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卡米爾暴露,找到親爸的墓

不可避免的,當郝貝從臥室裏出來時,兩個小娃兒又扭打在一起了。

一點兒意外也沒有,裴瑾瑜騎在卡米爾身上,卡住卡米爾的脖子,嘴裏還嚷嚷著:“可惡,你搶我媽媽,我要弄死你……”

“弟弟,媽咪是我們的媽咪,我沒有搶走……”

卡米爾不洋不中的腔調在解釋著,很顯然不是他打不過裴瑾瑜,而是給人一種他不舍得打裴瑾瑜的感覺。

郝貝的眼晴瞬間就紅了,走上前一把拎起裴瑾瑜生氣的低吼道:“小瑜,你到底在鬧什麽?”

才過來幾天而已,已經是第二次打架了。

卡米爾比小瑜長的高一點,郝貝知道不是卡米爾打不過,而是卡米爾懂事的沒有跟小瑜計較,所以每次才被小瑜吃的死死的。

“我沒有鬧就是他,他學我說話學我笑……”

裴瑾瑜小娃兒巴啦啦的控訴著卡米爾的罪行,好像卡米爾犯了天大的罪一樣的。

郝貝有些頭疼的撫額,她就說嘛,養一個孩子真沒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她這還要養兩個孩子,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麽樣子。

“小瑜,跟卡米爾道歉,這樣很沒禮貌知道嗎?”

她的語氣中透著一股疲累的感覺,卡米爾自小是孤兒很敏感的,上次打架她已經在縱容小瑜,難道就是自己的縱容才讓小瑜越來越過分的。

裴瑾瑜聲淚俱下的看著郝貝低吼著:“我沒做錯,我就是不喜歡他不喜歡他搶走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討厭他,討厭你讓他叫你媽咪……”

小娃兒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儼然一副小皇帝的模樣,這可把郝貝氣得不氣,冷了一張臉再次重複著:“跟卡米爾哥哥道歉!”

裴瑾瑜小娃兒一伸手推向郝貝,嗷嗷亂叫著道:“我討厭你,討厭你們不相信我……”

說罷就往外衝去,莫揚正好拎著食材從外麵回來,小娃兒就這麽衝到了莫揚的身上,淚眼汪汪的止也止不住。

莫揚伸手扶住衝到自己懷裏的小娃兒,低頭問:“怎麽哭了?誰欺負我們小寶貝兒了……”

裴瑾瑜小娃兒一雙憤恨的水眸兒看著莫揚,很想說就是你欺負我了,可是他沒有說,隻是沉著臉,小胖爪子伸著去掰莫揚的扶他的那兩隻手。

莫揚笑著抱起生氣的娃兒走進屋內,喊郝貝去把食材拎進來,他又不管不顧的把小娃兒拒在懷裏,坐到了沙發上。

掃一眼站在客廳裏臉上有些傷痕的卡米爾,才問小瑜:“是不是哥哥欺負你了?”

裴瑾瑜小娃兒沒好氣的點頭,一雙水眸兒眨巴著,眼中寫滿了期待,他很想當個壞寶寶跟莫叔叔說把卡米爾送走可不可以呀?

咬著唇怯生生的,話到了嘴邊兒,又想到哥哥裴黎曦說過的話,最終還是沒有那樣說出來。

臨來這裏之前,哥哥就跟他說過:“這次如你的願了,如果你過的不開心,也別想回來了,因為你的執意要求傷了爸爸的心。”

他被送來南華找郝貝時,爸爸連送他都沒送,哥哥也沒有送他,他們都生自己的氣了。

“卡米爾,過來,跟小瑜道歉,你是當哥哥的,不能欺負小瑜知道嗎?”這話不是莫揚第一次說了,在上次兩個小娃兒打架後,莫揚就是這樣的話。

卡米爾很聽話,不管是莫揚說,還是郝貝說的話,他都會去照做。

就如這會兒,他走到了莫揚和裴瑾瑜小娃兒跟前,低下了頭開始認錯:“小瑜弟弟,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不喜歡你,你走,你從哪兒來就走哪兒去。”

裴瑾瑜小娃兒卻是不依不饒的直言出自己的不喜歡來。

卡米爾一臉受傷的神色,抬頭又低頭繼續說著道歉的話,斂下的眸子中是一抹輕蔑的冷笑,心中也不屑的冷哼道:‘小白癡,你繼續鬧繼續鬧,再鬧下你媽就成我媽了!’

裴瑾瑜小娃兒抓狂呀,這叫特麽的什麽事兒呀,是他在無理取鬧嗎?

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每次都這樣!

彼時還不知少年愁滋味的小娃兒無力的歎氣又歎氣。

莫揚在廚房裏做飯,郝貝坐在客廳裏,小聲的跟裴瑾瑜說著話,大意就是讓小瑜懂事一點,接受卡米爾的存在。

裴瑾瑜小娃兒隻是聽,心中反駁,嘴上不說,他生氣了,不想理媽媽了。

郝貝看著小娃兒那一臉不服氣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真應了那句老話,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就裴靖東那死男人的霸道性格,裴瑾瑜小娃兒這樣,郝貝其實一點兒也不吃驚的。

這邊說完了裴瑾瑜小娃兒,就去另一邊的沙發上坐著陪卡米爾說話。

不是卡米爾不跟裴瑾瑜坐在一起,而是裴瑾瑜小娃兒拒絕跟卡米爾坐在一起,所以卡米爾一個人孤單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孤單嗎?

這隻不過是郝貝自己的臆想而已,實際上卡米爾本身就不是很喜歡與人接觸的那種。

不過是因為莫揚所以他才學著裴瑾瑜的模樣去親近郝貝和郝貝的家人。

郝貝坐了過來,拍拍卡米爾的頭道:“卡米爾,對不起,小瑜還小,讓你受委屈了。”

卡米爾眨巴著一雙大眼晴,眼中寫滿了一種叫作擔憂的神色,怯生生的道:“媽咪,是我不好,不要趕我走好嗎?我不會跟弟弟搶媽咪的,我都會讓著弟弟的,我長大了還可以保護弟弟……”

郝貝輕蹙了眉頭,心中像是讓壓了一塊巨石一樣的難受著,嗓子眼也像是讓什麽東西給堵了一樣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良久,當卡米爾的淚水顆顆滴落時,郝貝才是重重一歎,伸手拭去卡米爾的眼淚保證道:“卡米爾,我保證不會送你走好嗎?別哭了,你這樣我也好難受。”

其實看到他們哭,郝貝也想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她想不明白,她明年才本命年,怎麽今年就流年不利上了呢。

莫揚做好了午飯,裴瑾瑜小娃兒坐在莫揚的身邊,跟郝貝對立的方位。

卡米爾則坐城郝貝的身邊,與莫揚呈對立的方位。

莫揚給裴瑾瑜盛好了飯,小娃兒還有點生氣,低頭拿著筷子一個勁的搗著米粒兒,就是不吃飯。

反觀郝貝身邊坐著的卡米爾,雖然他才為國內沒幾天,在國外也一直都是吃西餐,筷子甚至還太會用,但卻是用勺子挖著米飯,一勺一勺的吃著。

卡米爾吃的很認真,可能是經曆過那種殘酷的訓練讓他格外的知道不管什麽時候要先喂飽自己是關鍵。

但裴瑾瑜小娃兒明顯就沒有這種認知,小娃兒就是在表達著自己的不高興。

郝貝是皺著眉頭提醒裴瑾瑜小娃兒道:“小瑜,好好吃飯,你看卡米爾吃的多認真。”

裴瑾瑜小娃兒聽了這話,一抬眸,憤恨的看著郝貝低吼吼著:“我討厭你,你是不是要嫁給莫叔叔了,所以才對他的孩子好,不喜歡我了,不喜歡我你就把我送回給爸爸好了……”

‘啪!’郝貝生氣的把筷子板在桌子上。

她自認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一直以為在孩子跟前,她從不伏燒埋沒有發過火,那怕是裴瑾瑜這樣胡鬧,她都沒有說過一句重話的。

“裴瑾瑜,你過來!”

裴瑾瑜小娃兒一抬頭,定定的看著郝貝,眼中閃著淚花,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調調。

莫揚趕緊圓場,抱了小娃兒在懷裏,安慰著:“好了,好了,寶貝兒不生氣了,叔叔喂你吃飯好不好?”

小娃兒委屈呀,莫揚喂他吃飯,他就跟吃毒藥一樣,吃一口哽咽一下的模樣,看得郝貝眼疼。

這飯吃心裏都不痛快,莫揚喂了小娃兒吃完飯,自己也沒吃兩口,見郝貝也不吃了,就去收拾,還是郝貝搶了過去收拾。

莫揚讓兩個孩子去午睡,卡米爾睡在客臥裏,裴瑾瑜睡在主臥裏。

等兩個小娃兒睡了後,莫揚才走向廚房倚在門框上看著在裏麵認真的清洗著碗筷的郝貝,眼中的她,慢慢的變幻成小姑娘的模樣,再然後是現在的背影……

就是那種從一個小姑娘,一下子長大成人的模式,有些遺憾,他沒有參與他的小姑娘的成長。

參與她的小姑娘成長的男人不是他,可是他真的很希望他能伴著他的小姑娘到白發蒼蒼的時候。

這些天,他們生活在一起,沒有他們自己的孩子,卻驗證了一加一等於四的模式。

郝貝的煩,郝貝的悶,郝貝的無奈,一點一滴,他都看在眼裏。

“貝貝,我把卡米爾送回意大利吧。”莫揚終於開口,說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原本他找卡米爾過來就是來幫忙的,可是裴靖東把裴瑾瑜送來了,卡米爾的存在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次次的驗證了郝貝對於裴瑾瑜的疼愛。

“啊,為什麽?”郝貝反射性的問出口,問完就後悔了,這個答案不用莫揚給她,她自己也能感覺得到。

莫揚苦笑了一下,坦白道:“貝貝,對不起,我以為有了卡米爾能替代小瑜或是小曦,可事實卻是相反的,卡米爾不能替代他們對嗎?”

其實莫揚更想問,他能不能替代的得裴靖東,可是他膽怯的不敢問,故而換了個不讓自己太受傷的方式問了出來。

郝貝擦好了最後一個盤子放好,又擦幹了手,這才指了指外麵的客廳道:“莫揚,我們去那裏坐下來說話吧。”

既然要談話,就要有個好的氛圍,莫揚泡了一壺水果茶拿出去,倒了兩杯,放一杯在郝貝的眼前。

郝貝看著那杯水果茶意有所指的笑道:“這是第二次喝你泡的水果茶了……”

莫揚一怔,迅即笑開了認錯:“貝貝,我錯了……”

“莫揚,你真的知道你做錯了嗎?”郝貝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

莫揚正要往沙發上坐的身子半僵了一秒,臉上的笑容也有絲龜裂,看著一臉笑意的郝貝,心中忐忑不安著。

郝貝這話,到底是說上次水果茶的事兒,還是說的別的事情?

“貝貝,我……”莫揚重重的坐下來,說了這麽三個字就被郝貝給打斷了。

郝貝一直都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所以她的朋友很說,因為在與人的相處中,她更多的是一個傾訴者,她喜歡把自己的不滿和不開心像倒垃圾一樣的倒給身邊可以聽她訴說的人。

這次也不例個,她開口打斷了想要說話的莫揚,一字一句認真的說著:“莫揚,你真的知道你錯了嗎?我不是說水果茶,我是說卡米爾。”

莫揚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心中苦不堪言,果真郝貝看出來了是嗎?

“貝貝,對不起。”

郝貝搖頭:“不,莫揚,我們倆人之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而你的對不起,不該跟我說,而是要跟卡米爾說。”

如果剛才莫揚還存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那麽此時,則是敗的一塌糊塗了。

“莫揚,卡米爾隻是個六歲的孩子,他跟小瑜一樣,都是需要溫曖的孩子,而不是工具。”

郝貝這句話剛一說完,莫揚就以拳頭撐著額頭,不敢去看郝貝的雙眼,他怕看到郝貝眼中的那些鄙視的神色和對他失望。

“莫揚,不要這樣好嗎?不要讓我們之間變的那麽庸俗好嗎?不要讓我對你失望好嗎?”

莫揚猛然一抬頭,對上郝貝那淡然的眸光,覺得臉上像是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走在了偏道上,妄想用孩子來拴住郝貝。

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一直沒有舍得放棄這樣的方式,因為總會想著,也許呢,萬一成功了呢。

不得不說,犯錯的人們往往都是這樣的一種心態,存著那麽一點點的僥幸心理,以為別人不會知道,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事非對錯都在心間過。

“對不起貝貝,我會帶著卡米爾離開,不會再對你的生活造成困擾。”莫揚站起身,大有要一走了之的模樣。

郝貝生氣的撇嘴,繼而吼罵出聲:“走呀,走呀,一個個的這麽愛走,就走的遠遠的,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罵完,眼淚也跟著往處飆,那是真難受呀。

五六年前,陸銘煒就這麽一走了之。

五六年後,裴靖東也是那樣推開她走了。

現在,莫揚也是這樣,被她指出來了,就這樣要走了嗎?

那好,都走吧,走的遠遠的,這生活還不就是這樣。

陸銘煒走的時候,她當是天都塌了,生活沒了指望,自暴自棄,可是日子並沒有因為她的自暴自棄而往好的方向發展,反倒是讓她錯失了很多原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裴靖東因為各種她認為不該有的原因推開她時,她覺得自己的心碎了,寒意襲體,以為有一天會被凍死,可是她活的好好的。

事實就是告訴她一個道理——生活,就是生下來要活著,要盡力的去活好活開心點。

所以她告訴自己,放下裴靖東,接受莫揚。

這是爺爺的希望,也是她想給自己一條生路的。

都說婚姻中,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若找一個愛自己的,所以她自私的想著,縱然她對莫揚也許永遠不會有愛的感覺,但隻要她努力的接受,那麽生活也會很幸福。

可是莫揚卻是如此的說要走,那就走吧……

莫揚也不是臉皮薄,隻是他忍受不自己的缺點暴露在郝貝的麵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衝動,像個鴕鳥一樣,隻要郝貝發現他點不好,他就想一走了之,自私的想著,這樣的話,郝貝的心中留下的就是他的好。

可是現在看到郝貝這樣哭著讓他走時,就像是有人拿著尖尖的刀子在剜他的心頭肉一樣,他明明是那麽的愛著他的小姑娘,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捧到她的跟前。

可是他現在卻讓她哭了。

兩個人就這麽相對而立,一個無聲的沉默,一個無聲的哭泣。

良久,郝貝哭累了,坐下來,莫揚就拿了紙巾遞給她,再把那杯涼了的水果茶倒掉,換上一杯溫熱的,遞到郝貝的眼前說道:“喝點水吧,哭的時間長了,嗓子會啞的。”

郝貝本來真的傷心來著,可是這會兒,卻是噗嗤一聲的讓氣樂嗬了。

你說莫揚這樣,她生氣個什麽勁兒,她懂莫揚的好,真心知道莫揚是不會害她的。

莫揚看她笑了,臉上閃過一抹窘迫之色,不自在的輕咳一嗓子,認真的說:“喝吧,這裏麵就加了水果幹,沒加其它料的。”

郝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加了其它料,我也照喝不誤。”

莫揚抬頭,倆人相視一笑。

午後的曖陽透過大大的落地窗傾泄而下,他們的眼中,彼此身上都渡著一層金燦燦的餘暉,。

俗話說,一笑抿恩仇。

過去的那些似乎都在彼此的一笑中,釋然了。

兩個大人說開了,接下來就是小孩子們的事兒了,莫揚的本意是把卡米爾送走吧,可是郝貝卻是反對的,郝貝沒有問莫揚卡米爾的事情,因為她想聽卡米爾親口說。

於是她悄然的去了客臥,讓莫揚去主臥室陪著裴瑾瑜小娃兒。

客臥裏,卡米爾拿著遊戲機,點點點的,不知道在操作些什麽,郝貝輕推門時,他就察覺到了,把畫麵切換到遊戲界麵,聽到郝貝的腳步聲才回頭喊了聲媽咪。

郝貝點點頭,走過去,看著卡米爾手中的遊戲機,笑著問:“怎麽不午睡呢?”

卡米爾一臉落寞的神色說一會兒就睡,手中的遊戲是泡泡龍。

郝貝從他手中拿過遊戲機,笑看著卡米爾道:“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卡米爾疑惑的看著她,小心的問道:“媽咪,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卡米爾,你沒做錯什麽,但是我想聽聽你的心裏真的想把我當成媽咪嗎?”郝貝說完這話,雙眸就鎖住卡米爾那張精致的小臉,故而沒有錯過小娃兒臉上那抹詫異的神色。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是郝貝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沒有問莫揚卡米爾的過去,但卻隱隱的可以猜得出來。

“嗬,你想聽什麽?”卡米爾嘲諷的問道,在這兒,他的角色就是表演家,郝貝喜歡什麽樣的,他就表演什麽樣的。

“我想聽此刻你心底的真實想法可以嗎?”郝貝輕問出口。

卡米爾冷冷的看著她問:“你確定?”

郝貝點頭:“確定。”

卡米爾深吸了口氣,冰冷的氣息瞬間就擴散開來,冷冷的道:“我討厭你。”

“我知道。”郝貝答的很是平靜。

“你知道?”卡米爾吃驚的問著,眼中寫滿了不相信。

郝貝也不解釋,隻是拿過卡米爾的遊戲機,手指操作著方向鍵盤,沒一會兒,卡米爾先前所以的頻道被郝貝調了出來,那是一個監控的畫麵,顯示的是主臥室裏的情況。

“你,怎麽發現的?”卡米爾驚呆了,這款最新型的監控軟件是在訓練營裏教官送給他的,很隱蔽的一個攝像頭,隻需要粘在房間的高位,就可以把房間裏360度無死角呈現在監控中。

郝貝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三下五去二,現麵變成一片漆黑這才抬頭,笑的露出白淨的貝齒道:“這款軟件是當年我跟一個同學共同寫出來的。”

隻此一句,就解釋了為什麽郝貝會看出卡米爾的偽裝了。

如果說先前卡米爾對郝貝是一種鄙視的神色的話,那麽此時,則是一種膜拜的神色,抓住郝貝的手道:“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修改下……”

卡米爾說的是這款軟件中的不足之處。

實際上這款軟件是郝貝和陸銘煒一起寫出來的,不過軟件的署名是寫的陸銘煒,當年寫好後,有程序公司看中給買走了,因為總是看到卡米爾在玩這個遊戲機,很不巧的當年郝貝最愛玩的就是泡泡龍,這個軟件的切換畫麵,比較單一就這一款遊戲。

所以她才起了疑心,卡米爾不像是那種喜歡玩這種遊戲的人,可是總是在玩,自然就引起了郝貝的戒心。

在她媽的病房裏,那碗粥差點灑掉,是卡米爾動作迅速的扶好了碗,當時郝貝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中默默的記住的。

再加上,爺爺曾說過,莫揚必需留在國內,說莫揚的養父是一個黑道上的人。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著一件事——卡米爾不是表麵上那樣的簡單。

“我可以幫你修改成你想要的模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郝貝這樣一說,卡米爾就擰起了小眉頭不怎麽在意的說:“我知道,讓我走唄,你放心,你幫我改好軟件,我就走。”

這款軟件可以成為最新的一款反跟蹤和自我監控保護軟件,是卡米爾很需要的一種,所以不管郝貝提出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而且卡米爾想當然的以為郝貝就會提這個條件,因為郝貝對裴瑾瑜實在太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郝貝是裴靖東的親媽呢,那樣的寵溺還真讓卡米爾有點小嫉妒的。

“不,卡米爾,不是這樣的,我的條件是你要像個正常的兒童一樣的長大,不管是莫揚,還是我,都希望你可以像個孩子一樣的長大。”郝貝並不是那樣自私的人。

“你,為什麽?”卡米爾眼大雙眼,眸底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郝貝笑著跟卡米爾說:“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講的故事就是她自己,她把自己拔苗助長的故事講給卡米爾聽,雖然他們的境遇是不同的,但郝貝相信道理是相通的。

看到卡米爾,她就想到了死去的沈碧城。

容不得她不去想,卡米爾簡直就像是縮小版的沈碧城。

才六歲的年輕,會用這樣的軟件,那意味著他過去的生活在怎麽樣的刀光劍影之中。

這讓十分喜愛孩子的郝貝十分的不忍心。

而且郝貝認為拔苗助長這種事最要不得了,因為她就是撥苗助長下的產物。

不知道是郝貝的真誠感動了卡米爾,還是卡米爾被那個要修改的軟件吸引了,總之卡米爾答了一個好字。

郝貝聽到那個好字,眉眼笑的彎彎的,這麽多煩人的事兒中,總算是有這麽一件不太糟糕的事情。

沒想到,原本好好的心情因為卡米爾下麵坦白的事情又鬱悶了起來。

卡米爾跟她說:“有件事兒,我想我必需要告訴你……”

卡米爾說的是裴靖東那天晚上到郝貝的房間,讓他轉告給莫揚的話。

當郝貝聽到卡米爾轉述的裴靖東的話之後,心中淒然的想到,裴靖東個死男人還真是大方呢,竟然說讓莫揚別玩那麽從花樣,那他自己呢?

他把裴瑾瑜送到自己跟前來,難道不是在玩手段嗎?

殊不知,這還真不是手段,而是迫不得已。

翌日,當卡米爾冷著一張冰山臉坐在餐桌前,裴瑾瑜小娃兒一口一個媽媽膩在郝貝身上撒嬌時,一切好像都是那樣的美好和諧。

裴瑾瑜小娃兒這次得意了,看吧,他多厲害呀,就知道卡米爾這小子不安好心,跟他學。

可是人家現在恢複本尊了吧,小娃兒心裏又有點不舒服了,因為卡米爾這樣和哥哥裴黎曦好像呢。

因為家裏住了個呼小筠,郝貝頭疼的也沒有回家去。

隻是打了個電知給她爸,說自己這些天先不回去了。

心中焦心著十月初一就到了,她大伯的墳墓還沒有找到。

……

C座808,姚修遠倚在窗台前給寧馨打電話。

“在哪兒呢?去墓園,你是閑得了吧……誰的墓園……你家老板的老婆的墓園關你什麽事兒,你老板出差,你老板沒女兒呀……”

掛上電話,姚修遠還生氣的對坐在沙發上的莫揚抱怨著:“你看看吧,這叫什麽事兒,以前寧馨跟在裴靖東手下時,我覺得裴靖東這小子不安好心,故意的奴役我老婆,可是你說現在跟在秦立國手下了,這更忙了,活像個貼身大總管似的,連人家老婆的墓地都得她去照顧著……”

莫揚笑著聽姚修遠抱怨,修長的五指篤篤篤的敲在米色的褲子上,若有所思的跟姚修遠說:“遠哥,馨姐一個人去墓園嗎?”

姚修遠挑眉:“不然呢?”

莫揚淡笑著說:“那個,我給馨姐打個電話,讓她帶郝貝一起去散散心吧。”

姚修遠嘴角一抽,去墓園散心,莫揚你沒腦抽吧!

莫揚說著就拿出手機給寧馨打電話,先為姚修遠解釋了下,本來說的是兩家人一起搞個聚會的,寧馨這麽忙之類的,又說到郝貝最近有點鬱悶,想讓寧馨陪陪的。

寧馨那邊也真是忙,忙的不著家都是小事兒,第一秘書可不是一般的工作,公事私事一手攬不說,郜博文的孩子最近生病,所以寧馨就更忙了。

秦立國去總軍區出席一個會議,這不要農曆十月初一了嘛,秦立國的會議短期之內還不能結束,所以就讓寧馨回來代替他先去給妻子丁柔送束花的。

寧馨也是剛從總軍區到了機場,就接到姚修遠的電話,之後就是莫揚的電話。

聽說郝貝心情不好,當下就急了起來。

這姑娘也是個熱心的,不用莫揚說,她就腦殘的說帶郝貝去墓園散散心。

莫揚的電話開的是免提,姚修遠也聽到寧馨的話了。

不屑的想著一對的腦殘。

郝貝被告知去南華私人陵園等著寧馨時,滿頭黑線。

有人約人約在陵園的嗎?還是七早八早的。

莫揚要在家帶兩個小娃兒,所以郝貝是自己一個人打車到陵園的。

今天是十月初一,清早六點多鍾,太陽還沒有出來,寒風呼呼的刮著,陵園的入口處已經停了幾輛來祭拜的家屬的車子。

郝貝交待司機師傅在這兒等著她,自己就往墓園門口的花店裏去了。

寧馨交待讓她買好花,不然下了飛機直接過來沒法買。

花店裏,盡數的白色花束,常用來祭祀的**、百合、康乃馨……還有少數的紅色玫瑰,還有其它的花束。

郝貝按著寧馨說的,先讓老板包了一束紅玫瑰加百合,之後是白色的**。

一片白之中,唯有一片紅玫瑰特別顯眼,兀然,角落裏,那一束白色的小**和藍色的小**吸引了郝貝的視線。

這花看著很讓人舒服,不像是普通祭祀的**,而且藍色的**,這種很像是矢車菊。

“老板,這是矢車菊嗎?”郝貝問。

老板點頭說是呀,還垮郝貝好眼光,這都能認得出來。

郝貝心想,她也不是愛花之人,之所以認得出來是因為有一次她帶裴靖東去看大伯時,好像見過這種藍色的矢車菊,而且她在方薔薇的手機中也看到過這種花做的屏保。

這一切想起來就不單單是巧合那麽簡單了。

也許方薔薇早就知道大伯墳墓,也許……

突然一個想法衝進郝貝的腦海裏,大伯的墳墓會不會是方薔薇移走的。

郝貝匆匆的衝出花店,坐進出租車裏跟司機師傅說:“回城裏,快點。”

她要去找方薔薇,也許就是這樣的。

不過在司機師傅剛把車子開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後,郝貝無意的一撇又急急的喊道:“停,掉頭,回墓園。”

剛才,她的一瞥看到的就是對麵行駛的車子裏坐著的人是方薔薇。

司機無奈的歎氣,得,付錢的是大爺,掉頭往墓園開去。

郝貝扔了兩張紅票子給司機並囑咐在這兒等著她,抱著懷裏的花就往花店裏跑。

花店裏,那兩束放在角落裏的矢車菊已經沒見了,郝貝急急的問老板:“老板,剛才那兩束矢車菊呢?”

老板從計算機前抬起對看到郝貝笑了笑道:“姑娘,你想買矢車菊嗎?你要的話,我可以現在讓人送過來,這種花很龜,所以都是提前預訂的。”

郝貝一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五張紅票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就要剛才那兩束。”

老板不得已的說那兩束已經賣出去了,是客人早就訂好的了。

郝貝試探的問了句:“是前麵那個穿著黑色裙子帶著黑色蕾絲帽子的漂亮女人嗎?我去追她跟她買……”

老板趕緊喊住她:“哎喲喲,小姑娘,你別白費力氣了,我這兒會有這種花,就是因為這個客人的,她每年都會訂一束矢車菊的。”

郝貝眼皮兒直跳,憤怒由心而生。

方薔薇每年都會來南華訂這樣的花,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過,這讓她如何相信方薔薇是她親媽,是她親媽會過家門而不入,會不去看她一眼嗎?

郝貝轉身往山上走去。

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秦立國老婆的墓地怎麽走,不過她就不相信,她一個個的找過去,會找不到那兩束矢車菊。

青鬆樹下,兩座相鄰的墓碑前,分別放著矢車菊,不同的是一束是白色的,一束是藍色的。

藍色的墓碑上刻著一行楷書大字——【佚名之墓】

一身黑衣的方薔薇,站在丁柔的墓碑之前,一抹憂傷在她的眼底,眼晴卻是看向相鄰的那塊墓碑,喃喃自語著:

“阿政,我找到我們的女兒了,我真沒有想到她還能活著,我以為她死了的,真對不起,上次就該告訴你的,可是我怕不是她,就沒有跟你說……”

“阿政,我們的女兒長大了,很漂亮,還要結婚了,你猜她要嫁給誰……”

方薔薇說著說著就哭了,沉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把這塊墓碑刻上郝政國的名字,什麽時候她才能不怕別人看到的站在郝政國的墓碑前傾討著她的心思。

她是從呼弘濟那裏找到郝政國的消息的,當年郝政國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兩年前,偶爾的一次,她在呼弘濟的書房裏看到了郝政國資料,知道了郝政國的墓地,悄悄的來過兩次,又怕讓人知道了。

得知丁老爺子知道了郝政國存在時,她就動了心思,要把郝政國的墓給遷走,不是她狠心的不想讓老爺子知道兒子的墓地,而是她不想讓那些人動郝政國的心思。

死了,就讓他安安靜靜的去另一個世界吧。

所以她花了錢,找了盜墓團夥,連夜把郝政國的墓碑移到了這裏。

隻有放在這裏,她才放心,才安心,也才遂了他的心願呀。

“方薔薇,你為什麽要把我大伯的墳墓移到這裏來?”

兀然而來的一道聲音嚇的方薔薇花容失色,驚恐的看著從有秦立國老婆的墓碑後麵出現的郝貝,方薔薇恍然間還以為看到了……

揉了揉眼,暗道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貝貝,你聽我解釋……”方薔薇走過去,拉過郝貝,並對著丁柔鞠躬道:“小柔,這是我女兒,她無意衝撞你的,你別生氣……”

郝貝這才看向那塊墓碑,上麵貼著一張照片,很年輕,約摸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綠色的軍裝,齊耳的短發,神色嚴肅嘴角卻勾著抹淺笑平添了一股俏麗之姿。

這就是秦汀語的媽媽?

郝貝覺得真秦汀語真是白瞎了有這麽一個好媽媽。

雖然她不並不認識照片中的女子,隻是看著相片,就感覺是一個很美好的女人,應該是和蘇韻阿姨那種差不多類型的吧,怎麽會生成秦汀語那種賤賤的女兒呢。

郝貝自我安慰的想著秦汀語估計是遺傳了秦老頭子那樣變態的人格,才會扭曲成那樣的。

“這是我大伯的墳墓,你為什麽把我大伯弄這兒來,還弄了這麽個名字。”郝貝收回思緒,轉而看向那個寫著佚名的墓碑上。

那束藍色的矢車菊,證實了郝貝心中所有的猜想。

墓園外麵,寧馨坐的出租車停下後,她就打電話給郝貝,可是是一個陌生人接的。

原來是郝貝下車著急,把手機給落在出租車上了。

寧馨聽了司機這樣說,就找到了那輛停在那裏的出租車,拿著郝貝的手機跟司機道謝,並撥了個電話給莫揚。

家裏正在帶孩子的莫揚,眼晴其實一直盯著手機的,他不確定他這樣的安排會不會成功,但願能如了郝貝的願才好。

手機響,是郝貝的電話號碼,莫揚趕緊接了起來。

“喂,貝貝,到了嗎?”

“莫揚,是我,貝貝應該已經到地方了。”

莫揚的臉色一沉,哦了一聲,生氣的對著電話說了句:“寧馨,你不該動郝貝的手機。”

寧馨嘴角一抽,對著電話不高興的回道:“好,我不動郝貝的手機,真是小氣,如果不是我手機沒電了,怕你擔心,你以為我沒點常識就去動郝貝的手機嗎?”

------題外話------

來個超級早的更新可好?昨天寫好的。表揚一下我吧……對,昨天那個第一個猜出呼小筠和小寶的手機號親,可以出來下發獎勵哈。

PS:靜哥謝謝大家的關心,其實我要跟你們說了發生什麽事,估計你們都得罵我矯情,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不過現在好了,想通也好,想不通也罷,就這麽回事兒,我開心不開心事兒就在那裏發生了,沒辦法的。所以我還是好好的碼字,好好的學習,好好的帶娃兒得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