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要想,不要問

房間沒有開燈。卻不是一片黑暗的。外麵隱隱有燈光照進來。遲衍衡跟應晚晚兩個人就這樣對站著,彼此對視。

一個穿著一身白色睡衣,一個是一身黑色勁裝。似乎也是在預示著兩個人現在所處的環境。一黑,一白。

遲衍衡收起笑,臉上不見絲毫玩味。應晚晚很聰明,想要騙過她,其實不容易。應晚晚心跳得有些快,她在緊張,為什麽緊張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眼裏的疑惑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個目光就算是在黑暗中,也看得一清二楚。遲衍衡貼身的口袋裏還放著那個拷貝了餘天成所有交易記錄跟犯罪記錄的u盤,u盤很小巧,藏的也隱秘。他卻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在應晚晚麵前。

事實上走到今天這一步,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什麽。但,紀律是紀律,規定就是支付寶。他不能,也不可以。

而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絲不確定,應晚晚是不是真的可以配合著他演技,將這一場戲演到底。所以他隻能是沉默,同時在心裏想著怎麽圓自己這半夜出去又回來,還不走尋常路的理由。

應晚晚的唇抿緊了。她又一次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最初的判斷,這個遲衍衡,身份不一般。

可是遲衍衡是誰?他可是王牌部隊出身,在n個黑邦臥底,到目前為止不要說失敗,就連受傷都沒有過的優秀特種兵。所以他在最初的詫異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被你發現了。還真是——”後麵半段話他沒有說,伸出手,開始脫起了自己那一身黑色勁裝。應晚晚有些戒備的盯著他,事實上她現在很累,這幾天晚上著實被遲衍衡折騰得狠了。所以現在看到遲衍衡這樣,她一時又拿不準了。

“你剛才在這裏看什麽?”窗戶打開的沒錯,那是他打開的,為了方便自己呆會進來。可是他可是記得,窗簾是沒有拉開的,而且窗戶沒有打開這麽多:“你也在偷聽對不對?”

“什麽?”她偷聽什麽了?

“樓上的聲音,女人的叫聲。你敢說你沒有偷聽?”遲衍衡已經將上衣脫了,露出了精壯的胸膛:“你敢說你不好奇?”

她不是沒有在半夜驚醒,然後有些無奈的蹙眉。她不是沒有流露出好奇的想法,卻最終因為各種顧忌,始終沒有去探知那個聲音的來源與真木目。

“我就很好奇。”遲衍衡這時已經走到她麵前了,伸出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兩個人再一起在床邊坐下:“我昨天晚上被吵得一個晚上沒睡好。就想著今天是不是去看清楚。可是你知道我們現在所呆的地方,當然不能明著去查探了,所以才——”

有了後麵這些事情。應晚晚有些懷疑的看著遲衍衡,之前那麽久的時間不去查探?現在去查探?

“當然,我也是因為現在花了點時間,把路線都弄熟悉了,不然我也不敢啊。”遲衍衡捏著他的手心,如此開口。

“那,那你現在知道了?”到底是誰在發出那樣的聲音。又是因為什麽?

“恩。”想到鍺李藍的樣子,遲衍衡的臉色就有些凝重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餘天成還有這樣bt的愛好。而那個李藍,又會是什麽人?之前警方給他的資料裏,並沒有李藍的資料,所以他也無從得知這個玩藍是什麽人。

“那個聲音是——”應晚晚想著住在這棟樓裏的另兩個女人,臉色微微一變:“不會是於藍吧?”

“恩。”遲衍衡點頭,應晚晚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假的?”

遲衍衡沉默,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形容,應晚晚卻時真的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麽?她叫成那樣?”

不是慘叫,卻比慘叫更讓人心裏發怵。不是哭聲,卻比哭聲更讓人覺得不忍。

“鞭打。”遲衍衡沒想著躲著應晚晚:“她被餘天成鞭打,估計她可能是好人家的女兒,不願意跟餘天成在一起,所以才被餘天成那樣對待。”

“怎麽會這樣?”應晚晚垂眸,想著遲衍衡說的話,隻覺得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那她——”

“你不要管了。”遲衍衡說不出口,那些陰暗的事情,不適合他知道。可是他剛才透露的,足以讓應晚晚猜測一二了:“他,他怎麽這樣啊?他——”

“應晚晚。”遲衍衡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讓她麵對著自己:“我警告你,你這是在義幫的地盤上,你最好是不要好奇,也不要亂來,你注意好你的身份。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惹的。有些事,也不是你可以管的。”

“我沒有,我——”應晚晚根本不會想著去多管閑事,可是:“你還不是一樣?你光說我,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呢?你還不是也因為好奇爬上去看了。”

“我跟你不同。”遲衍衡聲音坦然:“我既然到了這裏,當然要想辦法讓自己完全站住腳。萬一我能掌握一個餘天成的把柄,就算以後有什麽事,他也要顧忌一二,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

沉默,黑暗中,兩個人都不開口。卻可以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心跳。應晚晚這會也不懷疑遲衍衡是臥底或者是其它的身份了。她對於藍生出無限的同情:“我沒有打算要多管閑事,隻是覺得這樣很——”

“不管是什麽,都不要管。”這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聽清楚了沒有?”

應晚晚點頭,她哪裏能管啊?她真的隻是同情罷了,除了接風宴跟之前端午節的時候,她其實還見過於藍一次。她曬好衣服正要回房間的時候,看到她不知道剛剛去了哪裏,從樓下上樓。

她是上五樓,她是上三樓,所以到了三樓看到她的身影上去了,應晚晚也隻是多看了她一眼,當時第一眼印象就是這個女人的臉色好蒼白啊。怎麽會這麽蒼白?現在才知道,原來餘天成竟然虐待她,鞭打?天啊,餘天成真的是個bt,他怎麽做得出來的?

她這會正出神,於是就沒有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是被遲衍衡握著的,她的人也是被他摟在懷裏,按得緊緊的。

直到聞到鼻尖清楚的男性氣息,臉也是貼著他胸膛上灼熱的肌膚,這些讓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卻是讓遲衍衡原來握著她的手,改為圈著她。

“於藍——”

“不要想,不要問。”遲衍衡手勢一收,由圈改為抱。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裏:“應晚晚,你要是還想要活著,絕對,絕對,不可以流露分毫,更不可能幫於藍一丁一點。”

看過今天他多少是知道了,餘天成估計是心理有問題,不然不會用那樣的辦法去對付一個女人。其實這樣一些bt的嗜好,在不少黑老大地裏都有。隻可惜這樣的惡事對於遲衍衡來說已經是習慣了的。但他不確定應晚晚是不是也會這樣想。

他心下有些疼,事實上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讓應晚晚察覺出一點人姓中的陰暗麵來。隻可惜的是現在的情況,他又不得不讓她深刻的領略一下,人性中的惡。

這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

應晚晚知道他說的都是正確的,她確實是不應該管,也不能管,所以她沉下心來,讓自己冷靜。最後她竟然伸出手,圈住了遲衍衡的腰。她的雙眼並沒有焦距,隻是看著黑暗中的某一個點。半閉著眼睛。

“王正康。”

“恩?”

“我好累。”

“那就睡覺。”他這幾天折騰得是有些狠了,他也清楚,這會自然是希望她好好休息,更重要的是隻有她睡了,她才不會去思考他剛才話裏的破綻。他已經盡量去圓,但是他知道以她的聰明,總會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不是。”不是那種累。而是心累。她想說她很累,想擺脫這裏,可是到底說不出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沒有鞭打她,雖然沒有虐待她,可是說到底,也隻是一個流氓,他甚至比餘天成更可惡,因為他把自己送人。

她這樣一想,心情越發陰鬱,又有幾分想掙紮,從他懷裏離開。遲衍衡伸出手,將她抱到**躺下。

“累就睡覺吧。”

應晚晚沒有反抗,也沒有多說,她也是真的累了,更何況剛才精神還那麽的緊張。很快,意識就開始陷入到了沉睡中。而意識迷糊間,她輕喃了一句。

“王正康,我心累。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