中人了。”楚琛可是很少見到弟弟這樣急急忙忙地，剛才的女子究竟是誰，居然可以這樣牽動楚頊。
“以前無意之間認識的，也算是朋友，剛好就問一下有沒有什麽事。”
“那位姑娘沒什麽事吧？”宋盈雪也輕聲詢問，那位姑娘看上去不像是奸詐的。
“沒事，那些人動不了她。”
這可是藥菩薩，不是他說，無論是武功心智，背景人脈，更別說毒藥暗器，隻怕真的是那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
“嗯。”楚琛見楚頊沒有多說的意思，就知道並不想談論那女子，岔開了話題，禮物剛剛同宋盈雪說到的政事。
等到楚頊把楚琛送回宮的時候，手裏麵就拿著那塊金錠，小小的一塊，極為精致。
尋常人連金子都很少見，要麽是做成首飾，要麽就是一塊一塊的，即便融成了金錠做工也是粗糙的。
這不一樣，這一小塊金錠光滑小巧，成色十足，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拿得出來的。
一般隻要是金子，價值是一樣的，沒必要要花大力氣在模型上麵，大的還好說，這種小的極少。
一般小的都做成了令牌、首飾等等，誰會花這麽大力氣花功夫在這小的上麵下功夫，功夫也是錢財。
除非是拿來賞賜的皇家，那代表了皇室的臉麵。
隻是董青禾怎麽會拿到皇室的東西，即便是給人看病別人給的，也不會給這樣子的零頭啊。
除了皇家，不怕花這個錢的，還有董家。
藥菩薩一個江湖中人，董家也沒必要給她這樣小巧的錢啊。
“你拿著什麽？”楚琛問他，楚頊把手攤開，裏麵平放著一塊小金錠子。
楚琛疑惑地看著楚頊的眼睛，讓他有些拘束，這是做什麽。
楚琛認真回憶了一下，他是不記得二弟什麽時候對女子這麽好過，確實沒有，就連幾個妹妹二弟也沒有多關心，畢竟沒有一個是同母的。
這個女子，真的有那麽特別？
原本母後也是想給二弟選妃的，二弟去見了母後一次就罷了，究竟說了什麽。
“那女子究竟是誰？”
楚琛還是不放心，這些江湖中人，不一定和皇宮裏麵長大的人有共同語言，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不同的方向。
但凡官場閨秀，即便本性沒那麽好，自身也是知道進退，耳濡目染知道管理，再怎麽也是見識過各種各樣的規矩的。
江湖女子，就不一定適合皇家了。
楚頊又是一個有自己的主意的，楚琛皺起了眉頭，隻怕二弟將來的生活不會那麽一帆風順。
在皇帝深深為了齊王與皇後的未來擔心時，董青禾手裏麵拎著糕點，穿著宮女的衣服，回了永明宮。
“娘娘，您下次還是帶著主意出去吧。”
秋葦聽說了外麵的事，對盛裝華服的董青禾進行勸慰，外麵也不一定安全，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
皇後娘娘在宮外出了事受了傷，那怎麽了得。
“沒事，都是小人物。”董青禾搖了搖腦袋，留著幾個人還能傷她，出來之後她多走了幾條街就把她們都給甩開了。
還跟在她後麵，以為她不知道麽，真是的。
董青禾手裏麵端著杯子，坐在上麵，吩咐人拿來地圖，蹙著眉頭，盯著地圖上的東西，手指動了動，心裏麵有了些計算。
忽然抬起頭，問秋葦：“國學裏麵的女學出來的學子怎麽樣？”
她問的，自然不會是外人看起來的風光手段。
這個問題其實她是不指望秋葦知道的，畢竟秋葦自己也沒有去過。
“還好。”秋葦略微思索回答：“裏麵講的道理，她們倒是都知道，學得也挺好的，都是一女幾家求。隻是，未免有些自大了。”
可不是，畢竟是夏國獨一份的女學裏麵出來的，都是一些天之驕女，自視甚高是很有可能的，還有一些已經不是自視甚高了，就是狂妄。
畢竟不是任何一個女子都能夠和男子在同一個學堂，國學出來的很多男子都去當官了，都是國之棟梁，她們即便是女子，也是最為優秀的。
在這方麵，她們都是有這份信心的。
隻是，學得再多，眼睛長到了天上，也是沒有什麽用處，還不如別人謹小慎微的，一擊得勝。
董青禾明白這種情況，她是知道的，江湖中也有一些門派有這種情況。
“再怎麽這新的女學也要明年才能讓人進去，今年年末，國學的女學也應該有考試，你想去看看嗎？”
抬著眉頭，董青禾詢問秋葦。
秋葦笑了笑：“娘娘要去，奴婢自然是要奉陪的。”
董青禾不是要秋葦去看，而是她自己要去看，說不定，還會拉上太後娘娘一起去看。
這國學裏麵的女學原本就是以前的皇後辦起來的，現在當今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要去看，也是理所應當。
隻怕，皇後娘娘是不放心。
董青禾笑了笑，她還沒去過女學，有機會去，自然是要去的。
何況要辦，總該看看別人是怎麽辦的，指不定還有族學。
一些族學裏麵私下給嫡係女孩子上課，就跟一個小學堂似的，畢竟世家大族人口眾多，即便隻是年輕女子，老太爺下麵的孫女也有不少。
“娘娘不給那位姑娘寫封信？”秋葦指了指臉，那意思是人皮麵具的意思，董青禾今日遇到的事，不給上官玲兒說一聲。
董青禾笑了笑：“江湖上不比朝廷，江湖中人多的是漂泊的，原本本宮也想著問問她，但想來她也是四處遊**，她家雖說我知道，隻是那地方不方便去，周圍有些危險，還是罷了，總歸這幾個人也傷不了她。”
上官玲兒殺了人，心裏麵自然是明白的，這幾個人自然不會沒有半分提防。
隻要她有心，這幾個人的本事，還真很難動她。
“真的很想去江湖走一圈。”秋葦忽然道，心裏麵有些惆悵。
“你知道什麽是江湖？”
董青禾昂著頭看她，眼角眉梢帶著笑意，閃過一絲狡黠。
“不知。”
秋葦自己原是官家小姐，原本秋家是普通人家，還好她父親讀書爭氣，一點點考取了功名，做了官，這才有了官身，秋葦也就成了官家閨秀。
她的人生原本和江湖自己覺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想到被韓珍收留後，才知道董家大小姐，居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至於什麽是江湖，她還真的不知道，也沒有去過。
“你有心，哪裏都是江湖。即便真的去找，也是沒有江湖這個地方的，找不到，可能是所有地方。”
“哪裏來那麽多江湖中人，行走江湖，更多打交道的，還是普通百姓。”
董青禾笑了笑，哪裏來的真正的江湖中人，真的要說，所有人都是江湖中人。
主要的是那份曆練與心境，誰還真的要去找江湖不成。
秋葦笑了笑，就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樣，隻有一處地方的官衙才是朝廷的，土地房屋都是百姓的一樣。
江湖在哪裏，天下在哪裏。
娘娘喜歡的，是行走江湖，重在行走吧。
董青禾得意地喝了一口茶：“將來帶你去藥王穀，那地方可漂亮了。”
忽眯了眯眼，忽然，就想回去了，一年多沒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