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tr246 你到底看中她哪一點

上午九點。阮綿綿坐上了返鄉的動車。她要從這裏坐車去j省的省會,再從省會坐車回家。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到家了。

還有三天就是農曆春節,她請了三天假,提前離開。從那天從應雋邦家裏離開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她每天正常上班,下班。不是沒想過聯係應雋邦。隻是每次拿起電話,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麽。而他也一次都沒有聯係過她。

他還會進公司,因為她曾經遠遠的看到他的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場。卻是一次也沒有跟她遇上。她沒有想要躲他。在水一方是s市最大的廣告公司。她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就這樣離職。

辭職是最好的辦法,遠離應雋邦,也遠離那些是非。可是內心深處卻是不舍得。如果她離職了,跟他就真的再無交集了。

阮綿綿,你真的要這樣嗎?將臉倚在車窗上,目光看著窗外的風景往後退。想到應雋邦擋在她身前,說不會跟她分手的話。

傻瓜,如果不跟我分手,幹嘛不來找我?冷靜下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那時逃得太快了。可是不逃又能怎麽樣呢?

應鼎弘,馮謹言的態度那般咄咄逼人,她不走,真的看著應雋邦跟他們決裂嗎?她也是為人子女的,做孩子的,永遠不可能去恨自己的父母。應雋邦如果真的跟應家斷絕了關係,以後肯定會後悔的,看他那麽緊張應晚晚就知道了。

而這幾天他沒有跟她聯係,也證實了這一點。如果說阮綿綿沒有失落,沒有傷心那是假的。可是她理解應雋邦,如果是她,在家人與戀人之間,如果真的非要選擇一個,那也隻能是家人。

眼睛有些發熱,其實不是的。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她,她會努力平衡好家人跟戀人的關係,就像當時阮建中一樣,讓他接受自己選擇的人。

應雋邦則不可能,被這樣一鬧,她相信應家絕對不可能會接受她進應家的。那麽應雋邦會如何呢?夾在他們之中,左右為難?那天她問他時,他的表現她現在還記得,那般糾結,那麽無奈。

何必呢?不用糾結了,更不用為難。我來替你做選擇,好不好?

她不知道,在應晚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她跟自己說,她一定會努力,讓自己變強,努力變得配得上他,再努力的跟他在一起。不管他的家人如何反對,也不管他的媽媽是如何的不喜歡她。

她都會證明自己,然後努力的站到應雋邦身邊,跟他在一起。可是發生了應晚晚這樣的事,她突然就不確定了。那麽多的阻礙,那麽多的波折,她真的可以嗎?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要讓他,為了她而放棄應家,放棄家人,放棄他所渴求的,想要的親情嗎?

應雋邦,我怎麽忍心,讓你那樣的選擇呢?可是如果你不那樣選擇,我又要怎麽辦?親情與愛情之間,真的就不可能兼容嗎?你選擇親情,我不會怪你,可是如果你選擇了愛情,我卻是總有一天,會怕你後悔啊!她這樣選擇,他會生氣嗎?會在意嗎?如果會,又為什麽不跟她聯係呢?

列車呼嘯往前,卻沒有化掉,阮綿綿一肚子的愁緒。

年三十。

阮綿綿的父母在廚房擺弄晚上祭祀要用的食物,這邊年三十晚上,都要祭祀先祖。並求保佑來年平安。阮綿綿跟阮建中則在門口貼春聯。

阮建中站在梯子上,側過身體,看了眼春聯,也不回頭:“正嗎?”

沒有回答,阮綿綿垂著頭握著手機,沒有聽到阮建中的話。

“姐?”阮建中又叫了一聲,阮綿綿抬起頭來,看了春聯一眼:“往右邊一點。”

阮建中沒有急著去調整,而是直接在梯子上坐下,轉過身看著阮綿綿。這邊冬天極冷,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臉卻凍得有些發紅。指尖拈著手機,距離有點遠,他隱約看到她好像是想打電話?

“怎麽?想給未來姐夫打電話?”

“說什麽呢?”阮綿綿收起手機,看了他一眼:“快把春聯貼好,呆會還有別的事要做。”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阮建中還是不動,側著臉看她,神情有些好奇:“我回來就發現你臉色不好?不會是那個家夥欺負你吧?”

“亂說什麽?他才沒有欺負我。”不過是吵架了要分手而已。

“沒欺負你?那你這幾天一臉不高興幹嘛?跟你說話老是神遊?才分開幾天啊?阮綿綿,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阮綿綿不理他的話,隻是站直了瞪他:“你到底要不要把春聯貼好?如果不貼就下來,我來貼。”

“嘖嘖。真是女大不中留。”阮建中側過去,繼續將春聯貼好。聲音卻不停:“想他就打電話唄。什麽年代了?主動點能死啊?”

“大過年的你能不能不說死不死的啊?”阮綿綿受不了他,明明之前是他讓自己端著點,怎麽這會子又變了?

“能。前提是你真的沒有想死他,沒有想他想得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不正常。”阮建中將上麵的橫批也貼好了,從樓梯上跳了下來:“話說,我還以為你會帶他回來過年的。”

“說什麽呢。”阮綿綿睨了他一眼:“進去啦,外麵風大得很。”

她回家之前剛剛下過一場雪,現在雪雖然化了,可是溫度還很低。這邊不比北方,都是濕冷,讓人難受得很。

阮建中看了屋裏一眼,父母都在忙,沒有人注意這邊:“我說真的啊,上次你生日看他那個樣子,還以為他會跟你回來,怎麽?他臨時反悔了?想明白你也不值得他喜歡啦?”

“阮建中。”阮綿綿伸出手就要去擰他的耳朵,這個家夥,怎麽就滿嘴跑火車亂說話啊?明明是她跟應雋邦分手的,才不是他不要自己呢。

可是她為什麽要跟應雋邦分手呢?阮綿綿一想到那些事,又鬱悶了,心頭烏七八糟的難受得緊。手上的動作反而越不肯停了。

可惜的是,她比阮建中矮太多,手抬起來想擰他耳朵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一點氣勢。

“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還是很值得他喜歡的吧?”阮建中任她擰上了自己的耳朵,目光落在路口,那裏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緩緩靠近,這一條路的盡頭就隻有他們一家人,這人是衝誰來的,還真是不用多說了。

“嘖嘖。阮綿綿,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麽大的魅力啊?”

“阮建中,我告訴你,懂禮貌一點,要叫我姐,還有,你下次不要再給我亂說話——”

“哪句是亂說?”阮建中看著那人的身影越來越近:“是你不值得他喜歡?還是他不值得你喜歡啊?”

“都不是。”阮綿綿有些鬱悶:“你別亂說。”

應雋邦最好了,哪裏都值得她喜歡,雖然有時候她也會覺得他太悶,沒有情調,可是更多時候,她卻很貪戀他給她的溫暖,還有溫柔。

“我沒亂說啊。你不把他帶回來,不就是他不值得你喜歡了嗎?”阮建中耳朵被擰紅了,卻笑得很燦爛:“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回來,是打算變心投入阿明哥的懷抱呢。”

“你不要亂說。誰要變心了?我才沒有變心。”阮綿綿心情越發的鬱悶跟不快。是啊,他們誰都沒有變心,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了呢?心頭苦澀,手上的力氣就變大,阮建中被他擰得疼了,目光落在阮綿綿身後,神情越發的玩味。

嘖嘖,看看這個女人,私下這麽野蠻啊。你真的想清楚了沒有啊?

“那你幹嘛不帶他回來?”那人不動。阮建中繼續問。他還真好奇。原來以為是應雋邦的原因,現在看,好像是阮綿綿的原因吧?

“我,我——”阮綿綿看著自己弟弟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鬱悶轉為了惱怒:“我心疼他不行啊?我不舍得他跟著我又是火車又是汽車的轉車不可以啊?我心疼他不習慣我們家又沒有暖氣又沒有空調可能會怕冷不行啊?我心疼他不習慣我們這邊的風俗會被父母為難不行啊?我心疼他跟著我來這個窮鄉僻壤會不適應,不行啊?”

她更心疼他被他父母為難,不想讓他糾結所以先替他做決定不可以嗎?

她不想讓他雜在自己跟他父母之間非要做出選擇要麵臨痛苦,不行嗎?她就是心疼他啊。心疼到不想他為難一點,不想他糾結一毫。阮綿綿突然就想哭了。那天走得痛快,事後卻是痛苦。

成全對方的同時,何嚐不是為難了自己。應雋邦,應雋邦。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行,行行,很行。”阮建中將她的手一拉,把自己可憐的耳朵從這個暴力老姐手上解救出來,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人身上。

“誒,我說,這個女人,又暴力,又不講理。任性又野蠻。你到底看中了她哪一點?”

他問得實在是沒頭腦,阮綿綿隻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後,那個身影出現的同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的看著他,無法動彈,更不能言語。

應雋邦?他怎麽會來?他怎麽可以來?

他——

應雋邦也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阮綿綿,深深的看著她。

天很冷,這邊的溫度低得能把人凍成冰棍,許是過年,阮綿綿穿著件紅色的羽絨服,極厚,整個人包裹在衣服裏,看起來像是一顆球一般。她的鼻子凍得紅紅的,臉也是紅紅的,而這會,眼睛也是紅紅的。

她剛才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哭音了,他聽到了,他看著她擰著阮建中的耳朵說她沒有變心,聽著她說著心疼自己的話。

心頭一路奔波來的不確定,疲憊,辛苦,此時好像都消失無蹤了。滿心滿眼,隻有她,還有她的心疼。

長臂一伸,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裏。他摟得很緊,緊到阮綿綿呼吸困難。

“全部——”這兩個字,是對著阮建中說的。他看中的,是她的全部,好的壞的,他都中意。都喜歡,都看中。

阮綿綿不懂,她的心早已經亂了,隻能呆呆的感受著他的懷抱,大腦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辦法思考。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她不能反應,不能動彈,任他將自己抱進懷裏,任他的手將她圈進,直到呼吸困難。

那兩個字,她沒有聽到,她隻是抬起頭,看著他不輸平時俊逸的臉,還有眉眼間淡淡的疲色。一路奔波,一路辛苦。

他就這樣戲劇化的出現了。阮綿綿以為自己在做夢,她忍不住,墊起了腳尖,將自己的唇送上去。

這是夢,一定是夢。

一路的風霜讓他的唇瓣微涼,她的唇卻是溫熱的,這麽冷?是她的夢吧?

那在她腰上的手,卻已經扶到了她的腦後,用力的,狠狠的,將她的唇往自己的方向壓。

唇瓣是涼的,唇裏的溫度卻是熱的。

熟悉的氣息,霸道而強勢。阮綿綿已經無法反應,更沒有注意到,阮建中將應雋邦的行李一把拎起,拎進了院子裏。

而她直到喘不過氣來時,應雋邦才放開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一個吻,也沒有消除掉她的夢幻感。

“雋邦?真的是你?”

題外話:

一更……甜死個人了……啦啦啦……我說了,我是親媽吧?哼。討厭。說我虐的,麵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