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軒知道蘇雨傾受這兩次事情的衝擊太大,早就已經鑽進了她自己營造的牛角尖中,不管他解釋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的。所以現在他隻能拿她最在意的事情打動她,於是立即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丫頭,你真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嗎?你也知道,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你要走了,就真的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到時候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要是兩個月都不能說話,說不定到時候我連怎麽說話都忘了。”

蘇雨傾怔了一下,是啊,淩子軒話一向都不多,從小貌似一直都是她在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現在好不容易才讓淩子軒在自己麵前話變多了起來,要是兩個月都不能說話,他的話肯定又會變少了。更何況這裏什麽都沒有,要真的讓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地呆上呆上兩個月,想想都覺得絕對會瘋掉的。

“可,可當初你也不想讓我呆在這裏?”

“當初是我錯了。當時我隻是怕你吃不了這裏的苦,可沒想到我媳婦兒適應能力這麽好,好的遠遠的超乎我的想象。原來你不在這裏的時候,我覺得這裏就隻是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和一棵大樹沒太多區別,可你來了,這裏立即就像家了。”

“家?”

蘇雨傾眼中的越發矛盾和困惑,此時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該走好還是該留好了。

淩子軒見狀,趕緊繼續再加一把火,趁熱打鐵,“丫頭,你還記不記得你還欠我兩個條件?我現在要用我的第二個條件了,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陪在我身邊,一輩子。”

聽著淩子軒的話,蘇雨傾突然就想到了那封遺書上的內容,隻是瞬間,淚水就不自覺地大滴大滴地滾落了下來。

昨天,她崩潰的時候沒哭,她最害怕無助的時候沒哭,她想陪他一起生一起死的時候沒哭,看到他完好無事的時候她也沒哭,可是此時此刻,隻是聽到這句話,她卻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這是第一次,淩子軒遇到困難的時候不再想著把她推開;也是第一次,淩子軒主動求她留下來同甘苦、共患難;更是第一次,淩子軒給出了一輩子的許諾。

淩子軒把蘇雨傾抱進懷裏,“丫頭,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顧你的感受趕你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蘇雨傾的淚水也越發洶湧,似乎要把連日來心裏的委屈和害怕全都流出來。

“你討厭……”她不由就用拳頭不斷捶打著淩子軒。

“我知道我錯了,丫頭,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我真的可以留下來?”

“當然可以。”

“可我在這裏會影響到你。”

“即使影響,也絕對是好的影響。”

“可陸子……”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陸子?”

蘇雨傾不再說話,隻是突然狠狠地一口就咬上了淩子軒的肩膀,她想咬破他的血肉,可是終究還是舍不得,但卻是點了點頭。

淩子軒不由就笑了一下,等到蘇雨傾情緒差不多穩定的時候,就把她從懷中拉了出來,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幹淨,“你看你都快哭成小花貓了,快去洗把臉,然後你熬藥,我做

飯。”

蘇雨傾點點頭,“嗯。”說著就乖乖上樓去洗臉去了。

淩子軒笑了一下,把一旁的行李箱拎回了臥室。

兩人吃完早飯後,蘇雨傾剛想上樓,就被淩子軒拉住了。

“怎麽了?”

“你陪我一起。”

“你不是要去訓練嗎?”

“對啊,你陪著我。”

蘇雨傾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又多了幾分黯然,搖了搖頭,“不了,你自己去吧。”

此時,淩子軒是絕對不會讓蘇雨傾一個人呆在這裏胡思亂想的,於是隨便拿了一本書,拉過蘇雨傾的手就往外走,“一會兒你坐在一旁看書就行。”

蘇雨傾沒說話,隻是任由淩子軒拉著自己往外走。

平時,蘇雨傾隻要和淩子軒在一起,總會在一旁講東講西,說個不停,可是今天的她很明顯安靜了很多,安靜地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遠遠地坐在一棵大樹下麵看書,隻是偶爾會從書中抬頭,看一下不遠處的淩子軒,確認他還是好好的,就會繼續埋頭在書中,隻是一會兒,又複又從書中抬眸,然後再次低頭。

淩子軒休息的時候,總會過來坐在她身邊,但即使這時,她的話也不多,基本上也是淩子軒說一句她才回應一句,淩子軒若不說話,她就會再次低頭看書。

下午的時候依舊是這樣,情況並沒有好轉。

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淩子軒就過來了大樹下麵,“丫頭,走,回去了。”

蘇雨傾看看高高在天上的太陽,有些疑惑,“你不訓練了?”

“我們先回去。”

蘇雨傾也沒有多問,就安安靜靜地跟著淩子軒回去。

回到房子裏,蘇雨傾頓了頓,“那我上樓了。”

淩子軒趕緊拉住她,“先別上樓,一會兒我帶你去玩。”

“玩什麽?”

“你去打開那邊那個櫃子。”

蘇雨傾依言走上前打開櫃子,看到裏麵有兩把新做好的彈弓,於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淩子軒。

“你把彈弓拿過來。”

蘇雨傾於是把彈弓拿起來遞給了淩子軒。

“你上次不是說想過一下俠客的生活,想來一個叢林燒烤嗎?我們現在就去。”

“我不會。”

“小時候不是教過你嗎?”

“早就忘了。”

“沒事,一會兒你就會了。”

淩子軒帶著蘇雨傾來到了一片叢林茂密的地方,然後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石子,“丫頭,看好了——”說著就拿起彈弓對著樹上的麻雀。

蘇雨傾看到那枚石子從彈弓裏彈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了樹枝上的一隻麻雀,頓時,一隻麻雀就從樹枝上跌落下來,而其他的麻雀頓時驚起了一片。

緊接著,淩子軒又連續打落了兩隻麻雀,然後看向一旁的蘇雨傾,“你也來試試。”

蘇雨傾點點頭,接過淩子軒手中的石子,第一枚石子力道太小了,根本沒飛出多遠,第二枚石子有些低了,第三枚石子又太高了,反正一句話,蘇雨傾每一次打出去的石子總是

恰到好處避開了那些麻雀。

淩子軒笑了一下,走到蘇雨傾身後,親自進行手把手地指導,“手往上一點,對,眼睛和石子連成一條直線,對,然後瞄準目標,放!”

果然,一隻麻雀迅速跌落了下來。

蘇雨傾不由就笑了一下,雖然這個笑容稍縱即逝,但是淩子軒卻已經很滿足了。

“你什麽時候做的彈弓啊?”

“上次你說完想叢林燒烤之後就開始做了,本來早就想帶你過來玩的,可這段時間你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就拖到了今天。”

蘇雨傾又玩了一會兒彈弓,雖然打的不好,但還是獨立的打落下來了兩隻麻雀,前提當然是浪費了四五十枚石子。

“走,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去幹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走了不遠,就到了目的地。

蘇雨傾這才知道原來淩子軒在這裏設了幾個簡單的陷阱,來勾引小動物上鉤。

其中的兩個陷阱都各有一隻蔫蔫的山雞,還有一個陷阱有一隻直叫喚的山雞。

“這兩隻山雞是不是有病了?怎麽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的。”

“應該是餓的。”

“餓的?”

“這幾個陷阱是我前天布好的,本來打算昨天就帶你過來的,現在說不定它們倆已經餓了兩天兩夜了,看來今晚有大餐吃了。”

“我們吃不了那麽多,放掉兩隻吧。”

“不放。”

“為什麽?”

“拿回去養著。”

“我不會養。”

“我會。”

“可它們會飛走。”

“做個籠子。”

於是回到家後,兩人就去找了一些木棍,淩子軒在一旁做籠子,蘇雨傾在一旁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一個簡單的籠子,然後就把兩隻山雞放了進去。

“它們吃什麽?”

“什麽都行,平時的剩飯生菜就可以。”

晚上的時候,兩人就在房子麵前進行燒烤。

淩子軒把烤熟的麻雀遞給蘇雨傾,“嚐嚐。”

蘇雨傾嚴重懷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吃,遲遲沒伸過手去接,“能吃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蘇雨傾又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

看到蘇雨傾像試毒一樣咬了一小口,淩子軒趕緊忙不迭地問道:“怎麽樣?”

“嗯,好像還不錯。”

“那必須的。原來我們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抓各種鳥類烤來吃,後來範旅知道了,在對我們進行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就會專門加上一條要求,不允許吃任何鳥類以及其他長度在五厘米以上的動物。”

“那你們吃什麽?”

“當然是吃……算了,不說了,免得影響你食欲。”

蘇雨傾也意識到了那些食物可能是什麽,於是也沒再問,還好自己沒當兵,不過想到淩子軒他們一群人抓到一個小動物後,可能會湊到一起研究其是否超過五厘米的情形後,唇角立即就多了絲絲忍俊不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