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後愛之嬌妻難為

“姐,你什麽也別問,什麽也不要知道,你隻要記住我是你親弟,我不會害你就行了。”莫揚明顯不願意說太多,也可能沒有時間說太多。

掛上電話,蘇莫曉就沉了一張臉,擰著眉心好一會兒,才打電話訂了明天飛京都的機票。

京都。

天亮時郝貝還沒有醒,醫生在藥裏給叫了安定的成份,心理醫生已經就位,是顧競然。

主要是怕別的醫生不放心,也怕郝貝會有抵觸情緒,而且顧競然在國外讀的醫科大,畢業前都是輪值,各科室都輪過的,所以才找了顧競然過來。

顧競然對郝貝也算是了解,看到如今病房裏這副慘樣的郝貝,真是打心底裏覺得解氣!

你把自己過的那麽慘,為難的是你自己,傷害的也是關心你的人,怎麽就想不通呢?

“你覺得她心理會有很大問題嗎?”裴靖東不耐煩的問著。

是,陸銘煒死了,他知道郝貝心裏會難受,會傷心,會這樣那樣,可是沒有想到影響會這麽大。

你為一個初戀男友的死如此大的反應,是不是說你心裏還惦記著那個男人的?

這讓他很不爽!甚至覺得陸銘煒死不足措!

顧競然似是看透了裴靖東一樣,搖頭說道:“裴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

顧競然說著以手比在心口處,“死人永遠在這裏,而活人……”輕笑,視線掃過郝貝落在裴靖東的臉上,才低語:“在眼裏。”

裴靖東對上顧競然那淡淡的目光,隻覺得臉上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徹骨的寒意,凝向顧競然的眸光就不怎麽友善了。

顧競然聳聳肩,一點也不畏懼的開口道:“其實以我看來,你比她更需要心理醫生。”

裴靖東如遭雷擊般的瞪大了雙眼,良久才皺眉冷哼:“顧競然,你隻需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便可。”

“ok。”顧競然瀟灑的開口應是,盡職的做一個醫生該做的本份便是,其它的不在她的範疇之內。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能讓她隻做本份啊!

手機響,顧競然看一眼號碼,神色微動,對裴靖東歉意的說:“抱歉,我先去接個電話。”

說罷,快速走出病房。

裴靖東皺眉看一眼顧競然離去的方向,伸手擼了把臉,走到病床前坐了下來。

顧競然推開辦公室的門,才接了電話。

“喂。”

“hi。”

洋腔洋調的招呼聲顧競然並不陌生。

早在裴靖東找她,說是想讓她給郝貝做心理輔導時,顧競然就知道機會來了。

“嗯?”

“她出事了,你知道嗎?”對方如是的問著。

顧競然恩哼一聲:“知道,我是她的心理輔導醫師,今天剛上任。”

對方顯然很驚喜:“oh—mygod!那太好了,請你……”

顧競然:“我會做到一個心理輔導醫生該做的事情,這是她的丈夫剛才要求過我的。”

“哦,不,不,你應該像朋友一樣給予她關懷和照顧,而不是一個冷冰冰的醫生。”對方似乎很不滿意顧競然的說詞。

顧競然挑眉:“why?”

“你的孩子,完好無缺的帶給你,是個可愛的孩子。”對方能拿捏住顧競然的似乎永遠隻有這一點。

顧競然眼底全是笑意,她就等這句話呢。

“好,時間呢,你別告訴我十年二十年,我不會相信的。”

對方顯然很為難,好一會兒後才說:“不會太長,最多一年就可以。”

“好,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做到你的承諾。”顧競然捏著電話的手微微握緊,聲音裏有著難掩的激動,心也怦怦怦的跳動著。

……

七點時秦立國的手機響。

“喂。”

“領導,我是蘇莫曉,關於你前天說的工作,我決定接了。”

“為什麽?”

“嗬,說實話,是莫揚昨晚上給我打的電話,說郝貝受傷了,不然我是不會過去的。”

“好,那你現在在哪裏?”秦立國一聽這個原因,欣然接受,因為他相信莫揚是真的對郝貝好,不會坑郝貝的。

“機場,今天便可以開始工作。”

“恩,那你過來吧,我讓人去接你。”

掛上電話,秦立國的眉心才算是舒展了點。

寧馨敲門進來,送上秦立國今天要穿的衣服並早餐。

秦立國喊住寧馨:“小寧啊,以後你就負責工作方麵的事情,其它的事情,我另找了人過來安排。”

寧馨一聽這話眼圈就紅了,就知道是因為昨天晚上了的事情,秦立國怪她了。

“領導,昨天我真是……”

秦立國做了個停的手勢,開口解釋道:“不是因為昨天,你記得前些天我和你說過的,工作固然重要,家也同樣重要的。”

……

寧馨這個傷的心肝肺都疼的,站在病房外看了郝貝一眼,沒打算進去,既然你們不相信我,我就離她遠一點就是了。

展翼過來看郝貝時,就見寧馨站在病房門外,就湊了過去。

“怎麽不進去呢?”

寧馨低頭,躲開展翼的視線:“我馬上出去,就不進去了,你快進去吧。”

展翼輕哦了一聲。

眼看著寧馨都要走開了,伸手捉住了寧馨的手腕問:“你哭了?”

寧馨憤恨的瞪了展翼一眼,甩開他的手就跑開了。

展翼站在那兒愣了一下,追著奔了過去。

寧馨拚命的摁電梯,電梯就是不下來,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慌亂的往安全梯的方向跑去。

再跑的快,也沒展翼跑的快,到底是讓展翼給追上了。

一把抓住她問:“你為什麽哭?”

寧馨是真的很委屈,她真沒想到會那麽寸的,那根她親手給郝貝歹上的簪子會成了凶器,可是你說如果不是郝貝故意往上撞,那簪子不一定能成了凶器的。

可是到頭來,裴靖東懷疑她,秦立國也不相信她!

寧馨隻是哭,展翼急的手足無措的,簡直就要抓耳撓腮了,又問一句:“你倒是說話啊,誰欺負你了嗎?是不是你老公欺負你了?”

寧馨一聽到老公倆字,瞬間清醒,擦了眼淚,尷尬的笑:“沒,我就是風吹了眼的。”

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不相信,更別說展翼了。

“寧馨,你他媽的把我當傻子麽?”展翼伸手,很想把寧馨抱在懷裏,可是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付諸於行動。

寧馨知道不說出個所以然了,展翼會當真的。

於是就說了自己的委屈,算了,就當是同事抱怨一下也是可以的。

展翼一聽寧馨是因為這個,當下就失笑:“哎,我哥那人就那樣,你當他放屁就行了,他是看誰跟我嫂子好都嫉妒的,醋勁大著呢,不光說你,上次還說我來著……你知道他怎麽說我的嗎?就說……”

展翼有樣學樣的把裴靖東上次訓他的事學給寧馨聽。

寧馨聽罷,也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長籲口氣,剛放鬆一點呢,又聽就接下來一句話就繃緊了神經。

“不過說實在的,我也覺得你對我嫂子過的過火了,你說非親非故的,你這樣對我嫂子好,難免我哥會多心的。”

展翼說這話純粹是實打實的說,卻不妨正戳中寧馨的雷點。

寧馨擺手:“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頹廢的低下腦袋,霜打了般的模樣。

“嗨,沒事,走吧,你是來接領導開會的吧。”展翼今天還是司機,裴靖東在醫院裏不用他,秦立國的新司機沒來,他就繼續先幹著。

誰知道倆人剛走出來,秦立國就招手,讓展翼去接人。

接的是誰,自然是蘇莫曉。

寧馨的臉色一黯,展翼眨巴下眼:“為什麽要接她啊?”

秦立國一挑眉頭:“怎麽?你有別的事情?”

展翼趕緊回神,剛才純粹是當秦立國是他哥了才那麽一問,這是大領導,讓他幹嘛他幹嘛去啊!

機場,展翼一直等到十二點也沒接到蘇莫曉。

一直到裴靖東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蘇莫曉早就過去了。

蘇莫曉給秦立國打電話時候是在江城機場,買的票在候機。

本來還要等一個多小時,正好一個同事是知道她要去京都的,問她上飛機沒,隊裏今天有專機去京都的。

蘇莫曉就湊了個巧,坐專機到的軍用機場。

比原先的客機早了兩小時到京都。

從軍用機場直接打車就去了醫院。

可憐的展小翼同學,苦哈哈的在接機口等著呢,一等就等到中午,一直到從江城到京都的那趟飛機都到站半小時了,也沒接到蘇莫曉。

裴靖東是打電話問展翼在哪裏,讓展翼帶蘇莫曉先去吃個飯,順便找地方住下這樣的。

展翼這才知道自己就是個大傻帽,虎虎生風的開了車就奔醫院來了。

推開病房門,還是一肚子的火氣,刀尖子一樣的眸光剜著蘇莫曉:“你有病吧,不坐那趟飛機不知道打個電話嗎?”

蘇莫曉看神經病一樣的睨一樣展翼,真就是覺得這人神經吧,她坐那趟飛機關他什麽事的!

“展翼!”裴靖東重喝一聲,覺得展翼這火氣有點大了。

展翼這才想到這是郝貝的病房一樣,一下清醒了,尷尬的撓了下後腦勺,才小聲說:“哥,我不是故意的了,你知道我從早上到機場一直在等她,她倒好……”

叨叨的就說著蘇莫曉有多過分這樣那樣的。

蘇莫曉實在受不了展翼的白癡樣了,你在等我,我怎麽不知道你在等我了?

“停,我又沒讓你等我。”

“唔……”病床的郝貝發出輕微的一聲呻吟。

裴靖東神色一凜,立馬上前。

郝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覺得有點刺眼,輕眯著眼時,眼簾上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罩住,慢慢適應了光亮,對上裴靖東焦灼的雙眼時,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一醒不打緊,就覺得快疼死了。

她從小就怕疼,那怕切菜切到手指,都能讓她疼上兩三天,也許原本沒那麽疼,可隻要一腦補,就覺得疼的全身都不好了的節奏。

閉著眼晴就哭。

要不說這貨就是讓慣出來的呢?

可不就是讓慣的麽?

你見過幾個生長在那樣的家庭裏的孩子這麽嬌氣的了?

可郝貝生長在郝家,真是從小家裏除了郝小寶之外,就是她得寵,那怕是她姐郝豔都沒她這麽嬌氣的。

郝小寶是個男孩子,相較之下也就是吃的穿的比郝貝好點,其它的還是郝貝占光。

沒幹過重活,沒做過家務,真是除了穿的差點吃的差點,那就是嬌嬌小姐一樣養大的。

裴靖東想過郝貝醒來看到他會恨會怨會鬧,卻沒有想到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讓他心疼……

他低頭,輕親著她的額頭安撫著:“是不是疼了,郝貝你乖啊,別亂動,別亂抓,我叫醫生給你打麻藥好不好……”

說著就讓展翼去喊醫生。

展翼馬上就要去叫醫生,蘇莫曉卻是皺著眉頭讓展翼站那別動。

裴靖東不悅的看向蘇莫曉,眸底全是戾氣。

蘇莫曉可不怕裴靖東瞪眼的,她是看郝貝不順眼,看裴靖東也沒多順眼的節奏,就瞧剛剛裴靖東那架式子,真尼瑪的是夠了,這是你老婆還是你女兒啊!

“怎麽?打麻藥就不疼了,那有本事你就讓醫生一直給她打麻藥打到傷好為止的!”可能麽?現實嗎?

“出去!”裴靖東怒吼出聲。

本來想著蘇莫曉是秦立國讓過來的,那就過來吧,可這不是添亂的嗎?

蘇莫曉白了裴靖東一眼,壓根不在意,指著展翼說:“去,你去問問醫生,能不能打麻藥打到傷好為止,再順便問問這樣會不會把腦袋給打傻了。”

就這樣,展翼能去嗎?

真是進退兩難的。

“蘇莫曉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裴靖東是忍無可忍了,看不慣你可以走對吧,誰讓你在這兒了一樣的。

郝貝睜眼,真是頭疼眼暈的,虛弱的開口:“你們別吵了。”吵得她頭也跟著疼了。

並代替蘇莫曉回答了裴靖東的問話。

“是莫揚讓你來的嗎?”

這幾乎是不用想就有的答案,蘇莫曉不喜歡她,卻又在她受傷的時候過來,唯一的答案就是莫揚了。

估計全天下,也就莫揚能說服蘇莫曉的了。

“哼,算你還不笨。”蘇莫曉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裴靖東的臉瞬間就黑了,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故意去忽略了,現在卻被人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那他成什麽了,他是什麽啊?!

抓狂抓瞎的節奏,說的就是裴靖東的現狀。

郝貝無所謂的閉眼,就說自己要休息,其它的也不管了。

陸銘煒的屍體是在郝貝再次醒來後第二天火化的,火化那天,裴靖東沒讓任何人告訴郝貝。

可這個任何人絕對不包括蘇莫曉。

蘇莫曉給郝貝弄了個輪椅,推著郝貝去了殯儀館。

當然了,蘇莫曉把安保措施也做的很好,完全就沒有人郝貝受到一絲外傷,至於心裏的傷麽?

蘇莫曉就隻能嗬嗬了……

蘇莫曉要的就是讓郝貝親眼看看,因為你的一時衝動,糾纏不清,而讓你一個愛你的人喪命。

……

而醫院裏這邊呢……

秦立國這邊例行的工作前去看一眼郝貝的,沒見人,也沒見裴靖東,以為是去檢查了。

臨走前,就隨口問了寧馨一句。

寧馨說今天沒有檢查,雖然不讓寧馨管郝貝了,可是寧馨還是很關注郝貝的。

這麽一來就壞事了,趕緊先找裴靖東。

把裴靖東找來時,裴靖東也傻眼了。

裴靖東是去拿他的抗體檢測報告單去了,這個他沒讓蘇韻做,是讓醫院裏的化驗科給做的,去拿結果時還有點忐忑。

結果拿到手,還沒來得及看,電話響就說郝貝不見了。

趕緊跑回來,少不得又讓秦立國一頓的訓。

秦立國現在真是看誰都不放心的節奏了,你說開始他相信寧馨,結果呢?

沒辦法了,叫裴靖東過來守著郝貝,又成這樣?

你們這一個個的天天都是幹什麽吃的,一個病人都看不好的!

“找,趕緊給我找!”

秦立國大吼著,真是就這幾天,白頭發都冒出來幾根了。

而此時的郝貝呢?正被蘇莫曉推著,往回走呢。

“說實話郝貝,如果今天這裏麵的人是我弟,我會讓你跟我弟一起睡裏麵。”

蘇莫曉實話實說,她就是提前跟郝貝打預防針,你有什麽危險的事情,千萬別找我弟莫揚去幹,不然出事的話,我真會拉你去陪葬的。

蘇莫曉真是特別的不待見郝貝,可郝貝現在很喜歡蘇莫曉。

她覺得她身邊的人都不正常,裴靖東也好,秦立國也罷,展翼、寧馨,全都不正常,他們對她太好了,明明是她錯了,可是沒有人說她……

就蘇莫曉會說幾句真話,那怕這真話很難聽,可是她聽著很舒服,甚至她都希望自己死了才好呢,活著就是個拖累。

出了停屍間,蘇莫曉的手機上跳出來幾個未接電話,煩的她皺了眉頭讓郝貝給秦立國回個電話。

郝貝聽話的給秦立國回了個電話,說是自己跟蘇莫曉在一起,在外麵,讓秦立國不用擔心。

秦立國在走廊裏接的電話,聽郝貝說沒事,就放心了。

回病房跟裴靖東說了,沒事,又問裴靖東剛才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裴靖東低頭,沒吱聲,手卻不自覺的握緊。

等秦立國等人走了之後,裴靖東才顫著手的從口袋裏拿出那紙報告。

……

hiv呈陽性(+)!

深吸口氣,裴靖東把那紙飛快的塞回口袋裏,去找了醫生。

醫生是讓他一周後還要做一次血清篩查。

蘇韻是知道裴靖東的抗體今天出結果的,也來了醫院,卻被告知這樣一個結果,急的都紅了眼。

“你有沒有那裏不舒服?比如發熱,出汗,想吐,腹瀉這樣的,有沒有?”蘇韻著急的問著。

裴靖東搖頭,這幾天全部注意力都在郝貝這兒,他壓根就沒吃多少東西,哪裏有這些症狀的。

蘇韻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凝了眉頭:“再做一次。”她就不相信了,怎麽可能那麽倒黴?對方也隻是一個hiv病毒攜帶者罷了。

“二嬸,機會大嗎?”裴靖東沉聲問著,感染的機會大麽?如果大的話,那就白做了。

這一點上,蘇韻也是說不好的。

如果是急性期,確診的很快,比如說有上述反應,血清抗體呈陽性,就可以確診。

但也有無症狀的,這種的個體差異較大,理論上認為了2到10年,但一般也就6到8年。

“這隻是初查,還有複查和最終確認,你別太大心理負擔了。”蘇韻是醫生,雖然這種情況可能不大,但隻能是說抱著一個好的願望吧。

裴靖東沒有蘇韻那麽樂觀,他有點絕望了,就覺得連老天爺都不幫他了。

“如果是的話,我還能活多久?”他問。

“我都說了,這隻是初查,還有複查,最終確認,你說這話做什麽!”蘇韻叨叨的喊著,真不願意看他這沮喪樣。

“二嬸……”裴靖東祈求的眼神看著蘇韻,做好最壞的要算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蘇韻沒輒了,隻能如實告知:“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感染了,那就嚴格按照標準方法治療,而且藥物配比合適的話,還是能保持很久正常生活的,目前國內有十年感染的仍健在,外醫療水平高的地區,有十幾年健在的感染者病例,除了攜帶病毒會傳染外,其餘與還人沒什麽差別。”

裴靖東低頭,總結了個數,十年,或者更短,三年五年吧。

蘇韻跟醫生說好了,一周後的複查,她親自來做,最終的確診,她也親自來做。

……

郝貝一直鬧著蘇莫曉在外麵呆了半天,到了午飯時才回的醫院。

這要打以前,裴靖東早就急眼了,讓人等你半天沒給個消息的,可這一次,他異常的平靜,甚至你從他臉上都看不出一點點生氣的表情來的。

郝貝現在受傷,身體弱,就這麽出去半天,回來沒吃多少東西就困的不行,閉眼就睡了。

睡的不安穩,她總作夢,夢到的除了陸銘煒還是陸銘煒……

還好現在她就是睡著覺,也有人在邊上看著她睡。

蘇莫曉既然說是來照顧郝貝的,那就自然是不會偷懶,郝貝睡覺時,她就坐沙發上看雜誌,等郝貝醒來,就是心理輔導的時間。

顧競然拿了很多圖畫,放了音樂給郝貝聽。

用圖片來分析患者的心理健康程度,顧競然發現郝貝的心理真的有問題,你看她看著挺正常的吧,但問題就是看著太正常了。

明明一副圖片,讓她選第一眼看上的。

你看她眼晴明明第一眼瞄的不是那一幅的,卻挑選的是那一副,這就是刻意為止的情況。

顧競然把這個情況跟郝貝的主治醫生溝通了之後,就確定真的是心理有問題,但又壓抑著不願意說出來,這個情況就很不好了,隻能是讓護理人員多注意。

袁嘉邈隔三差五的就會來看看郝貝,催著她趕緊去上班,並告訴她請幾天假就扣幾天的工資。

一般袁嘉邈來的時候會拉著司洛蘭登一起過來,這倆簡直就成了最佳搭檔了。

司洛蘭登每次都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袁嘉邈跟郝貝哈拉。

又下過一場雪,時間推移到年尾時,秦立國問了醫生,郝貝的情況怎麽樣,想回家過年的意思。

醫生很盡職,看傷口恢複的還不錯,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能出院了。

病房裏,秦立國就出院的事給郝貝說了。

“出院?”郝貝驚訝的抬眸。

秦立國失笑:“對啊,難道過年也在醫院裏過麽?”

過年了啊……郝貝暗歎一聲,看一眼窗外的白雪飄飛,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郝貝要出院,來接的人自是不少。

司洛蘭登比郝貝還要早點出院,早就搬進了四合院去住,還邀請郝貝去作客,郝貝笑笑沒應聲,並不打算去。

袁嘉邈說公司給郝貝的宿舍還空著呢,問郝貝還住不?不住就退掉讓別人住了。

郝貝抬眸笑:“好啊,給別人住吧,我不住了。”

袁嘉邈那口氣差點沒噎住的,你知道他就是嘴賤這麽一說,當然還是希望郝貝去住的,沒曾想……

“哼,不住就不住,記住,過完年你就得去給我上班,不好好上班不給你發工資的。”

“好,過完年我就去。”郝貝平靜的應著話,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真覺得在這裏躺了一個多月,都要躺廢掉了。

幾乎認識郝貝的人都來了,甚至連秦佑安都從g城跑了過來湊熱鬧,隻除了裴家的人。

蘇韻沒來,裴靖東沒來,裴家的任何人都沒來……

“好了好了,走了,回家了。”秦立國喊了一嗓子,大家簇擁著郝貝出了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時,郝貝回頭,越過眾人,視線落在病床邊上的高腳椅上定格……

“走吧。”秦立國拍拍郝貝的肩膀。

郝貝回頭笑了下:“恩,走吧。”

這個家,郝貝並不陌生,也不是第一次來。

卻比第一次來更有家的氛圍。

粉色帶紗簾的窗簾,米白色的歐式家具,甚至還有黑白分明的抱枕。

這些是寧馨加蘇莫曉的共同結果。

毫無疑問,寧馨是按著郝貝以前的風格去拾掇的,不過被蘇莫曉強硬的加了些比較中性的軟裝進來。

一樓的裝修則比較大氣一些,秦立國住一樓,二樓是留給郝貝的。

蘇莫曉和寧馨不住這裏,在這附近的宿舍住,好死不死的兩人分在了一個公寓,用秦立國的話來說,是讓她們可以更好的協作。

卻不曾想,這兩個女人在一起,簡直就成了展翼的噩夢。

展翼想去見寧馨,就必須見到蘇莫曉……他煩蘇莫曉煩的厲害,蘇莫曉也不見得有多待見他,時間長了,這矛盾就大發了。

這是後話且不細表,先說眼下。

蘇韻的別墅裏,蘇韻就看不得裴靖東這副頹廢的模樣。

“你這樣要死不活的幹嘛呢,不是說了三個月三個月才能確認的麽?”

你喝酒,你都感冒成什麽樣了,還你喝酒呢,喝死你算了!

“她今天出院了……”裴靖東喃喃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蘇韻就知道是因為郝貝,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的。

“是,她今天出院了,你以為你的任務就結束了嗎?別說還沒最後確診,就是確診了又如何?難道你馬上就去死嗎?”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蘇韻都有點無力了,實在是這一個月來,裴靖東表現的太平靜了。

可是郝貝一出院,他就成這樣了!就是個氣死人的節奏!

“是啊,我還沒死,就得做點事的。”裴靖東從沙發上起來,去浴室洗澡,出來時吃了蘇韻給他的藥。

狠狠的睡了一覺,其實他就是昨天晚上坐了一夜,熬感冒了的。

翌日。

袁嘉邈一起床心情就不錯,端著咖啡一邊喝一邊看報紙。

門鈴響。

詫異的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就黑了一張臉。

一身筆挺軍服的裴靖東,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就是因為太有模有樣了,才讓袁嘉邈臉黑。

袁嘉邈當年也想去當兵的,家裏也想送他去,可是身體不行,連體檢這一關都過不了。

你看看,他夢想的東西,別人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而他卻終其一生隻能是個夢想。

多可悲!

“哼,你來幹嘛?”

裴靖東越過袁嘉邈,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有力的聲響。

“袁嘉邈,郝貝簽過字的那張離婚協議書,你還給我。”

“嗬,你有病吧,郝貝簽字的離婚協議書能在我這裏,我又不是她奸夫。”裴靖東不客氣的反駁著。

裴靖東攏了下眉頭,一點情麵也不留的回擊:“奸夫?就你?”也配!

那輕蔑的眼神,高傲篤定的語氣,簡直就是大大的羞辱了袁嘉邈的自尊心。

“你滾出去,這是我的家,我請你進來了嗎?”袁嘉邈火大的吼著。

裴靖東冷眼看他炸毛的模樣,巍峨不動的繼續要著他要的東西:“把那離婚協議書給我。”

“給你幹嘛,你又不簽字的。”袁嘉邈氣極的吼著,不簽字要那個幹嘛啊!

誰會防裴靖東認真的回答:“你給我,我馬上簽字。”

袁嘉邈瞪大了雙眼,不相信的看他:“你有沒有搞錯,不是騙我的吧。”

裴靖東斜了一眼袁嘉邈,並提醒著:“袁嘉邈,我勸你最好也去做下hiv篩查。”

轟隆隆!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袁嘉邈讓轟的七暈八昏的,指著裴靖東,氣極的吼著:“你他媽的有病吧,我都沒跟……”沒跟女人亂來過,怎麽會感染這個東西!

“夜來香,那群女人中,有一個是hiv病毒攜帶者,前幾天已病發,不堪病痛跳樓自殺了。”裴靖東點到為止。

袁嘉邈木訥的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後,在裴靖東又一次催她去拿離婚協議書時,竟然乖乖的去拿了。

拿來離婚協議書,裴靖東打開看了一眼,管袁嘉邈借了支筆,大手一揮,便簽上自己的名字,還展示給袁嘉邈看:“我簽了。”

就這麽來去一陣風似的,華麗麗的退場了。

袁嘉邈這個心喲,卻提的高高的,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讓破壞掉了。

這一大清早,好心情讓破壞的不光是袁嘉邈,還有秦立國。

秦立國依舊是裴靖東的直屬上司。

所以當一紙申請離婚的報告擺在秦立國的眼皮底下時,秦立國暴怒了!

一拍桌子站起來,衝著裴靖東質問道:“你怎麽會事啊?前天郝貝出院你沒露麵,沒露麵也就算了,回家了也沒見你人影的,一上班你就給我來這個!”

裴靖東沉著臉,無喜不悲,也不說話。

秦立國就抓著領帶鬆了鬆,開口勸著:“是,我是不滿意你,在郝貝出事時,那樣對你是我太過了,我要是郝貝親爸,我肯定不中意你,可我不是,所以我不能那麽自私的替她做決定,如果你是因為我的態度,那好,我道歉。”

裴靖東心裏苦哈哈的捏著手心裏的一個信封沒吱聲。

如果不是有這個東西存在,別說秦立國反對了,那怕全世界都不讚成,他也不會放手。

可是現在……

“秦叔,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怪過你,這個你看完就明白了。”

裴靖東將信封遞了上去。

秦立國疑惑的打開,看一眼,雙眼就瞪大了。

翻了第二張去看,又是這樣的,眼底蘊起了陰雲,問:“怎麽會這樣?”

那個情況,不是說機會很少嗎?

“可能是我比較倒黴,也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覺得我該死吧。”裴靖東苦澀的說著。

秦立國抿唇,良久,才開口:“會不會有誤差?”

裴靖東都不願意去回憶這幾次複查的情況了。

誤差麽?起初蘇韻也這麽說會有誤差,可是一次兩次三次,全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還要什麽確診,基本就這樣了。

隻能說他倒黴了!

“秦叔,這事你別告訴郝貝,你簽了字,我把證給辦了,等以後她再遇上個合適的,你再告訴她。”

“……”秦立國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但為了郝貝好,說他自私也好,說他什麽都行,這個字,秦立國給簽了。

裴靖東還有工作,把這事就扔給展翼去辦了。

誰說不用當事人去,就不能辦結婚離婚了,那是你沒特權。

裴靖東早就聯係好人,隻要讓人拿著這東西去民政局直接就能辦了。

展翼是早知道裴靖東這個情況的,可是不讚同裴靖東這樣去做。

“哥,我嫂子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你生病了,我嫂子也不會……”展翼覺得這樣就不對,那有這樣的啊,所以還想勸著裴靖東一點。

裴靖東卻是心意已決,拍拍展翼的肩膀,讓展翼當天就把這個事給辦好。

他實在不想再拖下去,每拖一天,他就不堅定一天。

這一個月,他想了很多,覺得就算是真感染了,確診了又怎樣?隻不過是會傳染,其它生活都一樣。

不輸血,不發生性關係,就不會傳染了,這樣他還能擁有郝貝幾年。

可是那可能麽?

放手,他做不到,可是卻又不得不這樣去做。

展翼拿著手中的兩三張紙,真有一種給撕掉的衝動,卻是不得不按著裴靖東說的去辦。

這一上午裴靖東這個心喲,就跟放在油鍋上煎著一樣的難耐著。

想給展翼打電話,撥了號碼又放下。

臨近中午的時候,展翼才回來,氣喘籲籲的,直接就把一個牛皮紙袋裝的東西扔裴靖東的桌上了。

裴靖東瞪直了眼看著那牛皮紙袋,好像能看出朵花一樣的,看得眼晴都酸了,才抬眸吩咐展翼:“行了,去吃飯吧,辛苦了。”

展翼有氣無力的誒了一嗓子,抬腳往外走,走兩步又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哥,那個,你別太傷心了,其實……”

“我沒事,你去吧。”裴靖東打斷展翼的勸慰。

展翼又誒了一聲,才往外走的,卻又是步步回首的節奏。

這把裴靖東給看得眼暈,這小子把他當女人了不成,這點事都承受不起的話,還是個男人麽?

不就個女人麽?不就是離個婚麽?這年頭離婚的一大把,要都承受不住,那人都死一大半了!

站起來,走了幾步,砰的把門給關上,又落了鎖,這才一步快過一步的往回走。

坐下後,深吸了幾口氣,還是覺得難受,好像有人掐住他喉嚨不讓他呼吸一樣的節奏,五指扣住領帶的縫隙,呲拉一聲,把領帶抽下來,這才長籲了口氣。

五指扣在桌麵上,眼晴死死的盯著那個牛皮紙袋。

可惜,他沒有透視眼,不打開注定看不到裏麵的東西的。

白色的紙線繞在上麵的,裴靖東嫌慢,直接一把就給扯開了。

拎著牛皮紙袋的邊角處,呼啦一下,裏麵的東西呈現與眼前。

紅色的兩個本子,燙銀色的字體書著【離婚證】三個字。

掀開,裏麵是他的證件照,另一本上是郝貝的一張2寸證件照。

裴靖東想到了結婚證,同樣的封皮,相差一個字,打開,內裏卻是千差萬別,結婚證上,就算那時候他們才第一次見麵,卻被相機定格在一張照片上。

如今,離婚,就是他和她單獨的個體,連這紙證件上也不再有他們的合影了。

砰的一把合上證件,不想再看了,看一眼都誅心的痛著,把那兩小本分裝進牛皮紙袋裏,打算讓展翼拿給秦立國。

下午。

“方柳?她來找我?”裴靖東擰著眉頭,聽展翼匯報。

而且展翼這個戳貨,已經讓方柳進來了。

展翼這個尷尬啊,方柳纏他幾天了,就說讓她見見裴靖東,還說是為了小瑜的事情。

那沒辦法,展翼想著反正要見,那就在單位見吧,在單位最起碼比在外麵安全點不是嗎?

裴靖東狠剜了一眼展翼囑咐著:“以後,別讓她來單位找我。”

展翼應是。

裴靖東看一眼桌上放著的牛皮紙袋,眉眼稍沉,拿起來給展翼:“你這樣……”

方柳不是第一次進軍區大院,不過京都的軍區大院,卻是第一次進來,還有點新奇。

跟在江州的軍區大院不太一樣,而且她這次是來的辦公樓啊。

到處都一身戎裝的軍人,唯有她這一身米白色的大衣,格外的顯眼。

這都年底了,馬上也要放假了,單位留下的也都是值班的人員,所以方柳的出現,也並沒有太紮人眼的。

倒是展翼手中拿著一疊文件,在樓梯口等著,頻頻看表,一看就是還有事要辦的樣子。

方柳上台階看到時,笑著喚道:“小翼,麻煩你了。”

展翼心底翻著白眼,嘴上也不客氣:“知道麻煩,你以後就別找我,我哥也不樂意見你。”

方柳臉上一怔,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恩,我知道了。”

展翼站在那裏沒有動,這點禮貌他還是有的,等方柳上來時,才並肩往前走。

可架不住方柳眼尖,看到展翼懷中抱的東西,當下眼底就有亮光閃過。

“展翼啊……”方柳嬌滴滴的喚了一嗓子。

展翼回頭,方柳就跟刹不住閘一般往他身上撞去,展翼一閃身,快速的躲開。

可惜了,手中的文件,飛下去不少。

方柳狼狽的站穩,尷尬的致歉:“小翼,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撿……”說著趕緊蹲下身去撿散落的文件,那一個小紅本,就在她的眼前。

不看她就不叫方柳了,尤其上麵還寫著離婚證三個字。

打開一看,方柳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離婚了,他們離婚了,終於離婚了!

“嗬,你要想看就明說,何必故作嬌態,真是惡心。”展翼氣呼呼的說著,從方柳手中搶過離婚證。

方柳一點也不在意,站起身來,風情萬種的撩了下耳邊的長發。

“好了,帶我去找他吧。”

那女王範兒十足的命令口吻,讓展翼差點想拿文件拍死她的,看著方柳一扭一扭往前走的身影不禁在心底冷笑,哼,白癡。

那離婚證是他哥讓他拿給秦立國的,同時在拿給秦立國之前,做一件事,就是要讓方柳無意間看到。

剛才他還想著怎麽弄這個無意間呢,沒想到方柳自己就撞上來,迫不及待的看去了。

看就看吧,看看又不會少塊肉的,反正……

……

篤篤——

敲門聲響起。

裴靖東抬眸,看到方柳,不可自製的攏了眉頭,不悅的問:“你來幹什麽?”

方柳笑著挑眉:“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可是我找你那麽多天,找不到人,你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不管你兒子的死活吧。”

裴靖東切齒的看著方柳,真有種把方柳給拍死的衝動。

“哼,小瑜不是在你那裏好好的嗎?”

裴瑾瑜這些時間,一直跟著方柳生活在一起,是裴靖東給安排的住處,沒辦法,裴瑾瑜一直鬧著要跟媽媽住,再加上郝貝受傷。

裴靖東就隻能把裴瑾瑜暫時交給方柳了。

……

與此同時,郝貝的車子也正好開進軍區大院,是秦立國讓她來一趟的,有個數據破譯的工作,讓她給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