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不要這樣羞辱我

應雋天呼吸不穩,壓下那想掐死這個女人的念頭,跟自己說,死算什麽?她的的,從來不是她的死,而是她的生不如死。

隻是真的這樣嗎?應雋天還想說出更多的狠話來,卻是說不出口。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又鬆,鬆了再握。為什麽,為什麽時至今日,他對這個女人竟然還狠不下心來。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應雋天,你何時變得如此心軟了?

瞪著宣墨箏,他所有的怒火被梗在胸間,發不出來,也壓不下去。最後的結果是,應雋天瞪著那個還一臉茫然的女人,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宣墨箏癱在上,一動不動,茫然的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感受著原來就已經碎掉的心,慢慢空出一片,裏麵泊泊的流出血來。

愛錯,還是錯愛?她已經無力分辨。走到如今這一步,要說她從來沒有後悔過,那是假的。可是怎麽能後悔呢?七年暗戀。一朝有機會,換來一個相守的可能。哪怕這個相守,其實並沒有到白頭。

想著去年那短暫的幾個月的快樂時光,如今想來,卻像是做夢一般了。隻是那個夢,太短暫,也太易醒。她還沉醉在夢中,就被人一盆冷水澆醒了。

坐起身,身體軟得不行。她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婚紗照。彼此,應雋天全力配合。嘴角也是上揚的,隻是那個眼裏沒有絲毫的笑意。

其實那個時候,她就應該知道,從十年前,她說了那個謊開始,從他再也不相信她開始。

到底是誰說的?說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去圓。她為了當初那個戲言,已經付出的代價,還會少嗎?應雋天,為什麽,你就是不能靜下心來,為什麽就是不能信我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累。極累。宣墨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時漸黃昏,她卻無力起身,更不想去吃晚飯。隻是想睡。

一覺睡到晚間,正是意識昏沉中,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調笑的聲音。她睜開眼睛,腦袋昏昏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哪,就聽到一陣女人說話的聲音。那個聲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女人的聲音?這裏怎麽會有女人的聲音?

“應總,你這個房子裝修得真舒服。看著就好有家的感覺。應總眼光真好?”

“喜歡嗎?喜歡的話,你今天就住下吧。”

“真的?那我覺得隻住一天不夠,要多住幾天才行。”

宣墨箏瞪大眼睛,聽著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她倏地坐起身,目光看著門口,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應雋天,不要,不要這樣羞辱我

她可以容忍他的不愛,可以容忍他因為她謊言而生的怒氣。可是她絕對不能接受,他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於她。

可是上天明顯沒有聽到她的祈禱。那兩個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到了門口。

“應總,你應該會答應,讓我多住幾天吧?”女聲帶著討好之意,聲音又嗲又嬌。宣墨箏的心頭冒出陣陣冷汗。她最不願意,也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當然。”應雋天笑了,言語之間聽著十分溫柔可親。下一秒,他臉上盈盈笑意,就那樣露出在宣墨箏麵前。

依然是之前出去時的那身衣服,隻是應雋天的手中多挽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幾乎掛在他身上一般。一眼看清,不是林露又是哪個?

宣墨箏的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她又為自己的心已經碎了,拚不回來了,可是心卻是還在。而現在,她卻有種心連碎片都要找不回來的預感了。

“呀。”林露像是才看到宣墨箏一樣,身體震了一下。往應雋天懷裏縮了去:“應總,這人是誰啊?”

“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死賴在這裏不走。你當沒看到她就是了。”應雋天摟著林露的腰,目光掃過了宣墨箏的臉:“你怎麽還在這?還是說,你想看真人表演?”

“討厭,應總你說什麽呢?”林露一臉羞意,窩在應雋天的懷裏,不肯抬頭,隻是眼角的餘光掃著宣墨箏,眼神有明顯的得意。

“應雋天”宣墨箏閉了閉眼睛,極力壓製內心翻滾的苦澀,醋意,還有心痛:“我是你妻子。這是我家。帶著這個女人滾出去。”

惡心,真的惡心。看到報紙的報道,跟親眼所見,完全是兩回事。她不能接受,更不想接受。

“是嗎?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是怎麽當上我妻子的?”應雋天冷笑,看著宣墨箏臉色蒼白,他轉過頭在林露臉上親了一口:“好了,這個女人臉皮太厚,既然她不想走,我們換個地方就是了。”

“應雋天。”宣墨箏嘶吼出聲,眼裏帶著毀滅般的死寂。她盯著應雋天的背影:“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應雋天嗤笑一聲,似乎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對上她蒼白的臉色,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卻又鬆開,轉而摟上了林露的肩膀:“你於我而言,不過是一個騙子。你以為,你有權利管我?”

鼻腔裏發出一聲哼聲。應雋天帶實在宣墨箏去了隔壁的客房。然後是門重重的關上的聲音。

宣墨箏無法動彈,更不能阻止,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房門隔斷了客房的聲音,她看不到,也聽不見。可是她卻能想象得到,裏麵是一個什麽樣的情形。粉拳握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哪怕她知道,應雋天演這樣一出,不過是為了報複她,為了讓她痛苦,難受。她應該冷靜,淡定,不要上了應雋天的當。

可是卻依然沒能忍住。到底還是克製不住。喉頭一陣腥甜,幾乎要吐出血來。她強撐著站起身,壓下內心想要去衝破那門將兩人分開的衝動。

茫然環顧四周,突然苦笑一聲。

應雋天,我隻是愛你而已。我錯了嗎?我是用計騙你娶了我,那又如何?你那麽鄙夷我,那麽恨我。你何嚐給過我一點機會,哪怕一點。這麽多年,你何時又真正聽過我的解釋?

你不信我,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你不愛我,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她認了,認清了,也懂了。

十年。夠了。真的夠了。十年了。我做了再多錯事,用了十年也夠了。人生還有幾個十年?

她為了他學醫,為了他放棄出國進修,為他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為了他不惜一切也隻想為自己換一個機會。可惜的是,她一開始就錯了。愛錯了人,用錯了方法。

宣墨箏,你真是個悲劇。不光是悲劇。你的名字,就已經是個詛咒。墨箏,莫爭。爭不過天,爭不過命。更爭不來他。不管她如何費心,如何說謊,又如何算計。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宣墨箏。夠了。真的夠了。茫然的將衣櫃打開,隨意的收拾出幾件衣服。又放下,還有必要嗎?

拿起自己的包,將證件什麽都裝上。最後將抽屜裏那份放了幾個月之久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放在梳妝台上,上麵她已經答好名字了,隻需要應雋天再簽個字就行了。她不會去考慮,他是不是會情願簽字。那已經不歸她考慮了。

他願意或者不願意,她都不會再繼續在這呆下去了。因為她很清楚,被欺騙的憤怒,足以讓應雋天做出更多的,羞辱她的事來。而她,最不能承受的,就是來自於他的羞辱。

目光掃過梳妝台,那裏還放著那條項鏈。

結婚第二年的紀念日,那時的一切,至今看來,像極了做夢。好夢由來易醒,惡夢總是難離。宣墨箏,你的夢真的好醒了。

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去拿那條項鏈。不重要的,真的不重要了。從今天開始,跟應雋天所有有關的事情,都這樣吧。消失,退散,遠離。

她累了,真的累了。

拿著包包出門,出了房門,距離近了,似乎可以聽到是裏麵刺耳的口申口今聲。聽不真切,她卻已經再聽不進去了。十年浮生夢一場。她現在,已經徹底的清醒了。

一步又一步離開了這個她住了三年的家。目光掃過客廳,這裏麵每一處,都有她閑暇時的精心布置。哪怕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會回來。家裏的窗簾,小巧的擺件,處處都帶著她當時的期盼。

隻是這些現在都成了一個笑話。從包裏拿出鑰匙放在玄關處。換上鞋子離開。宣墨箏閉了閉眼睛,一切,就到這裏結束吧。

一出門,外麵就開始下雨了。一場秋雨一場涼。她出來得急,竟然也沒有拿外套。宣墨箏也不管。看著滿天的雨霧,就這樣走出了鼎盛國際公寓。也走出了她十年的迷思。

秋風秋雨愁煞人。今年的冬天,怕是會十分寒冷吧。

真的好冷啊

題外話:

一,不會有帶球跑的情節,二,不會有幾年後的情節,三,明天繼續?。四,不許養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