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0 你去冷靜冷靜

“邱經理不可能跟阮綿綿在一起,因為跟阮綿綿在一起的人,是我。”

“因為跟阮綿綿在一起的人,是我。”

“是我。”

走廊裏的同事,所有的人,像是聽回放一樣,聽著這句話在他們的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

這一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炸在了策劃部的辦公室裏。所有的人都看著那兩個人,連楊柳飛是怎麽偷策劃,偷的是什麽策劃的,都沒有人關心了。

許江都傻眼了,他以為應雋邦隻是因為公司的聲譽才對這事這麽上心,冷不防應雋邦竟然鬧這麽一出?

邱映彬剛才內心的憤怒此時消散不少,目光看著應雋邦,眼裏有明顯的讚賞。如果他愛一個人,必然也會這樣高調的宣布,自己就是跟她在一起,那又如何?

阮綿綿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反應了,她整個人都傻了。上一秒,她還在因為楊柳飛的話而覺得悶痛,難受。

她對誰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相信,單純跟莫初然說公司有內殲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她寧願是李暖心潛進她辦公室偷了策劃,也不要那個人是楊柳飛。

她知道楊柳飛對邱映彬的心思,可是這種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的事情,她一個旁觀者,還要多加幹涉不成?

總不見得她跑去跟邱映彬說,楊柳飛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吧?她隻能是在自己做策劃的時候,多跟楊柳飛在一起,想著辦法開解她。卻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有這樣的誤會。

她還陷入在楊柳飛的話裏出不來,在想著自己到底是哪裏沒有做好讓楊柳飛如此的想她。

這邊應雋邦卻在她發呆的時候,長臂一伸,將她拉到了他的身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想幹嘛,就聽到他說的那一句。

“跟阮綿綿在一起的人,是我——”

阮綿綿轉過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應雋邦竟然就這樣公開他們的事?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在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麵對公司那些同事的閑言碎語的時候,他就這樣公開了?也不問問她的意思?應雋邦,你還真是——

毫無準備的阮綿綿被應雋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咽了咽唾沫,對上應雋邦帥氣的側臉,突然就覺得眼前的應雋邦帥到了極點。

他這樣說話的時候,那個氣勢好足,他的眼神好犀利,他看向其它人時的目光透著許多深意,警告,敲打,但麵對阮綿綿時,眼裏卻有顯而易見的柔軟。

阮綿綿心裏最後一絲不舒服也消散了。公開就公開吧。還能更壞嗎?

她憑自己的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這些人都要揣測她是不是跟經理有一腿,跟客戶有一腿,既然如此,那她就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吧。

她就是跟應雋邦在一起,如何?

目光看向楊柳飛,她一臉震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應雋邦跟阮綿綿?怎麽可能?

阮綿綿的眸色有些複雜,對楊柳飛,她是真的把她當成一個不錯的朋友,或許比不上莫初然跟單純她們,可是這麽久了,她以為她至少是知道自己的。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策劃部的人都站著不動,好像是想看看這出戲還能怎麽唱下去。應雋邦卻挑高了眉尾,看著在場眾人。

“我跟阮綿綿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不會影響任何事。”他握緊了阮綿綿的手,那結實有力的雙手,就是給她最好的支持:“我也不希望公司變成一個八卦場所。”

“都做事去吧。”

簡單的一句,讓在場的人都反應了過來,一時做鳥獸散。全部都離開做事去了。

今天這個新聞太大了,太震驚了。所有的人都覺得實在是意外。這幾天阮綿綿跟邱映彬的新聞甚囂塵上。所有人都以為阮綿綿跟邱映彬有關係,誰知道情節一百八十度轉彎,跟阮綿綿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應雋邦?

兩個人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平時完全看不出來,這般無聲無息的樣子,卻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而應雋邦最後的話,明顯就是一句警告。他不希望在公司聽到他跟阮綿綿的八卦。顏如玉跟lily往自己的辦公室去,兩個人麵麵相覷。心裏卻都有些嘲諷。

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誰還敢去說阮綿綿的八卦呢?她可是應雋邦的人,應雋邦這些年不近女色,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跟哪個女人走得很近的。可是今天卻公然站到了阮綿綿身邊,給她支持跟肯定,阮綿綿的能耐可見一般。現在又還有誰會不知死活去挑釁阮綿綿,去踩應雋邦的底線呢?

誰都不會那麽傻。

策劃部的人各懷心思,想的是什麽就隻有自己才清楚了。隻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應雋邦公然承認跟阮綿綿關係的事,就像是長了翅膀一下,傳遍了在水一方的每個角落,連樓上應氏的高層都有所耳聞。

其它人如何想,新聞怎麽傳出去,應雋邦沒有心思去管。

給阮綿綿撐腰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要為阮綿綿證明清白。楊柳飛就是人證,她可以證明阮綿綿的清白。

跟其它人關心的重點在應雋邦和阮綿綿身上不同,站在走廊裏的畢召華沒有走,他一直看著楊柳飛,在許江和邱映彬要將她帶走的時候,擋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許總,邱經理,楊柳飛也是一時胡塗,你們給她一個機會吧。”楊柳飛做這樣的事,往小裏說是公司內部問題,往大裏說就是盜竊公司機密,可以稱得上商業犯罪了,他怎麽能看著楊柳飛去坐牢呢?

“畢召華,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讓開。”邱映彬也沒有忘記,畢召華是如何在包廂裏向楊柳飛求愛的,現在再看看,畢召華對楊柳飛倒稱得上是情深意重,可惜的就是這麽一個好男人,楊柳飛不要,偏偏要行差踏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來。

“我不讓。”畢召華看著楊柳飛,發現她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裏,完全不在意自己要被帶去哪裏的樣子,不由得急了,轉而看向了應雋邦跟阮綿綿。

“應總,你再給柳飛一次機會吧,我相信她以後一定不會再胡塗了。”

應雋邦沉默不語,他的手還牽著阮綿綿的手。目光落在畢召華身上,神情淡淡的:“這不關你的事。”

“應總——”畢召華是真的急了。又看向阮綿綿:“綿綿,柳飛怎麽說也跟你一起共事了這麽久?你真的要讓她去坐牢嗎?真的嗎?”

“我沒有。”阮綿綿歎了口氣,她理解畢召華,這兩人最近跟她一起做策劃,畢召華嘴上說不再喜歡楊柳飛,可是她經常可以從一些細節上看到畢召華對楊柳飛的用心。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想過要幫著楊柳飛去製造機會,也沒有想著把她對邱映彬的愛慕告訴邱映彬。

她一直以為,畢召華那般對楊柳飛,總有一天她會感動的。可惜的是,她想叉了:“召華,應總跟邱經理他們,不是要帶她去坐牢,隻是去金點子大賽把這次的事情說清楚。你知不知道因為她做的事情,讓我被金點子大賽組委會的人拉入了黑名單?我三年都不能參賽。我其實並不是特別在意幾年不能參賽,可是我不能因為我的關係,影響在水一方的聲譽,更不能因為我的關係。讓在水一方蒙受損失。”

她這個汙點不解釋清楚,在水一方會被人怎麽看?業界排名第一的廣告公司。出了一個抄襲者?以後合作的公司還有幾個會全心信任在水一方?

“你們,不是要抓她去坐牢?”畢召華鬆了口氣,可是又緊張了起來:“那你們——”

“你放心吧。真的隻是讓她去跟金點子大賽的評委說清楚而已。”

畢召華鬆了口氣,轉而麵對楊柳飛:“柳飛,你聽到了?你去跟他們把話說清楚,你不要怕。我——”

他深吸口氣,突然伸出手重重的抱了楊柳飛一下:“我會等你的。”

楊柳飛怔怔的看著他,突然就落下淚來,憑心而論,畢召華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可惜,她愛的人不是他。

“你,你別哭啊,你——”

“好了。”邱映彬有些不忍,作為一個男人,畢召華今天的舉動算得上是相當有風範了。完全是一個真男人的舉動。如果楊柳飛不能領情,其實是楊柳飛的損失。

阮綿綿看著畢召華,心有所感,邱映彬跟許江已經帶著楊柳飛往電梯的方向去了。畢召華一臉失落,想跟上去,卻最終往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走廊上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阮綿綿跟應雋邦兩個人。

“雋邦?”熱鬧過後,阮綿綿的心卻沒有跟著放下來,她有些忐忑的看著應雋邦:“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就這樣公開了,以後在公司她隻怕是——

應雋邦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心,狹長的眸,依然是那般幽深如海:“萬事有我。”

簡單的四個字,讓阮綿綿的心跟著安定了下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上他的眸,她有衝動想抱抱他,或者是親親他。可是這是在公司。

像是知道她心所想,應雋邦拉著她的手,帶著她直接就往電梯的方向去了。上樓,進到他的辦公室。

一進門,應雋邦就將阮綿綿摟進了懷裏,薄唇精準無誤的吻上她的。

阮綿綿沒有絲毫遲疑,雙手攀上了應雋邦的頸項,給他回應。內心不是沒有不安,不是沒有糾結。可是他總是能化解掉她的遲疑,跟她的不安。

這一吻,極盡之能事,待他退開,阮綿綿已經是腳都發軟了。偎著他的胸膛,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雋邦。”阮綿綿雙手環著他的腰,想平複自己的心跳,卻覺得有些難:“我有些忐忑。”

不是怕,就是有些不自在。今天中午她回公司時那行沸揚揚的傳言她又不是沒聽到,隻是傳她跟邱映彬在一起,都能傳得那麽難聽,現在好了,她直接跟大老板在一起了,那些閑言碎語隻怕會傳得更難聽了。

“沒什麽好忐忑的。”應雋邦今天做這個決定,並不是衝動。阮綿綿為人算是單純,她在策劃方麵有才華,可是在麵對別人時卻總是少了幾分戒心。而他不可能時時保護她,看著她。

他今天這一出,可以杜絕那些人再把主義打到她身上。

他是絕對不會再讓這次的事件重演的。也絕對不會再讓有人有機會傷害她。誰都不行。

“可是——”

“沒有可是。”他清楚她的顧慮,也知道她在想什麽:“人有時候要活得自在一些,不要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

怎麽可能不在意?阮綿綿看著他,這個世界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公司這麽多人,他大老板天天呆在樓上,完全沒有機會聽到那邪,可是她不一樣啊?她要是較真一些,那些閑言碎語都能把她淹死。

“還不高興?”應雋邦拉過她的手,跟她四目相對:“人如果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會活得不開心。人生苦短,為什麽要放低自己去討好別人,更何況,你的實力我知道,合作公司知道,不需要說更多。”

話是如此,阮綿綿卻難掩臉上的糾結:“可是我跟你在一起,別人不會去想我的能力,隻會想我是因為跟你在一起,所以才得到這許多的機會。”

“你說反了。”應雋邦搖了搖頭,執起她的手放至唇邊印下一記輕吻:“是因為我先發現你的能力,才給了你機會。”

阮綿綿覷了他一眼:“你口才倒不錯。”

“我不是口才好。”應雋邦勾唇,那一抹淡笑看著十分的賞心悅目:“沒錯,或許你會說,如果你沒有跟我在一起,你不會當策劃。可是你別忘記了,最早的時候,我還沒有跟你在一起。”

事實好像是如此。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但是你之後的案子,都是你自己的實力,跟我無關。”應雋邦將她重新摟進懷中:“就算是別人要說你靠我上位,但是如果你做的東西不能服眾,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啊?”

“可是也有其它的人,他們也有才華,卻未必有我這樣的機會。”她沒有自大到認為她在在水一方公司就是最厲害的,可以獨霸武林的那種。那些閑言碎語的傳播者裏,又何嚐沒有真正有才華的人,卻得不到機會施展?

“那又怎麽樣呢?難道我知道你的才能之後,就這樣讓人才流失掉嗎?”應雋邦蹙眉,想到一些事情:“至於你說的那些人,如果他們能力夠強,又夠堅持,總有一天,也會有機會的。不是你說的?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阮綿綿被他一說,心情倒是平複了很多。確實如此,人生苦短,如果時時在意別人的眼光,那也就不要活了。

退一步說,她對自己的才能也是有信心的,既然是這樣,又為什麽要為了那些人的言語而受影響呢?她本來就喜歡做策劃,也一直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啊。難道就因為她喜歡上了應雋邦,跟應雋邦在一起了,就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阮綿綿終究放下了,下樓。今天解決了金點子大賽的事情,明天就可以去傳奇公司,跟他們好好解釋解釋了。

進了電梯下樓,阮綿綿有一種雨過天晴的感覺,也許以後的路還會有波折,可是有什麽關係呢?她相信應雋邦,也相信自己。不管有什麽問題,他們都會共同麵對,也會一起解決。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什麽也不怕了。

而她也會好好努力,讓自己更配得上應雋邦。阮綿綿,你要加油。

…………

醫院病房裏。

李宗言的人已經醒了,事實上他並沒有大礙。當時是一時之氣,怒上心頭。一口氣緩不過來而已。

醒來的他,看著守在自己麵前的妻子,兒子,還有坐在不遠處紅了眼睛的李暖心。

“你,過來——”

他的聲音不算大,氣勢卻是很足,指著李暖心,臉上依然是一臉怒色。

“宗言。”

“爸。”“爸?”李暖心跟李擎風都看著李宗言,李擎風一臉擔心,而李暖心則一臉心虛,在李宗言昏迷之後,她已經被自己的哥哥跟媽媽罵過了,現在李宗言醒了,不會是還想罵他吧?她的臉明明已經做過冷敷處理,卻到現在都還在疼,可見李宗言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狠?

白伊伊這邊其實也很生氣,女兒做這樣的事,簡直是太掉身份了,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麽樣?難不成真的送李暖心去坐牢嗎?

“你過來。”李宗言緩了緩角色,看著李暖心:“我不打你,你過來。”

“爸。”李暖心上前,想去握李宗言的手,又不敢,隻是眼角含著淚:“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李宗言歎了口氣,看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我一直教育你們,商有商道,人有人道。這世間事,講究一個取之有道。你們從小到大,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我都沒有擔心過你們。我相信我教出來的子女,懂分寸,有規矩。可是暖心,你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還有沒有一點我李宗言女兒的樣子?”

“爸。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錯了。”李暖心的淚水克製不住的落下來:哭了出聲:“我保證,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不敢了行不行?”

李宗言長長的歎了口氣:“按說,你喜歡應雋邦,我就算不支持,也不應該反對,可是現在這樣,我卻不能不管了。”

“爸?”李暖心瞪大了眼睛,連哭都忘記了。李宗言想怎麽樣?白伊伊一臉擔心,想說什麽卻讓李宗言打斷了。

“你回美國去吧。”

“爸?”李暖心大驚:“我不要。我要在家裏,我要陪著你。”

“你去那邊呆兩年,冷靜一下,哪天你忘記了應雋邦,哪天再回來。”

“我忘記他了。”李暖心趕緊開口:“我會忘記他的,爸,你不要趕我走。”

“不是我要趕你走。而是我希望你去美國冷靜一下,想清楚,想明白。”

“可是爸,我——”李暖心又哭了,哭得說不出話來。

“宗言?”白伊伊急了,好不容易瞪到女兒學成歸國,現在是這個結果:“你不要——”

“就這樣吧。”李宗言擺了擺手,看向了李擎風:“擎風,你把暖心送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幫她訂明天的機票吧。”

“爸——”

李暖心大慟,可是李宗言又躺回去了,閉上眼睛,完全不看她了。

李擎風看看父親,又看看李暖心,最終拉過李暖心的手,帶著她往外麵去了。

題外話:

一更,六千字,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