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你信不信我會掐死你

應雋天的臉色變了,盯著宣墨箏,神情冒火。

宣墨箏笑笑,無視他此時滔天的怒意。將另一隻手的護照重新扔回了他的行李箱裏,挑眉看著他,壓下內心所有的情緒,神情帶著幾分挑釁:“哦,對了,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你確實是可以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你也確實不必對我忠誠。不過,那又如何?就算你現在心有所愛,你也不可能娶她。就算你再愛她,也給不了她名分。又假如你不小心弄出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會是一個私生子,跟雋邦一樣。想想,多有趣——”

最後一個字的章節消失了,應雋天的手掐上了宣墨箏的脖子。

他極為用力,宣墨箏動彈不能,被他的大手扼著咽喉,隻覺得呼吸困難。心頭苦笑,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想逃避的意思。他想殺了她?那就動手吧。也比看著他厭惡自己來得強。

但是她很肯定,他是下不去這個手的。

“宣墨箏。”

這個該死的女人,真的惹到他了。

“你信不信,我會就這樣掐死你?”

“信——”宣墨箏呼吸困難,一張臉因為無法躊呼吸而脹得通紅。她卻是十分倔強,那張清冷到出塵的臉,此時帶著深深的挑釁。還有無懼。看著應雋天。

“我,就算是死了,現在也是應家的人。死了以後,是要葬在你們應家的墳地裏。”宣墨箏努力的擠出一臉的笑意:“而你,生生世世,都不要想擺脫我。”

“宣墨箏。”應雋天的手一緊,宣墨箏這會連話都沒有辦法說了,她仰起頭,伸出手要去抓他的手。可是不能撼動他分毫。

他力氣很大,舉著她往上提,她的雙腳幾乎要離地了,十分痛苦,可是那個眼神,卻是極為倔強而不肯認輸。

如此對視,應雋天的手不斷收緊,再收緊。宣墨箏扳著他的手慢慢的鬆開,眼中似乎有白光閃過,她受不了了,雙手垂下,幾乎就要窒息。

那一直掐在她頸上的手,突然鬆開,她的身體整個軟了下來,無力的跌在了地上。

緩過來的宣墨箏,不斷的咳嗽,拍著胸口,盯著地板的眼睛漸漸又有了焦距,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在剛才,應雋天是真的想殺了她。

她相信他做得出來,是真的。

“宣墨箏。”應雋天盯著她的臉,眼裏滿是嫌惡:“你真的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很高興,我成為了你人生中最特別的存在。”宣墨箏抬起頭,一臉不服輸。

“你可以抱著這個得意到死。”

“至少在死以前,我還是應太太。”

“你——”

應雋天傾下身,伸出手扣上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捏碎:“宣墨箏,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

“無所謂你對我怎麽樣。我隻要是應太太,就夠了。”

肩膀很疼,她承受著他給的怒氣,他有多用力,她就有多痛。而她有多痛,她也會讓他有多不痛快。

她想,這真是一件極為的事啊。他們是夫妻,卻像是仇人。

她想笑,隻可惜,事情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應雋天鬆開手,盯著宣墨箏的臉,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這種無力感。現在,他更討厭她。

這個女人的存在,像是一根刺,梗在他的心口,讓他十分不舒服。

可恨的是,他確實是不能殺了她。

不過,讓一個人死,絕對不是什麽很好的結果。他想,他有得是機會,讓宣墨箏體會一把,什麽叫生不如死。

而她現在應該慶幸,他,從來不打女人。

“宣墨箏。我們可以來看看,這個應太太的位置,你能坐多久。”

宣墨箏抿緊了唇,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她能坐多久,是她的事。反正不到最後一刻,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

宣墨箏邁出機潮,覺得天氣有些熱,跟巴黎溫暖舒適的七月天比起來,s市這會明顯要熱得多。宣墨箏下機時穿的是長袖,這會被太陽一曬,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身體很好,可是從小到大,怕冷也怕熱。半眯起眼睛,宣墨箏懊惱自己為什麽忘記帶把傘出來了。

隻是想到自己是怎麽去巴黎的,宣墨箏又有些走神,目光落在應雋天的臉上。

他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下。襯衫的袖子卷起,露出結實的手臂。

對上她的視線,他的神情略冷。宣墨箏沉默,心知應雋天現在對她已經是厭惡到頂了,內心一陣苦澀。

昨天晚上兩個人那般鬧了以後,應雋天自然是沒有留下來的。他在另一間客房裏睡了。而宣墨箏,也是輾轉難眠。

在法國的時候,可以提醒自己說,她還有機會,可以不用麵對這些人和事,可是現在回來了,就必須要麵對了。

她說不能跟應雋天離婚,除了因為她愛他,不舍得之外,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現在兩家既然已經聯姻,那很多利益自然就是綁在一起的。既然如此,她又怎麽可能真的那麽任性,說離婚就離婚呢?

出了機場,應家已經派了司機來接人。司機將兩人的行李拎上車,宣墨箏跟應雋天一起坐到後座。

身體往後一倒,宣墨箏看著車子緩緩的向著應家的方向駛去,心裏突然就有所遲疑了。這樁婚姻是她強求而來,以後路程會如何,她跟應雋天會走到一個什麽樣的地步,都是未知。

運氣好,應雋天愛上了她,願意跟她相偕到老。

運氣不好?應雋天一直這樣厭惡她到死,而她如果不能擺脫,就隻有接受了。

等待她的,現在又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呢?

…………

馮謹言態度倒是蠻好的,看到宣墨箏兩人進門,一臉的笑意。

“回來了?辛苦了吧?”

“媽。”

應雋天先打了招呼。宣墨箏立在他身邊,極小聲的跟著叫了一聲“媽”。

“艾。”馮謹言一臉高興,她現在就隻希望兒女幸福。應雋天這些年忙於工作,疏於感情,這會終於結婚了。想想他怎麽能不高興呢?

應雋天淡淡的掃了宣墨箏一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薄唇微揚,那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宣墨箏垂眸,不敢去看應雋天的臉。應鼎弘也跟著出來了。

“爸。”

“爸。”宣墨箏的聲音要小得多。事實上,她對應鼎弘的芥蒂,不來於應雋天對宣家人的芥蒂。

如果不是應鼎弘當初拋棄了冷梅霜,又不肯認下應雋邦,她又怎麽會因為心疼應雋邦,而想著法子要捉弄應雋天?

又怎麽會一步一步走到現在?落入了眼前這樣,進退兩難。

“恩。”應鼎弘的反應要平靜一些。不過看得出來,他此時心情也是不錯的。

應晚晚早就聽到聲音,從樓上飄一樣的下來,看到應雋天時呀了一聲。

“大哥,你回來了。”

她三步並兩步走過來,最終站在了兩人麵前,臉上揚起的笑,青春張揚,透著幾分恣意與親近:“大哥,大嫂。”

“晚晚。”應雋天伸出手抱了抱應晚晚。臉上的寵溺是那麽明顯。

“大哥,我想死你啦。”應晚晚撒嬌。應雋天的手抬起來,揉了揉她的發頂。

“恩,我也想晚晚了。”

“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二哥了。不過他最近工作很多,可能要到下班才能過來。”

“沒關係。”工作多是必然的,他出去旅行度蜜月,應氏就留著應雋邦坐鎮。他的事情自然很多。應雋天理解,倒也沒有再多說。

“你們也累了,快上樓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晚飯我會讓人準備你們喜歡吃的菜。這半個月在國外,肯定沒吃好。”

馮謹言拍拍應雋天的手,示意家裏的傭人為兩人將行李拎上去。

宣墨箏一直跟著應雋天直到樓。她這是第一次來應宅。其實多年前,她曾經來過一次,當她還是一個小胖妞時,但也隻限於在樓下的客廳。

至於進應雋天的房間,還真的是第一次。上次去應雋天的公寓不算。那時她都意識不清了,又怎麽會記得他的房間是什麽樣子?

應家的走廊,又奢侈大氣為主。跟李家宣家隨處可見山水畫,處處雅致比起來,這邊倒是要奢華得多。

宅子很大,看著卻不空。兩邊掛著的是一些名家的畫作。宣墨箏心思轉動了幾圈。她以後是要住在這裏?還是住進應雋天的公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是住在大宅好一些,至少,在應家長輩在,應雋天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私下裏再怎麽厭惡,也要維持表麵的平和吧?

她這樣想,心思卻終究是難以安定下來。進了門,應雋天也不管她,自己先去洗澡了。宣墨箏看著緊閉的砸門,把行李箱打開,開始將那些禮物一一拿出來。

將要送給宣家人的禮物另外放好。把準備了給應家人的禮物一一拿出來。眼光掃過放在箱子裏的那瓶用過的香水。宣墨箏沒想到,應雋天竟然把它帶回來了。

他這是在,打她的臉嗎?

心頭一陣悶痛。應雋天卻已經洗好澡了。

發現她的視線所在,應雋天冷笑:“怎麽?還在介意這瓶香水?”

宣墨箏閉了閉眼睛。站了起來:“誰說我介意了?”

她才不介意,一點也不。

“不介意就好。”應雋天靠近了她,他剛洗過澡。如昨天晚上一般,隻是圍了一條浴巾。看著宣墨箏,他貼近了她的耳邊:“因為你要是介意這種事情的話,我估計你以後會累死。”

沒有說更多,他話裏已經表現出了明顯的意圖。他不會對她忠誠,甚至有可能會在外麵找女人。

宣墨箏應該覺得傷心,可是對上應雋天眼裏的囂張,篤定,她笑了,那個笑,絲毫沒有到眼底:“無所謂,會去外麵找人的,也不止你一個而已。”

不理會應雋天可能會有的反應,她徑直去了砸。至於應雋天是要生氣,還是怎麽樣,與她無關。

應雋天看著宣墨箏的背景蹙眉,眼裏有一抹陰沉閃過。宣墨箏,你真的該死。

……

晚餐的氣氛很不錯。宣墨箏跟應雋天一起下樓,將給大家的禮物一一送出。馮謹言跟應鼎弘自然是高興的。讓宣墨箏意外的是,應雋天竟然很給她麵子。

告訴馮謹言跟應鼎弘,禮物都是她挑的,也是她買的。

“謝謝大嫂。你真好。”應晚晚聞言笑了笑:“我才說呢,這次挑的禮物,眼光跟大哥以前挑的完全不一樣,原來是大嫂挑的。大嫂眼光真好。”

“小馬屁精。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挑的不好嘍?”

應雋天佯裝生氣,應晚晚噘了噘嘴:“也不是這樣說啊。畢竟大嫂是個女人啊。女人應該更懂女人吧。”

“你啊。”

這邊一片熱鬧,宣墨箏卻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應雋天,竟然會維護她的麵子?他又在算計什麽了嗎?

跟她一樣心有疑慮的,還有應雋邦。這半個月應雋天不在,他可是忙翻了天。心裏擔心宣墨箏跟應雋天的關係,可是他們已經去法國度蜜月了。

就算是應雋邦想關心也關心不上。現在兩個人都回來了,他看看宣墨箏,再看看應雋天,犀利的視線,幾乎可以完全的將兩個人的秘密洞察清楚。

宣墨箏不快樂。這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事實。到於應雋天?他在商場上廝殺日久。這點掩藏情緒的樣子,還是看得出來的。

應雋天擅於掩飾,而宣墨箏又不是一個習慣哭訴自己所受委屈的人。這兩個人,隻怕是有得磨了。

讓宣墨箏意外的是,馮謹言竟然支持他們回公寓去住。

“一來呢,雋天跟你上班更方便,二來呢,你們都是年輕人,喜歡過自己的二人世界。你們願意就周末再回來住,平時就不要兩頭跑了,也累得慌。”

宣墨箏沒有出聲。隻是看了應雋天一眼,想知道他怎麽說。

“恩,就按媽說的好了。”應雋天笑得一臉溫柔。宣墨箏幾乎又一次被這樣的笑臉給迷了眼。

“你要是真聽我的,就趕緊的給我生個大胖孫子。”馮謹言笑笑,目光就沒有從這兩個小夫妻身邊離開過:“我啊,就什麽也不求了。”

“媽——”應雋天求饒一般的開口:“我跟墨箏還沒過夠二人世界呢,沒打算這麽早要孩子。”

“過什麽二人世界啊?”馮謹言最不愛聽這一套:“你們要過二人世界就去過,孩子生下來,我會幫你們照顧啊。真是的,好像生了孩子就別的都不能做一樣。”

“能是能啊,不過現在真的不是時機。”應雋天轉過頭看向宣墨箏:“墨箏,你說是吧?”

他笑得燦爛,如三月春陽。宣墨箏卻覺得心頭一寒。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可怕?明明在樓上的時候還那般厭惡,鄙視於她。這會卻改變了一個態度,甚至連要跟她生孩子的事情都說得出口。

“墨箏——”對上馮謹言眼裏的期待,宣墨箏滿心苦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墨箏。”馮謹言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我們這樣好不好?順其自然,假如有了,就生下來。行不行?”

宣墨箏無聲的眯頭,卻是一個字也不說,現在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都是不對的。

“那就好。”馮謹言放心了,順其自然的話,兩個孩子身體底子都不錯,想來他們再努力一把,離她抱孫子也不是難事了。

這邊幾個人說得熱鬧,那邊應雋邦卻一直在看宣墨箏的臉色。

觀察了一圈才發現,她的臉色是那麽難看。心裏的擔心不退。應雋邦在吃過飯後,把宣墨箏私下叫了出去。

看了眼花園裏的景色,七月的天,夜風吹過來帶著幾分悶熱。遠處隱隱傳來汽車聲。應雋邦轉過身看她:”這次蜜月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宣墨箏對上他擔心的目光時,擠出一絲笑臉。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宣墨箏攤了攤手:”真的挺好的,你都不知道,其實那些禮物是他買的。真的。“

應雋邦沒有這麽容易相信她的話。可是看她這般堅決冷靜的樣子,他後麵想勸的話倒是咽了下去。

想了想,拍了拍宣墨箏的肩膀:”剛才阿姨說的雖然有些老套,卻也有道理。他如果不願意,你就想辦法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算他不情願,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對你好一些。你考慮一下。“

”雋邦?“宣墨箏一時愣住,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我是說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應雋天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看他把應氏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知道了。

如果宣墨箏有了孩子,說不定他真的會改度也不一定。

宣墨箏沉默,沒有馬上回應。孩子嗎?她在內心苦笑,應雋天碰都不肯碰她。又怎麽會給她機會,讓她生他的孩子?

她已經用恩情讓他娶了自己。難不成還要再用思情來讓他碰她嗎?

宣墨箏做不到。可是內心比誰都明白。應雋邦說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應雋天的重責任。重親情。一定會對孩子很好。

她真的要這樣做嗎?宣墨箏在心中苦笑。隻怕現在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對方根本不會再給她機會的問題。

今天坐了大半天的飛機,宣墨箏也是累了,沒有再跟應雋邦說更多的話,她直接就回了房間準備休息。

應雋天不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宣墨箏換睡衣的時候,想到新婚夜那天她穿著一身姓感睡衣想要讓應雋天碰自己的情形。

她毫不懷疑,自己若是真的這樣做了。聽怕應雋天一定會用這個來羞辱她。

而她絕對承受不住。她可以容忍他的不愛,卻不能容忍他用她的愛,來攻擊她。讓她痛苦。那樣的痛,比他的不愛還要讓她難受。

神遊間,應雋天也回房間了。

對上他眼裏的陰沉,宣墨箏有些怵。

這是他的房間,宣墨箏不可能趕他走人,而她如果從這裏離開的話,明天應家父母就會知道他們實質上的關係了。

她極為戒備的看著應雋天,似乎是想看清楚他在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一般,他卻在此時走了過來,盯了她的臉一會,然後在邊坐了下來。

宣墨箏將身體綣到一邊的角落,看著應雋天,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是厭惡她嗎?又怎麽會過來?

題外話:

一更,六千字。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