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隨後的日子裏,我待在公孫府安排遷移流民,同時發瘋的練習馬上步下戰鬥技巧,要在這亂世爭一席地位,我必須先強大自己。

隨著我的瘋狂,王越也常常喊受不了,因為不管白天黑夜,隻要我想到好招式,就會衝進他的房間,把他拉起來和他試招,絲毫不顧忌他師傅的身份,要不是他不停地從我這收到小禮物,我估計他早就不幹了。

就這樣,我們過了一個月,收到禮物,回到洛陽的左豐,傳達了朝廷的詔命,準許幽州自設屬國,建立流民屯寨,安置流民,我這個漢室宗親也被任命為暫代國主。

東漢時代,對於“國”的概念與現在不同,所謂“國”,不過是相當於一個小縣的的麵積。國主也不過是一個虛銜,既無官員任免權,也無治理權,隻可在國內收稅而已。但由於左豐收了我的大禮,聖旨上準許我這個國主自選官吏,治理國內。

或許,在他們看來,兵凶戰危的遼西郡,郡吏全部戰死,我派出的劉渾部族四下騷擾,阻斷道路。官員無法上任,至今仍無人願意擔當遼西郡太守,在這個凶險之地立國,不過是早晚國破家亡而已。但能夠不花一分錢,把幾萬流民推出去,實在是一筆好買賣。當然,如果我們最終站住腳跟,那這塊肥肉會有很多人來搶。

奇怪的是,劉虞並沒有免去我的兵曹從事職務。這就成了一個怪現象,我以國主身份擔任幽州一個小官吏,一份比二百石的小吏。但我想,這或許又是左豐的功勞,還不如說是水晶琉璃杯的功勞。

不過,幽州的所有政事我卻無法過問,士卒也不能統領。望著城頭上樹起的我的軍旗,我常想,也許幽州需要的,隻是一麵我的軍旗。

獲得立國的詔命後,我心情開朗,立即邀請王越,到酒樓慶祝。本打算順便叫上劉虞,可他忙於安撫異族不在幽州城。隻好帶上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來到幽州最大的酒樓“望遠閣”。酒樓老板到也知趣,把我們安排在二樓廂房。

酒過三巡之後,王越公孫續都有點興奮,頻頻向我舉杯祝賀,可惜我對這個酒不敢恭維,三國時代,酒並沒有好好過濾,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杯濁酒喜相逢”。這種酒載喝的時候需要用茅古過濾,這茅古也就是向日葵莖杆內的白色芯。想象一下,這樣每喝一杯就要等半天,過濾完的酒又需要吹開杯子上的白芯,才能飲用,那什麽興致也沒了。

我突發奇想,建個酒廠,一定能掙錢,又能樹一個百年的美酒品牌。

正當我像喝藥一樣的喝下第四杯酒時,廂房外響起了店夥計的扣門聲,隨即,不等我們招呼,兩張臉伸了進來。

“玄德,果然是你,我們聽店夥計說你在此,冒昧來訪,你不會怪我們吧?”沒等我回答,這兩個人就擠進了廂房。

誰?我跟他很熟嗎?

突然間,我想到了原因,我猛然驚出一身冷汗——看來不是我跟他很熟,而是劉備跟他很熟。我居然忘記了我不是劉備,我隻是個劉備的扮演者。

這是我來三國以後,最大的挑戰,在遼東首次見公孫瓚時,由於公孫瓚是個誌大才疏的人,也由於公孫瓚和劉備的關係,使他不及細想,就給我來了個熊抱,這讓我省去了自我介紹。

但此人顯然和劉備關係不淺,會是誰那?我心中如電閃雷轟,想著如何解決這事。

王越此時已酒精上頭,見我沒有表示,仗著他師傅的身份,瞪得醉眼喝道:“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席中”。

闖入的兩人見是坐在上席的人問話,立刻恭敬的回答:“我等二人是涿縣客商張世平、蘇雙,此來幽州經商,壯士何人?”

那一刻,我頓時欣喜若狂,連王越與他們的說話聲也無暇去聽,張世平、蘇雙可是涿縣有名的客商,曆史上,劉備在黃巾起事後招募軍隊,就是這個張世平、蘇雙給讚助的馬匹和镔鐵,劉備的雙股劍,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張飛的丈八蛇矛都是由他們讚助的镔鐵打造的。據說這兩人在劉備母子孤苦無依時,也常多加讚助。

這樣的好商人,也正是我所需要的,出雲城各項工作已走上正軌,但一直以來,我們不敢向國內大量銷售貨物,就是怕引起別人注意,反而讓官宦認為這是塊寶地,蜂擁來此作官,那我們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不過,有了張世平蘇雙兩人,這一切就變了。我們的直接出口貿易,變成轉手貿易,而這兩人與劉備關係親切,隻要作交易時加上保密要求,相信與公與私,他們都會為我們隱瞞出雲城這個大貨源的。如此一來,出雲城豈不打開了國內市場。

我恭恭敬敬的離席,向兩位商人深深拜下:“備在涿縣時,多虧兩位照顧,備遊學期間,寡婦也托兩位福,不至於凍餓街頭,方才已見二位,不禁思及涿縣老母,不及大禮拜謝,備失禮了。”

這是我在三國行的第一個叩頭禮,即使拜師王越,我也沒行過叩頭禮,一方麵王越收了我的禮物,另一方麵作為一個現代人,我還是不習慣行叩頭禮,但這兩人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行大禮參拜的,為了劉備,為了今後出雲城的出路,也為了兩位的仁德,我誠摯萬分的拜下。

也許是眾位感到了我的真誠,大家都離席而起,張世平也立即搶上兩步,扶起了我。

“賢侄不須如此”,他說,“我等四處行商,對你寡母照顧,我等也有心無力,隻能在回家時看看而已。倒是公孫縣丞在任上時,為你家重修了房子,購置了一頃好地,你寡母現在生活到也無憂。”

我心中一陣感動,一直以來,我總是回避去見劉備寡母,我知道,我扮演的劉備,可以瞞過任何人,瞞不過與劉備血肉相連的母親。我知道,曆史上,劉備寡母在光和六年過逝,看來隻要一年的時間了。想到這個依閭望子的母親,我不禁想起了我在現世的父母,母親,你在他鄉還好嗎,是否也在依閭相望你的兒子。

“賢侄,別哭別哭”,蘇雙立即拉起我的手,安慰我說,看來,我又犯了劉備的毛病,不過,他那雙溫暖的大手使我想起了父親。我的眼淚立即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平靜下來,拉過王越向張世平蘇雙介紹:“這位是當世大俠、遼東王越,我正拜在王師門下學習武學。”

蘇張二人立即拱手相拜,“即是玄德老師,我等也要代玄德相謝”。

王越看這我,不滿意的說:“不許客氣,如此哭哭啼啼的徒弟,真讓我丟臉,若是當日見你這般模樣,我必不會收你為徒。”

頓了頓,他又說:“若是烏恒賊子見了你這般模樣,必不會相信你便是幽州一虎。”

王越這種說法讓我有點難堪,為了掩飾,我又拉過公孫續為蘇張兩人介紹:“這位公子就是昔日公孫縣丞的長子公孫續,公孫縣丞現遷任幽州長吏,正出征在外。”

說到這,我忽然心中一激靈,急忙問公孫續:“伯圭出征多久了?”

“現在是五月,父親出征已有四個月了。”公孫續答。

“中間可有消息傳回?”我再問。

“二月時,傳回父親與劉叔叔在相遇的消息,送回一批戰利品,三月時,傳回消息,父親追擊張純與烏恒賊寇丘力居,戰於遼西屬國石門,大敗敵軍,丘力居棄妻子翻越長城逃走。此後在無音信。”公孫續答道,旋即又問我:“叔叔,可有什麽事情”。

我默默想了一會,回答說:“你父親勇猛勝於我,當不會有事,也許是我思慮太多,回頭我們打探一下,現在好好飲酒吧。”

酒席間,蘇張兩位聽說是為我擺酒,慶賀任命,立即歡笑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孩子終於出人頭地了,是該好好慶賀一下。

但我卻在席上心不在焉,曆史上記載,公孫瓚追擊敵寇深入無繼,反為丘力居等所圍,於遼西管子城被困二百餘日,糧盡食馬,馬盡煮食皮質的弩楯,最後力戰不敵,公孫瓚就與士卒辭訣,讓士卒各自分散逃回。幸好當時多雨雪,敵寇也饑困難耐,遠走柳城。而公孫瓚的士卒在雨雪中逃離,一路走一路凍斃在路上,最後,成功逃回來的不足一半。而我一時順利,居然把這段曆史忘了。

雖然公孫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公孫瓚身邊有我的一些子弟,如果他們也是那路上倒斃的一半怎麽辦?我心裏慌亂。

這時,我聽到了公孫續提到我的名字,“什麽?”我問。

公孫續立即向我解釋道:“方才兩位客商提到,想來幽州購置鹽鐵,然而,幽州雖素有鹽鐵之利,但張純過後,諸縣殘破,現在盜匪橫行,路途不通,故而滯留薊縣多日,無法購貨。我說兩位不如求叔父作主,幽州雖盜匪橫行,路途不通,但叔父遷移流民,隻要打上叔父軍旗,就通行無阻。曾有盜匪衝近流民大隊,見到叔父大旗,就轉身退去。若叔父願意給他們一麵旗子,他們來往幽州購貨,必可來去自由。”

哦,劉渾部族居然作出這種事情,我讓他們四處打劫,阻斷道路,可也沒讓他們做得這樣明顯。不過,他們四處打劫,到現在也沒被官兵消滅,戰鬥力也算可以。

我立即把思緒拉回來,既然公孫瓚沒有生命危險,我也不必過於操心,況且現在離下雪還有5個月,就是準備救援也來得及。現在,我要把蘇張兩位客商搞定。

“二位叔父來幽州,除了采購鹽鐵,還要采購什麽?”我環顧席上,把眾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王越雖然沒有任何官職,但自持身份的他與兩個商人答話不多,如果不是兩位商人對他的徒弟有大恩,估計他會恥於和他們同席,隻有公孫續年幼無知,與兩位商人坦的熱烈。同時,有王越在席,兩位商人也不自在。

“我等來幽州,原希望購買一些貨物,但現在道路不通,連回涿縣都困難,賢侄若能助我們回涿縣就好,不過,私打軍旗客要違反軍律,賢侄不要太為難了。”蘇雙說。

“這有何難,不如兩位叔父留下住址,今夜我就會拜訪,安排兩位的事。”蘇張兩人大喜,立即留下地址,閑聊兩句後告辭。

當晚,我拜訪了蘇張兩位,詢問起別後母親的情況,我向他們表示,等我向王越師傅學習完後,預計在明年雪後回家。同時,我托他們帶回錢糧,照顧我母親。我也向他們告知了最近獲得孝廉身份,受命組織流民屯荒立國的消息。做完這些鋪墊後,我繼續開口:

“流民屯荒後,生產一些貨物想賣給外麵,換取糧食與生活用品,但流民又憂慮,若是讓官府知道了,必會來加稅,派遣官員來監督生產,這樣一來,百姓一年辛苦,不過是喂飽了貪官汙吏。這該怎麽辦那?”

“玄德到也不必發愁,我們來往此地,官府客商皆知,回程中我們就帶上你那點貨物,就是有人查驗,我們也不會告知他們。”蘇雙慷慨的說。

“一點貨物,那我也不用發愁了,怕隻怕貨物數量太大”我說。

“你們隨身帶了多少貨款?”我進一步詢問。

“本來帶了千金上路,奈何在此地滯留很久,我們帶有300護衛,多有花費,目前隻餘500金,玄德的屯民流離失所,能產什麽東西,我全買下了。”張世平也搭了腔。

五百金,還不夠買下我的一付麒麟鎧,能幹什麽事。不過好在他們兩人都是仁德之人,又是我的同鄉,把貨物賒銷給他們,我還是放心的。

“這樣吧,”我說,“你在此處隨便采購一些東西,明日我派護衛拿我的信,領你們去一處地方,他們會賒銷你們一些貨物,你們可以賣出貨物後,再把錢付給我們。但你們要保證,對於所看到的事物不得外傳,所選購的貨物不得告訴人來源。同時,我們可以派200護衛一路護送你們往返。他們的薪水由我們支付,但由你們統領。你們可以對外麵說這是你們的護衛。當然,我這樣做沒有其他的意思,隻不過是想保證你們的安全,保證我們貨款的安全而已。如果你們接收這一條件,明天你們可以帶200護衛動身。”

蘇張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問道:“玄德可否告知,屯民所欲出售的貨物都是什麽東西,我們也好安排此地的購貨計劃。”

我立即撩起上衣,露出了衣內的麒麟鎧:“這樣的鎧甲,屯民們日產十件,還有其他鐵製品,還有琉璃製品,紙張、書籍、瓷器、瓷磚等等,其中,有一種琉璃製品稱為玻璃,明亮如水晶,可以裝在窗戶上,使屋內無燈自明。隻是此等貨物價值昂貴,運送不易,產量也不高。兩位叔父可留一人在此,主持購貨事務,另一人前往此處,由此處人等安排運輸事宜。並派出兩百護衛一路護送。兩位叔父認為如何?”

蘇張兩人大喜,迅速安排好事宜,隨後蘇雙前往灤陽城,帶回了大批貨物。雖然他也很疑惑,一個剛建立的屯民點,怎麽能生產這麽多的東西,但他聰明的不說不問。

此後,我們的貨物源源不斷的借助蘇張兩位,進入了中原市場。在這期間,雖然有很多商人也曾想尾隨蘇張兩位的足跡,進入灤陽城。但劉渾的軍隊把他們全部趕出了遼西,發覺這一現象的蘇張二位,更加保持沉默。

不過,這兩位也有一些舉動,讓我好佩服,每次他們賣出貨物後,總是把我們免費贈送、用於運送貨物的四輪馬車拆散,在車底盤上裝好華麗的車廂後在高價出售,真是無利不商啊,看來,中國從來不缺經商的人才,也不缺經商的頭腦,缺的是適合發展商業的政策,缺的是尊重商人的文化觀念。

我們商機無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