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圍殺小院

皇室的事她隱約猜到幾分,隻能說都是可憐人,欲求而不得,想要什麽都得到,這又怎麽會發生在權力的製高點,自古皇宮多屍骨。

今日千萬人匍匐在你的腳下,指不定明日便拋屍亂葬崗。

幾年前,崔氏是何等鼎盛,鍾鳴鼎食傳世,是少有的真正頂級世家之一。

卷入了這場風波,所有人都死了,君王捧在手心裏的人、手握大權的朝廷巨擘、盤根幾百年的龐大世家,一夜之間,都死透了,包括他們最大的靠山,先帝。

現在和崔氏相關的大人物,還沒死的,也就宮裏還關著的一位公主,先榮皇貴妃崔氏的女兒。

若非她家處在了這個境地,又和皇家有扯不清的淵源,哪裏會涉足這種事情。

“小姐。”

竹亦走進來,神色古怪,手裏提著一個大包袱,慢慢的,隱約有些棱角,裏麵似乎是一個個小盒子。

沒有言語,董青禾看著盒子。

“這是西臨閣的人送來的,說是有人送給主子的。”

竹亦把包袱放到椅子上:“我們這裏離西臨閣近,我又聞到藥香,怕是給您的?”

想起前幾天給羅宸的地址,點了點頭:“放下吧,應該是給我的,打個招呼,以後再有東西,直接送過來。”

她答應了煉好了藥丸要送給羅宸的,這是怕她一個人在太京城沒地方找到珍貴藥材?

打開包袱,從裏麵一個個拿出小盒子打開,藥香沁人,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藥材。

羅府,管家看羅將這兩天忙於公事,眼角都有淤青,很是心疼老爺的辛苦,盤算著去庫房取一顆老參來好好給老爺補補。

羅家沒有羅將的長輩,管家同羅將是一起從戰場上下來的,情同手足,羅府平日的俗事,他都可以做主。

結果,守庫房的人聽到他的話後,臉色瞬間就變了,苦著臉低下了頭。

“我記得半年前公子升遷的時候,下麵送了一顆老參上來,難不成被你私自偷吃了?”

羅府就三個主子,羅將的一切以後不都是羅宸的,根本沒必要區分得那麽清楚,羅釗是要入宮的,皇上的女人,即便是皇後都是沒有嫁妝的。

娘家可以私下補貼些銀子,日後也可以慢慢送些寶貝進去,但嫁妝都是皇家置辦的,也就是大婚時或者進宮後皇帝及太後等上位者賞賜的。

整個羅家就一個庫房,隻是一些常用的東西各個院子裏還是有堆放東西的,比如羅釗要戴什麽首飾,總不能每日派人過來找。

“東西,都被少爺拿走了。”守庫房的人有些兩股顫顫,管家以為他犯了什麽錯,已經拿看著死人的目光注視他,流露出別樣的同情了。

“庫房裏就一顆寶參?”

管家皺著臉上的褶子,目光如劍,羅宸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羅宸從小就聽羅將教導,不能老是依靠藥物的力量,要不然身體根基不紮實。

“公子,把庫房裏的好藥材都帶走了。”

諒他也不敢騙自己,管家甩袖離開,這點出息,還沒把他怎麽地,就嚇成這個樣子,這些走後門進羅府的,都是窩囊樣。

現在羅府的後院是羅釗管著,日後羅將可還指望她管整個國家的後院,母儀天下,目前隻能讓她拿羅府練練手。

這件事羅釗是知道的,但兄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何況隻是些物件,他們家是武將家,也沒人等著藥材救命,放在那裏也沒人用。

另一邊,董青禾一直讓烏海嚴密跟進武豐鏢局事件的進度,她要看看皇家的手段。

沒想到還沒等到大的進展,反而是等來了齊王楚頊和明王楚漢前來拜訪。

她是知道楚漢和兄長關係很好,小時候她還見過,楚漢論起來比她還要小一些,嘴又甜,一向很招韓珍喜歡。

隻是,上次楚頊來還可以說是公事,這次怎麽又來了?

他們來目的隻有一個,太後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藥菩薩,沒有人會指望下一次等來醫心毒手。

韓珍臉色一沉,她也料到了兩人前來是為了這回事,隻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不悅。

論私心來說,因為以前的一些原因,她是有想過讓女兒把太後治好的,隻是害怕卷入這件事情,後邊麻煩無窮。

“華林山脈前段時間不是出了一個天寶金芝,她去找藥材去了。”

挑了挑眉,楚漢放下茶杯,嬉皮笑臉地笑了起來:“伯母,藥菩薩給青禾姐姐治病還沒完,想必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江湖中人最要緊的是名聲,更何況這種在某個方麵處於絕對泰鬥的人,最是愛惜有些羽毛。

“母後的病您也知道,我們做兒子的,自是要千方百計找人治療,就像青度也是四處搜羅些大夫回來給青禾姐姐看病。”

“總歸是親人間的親情,還請伯母看在這些年我還算聽話的份上幫個小忙。”抬起頭來,楚漢苦著一張臉,一臉糾結痛苦的神色。

太後著實是一力壓下了先帝和崔皇貴妃,才有了他們如今的局麵。

楚漢是太後宮裏養大的,和崔皇貴妃天然就是敵人,如若對方得了勢,又怎麽會有他的好。

如今皇帝念及兄弟之情,善待他們,他成日在太京城恣意瀟灑,又出去大方揮霍,這都是仰仗了皇帝的情,他也一直記在心裏。何況,若非太後,他一個喪母皇子哪裏能活得這麽好。

“王爺言重了,不敢當。太後身體抱恙,於情於理都應該傾力幫忙的,隻是順安堂的大夫董家還說得上話,這藥王穀的,實在是無能為力,哪能我們想怎麽人家就聽話。”

“這種人,一般都是為了所謂的風骨,寧折不彎的。”韓珍歎了一口氣,她這說的其實是醫心毒手,而不是董青禾。

董家是商家,從小就教兩個兒女,量力而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真正寧折不彎的都是蠢物,你死了,便宜的還不是敵人。

親者痛,仇者快。

“伯母,早前,皇兄本來是想擬了旨讓我們一起帶出來的,被我們給拒絕了,說是不夠尊重。”

楚頊睜著眼睛說瞎話,誆韓珍。同時也是帶了威脅的意思。

董家再富有,名聲再大,這天下終究還是他們楚家的,四海之內,隻有楚家才能金口玉言。

“這,民婦最多隻能派人和藥菩薩勸一次,王爺也該是見過她的,實在不是聽他人言語的。”

“那就麻煩伯母了,藥菩薩一向仁心,治好了母後,相當於多救了許多人。”楚頊客氣地道,他還是希望可以順利解決,隻是,皇室的威嚴絕不容許一個江湖中人,盡管那個人自己還頗為欣賞。

楚漢臉色微變,二皇兄這是在力壓董家。

竺曉居。

聽了韓珍的話,董青禾抬眸:“娘希望太後獲救?”

“韓家同朱家向來有些交情,但也不過如此。你素來有主意,自己做主便好,娘來隻是告訴你這件事情。”韓珍微笑,淡淡地拂了拂衣袖,一臉驕傲地看著她。

女兒有了能耐,一向是為人父母最樂意見到的事。

“嗯,對了,娘,女兒見自己好些小時候的首飾都過時或無用了,想了一個主意。”拉著韓珍將召集捐東西救人的事情從頭說來。

“我們家已經夠矚目了,哪裏還需要你去出頭做好人。”

輕搖著頭,韓珍有些嗔怒,董家已經是善人中的善人,論名聲真的是夏國絕對的翹楚,哪裏還用董青禾出去做善事拉一些仇恨。

“隻是做點事罷了,一脈相承麽。”董青禾陪笑,她知道韓珍不會真的反對。

韓珍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哪裏會攔著她。

“你同你烏海叔叔商量好便罷了。”韓珍知道她沒這方麵的經驗,可烏海多啊,也不擔心。

“謝謝娘。”

董青禾嬌笑,雖說她做什麽也不是非得先有韓珍同意,但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她也願意配合。

送走了還要回去料理事情的韓珍,董青禾想了想,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羅宸手裏。

藥菩薩確實還不能退場。

同時,太京城掀起了一陣恐慌。

一批為非作歹的賊子斬殺了官兵,逃入太京城,沒了音信,隻知道是遁入了城中。

一聽說賊子手裏都有命案,太京城裏麵養尊處優的人都很擔心,萬一看不順眼給自己順手一劍,哭都沒地方哭去。

偏偏還是有人泄露了出去。

在大街上,偏偏有人有了那夥人的情況,而且是直衝武豐鏢局上一任總鏢頭的地方而去。

“搜,到處找找。”

勒馬停在大街上,一隊人馬在到處搜找。

同時百姓也都知道這是在找什麽,紛紛配合,聽話極了,就害怕拖了時間,那群賊子給跑了。

遠遠地,就見到一個背影消失在了街頭,剛好被馬上的隊長見到,這還了得,急忙追了下去。

武豐鏢局別院外麵,搜到這裏,其他老百姓已經很配合了,甚至於主動打消自己的嫌疑。

偏生,人影,消失在這座院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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