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1 你有意見

剛才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應晚晚還站在應雋城身邊,想要拉著他,不讓他再動手,她不太清楚應雋城跟阮綿綿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應雋邦一上來就讓人道歉,話都不問清楚就打人,錯的人確實是他。所以對應雋邦,她有些責怪,沒有第一時間上去看他的傷。

隻是沒想到,應鼎弘竟然會先動手,應雋城被應雋天拉開,應雋邦的位置離他們大概有三米遠,她想衝上去救應雋邦卻已經是來不及了。沒想到,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應雋邦根本不在意應鼎弘會怎麽對他。他對他越狠,越絕情,他才會越沒有負擔的脫離這個家,所以當他的手杖招呼過來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著躲,卻沒想到阮綿綿會做這樣的舉動,他這才急了,在拐杖要落下來之際,快速的抬手將那手杖抓住了。

應鼎弘的手杖就在離阮綿綿後背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了,他完全沒想到,應雋邦竟然敢反抗,怒極之下,他用力的想將手杖抽出來,隻是他年紀大了,應雋幫還年輕,他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試了幾下都沒有抽出來,應鼎弘的臉色由紅轉黑,另一隻手指著應雋邦,因為生氣,那個指尖都在顫抖。

“你你你,你這個逆子,你給我滾。滾出去,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應雋邦抿緊了唇,眸色極冷,不變的卻是嘴角那絲帶著嘲諷的淺笑:“你幾時又把我當過你的兒子?”

將掌心一收,手杖被他抽了出來,再往邊上一扔,他也不看應鼎弘變了的臉色,直接牽著阮綿綿的手就往外麵走。

阮綿綿咬著唇瓣,眼裏有明顯的無措。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看到應雋邦拉著自己是真的想往外走,她這才急了:“雋邦?”

他不是真的就這樣離開吧?不管應鼎弘如何,但他怎麽說也是應雋邦的爸爸,在氣頭上說幾句狠話也是很正常的,可是應雋邦這樣一走,事情不就越發的不可收拾了?

應雋邦像是沒看到她臉上的糾結跟遲疑一般,腳步不停。

“雋邦。”一直站著觀戰沒有出聲的宣墨箏擋在了兩個人的麵前:“你要去哪?”

應雋邦並不作聲,他能去哪?就隻要離開這個地方就好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吃飯吧。”宣墨箏擋著他離開的腳步,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哀求。應鼎弘現在正在氣頭上,說的話是當不得真的。

在這方麵,在場的人隻怕除了應雋邦跟應雋城都是這樣想的。就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不更收拾。

“吃什麽吃?他要滾讓他走讓他走,走得越遠越好。”應鼎弘的氣還沒消。現在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應雋邦:“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說什麽呢?”馮謹言瞪了應雋城一眼之後,走到了應鼎弘身邊,撿起了地上的手杖放回了他手裏,順勢扶著他的手臂,目光有些無奈:“快吃飯了,都別愣著了,進來吃飯吧。”

“我估計,他現在也吃不下吧?”應雋城撫過自己的臉,上麵還帶著血痕,那原來有三道血痕的地方血都漫開,臉也腫了,聽著說話都漏風一般,這讓他看向應雋邦的目光更加不善。

應雋天瞪了他一眼,轉而去麵對應雋邦:“雋邦,先吃飯吧。”

“是啊。二哥,先吃飯吧。”應晚晚也適時插話,第一時間站到了應雋邦麵前,臉帶哀求。

“雋邦?”

“雋邦?”

“雋邦——”

宣墨箏,應雋天,應晚晚,都看著應雋邦。應雋邦不為所動。到底是應雋天更了解應鼎弘,他給了馮謹言一記眼神,示意她勸勸應鼎弘。

馮謹言扶著應雋邦,神情溫柔中帶著幾分無奈:“今天怎麽說也是大過節的。這麽生氣做什麽?小心血壓又高起來。”

“……”應鼎弘這口氣消不下去,恨恨的瞪著應雋邦:“血壓高就高,這不是有人恨不得我死?巴不得我死了算了。”

“又亂說。”馮謹言拍著他的背,幫他把這口氣順下去:“什麽死不死的?你是想現在就扔下我一個人,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後半輩子啊?”

應鼎弘不說話,馮謹言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背,怎麽說今天也是過節,氣過就算了。

馮謹言看應鼎弘不再開口了,她這才邁步走到應雋邦麵前,明明是長輩,眼神卻透著幾分哀求,還有希望息事寧人的期望:“雋邦。怎麽說今天也是過節,飯菜都準備好了。我還特意讓福嬸多做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你就留下來吧。”

應雋邦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嘴角的淤青此時看了越發的明顯,他站在那裏不動。也沒有打算聽馮謹言的話。

氣氛實在是僵和不行,阮綿綿的手還被應雋邦握著,她心知要是應雋邦這一次走出去,那以後應雋邦的父親隻怕是更生氣了。

她捏了捏他的手背,讓他鬆開自己,身體往邊上退開些許:“雋邦,大過節的,本來就要跟家人一起,你就留下來吃飯吧。”

輕輕的將手從他手中抽開,阮綿綿看向他的神情帶著幾分祈求:“雋邦,你留下來吧。”

應雋邦依然不動,蹙在一起的眉心似乎是不滿。他並不想留下來,尤其是經過剛才那一場之後。

“這位小姐。不如一起留下來吃頓便飯?”馮謹言適時開口,對於阮綿綿的勸導,多少覺得滿意。

“不用了吧。”阮綿綿擺了擺手:“我,我先回去好了。”

她現在是真的不想留下來,第一次上門見家人,就留下這樣的印象,讓人家兩兄弟為了她而打架,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到底是因她而起。

手腕上一緊,應雋邦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瞪著她。那個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跟她一起走。

阮綿綿這下是真的尷尬了,尤其是在對上屋子裏其它人的視線之後:“雋邦,你——”

“綿綿,你就留下來嘛。”應晚晚生怕應雋邦跑了,現在她也看出來了,應雋邦的軟肋就是阮綿綿,她快速的上前,一把勾住了阮綿綿的另一隻手臂:“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阮綿綿扯了扯嘴角,內心有些無語。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有什麽話要跟她說?無非就是借這件事情讓她留下,好讓應雋邦也留下。

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在這屋子裏唯一的一家之主,應鼎弘身上。他站在那裏,根本不看這邊,偏過去的頭微微仰著,一臉氣還沒消的樣子。

她心中忐忑,不由得又去看應雋邦。他父親這麽生氣,要是他就這樣跑了,以後他在這個家裏是不是更艱難了?

“好啊。”她極輕的開口:“我也很久沒看到你了。”阮綿綿咬著唇,到底沒有拒絕應晚晚的好意。

馮謹言長舒一口氣,隻要人肯留下就行,要是應雋邦今天真的就這麽走了,隻怕兩父子的關係就更難收拾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走吧。”馮謹言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阮綿綿,自己的小兒子,頗喜歡胡鬧,有時候沒有分寸,她是知道的。她也想起來剛才在電話裏,好像就是她的聲音。

她說自己的兒子綁架了她,看這個樣子,也確實是應雋城把她帶來的,先不論她跟應雋邦是什麽關係,至少目前她還需要他還穩定應雋邦的心。

“慢著。”應雋城不幹了,他可是等著老爺子給自己討回公道的:“他打人,就這麽算了?”

他一開口,應雋邦的身體又僵在那裏了,半側著臉,陰惻惻的目光直直的對上應雋城的臉,似乎是下一秒,又要跟他打起來一般。

氣氛一時又很僵,馮謹言氣壞了:“應雋城,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還嫌事不夠亂嗎?

“我——”應雋城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雋城。”應雋天對這個弟弟也是真的很無語了。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啊:“少說兩句。”

應雋城一臉不服的樣子,噘著個嘴瞪著在場其它人,冷哼一聲:“不說就不說。”

應雋天拿這個弟弟沒辦法,隻好有些抱歉的看著阮綿綿與應雋邦兩人:”吃飯吧。“

阮綿綿很尷尬,冷不防撞進這樣的場合,她有點不在狀態。進了餐廳,白色的長餐桌上此時已經擺滿了精致的菜點,菜色絲毫不輸給外麵的星級大廚。

馮謹言早在應雋邦答應留下的時候就上前,扶著應鼎弘的手臂,倒不是說應鼎弘真的身體有多差,而是她實在是不想讓他再發怒了。今天這個事,不是個下剛才阮綿綿在電話裏說的話,八成是兒子的錯。

她雖然不是聖母,不可能對應雋邦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體貼照顧,但到底還是希望他不要跟應鼎弘把關係鬧得太僵。

這會進了餐廳,先扶著應鼎弘在上首坐下來,她則看向了其它人:“都坐下吧,鬧這半天,菜都要涼了。”

目光落在阮綿綿身上,她對著她輕輕點頭示意:“這位小姐,你也坐吧。”

“你叫我綿綿就好。”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聽著怪怪的。

“綿綿,你坐吧。”馮謹言又招呼了一聲,態度算是溫和,絲毫挑不出錯來。

長餐桌上,按著應鼎弘上位,他左手邊則是馮謹言,應雋城,右手邊則是應雋天,宣墨箏,應雋邦本來拉開她相鄰的椅子要坐下,但是應晚晚主動走到了阮綿綿身邊,要坐在她旁邊,於是變成了應晚晚坐在了阮綿綿身邊,而應雋邦則坐在末位。

“綿綿?”應雋城剛才就聽到了應晚晚叫她,這會才聽得更清楚了:“你的名字,不會剛好叫軟綿綿吧?”

“是阮鈴玉的阮。”阮綿綿根本不想理他,但是現在的情況她要是再跟應雋城冷著個臉不理他,隻怕氣氛就更尷尬了。

“哈哈哈哈哈哈。”應雋城笑了起來,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肚子,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他從來沒有聽過比這個更好笑的事:“竟然有人的父母給自己的孩子起這種名字?你一定是竺上撿來的吧?”

“……”阮綿綿微微的咬牙,這個應雋城,未免太討厭了。

“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啊。”應晚晚打幫腔,主動勾起了阮綿綿的手臂,神情帶著幾分親切:“綿綿人可好了。是吧?綿綿。”

阮綿綿咽了咽唾沫,有些尷尬地對著應晚晚笑笑。

宣墨箏的目光不著痕跡落在了阮綿綿身上,上次隻是匆匆見了她一次。也沒有更多的相處,從剛才開始,她一直看著她跟應雋邦之間的互動。

不管是應雋邦堅定的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還是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擋在了應雋邦的麵前。

都可以說明這兩個人哪怕認識的時間不長,感情卻已經是非同一般了。至少她真的是第一次,在應雋邦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微微一咬唇,心裏漫起無數的苦澀。

這個女人,是有多幸運啊?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虜獲了應雋邦的心,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而她呢?七年的暗戀,三年的婚姻,整整十年,都沒有讓一個男人愛上她,她真的是太失敗了。

跟阮綿綿一比,她覺得自己失敗到了極點。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應雋天身上,他坐在自己身邊,刻意的將話題引開,跟應鼎弘聊起了一些公司的事。分明是不想讓應鼎弘再揪著剛才的事不放。

這個人,對家人,對兄弟,甚至是對朋友,都算是不錯的。卻唯獨對她——

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般,應雋天轉過臉來看著她,發現她的碗裏竟然是空的,眉心一擰:“怎麽不吃?”

“……”宣墨箏心知他又在演戲,卻隻能僵硬著唇角笑笑:“菜太多,都不知道先吃什麽。”

她算是會說話的,這一句話把馮謹言跟家裏的廚子都誇了進去。

“那就先喝湯墊墊好了。”應雋天隻是一記眼神,馬上有傭人上前,為宣墨箏盛好湯,又將她平日喜歡的菜,移到了她麵前:“大少奶奶,你喝這個好了。”

“恩。謝謝。”宣墨箏對著傭人笑笑,這才端起碗來。

“你這幾天老是忙著手術,看著又瘦了。多吃點。不然你爸媽看到,還以為我虐待你呢。”應雋天為她夾了好幾筷子菜,很快,碗裏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宣墨箏心下苦澀。其實去好萊塢拍電影的人,真的應該加一個應雋天,演起戲來,真的是絲毫不含糊。

他這邊為宣墨箏夾菜,那邊應雋邦也發現了阮綿綿的不自在。按著她平時的飲食習慣,挑了幾樣菜放進了她的碗裏。也不說話,阮綿綿卻是懂他的意思,對著他笑笑,眼裏有明顯的感激。

“謝謝。”

明明她的聲音很輕,不過對於一直在注意著他的人來說,她隨便出個聲,人家都會知道她在做什麽了。

“阮——綿綿是吧?”應雋城拖長了尾音叫著阮綿綿的名字:“你現在跟我二哥在一起?”

阮綿綿拿著筷子的手一緊,看著應雋城,不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跟應雋邦在一起,這麽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問嗎?

目光落在了應雋邦身上,她不願意出聲。不管承認不承認,都輪不到他來說。偏偏應雋城一問,在座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阮綿綿身上。一時她如坐針氈,

馮謹言對自己的小兒子頗有些無奈,想說什麽卻是自己也好奇。至少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在應雋邦臉上看到這種臉色。

應鼎弘雖然不出聲,不過看向這邊的目光,明顯的是在高度關注這件事情。

“是又如何?”簡單沉穩的幾個字從應雋邦的嘴裏說出,目光直直的盯著應雋城,眼裏的冷冽絕對可以讓人凍成冰渣子:“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應雋城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既然你是二哥的女朋友,那我身為二哥的小弟,你是不是應該給點見麵禮啊?”

“……”

一餐廳的人麵麵相覷,沒想到應雋城會問這麽無聊的問題,剛才人可是明顯被他強行帶來的,這會說這個話,還真是——

“雋城,別胡鬧。”馮謹言輕聲喝斥一聲,對自己小兒子的舉動明顯的不滿。

“我哪胡鬧了?我說錯了嗎?”應雋城的目光又看向了宣墨箏:“當年大嫂進門的時候,可是給了我好大一份見麵禮呢。大嫂,哦?”

宣墨箏看著這個小叔子,清冷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無奈的神色:“雋城。你也說是我進門的時候。”

換言之,今天阮綿綿還沒有進應家門,他說這個話,會不會太早?

更何況——

她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了應雋天的臉,眼眸深處,是無比的苦澀。那個時候,她一心為自己可以嫁給應雋天而感覺到歡喜。滿心滿眼都是應雋天,宣家家業又不亞於應家,她出手自然是極大方的。不要說是應雋城了,這些年,逢年過節對長輩的禮數,家裏每個人生日禮物,她何時忘記過?又何時小氣過?

她做的這一切都隻是想討好一下身邊這個男人,讓他看到自己的付出,她的努力,他在意他的家人,那麽她就願意跟著一起在意。偏偏這個男人卻是一個沒有心的。

她做得再多,再好,也從來沒有得過她一句誇讚,甚至沒有得來他的另眼相看。有時候想想,她還真是,賤。

宣墨箏一時心頭氣血翻滾,那些苦澀越發的濃重。她垂下眸子,不讓自己再看應雋天,專心進食。

“也是,我想叉了。”應雋城可沒注意到宣墨箏的臉色,點點頭,目光又回到了阮綿綿二人身上:“就不知道二哥打算什麽時候結婚,讓二嫂進門了?”

應雋邦嘴唇一動,剛要開口,應鼎弘卻突然哼了一聲:“吃外飯也不消停是吧?不想吃就滾出去。”

應雋城眼裏有幾分不滿,到底是礙於應鼎弘的麵子,聲音又消了下去。

阮綿綿舒了口氣的同時,又生出幾分苦澀來,今天這種情況,怕是她要進應家大門上,難上加難了吧?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她除了有些不是滋味之外,竟然沒有一分不安。因為應雋邦今天的舉動,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切。不管以後怎麽樣,今天應雋邦的舉動都讓她安心至極。

她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也定然不會辜負她的。

有了應鼎弘的發話,在場的人總算安靜下來吃飯了。一頓飯就在這樣各懷心思中結束。

吃過飯,阮綿綿以為可以走了。

應鼎弘卻在兩個人打算走之前,叫住了應雋邦,聲音極冷:“你,跟我來書房一下。”

應雋邦不動,站在客廳裏,高大的身材跟應鼎弘對峙:“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

題外話:

一更。六千字。明天繼續。。。。月媽耐你們。不要霸王我。我需要動力。特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