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後愛之嬌妻難為

方葵的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手抻進口袋裏悄然的摁了錄音筆開始鍵,這麽久的策劃就是等方薔薇這交底的話呢。

“小姨,看你說這話,你是我親小姨,你不讓我說的秘密,我能亂說麽?”

方葵安撫人的本領也是強的,方薔薇輕易的就信了,張嘴就來:“小葵啊,其實郝貝不是我女兒。”

方葵瞪大雙眼,裏麵寫滿了驚喜的問:“小姨,你不是在騙我的吧,郝貝不是你女兒是誰的女兒啊?”

方薔薇歎了口氣,悠悠的開口:“郝貝是郝政國跟丁柔那賤女人的女兒!”

方葵如遭雷劈似的愣了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上一輩的人,他調查過的,丁柔不像是那種會背著丈夫**的人啊……

“小姨,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啊,那丁柔是秦立國的妻子,怎麽會跟郝政國搞在一起的,那郝政國不是跟你談戀愛的麽?”

方薔薇撇嘴一臉不屑的神色:“小葵啊,這女人心海底針,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丁柔的墓碑邊上一個無字形碑埋的是誰麽?”

沒等方葵再問,方薔薇就說了,就說自己當初有多傻啊,根本就不知道丁柔跟郝政國有一腿這樣那樣的……

“那小姨,你說這話到底有什麽依據啊?”

方薔薇冷笑一聲,聲音裏都是濃濃的恨意:“需要什麽依據,是郝政國那負心漢親口跟我說的。”

方葵沒再問下去了,因為方薔薇下麵的話就全是罵人的話,他也不愛當垃圾桶讓方薔薇發泄的。

這邊得了重要的消息,給方薔薇的獎勵自然不會少了的。

直接就說了:“小姨啊,那這樣,我給小筠妹妹打個電話,她喜歡什麽車,我讓公司買了直接給她送去,到時候走公司的賬,你看行嗎?”

方薔薇的壞心情,因為方薔薇這話瞬間就好了起來,覺得這個外甥真沒白找回來了。

送方葵出去前,還囑咐了一句:“小葵啊,那郝貝眼高手低的,我怕她看不上你啊,再說你跟柳晚霞母女的事兒……”

方葵詭異地一笑說:“小姨,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這事兒不急,我先去接小筠妹妹去看車去,要不小姨你一起去吧。”

方薔薇現在身體不如從前了,有歇晌的習慣,就說不去了,讓方葵照顧好小筠。

方葵點頭出了門,上了車就跟呼小筠打電話。

“表妹,出來一起看車吧。”

呼小筠那邊笑的有點賤:“表哥,你這是得手了?還是發大財了啊?”

方葵哈哈大笑的點頭:“差不多吧,說好的,你幫我,你也不會吃虧的,三百萬的車子隨你挑。”

“好勒,那我可不客氣的了。”呼小筠掛上電話,對著電話罵了句:“白癡,當別人都跟你一樣白癡呢。”

呼小筠在家呢,也是剛吃過午飯,拿了包包,跟熊姿說了下,就往外走了。

丁念涵站在陽台前,看著呼小筠的車了開出去,拿出手機就給郝貝撥了個電話。

“郝貝啊,你最近小心著點,我看呼小筠跟方葵似乎搞一起了,肯定沒好事的。”

郝貝這邊掛上電話,真是想拿刀剁了方葵的心都有了。

方葵方葵就是個人渣中的戰鬥,不剁不快人心的。

可是想剁方葵就如裴靖東和童達說的那樣,真不是一件易事,除非殺人不犯法,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郝貝是打算從方葵的公司這方麵入手的,現在還在籌劃階段,並沒有真正的實施起來。

這也幸虧是丁念涵給郝貝提前打了個電話的。

郝貝接到方葵一個電話,說是有件禮物送給郝貝。

郝貝不待見方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所以不願見方葵,就說了:“方葵我對你的冖物一點興趣也沒有,就這樣,掛了。”實在不愛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掛了電話就把方葵的號碼給拉黑了,心想惹不起姑娘我躲得起吧。

可是方葵想把這個秘密給捅破了,郝貝不出來見他那就不行。

所以給郝貝發了一段語言信息。

郝貝一看是個新號碼發來的,語音消息,就聽聽唄。

點開聽了,裏麵是方薔薇的聲音。

“郝貝不是我女兒……”就是方葵開頭跟方葵交底的那幾句話。

而且是方葵問的那句:“那郝貝是誰的女兒?”

這之後就是方葵帶笑的聲音了。

“貝貝,你不想見我沒關係,如果你真的對你的親生父母都不感興趣的話,那我也沒話說了,我可以找方薔薇給你對質,我拿我兒子發誓,我要是說一句假話,就讓我兒子死無葬身之地。”

郝貝心底那點好奇心讓方葵的話給勾出來了。

忽然之間想到之前秦汀語跟她說過,方薔薇不是她親媽這話了,那時候就覺得秦汀語是胡說八道,壓根就沒相信。

這一個人說可能是編的,兩個人說,三個人說呢?

現在方葵也這樣說,郝貝的心裏忐忑著,她的母親到底是誰?

或者說,如果方薔薇不是她的母親的話,那麽郝政國還是她的父親麽?

一時之間,郝貝有點迷茫了,原來,她就是一個父母都不詳的人。

裴靖東最近工作上有點忙,回來吃飯都沒味口,更加沒有注意到郝貝這心情上的變化,往往是裴靖東睡了,郝貝還醒著,等裴靖東醒了,郝貝又睡著了。

就這節奏,郝貝幾次晚上都想把裴靖東給搖醒了說說這心裏話,可是想到裴靖東臨睡前敷衍的親下她,說太累了趕緊睡就沒了喊醒裴靖東的欲望了。

她以為拖的時間越久,心裏慢慢的就不惦記了,可是還是會惦記的。

終於沒忍住,快十一點時,把裴靖東給喊醒了。

就戳他胳膊,給戳醒的。

“裴靖東,我睡不著。”

裴靖東迷糊的睜了下眼,歎氣,他這一天都沒閑著,大小會議,你以為開會就是坐那兒喝茶的啊,費腦子著呢。

這一天工作下來,腦袋都成糨糊了,這才幾點啊就讓吵醒了。

這人本來也有點起床氣,吵醒他,心情就不好,可是看著老婆那可憐樣,也是忍了的,就把人給摟懷裏哎了下:“那趕緊睡,不睡皮膚不好。”

郝貝就是想這會兒,你能不能聽聽我說說心理話,她這糾結著呢。

裴靖東這兒呢,就想你天天在家裏呆著,沒事接接孩子買買菜看看書的能有什麽煩心事兒,就趕緊的別折騰了睡吧。

“老公,我真的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成嗎?我……”

郝貝都要說出來了,可是裴靖東給打斷了。

“老婆,我真的很累,你有什麽話明天再說行嗎?”

郝貝有點生氣了,明天明天,現在說就不行嗎?

“裴靖東,我就陪我說一小會的話行嗎?”

都說成這樣了,可是裴靖東就是讓困蟲襲腦了,主要最近郝貝找他聊天總是愛晚上,要麽睡覺前,要麽睡得正香時,這樣很折磨人的。

“老婆,你知道我白天平均要開幾場會議麽?你知道我如果白天一點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麽?你知道我如果睡不好,白天需要喝多少杯咖啡來提神麽?”

“……”郝貝讓說的委屈死了,一拉臉說:“那你睡吧睡吧。”

裴靖東卻是來勁了。

“老婆,你說你是個好老婆麽?你是個好老婆,你不知道你老公最近累死累活是為了誰啊?”

郝貝扭了個背對男人,默默的垂淚喃喃著:“得得得,我錯了我錯了,你趕緊睡吧。”煩死了的。

裴靖東是真困,這話吧就沒過腦就說了,這就得郝貝給得罪了。

不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跟他說個屁的說啊!

這不,第二天,九點多的時候把方葵的手機又給拉白了,打了個電話過去問:“方葵,有時間的話就十點在……”約了醫院裏見方葵,反正今天她也要去醫院給裴紅軍送點冬衣的。

方葵接到電話時,心裏高興壞了。

郝貝回家,把裴靖東昨天回來交待的要送去醫院的冬衣給拿上,就出門了。

到了醫院裏先去了裴紅軍的病房,護工又換了一個,這次裴靖東放聰明了,直接從部隊裏外調了一個小戰士,從農村來的一個,家裏經濟條件差,這照顧著裴紅軍還能多得一份工資補貼家裏,所以小戰士這幹的任勞任怨,包括病房裏的玻璃都給擦的透亮。

郝貝把冬衣送來,跟小戰士說了會兒話,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有點煩,明明約好的時間,要方葵不來,她就不見了……

卻在這時,方葵來了,還帶著了一束花來了……

火紅有玫瑰花,九朵,由三支百合花和些許滿天星點綴而成,敲了下開著的病房門,笑眯眯的看向郝貝。

郝貝抬眸對上方葵這人模狗樣的,其實眼疼極了,卻又要強顏歡笑的讓人進來。

“貝貝,你終於肯見我了啊?”

郝貝笑笑,跟小戰士說說了句話:“小天啊,你在外麵幫我守一會兒,然後別讓人過來,我跟方先生有些話要談……”

小戰士應了一聲,就拿著mp3走出病房,站在入口處,耳機塞進耳朵裏,知道人家在談話,他就別往耳朵裏聽就是了。

等人一走,方葵把花放下,瞥了一眼還睜著眼的裴紅軍向郝貝提議道:“不若我們去附近找間咖啡廳坐下來慢慢談……”

郝貝笑:“方葵,你是怕什麽啊?約在這兒正好方便,還是你有什麽不方便?”

方葵擰了下眉頭,他就不喜歡郝貝這種伶牙俐齒的,你嘴巴那麽厲害有什麽用,還不是讓人給耍的團團轉啊。

“怎麽會?我有什麽好怕的,貝貝,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是怕你……”這麽說著就往裴紅軍身上看了一眼,別具深意。

郝貝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方葵,你想得到什麽?”

“什麽意思?”方葵追問。

“或者這麽來說,你是想把這個消息賣給我麽?那我就買,你開價,多少錢我都付。”郝貝說的大方。

方葵笑的也是恣意:“哈哈哈,郝貝你當我方葵是個窮小子麽?你當我缺錢啊?”

郝貝點點頭:“我還當是你什麽時候改行販賣消息了呢?那你不要錢,你的目的呢?”

“郝貝,我方葵在你心裏就那樣的一無是處,就不是個好人嗎?”方葵有點氣急敗壞的,他自認對郝貝從來沒有動過什麽壞心思,無非就是想弄到手,他發誓,郝貝要是肯跟他,他一定對郝貝很好很好……

“好人?方葵你就不配說這兩個字,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把人約在這兒麽?我就是想看看方葵你的臉會不會紅,就想看看你的臉皮是不是比城牆還厚,萬雪招你惹你了嗎?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她?”郝貝站起身來,狠聲的質問著方葵。

方葵早知道這事兒山瞞不了我久,坦**的承認,並笑道:“是,是我做的,我承認,可是那也怪不得我,是那傻妞一直跟著我,說喜歡我,而且你不好奇我為什麽選擇的地點是這裏嗎?”

“……”郝貝扭頭不語,有點後悔見方葵了。

方葵卻是借著這個話茬,說著他早就想好的說詞。

“貝貝啊,你真傻,我是在給你報仇你不知道嗎?”

“哈哈哈……”郝貝轉頭,就這麽笑了三聲,猛然頓住冷眼看向方葵,就覺得這人的臉也挺白的啊,怎麽這皮就這麽厚呢?

“你不相信,我就知道你不信,不信你聽聽這個!”方葵拿出錄音筆,直接遞給郝貝。

郝貝拿著那份錄音筆,不用猜也知道那裏麵的內容,她想直接把東西給摔碎了,不聽的,可是心中那點好奇與不服輸,讓她又很想證明,就算這是方葵的圈套,她也不會上當的。

所以她摁了開始鍵,裏麵的內容開頭的就是方葵發給她的語間消息。

後麵的就是方薔薇說的,郝貝的親生父母的事情。

郝貝的腦袋轟轟作響,心房上像是有千軍萬馬的鐵騎在踐踏著一樣,痛的無以複加。

郝政國曾給她說過:“這是你欠方薔薇的。”

郝貝當時一直沒明白過來,為什麽是她欠方薔薇的。

如今,這錄音裏的內容好像給了她答案。

可是郝政國為什麽沒有跟她說,她也欠著秦立國的啊?

方葵伸手拍向郝貝的肩膀,歎氣安撫著:“貝貝啊,這下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嗎?其實我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一直默默的守護著你,看著你幸福就好,可是我不能讓你就這樣被裴家父子所欺負啊?”

郝貝深吸了口氣,抬頭,一臉看神經病一樣的神色看向方葵:“方葵,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裴家父子怎麽就欺負我了啊?”

方葵就說啊,那裴紅軍強奸過丁柔,然後就是你的辱母之仇,你現在還嫁到這樣的人家裏,你說……

郝貝就笑的特別無辜:“方葵,你怎麽知道裴紅軍強奸過丁柔?”

“……”方葵啞然。

郝貝就這樣直盯相的看著方葵,等著他的答案。

這件事,外麵的人是不知道,可是方葵對這些事一清二楚的,但這些是不能說出來的……

“我聽柳晴晴說的。”方葵就扯了下由頭說是柳晴晴說的。

郝貝點點頭,柳晴晴倒是知道這件事的不二人選,揮手衝方葵說:“那我謝謝你這麽為我考慮了,你不要告訴我你在裴紅軍的病房裏強奸萬雪就是為了讓裴紅軍眼饞的,還是為了勾起裴紅軍的記憶的啊?”

方葵臉皮也是厚的,到了這份上,就說是啊,我可不就是為了給你報仇的麽?

而且還說是聞蕊害死了丁柔。

畢竟丁柔是聞蕊的徒弟。

郝貝看著方葵是相當的無語,就問了方葵一句話:“方葵,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萬雪啊?”說罷又自己想了下,難道自己讓萬雪給傳染了,會這麽輕易的相信別人的麽?

“可是郝貝,你看著這樣的一個強奸你母親的人,你不想殺死他嗎?你跟一個強奸犯的兒子結婚,你不覺得惡心麽?”方葵覺得不應該這樣的。

以郝貝的性格,怎麽能這樣的平靜。

可是郝貝就這樣的平靜地回答他:“方葵,有句話我隻說一次,你聽好了,我嫁的人是裴靖東,不是裴靖東他爸,關於上一輩的恩怨,我不想說什麽,也沒有資格去評論什麽,我隻能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明白我最欠的人不是方薔薇,而是秦立國……”

郝貝此時就這樣想的,如果是丁柔婚內出?軌背叛了秦立國,那麽這場事件中,最傷的人不是別人,隻有秦立國。

這時候,郝貝忽然很想見見秦立國……

“方葵,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郝貝趕人了。

方葵還有很多勸郝貝的話,可是知道郝貝這會兒聽不進去,也隻能是滿腔怒火的離開。

隻下兩層樓就能到秦汀語和柳晚霞那層的病房區。

先去的柳晚霞的房間。

柳晚霞在看胎教的書,盡管她不願意生,可是現在沒法了,隻能看些這樣的書了。

看到方葵來,柳晚霞收了書看過去。

方葵嘴角是帶著一抹笑的,走到柳晚霞跟前就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柳晚霞伸手揉了下讓打疼了的左臉,苦澀的笑了下,她招惹了一個惡魔,現在想活著就要賴以這個惡魔才能生存,所以巴掌算是家常便飯了,讓打習慣了,也就沒有想像中的疼。

可是她總得知道理由的。

“為什麽?”

“嗬,為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跟萬雪的事就跟你說過,是不是你說出去的?”方葵倏地伸手,卡住柳晚霞的脖子,狹長的眸子都快能噴出火來了。

柳晚霞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大口的喘著氣,難受的真想這一刻就死去,她沒有說過……

所以,這個事兒,隻有一個人會說出去。

郝貝這兒呢,方葵一走,她就坐在沙發上……

乍然知道生母是丁柔時,她隻想著不能著了方葵的道。

這會兒腦子裏亂亂的,剛才強撐著的鎮定,這會兒全都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恐慌與焦燥。

茶幾上有把水果刀,還有一盤蘋果。

那水果刀的刀刃鋒利無比,郝貝拿了起來,劃了下果盤裏的蘋果,蘋果就讓劃了一道品子吃進蘋果肉裏些了……

郝貝的雙眼從蘋果上慢慢移開,最後停留在病**那睜著眼的裴紅軍的身上。

眼前就一幅血淋淋的畫麵,就這把刀,如果一刀刀的把裴紅軍的肉給割下來,然後估計那血能把整個白色的病床給染紅了吧……

這個畫麵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在郝貝的腦子裏逞現了下。

郝貝讓嚇得打了個冷顫,隨即一伸手就把刀子給扔垃圾桶裏去了,好像還嫌這樣不夠一樣的,又把那一盤蘋果給倒進了垃圾桶裏。

急急的喊了小天進來,讓小天把那垃圾趕緊的扔樓下垃圾桶裏去。

小天去扔垃圾,郝貝站了起來,走近一點,站到裴紅軍的病床前,看到裴紅軍眼底的眼淚,還有那她看不懂的神情。

這老渣渣眼底那淚是怕了吧,郝貝知道裴紅軍雖然不能說話,可是能聽得到別人說話,所以剛才的話,裴紅軍肯定全都聽到了。

郝貝眼底是一片血紅,恨麽?

肯定恨,真是想上手掐死裴紅軍的。

她這麽想也這麽做了,先把病房的門給關上,從裏麵給反鎖了,然後走回病床前,膝蓋跪在病床的外側,兩隻手就掐著裴紅軍的脖子……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掐死這人渣就給母親丁柔報仇的了。

郝貝的手觸上裴紅軍的脖子時,裴紅軍的眼晴閉上了,其實他早就想死了,如果郝貝願意結束他的生命,他一點也不介意的。

郝貝的手用力再用力,她看到裴紅軍憋紅了臉時,她的手鬆了,看著這張臉,她腦海裏映出了裴靖東那張臉,對著這樣一張跟裴靖東有著幾分相像的臉,她下不去手。

所以她鬆手了,她一鬆手,裴紅軍就睜眼了,眼中是一種驚喜……

可郝貝鬆手,不是為了放過,而是想找一種不看到裴紅軍這張臉的方法來弄死這人。

一把抽走裴紅軍頭下的枕頭就捂了上去,她看過新聞上有這樣能捂死人的。

她的身子就這樣死死的壓在枕頭上,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小時候,每次差點出意外,郝媽媽就指著她的腦袋罵:“你就是我的冤家啊,你說我是上輩子欠你的了麽?這麽淘,你要出事了,你讓我和你爸怎麽活啊你……”

還有六年前,她刀子捅了劉佳那一會,郝媽媽也是哭的都快暈了過去,指著她的腦袋罵:“還好沒把人捅死,你說你要把人捅死了,你這一輩子不都毀了啊,傻啊你,好好的活著,讓那對狗男女痛才是真的,你這樣是想讓誰疼死啊……”

身子慢慢的移動,帶著枕頭慢慢往下,郝貝撲在枕頭上痛哭了起來……

她想給丁柔報仇,想殺了裴紅軍,可是她下不去這個手啊!

小天扔完垃圾回來了,從外麵就看到郝貝撲在裴紅軍的身上在哭,一時之間也是嚇壞了,心裏咯噔一下就趕緊給裴靖東打電話。

“領導你快來吧,我看到嫂子撲在老爺子身上哭,是不是……”小天是想著裴紅軍不會是死了吧,要不然郝貝幹嘛哭成這樣的。

裴靖東的電話啪的摔在桌子上,正在開著的會議也顧不得了,一邊往外走一去扯著脖子上的領帶,刺啦一下就把領帶給扯開,甩到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很快到了醫院,護士也用鑰匙把門給打開了。

虛驚一場,裴紅軍的眼晴還是睜著的,隻是臉憋的有點紅。

裴靖東趕來時,小天不好意思的說了剛才他一時會錯意辦下的烏龍事。

裴靖東這心才算是落了地,剛才這一路,就想著父親如果沒了怎麽樣怎麽樣的……

卻沒有想到,一場烏龍。

可是郝貝卻是哭的跟死了爹娘一樣的難過,小天在邊上勸了會兒,郝貝就跟沒聽到一樣的,繼續哭……

裴靖東這個頭大啊,把郝貝抱離裴靖東的病**,放她在沙發上,半跪著握住她的手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郝貝一直在哭,哭的很忘我,不管是小天勸,還是裴靖東勸,她就隻是哭,不給你回一個字的,差點沒急死裴靖東的。

這好一通的哭,一直到裴靖東把她給帶回家,還是抽抽噠噠的哭個沒完沒了。

這真是著急死人的節奏。

到家裏哭著哭著就睡過去了,裴靖東這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一點,然後就打電話問小天,在醫院裏都發生了什麽事兒。

小天據實以告。

裴靖東掛上電話沉思了下,蹙著眉頭看著**睡著的郝貝。

從未見過郝貝哭的如此傷心過,這從小天給他打電話開始,到現在……裴靖東抬眸看了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半了,這哭了得有三四個小時了……

可是為什麽哭?

僅僅是因為見了方葵?

方葵說了什麽?

裴靖東沒給方葵打電話,因為不管方葵說了什麽,那肯定都是有計謀的,他如果去打電話質問,那就著了方葵的道了。

他相信郝貝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無知的丫頭了,也相信不管遇上什麽事情,他的妻子總是會處理好的。

單位來電話,問上午沒開完的那個坐,是不是下午繼續。

裴靖東揉著眉心說馬上回去。

去浴室裏濕了條毛巾,把**睡著的人兒那張滿是淚水的臉擦了擦,這才歎了聲氣罵句磨人的小東西。

語氣裏是難掩的寵溺之調。

想了想,又寫了個字條,告訴郝貝醒來也別去接孩子們了,下午讓展翼去接就成了。

這邊又給展翼去個電話,交待下放學接孩子們的事兒,才安心去上班的。

殊不知,他這邊剛才,郝貝就睜眼了。

她是哭累了,可是睡不著,不過是不想麵對裴靖東才裝睡的。

坐起來,想了又想,打了個電話給方薔薇。

“方薔薇,我隻問你一句話,方葵給我聽的錄音是不是真的,你說真的我就相信,你說不是真的我也信。”

方薔薇接到電話時大吃一驚,也在意料之中。

郝貝閉了閉眼,得到的答案證實是真的,不過她還有話要問:“方薔薇,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掛上電話,郝貝回想著方薔薇說的話。

方薔薇說是她懷著丁方時,失蹤一個月的時間裏知道的。

郝貝就明白那之後方薔薇為什麽對她不好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有些事情,再不想麵對,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郝貝想到也是方薔薇對她的態度變化之後,秦立國的態度也發生過變化,那麽她是不是可以猜測一下,秦立國也知道了這件事……

還有裴靖東……

丁杏兒送她的畫作中,唯獨少了一幅海神娘娘,然後……

那些先前不明白的事兒,隨著生母的真相被揭開,全都說得通了。

郝貝給秦立國打電話。

也是巧,秦立國今天要從京都回來了。

上飛機前接的郝貝的電話。

“秦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秦立國哈哈大笑:“想秦爸爸了啊,馬上回去,你去接我麽?”

郝貝就說去接。

秦立國也沒當回事,說了幾句就掛電話了。

掛上電話有點憂慮,聽郝貝說話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是感冒了,還是哭了?

要不是時間緊迫,他真想再多問幾句的,可是飛機要起飛了,也提醒著讓關機了的。

郝貝起床洗臉,覆麵膜,畫了個煙熏妝,沒辦法這眼晴哭的沒法看了的……

把自己收拾了下,拿著包包就出門了。

開著車去機場接秦立國。

秦立國沒跟郝貝說幾點到江城的,也沒說坐的那個航班,可是郝貝就早早的在候機口等著了。

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看到秦立國出來,揮著手,十分開心的喊著:“秦爸爸,這裏……”

秦立國看過去,當下就樂了,這孩子就順嘴一說,還真來了啊。

郝貝開心的跑過去,撲在秦立國的懷裏,喃喃著:“秦爸爸你怎麽去那麽長時間啊?”

秦立國笑笑回抱了下郝貝,心情無限好。

郝貝拉過秦立國的小行禮箱,邊走邊說話,問秦立國給她買禮物沒這樣那樣的聊著。

一直到車子開回大院,郝貝停好車,把秦立國送到了家,她也沒有走,反倒是去廚房要給秦立國做點吃的。

“哎,你這丫頭,我不餓的。”

秦立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實在是郝貝這有點太熱情了。

可郝貝堅持,不吃飯,那就弄點湯給喝下也是好的。

反正是在廚房裏做上了,讓秦立國先去樓下洗個澡換個家居服的。

秦立國上樓簡單衝洗了下,下來就看到郝貝煮了水果茶,用鮮水果煮的,甜甜的香香的,味道還不錯。

秦立國喝了兩口才有機會細細的打量起郝貝。

郝貝以前是化淡妝的,今天的妝容有點濃,不太像郝貝的風格,而且眼妝有點花了……

“丫頭,給爸爸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啊?”

秦立國這麽一問,郝貝低頭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一顆顆的淚珠子就這麽打在郝貝的手上,秦立國看到了,愣了下,果真猜的不錯,是哭過的。

“丫頭,是不是裴靖東欺負你了,有什麽事你給爸爸說,爸爸給你作主。”

秦立國不說話還好,這越說郝貝就哭的越凶。

站起來,走到秦立國的跟前,噗通一聲就跪下來,泣聲喊道:“爸爸,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女兒,我……”

秦立國怔住,回神時,一伸手把郝貝給攬在了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好孩子,爸爸早把你當自己的女兒了,別哭跟爸爸說發生了什麽事好嗎?”

郝貝嗚嗚嗚的哭了一會兒,才抬頭問秦立國:“方薔薇跟我說我是丁柔和郝政國的女兒,我不想相信的,可是她說是她失蹤那一個月裏知道的,是郝政國親口說的。”

秦立國眼底閃過一抹晦澀,果真還是知道了。

“貝貝啊,小柔是個好女人。”

郝貝苦笑一下:“所以,你早知道了對嗎?”

秦立國向郝貝坦誠他知道的過程,還說了他的那些心理糾結……

郝貝看著秦立國,覺得秦立國太偉大了,秦立國早就知道,雖然有過糾結,但是最後依然選擇原諒,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愛?能做到被戴了綠帽卻依然愛到底。

“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原諒。”郝貝平靜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秦立國揉了下她的發頂笑了:“傻孩子,我不是原諒小柔,而是相信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喜歡一個人是因為她的優秀,而愛一個人是明明知道她的缺點,依然選擇愛她。

秦立國跟郝貝講了很多丁柔的事兒,包括那座墓碑裏埋葬的肯定不是丁柔的事情也說了,那場海難,還有丁柔死亡的真相,全都告訴了郝貝。

這些本來秦立國就打算著,如果郝貝知道丁柔是生母,這些全都會告訴郝貝的。

一點也沒有隱瞞的就說了。

郝貝一時之間既驚又喜,抓著秦立國的胳膊問:“爸爸,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媽媽還沒有死呢?”

不是說沒有見到屍體麽?

秦立國搖頭:“不敢想。”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敢想像。

丁柔如果活著,不可能這麽多年杳無音訊的。

郝貝那點喜悅讓衝淡了,餘下的隻有淡淡的憂愁。

“所以,你今天是知道這個事兒了,才哭成大花臉的?”秦立國拿紙巾拭著郝貝臉上那些汙漬。

郝貝不好意思的點頭,還說了她對裴紅軍動手的事了。

“爸爸,我覺得我很沒用,真的……”沒用到對裴紅軍這樣的人渣下不去手。

秦立國拍拍她的手:“傻丫頭,我很欣慰你沒有真的狠心到去殺人,相信你的媽媽,如果知道你為了她去做犯法的事兒,她也不會高興的。”

郝貝有晚飯是在秦立國家裏吃的,郝貝下廚做的菜,給秦立國接風的。

裴靖東回家裏冷鍋冷灶的沒吃的,打郝貝電話也找不到人,急得不成樣,等展翼把孩子們送回來時,才知道郝貝給展翼打了電話,就是囑咐展翼帶孩子們去外麵吃,她今晚上跟別人一起吃飯的。

裴靖東這口氣梗在心頭,不順極了,把展翼好一通的訓,自己煮了點泡麵吃了。

郝貝在秦立國家裏一直磨蹭著,就是不想走了。

秦立國倒也看出來了,就問了句:“要不然,今晚上你睡樓上客房吧。”

郝貝正求之不得呢。

“好啊,那個……”

秦立國看著她:“想說什麽就說。”

郝貝就說了:“我暫時不想看到裴靖東,也不想讓他知道我知道了這事兒,爸爸你能幫我想個好的辦法嗎?”

秦立國噢了一聲,看著郝貝笑了起來:“貝貝啊,我很欣慰你現在已經學會思考了,雖然這事兒很不好處理,但是我相信爸爸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郝貝點點頭,上樓去睡覺。

剩下的事就是交給秦立國了。

秦立國給裴靖東派了個活,是在鄰市出差的活,幾天的學習任務,本來是秦立國自己去的,這不正好找個理由把裴靖東給支走麽,就便宜裴靖東去了。

打了個是話給裴靖東,說當天夜裏就出發,明天就開始。

裴靖東這也沒法辨真假的,接到電話就出發了。

半夜到的鄰市,第二天去報道,卻被告知,今天就是報道日,明天才是正式開始的,人家還說他來早了……

裴靖東這火的不能行,就跟秦立國打電話。

秦立國顧左言右跟他說起京都之行的事兒,還說是他忙的記錯了。

裴靖東這也沒多想,為期三天的學習,全封閉式的,手機什麽的自然就關機了,也沒想到要聯係郝貝的。

這也正好給了郝貝一個思考問題的獨立空間。

這三天,郝貝就沒出門,也沒接送孩子,完全的委托給了展翼,一麵都沒有露,可是該麵對的早晚得麵對。

裴靖東為期三天的學習結束後,給郝貝打電話——關機。

然後給孩子們打電話才得知,郝貝已經四天沒見人影了……瞬間就感覺到大事不妙了。

從四天前慢慢回憶起來。

郝貝撲到裴紅軍身上哭,方葵去見郝貝,秦立國的這些安排,boss大人癱坐在車子上,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起來,拿起手機就給秦立國去電話。

秦立國這幾天心情不錯,家裏住了個田螺女兒,每天都把家裏收拾的好好的,他回了家屋子裏不是冷冰冰的,熱菜熱飯,還有個可心的女兒,別提有多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