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DNA檢測爭遺產,不作死不會死!

此時的展璿簡直打紅了眼,完全就沒了先前的那些小心思。

她接受不了有展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存在,媽媽是爸爸的,爸爸那麽疼媽媽,可那麽疼媽媽的爸爸卻有展翼這個私生子。

原本她是展家唯一的小公主,可是有了展翼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唯一的地位被剝奪了!

還好展翼這小子還算識相,沒有在家裏生活,就算一年見一次,那怕十年見一次,這個人還是存在的,展璿總是想把這小子給揍沒了的!

哼,長了一張包子臉,不就是生來挨揍的嗎?

蘇莫曉的記性不錯,上次見到一次展璿打展翼,這次又看到了.不悅的蹙眉,這女人也太狂了吧!

幾步到跟前,提著展璿的後衣領就把人給掀開了,又飛起一腳就踢上地上要死不活的展翼吼道:“你他媽的是死人啊,死人就進那裏麵去,別他媽的在這兒丟人。”

蘇莫曉看著展翼就莫名的火,尼瑪的,你不是很厲害,一腳就把老娘我給踢流產,這會怎麽被人騎在身上揍了?

展璿被甩到地上,稍微清醒了一點,看清是蘇莫曉就冷笑了起來,“我說這位姐姐,你是不是喜歡這小白臉啊,他都到處說你被人強上過,你還幫他,還是說你其實是喜歡他的啊?”

蘇莫曉一雙美眸輕眯,拳頭握的咯吱吱作響,踏步走過去,拎起展璿的衣領一拳頭就砸了上去,她蘇莫曉是女人,並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一拳頭砸完,扶正了展璿的頭冷聲音說:“我該怎麽說呢?你怎麽這麽關注他呢?或者說你是關注我?”

蘇莫曉是知道展璿的,但她不明白,同樣是姐姐,就算是同父異母,同母異父,那又有什麽關係嗎?都是姐弟關係,怎麽有人這樣給人當姐姐的呢?

展璿讓打的頭都暈了,鼻子也有血流出來,一雙眼晴像是刀子一樣往蘇莫曉身上剜著,手還緊緊的攥著。

蘇莫曉這才注意到展璿的不對勁,疑惑的問了句:“你手裏攥的什麽?”

展璿一怔,眼光瞄準展翼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就得意的嗷嗷叫了起來:“小崽子,你跑哇,我告訴你,隻要你還姓展,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的!”

罵完不解氣,還衝蘇莫曉嚷嚷著:“喂,臭女人,你的小白臉都走了,你還在這兒幹嘛……”

蘇莫曉很想再給這女人一拳頭,可又覺得自己也是有點多事,挨打的那位包子都沒說什麽,她在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啊!

鬆了手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一回頭,就看到展璿似乎在看手心裏的東西……

蘇莫曉搖搖頭,人家的事,她還是少管,說實在的,展翼那小子看著就讓人眼疼,就是欠揍!

展翼從下麵上來,就被展母和律師遇上了,看到展翼臉上的傷和身上的亂,不用問展母也知道是怎麽會事了,能怎麽說?

“展翼啊,你姐姐情緒有點不穩,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人家是母親,當然護自家女兒,能這麽說句場麵話已屬難得。

展翼苦笑了一番,沒有眼淚,這會兒還真是哭不出來,他對展易青這個父親的印象隻停留在每年的一次會麵,還有每個月卡上會多出來的錢上麵,其它的真沒多少感情的。

隻是心裏有點發苦,從前沒有在意過,但畢竟有這麽一個人存在,現在就是想在意,人也已經不在了。

張律師也是無奈的搖頭,讓展翼先回去休息,這就有幾天要忙的了。

沒多大一會兒展璿從太平間出來了,拭著鼻血,管展母要點衛生紙,小心的把一小撮頭發放進衛生紙裏包了起來。

展母看著女兒包起來的黑色短發,心中大感不妙的問:“小璿,你要做什麽?”

展璿鄙視的看了一眼母親,就是你這麽軟弱,才會讓小三和小三的兒子欺負到頭上的。

張律師也看到了,當律師的一想就明白了,勸慰著展璿:“小璿啊,你爸爸才剛去,你就讓他消停一點吧。”

展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火藥長大的,見誰都能點,對著律師也是如此。

“哼,請稱呼我展小姐,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這位張律師是跟著展易青很多年的法律顧問,不管展易青私人的事情還是公司的事,幾乎都是這個律師辦的,可以說是展易青的一個不錯的夥伴和朋友。

現在被展璿這麽一說,心裏也是淒然的想著,還好老展有先見之明啊,這樣的女兒接手展家,那真是不要死的太快才好。

展家並非什麽大家族,這一輩中也就是展易青出息了,從一個開小旅館的小老板,到今天經營著全國多家溫泉旅館的商人,但旅館也隻是中等水平,展易青的父母早些年也就過世了,餘下的就隻有兩個出嫁的妹妹。

葬禮遵循展易青的遺言,一切從簡就便,展翼作為兒子自然是要捧遺像的,但這天早上,展璿卻鬧了起來。

“小璿,你別鬧,你是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展母和展家姑姑都是這麽勸著展璿的,這到哪兒都是這個理,有兒子在哪有讓女兒打頭陣的!

可是不管用,展璿就爭這個勁兒。

“姐,我不要家裏的任何東西,但是請讓我送爸爸最後一程。”

展翼早就想這麽說了,從小沒生活在展家,小時候最需要家庭的時候是無父無母的,現在也不需要這個所謂的父親留下的遺產,隻是讓他盡一盡作為兒子的本份,送老人家這最後一程。

“嗬,不要,你以為你可以要嗎?”我說過這個家的一切都是我展璿的!

展璿是今天早上就拿到那份證明了,一直壓抑著,就是等現在呢!我要打你這個小三生的貨的臉,打爛你的臉!

所有人都看著展璿,對這展大小姐的囂張也是無語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能讓你爸爸安安靜靜的離開嗎?

“媽,你今天就是說什麽我也不聽,他根本就是個野種,不是我爸的孩子!”

展母大吃一驚,伸手去捂女兒的嘴,亂說什麽呢?

家裏的兩個姑姑都在,還有其它的親戚,你就不為你爸的臉麵著想嗎?

但展璿什麽時候能好好的為誰著想過了。

張律師在邊上冷冷一笑,嗬,不作死不會死啊!

裴靖東扶了展翼一把,這種事,他作為展翼的表兄肯定是要來參加的,早就想呼這個叫展璿的草包女一巴掌了,如果再鬧,他不介意今天給她一巴掌讓她醒醒神的。

展翼穩住了身子,喉嚨眼都是腥甜的澀味,赤紅著雙眼的吼問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憤怒的小獅子一樣,就要衝上去掐死展璿。

展璿冷笑著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幾張白紙來,直接拍在律師的身上得意極了:“張律師,你自己好好看看……”

張律師打開看了一眼,無奈的閉眼,這個展小姐啊,適可而止懂不懂?

律師看完,展家的姑姑,展母,最後到展翼,都看了那份文件……

展翼是最後一個看的,拿著紙在手裏,明明白紅黑字的那麽顯眼,但他的眼晴卻像沒有一點焦距,著急的抓住裴靖東的胳膊問:“哥,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不是展易青的兒子,那我到底是誰的兒子,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裴靖東都想劈暈了這小子的,靠,問他,他問誰去啊?

但這種場合,不管你是不是展易青的兒子,你今天都必須把這個葬禮給好好的弄完了的,扶住展翼的肩膀安撫著:“小翼,先把葬禮舉行完畢,後麵的事再說。”

“哈哈哈,你是誰的兒子,這得去問你那當小三的賤人媽去啊!”

展璿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搶著展翼手上的遺像,吼叫著:“滾,展家不歡迎你們,滾,你不配捧著我爸的遺像。”

展璿搶,展翼拽,爭奪中遺像砰的就被甩了出去,玻璃相框當下就碎了,裂開的條條隙縫像是密密麻麻的針刺,直紮進相片中的人,更是紮向落淚的妹妹們心中的一根根刺。

展家的兩個姑姑這就不幹了,其中一個站出來問張律師:“張律師,我哥生前難道就是這樣囑托你的嗎?”

張律師也是抹了一把汗,暗歎這展家人都是未卜先知的嗎?

展璿的母親臉色有點白了,揚手就給了展璿一巴掌:“你鬧夠了嗎?”

展璿當然沒鬧夠,這腦子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還在鬧。

張律師歎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讓助理紛發下去。

“既然展璿小姐出示了展翼先生和展易青先生的dna檢測,否定了展翼先生的繼承權,那麽我手上也有一份展易青先生早先準備好的備用遺囑。”

展璿不相信接過來看後,眼晴就睜的圓圓的。

那上麵有一份展易青親筆書寫的話:

【我希望這件事,到我死的時候被我帶到地底下,不會公布於眾,但如果不幸公布於眾,我隻能說是連老天爺都不能原諒我了……展璿和展翼都不是我的孩子,但我願意將他們當作我的親生孩子一樣對待,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他們姐弟能夠和睦相處……】

“你撒謊,你撒謊,這不是我爸的親筆,肯定是你,是你……”展璿指著展翼就要衝過去,裴靖東一腳就把人給擋了回去。

展母的腿一軟,順著扶著她的傭人坐在了地板上。

展家兩個姑姑讓其它親戚都先回避一下,這才看著地上的展母說:“我嫂子,你總該說句話吧。”

展母捂住臉,嗚嗚嗚地哭……

隻一次,真就那麽一次,她不甘心丈夫的心裏麵住著另一個女人,更不甘心丈夫在外麵有女人的事實,夜店裏的放縱,真就那麽一次而已……

沒多久她就懷孕了,她有點怕,想打掉,但是算算日子,沒準是丈夫的,於是就壯著膽兒生下來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丈夫對小璿對她很好,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小璿會不是丈夫的女兒,真就從來從來沒想過……

“媽,他們胡說,你說啊,你罵他們啊……”展璿半跪在地上赤紅著眼,抓著母親的肩膀狠勁的搖著。

“我嫂子,你知道當初為什麽我不跟家裏走動了嗎?就是因為你。”展家的小姑姑憤慨的說著。

那時候嫂子懷孕,她聽說了一些嫂子在外麵的事兒,就跟他哥說了,這個孩子最好別要,生下來不定是誰的種呢?

可是他哥怎麽說的?

不管是誰的種,都不可能是他展易青的種,展家絕後了!

展易青不能生育。

要不然也不會結婚幾年沒有孩子的。

這個事情,展易青當然不能讓妻子知道,這是關乎於男人的尊嚴,他在外麵住,他不回家,包括在外麵找女人,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不會生育的假像罷了。

所以,當妻子懷孕後,展易青就決定要這個孩子。

反正自己不會生育,總不能讓世人嗤笑吧。

就這麽有了展璿,後來又帶了裴雅回家,說是在外麵的女人,懷孕了……

裴雅懷孕時就在展家住著的。

那時候展璿才剛出生。

妻子懷孕時,丈夫在外麵有了女人,女兒出生,外麵的女人大了肚子。

於是就有了展翼。

這些,在展易青死前的最後一封信上,都有交待。

當初展易青立遺囑的時候就說過,如果展璿不再鬧,而是像個正常的女兒一樣送走他,那麽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份遺囑就不需要拿出來。

不過,展易青顯然很了解這個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還是鬧將了起來。

“光聽你們這些話,我就相信了嗎?你們放屁呢?說我不是我爸的女兒,你們才不是你爸媽的女兒呢?”

展璿不接受這個事實,怎麽可能接受?她恨了二十多年的小三的兒子,現在來告訴她,她才是她媽婚內出軌生出來的!這怎麽可能!?

可是有律師手上展易青的親筆書信,更有展家小姑姑為證,展璿的不接受也隻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不接受,除非你們拿出證據來,有本事你們也弄個dna出來讓我看看啊!”展璿的腦筋這時候動的很快,你們這些算什麽證據,有本事弄個dna出來,弄啊弄去啊,人都化成灰了,我看你們怎麽弄得出來!

張律師搖搖頭,你可真是秋天的螞蚱,還以蹦噠多久?

“這份dna檢測,去年經過公證封存的,我手上這份隻是複印件,原件還在公證處。”

是展璿剛才指名要的東西,檢測人是展易青和展璿,結果dna檢測不吻合,非醫學上的親屬關係,更別說直係親屬了。

葬禮還是按著展易青的囑咐,是由展翼以兒子的身份給完成的。

新的遺囑沒有太大更改,不過是把展璿那百分之四十給剝奪了,平分給展家的兩位姑姑。

展家的兩位姑姑也是硬氣的人,人家早就知道有這一茬,但沒有鬧出來,錢不錢是小事,兄長的臉麵是大事。

但既然你展璿不顧父親的顏麵,鬧成這樣子,白來的錢,誰不要。

葬禮過後,展翼就當場借了紙筆,親自寫了放棄遺產繼承權的字據。

至於展家的家產最後如何分的,展翼完全就不關心,也沒法關心,從葬禮上回來就病倒了,發燒,滿嘴的胡話……

裴靖東沒輒,本來是帶他去醫院的,可是這小子紅著眼,就是死活不去,說那個地方惡心讓他惡心……

裴靖東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叫展翼惡心了,隻能把人帶回家去。

張荷是護士,知道展翼病了後,跟前跟後的給照顧著……

這前後也就忙了三四天。

這是剛銷假回單位,就看讓方樺給堵大門口了。

千山的一隻胳膊吊著繃帶,臉上也全是傷,用那隻完好的手攔住裴靖東:“裴先生,我家大少在車上,請你過去一下。”

裴靖東一愣,方樺找他?

你以為方樺想來找裴靖東了,是沒辦法才來的。

郝貝都好幾天沒有蹤影了,多方打探才知曉是跟寧馨的事情有關,但沒有辦法查出來人在哪裏?

方樺敢直接去找上江穆麽?

不敢。

所以隻能來找裴靖東了。

裴靖東剛坐上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時候,方樺就開口扔了個‘炸彈’給他:“郝貝不見了。”

裴靖東一怔,傻愣愣的問:“什麽叫不見了。”

方樺攤手,指了指千山,讓千山說。

提起這茬事,千山還冤屈呢,那可是幾十號人過來把人給綁走了的,你讓他怎麽著,他就是豁出命去,也沒輒啊!

聽完千山的話,裴靖東基本上已經確定郝貝是被誰給弄走了。

刀尖子一眼的眸光狠狠的剜著方樺,恨不得在這人身上剜出個血洞來,冷哼著:“你的女朋友丟了,你來找我,我不過是個前夫而已……”這話可是郝貝和方樺都說過的,還給他們!

方樺淡定極了的看著裴靖東:“行啊,那我就是來通知下你這個前夫先生的,真出了什麽事,像你說的一樣,我也不過是個男朋友而已,那就這樣吧。”

這就是吃準了裴靖東沒他說的那樣淡定的調調,作了個請的手勢,走好的您嘞!

裴靖東這口氣就嘔在胸口處,嘔的生疼,但還站直了身子下綠花,裝腔作勢的往單位行去,他知道方樺肯定在看著他呢!

他得鎮定,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你他媽的就是個前夫,前夫懂不懂?

懂!

他都懂!

可就算是個前夫,他也沒法淡定!

坐在辦公室裏,屁股就坐不穩的,總是想起來走兩步,像困在籠裏的雄獅一般渡來渡去的。

本來就煩是吧,這邊展翼還來湊熱鬧。

張荷來的電話,說展翼去上班了。

剛掛了張荷的電話沒多久,展翼就來了。

裴靖東睨了他一眼,臉都燒的跟猴屁股一樣的,還上班呢?

“哥,我……”展翼哪能在休息得住,擔心寧馨,還是想問寧馨的事情,可是又覺得自己挺沒臉問的。

“案子過幾天才審,展翼啊,你知道郝貝被帶走了的事嗎?”裴靖東也是憋著了一股子火,看看看看這叫什麽事?

展翼一愣:“不知道,她被誰帶走了?”

裴靖東無奈的撫額,揉了下發硬的眉心說:“跟你對話的司機,你不是說眼熟嗎?你再好好想想……”

展翼揉著太陽穴,本來就記不太清,這會兒又發燒,腦袋暈呼著搖了搖,真的想不起來了。

裴靖東又放了一遍那個錄音,這聲音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

聽著有些耳熟,又覺得不太可能,但……

正在這時,裴靖東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號碼是秦佑安打來的。

g城那邊出了點事,秦佑安得趕回去,可是秦立國這邊不能沒有自己人照顧著,說實話秦佑安是不放心方樺的,寧願把秦立國托付給裴靖東也不願意托付給方樺的。

“好,我馬上過去,見麵說。”

裴靖東說罷切斷了通話,走到衣帽架前拿了外套又走回來,扶起了展翼說:“走,跟我去醫院,秦立國那邊需要人。”

展翼心裏是有抵觸的,但架不住裴靖東已經帶他出門了。

裴靖東車子開出去的時候,方樺的車子還停在那裏,跟了上去。

裴靖東看著後視鏡,不禁咒罵了一句:“艸!”

展翼顯然也是看到了,低垂著腦袋,一下下的磕在玻璃上問:“哥,是我連累郝貝了嗎?”

裴靖東急打了一個方向,嘎的一腳刹車踩下,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狠狠的一拍腦門,看了眼展翼問:“你剛才說什麽?”

展翼呆呆的又重複了一句。

裴靖東又是一句咒罵過後,拿起手機給童達打電話。

從童達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裴靖東掛上了電話,狠捶了一記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響來。

該死的姚修遠!

醫院裏千鳳還留在那裏,秦佑安這三天就沒離開過病房的,這會兒是沒辦法,g城那邊出事了,他必須回去。

簡略的跟裴靖東說明了下情況,秦佑安就走了。

千鳳看著裴靖東到來,還有點不情願的樣子,這三天,雖然郝貝沒有在這兒,但千鳳是按著郝貝從前怎麽做的,她就給怎麽做的……

方樺跟著裴靖東就來了。

大爺似的往病房裏一坐,千鳳就圍著方樺轉悠了,那自然是把秦立國給往邊挪了。

端茶倒水,又準備吃的。

裴靖東是先去和醫生了解過,照顧秦立國上手還算快,但大男人做這些活,看著就是不太舒服。

反正方樺是看習慣了郝貝做這些事,這會兒換個大男人在自己跟前晃悠,真不美觀,眉心微微的蹙著提醒著裴靖東:“我說,這老丈人,你就伺候的再用心,也不如人家女兒伺候的好啊……”

裴靖東不理他,他想郝貝應該是在江穆那裏的,他想江穆應該不會苛刻郝貝的。

畢竟危機公關也算是過去了。

這個關卡上,他要再有什麽動作,再落人把柄,給江穆帶來麻煩那可真就不妙了。

方樺本來以為裴靖東會沉不住氣,可沒有想到,裴靖東反倒是沉住氣了。

反倒是方樺沉不住氣了!

煩燥的耗著頭發衝裴靖東喊:“你明知道她在哪裏,卻不救她回來,你就不怕江穆弄死她啊!”

裴靖東對上方樺的眼,輕鬆的笑了,嘖嘖,看著方樺著急,他怎麽就這麽可樂呢?

“方樺,你不一向都很冷靜很淡定麽?你這會兒著什麽急啊?你以為你想什麽我不知道嗎?你或者其它人就在等著我去找江穆,再把這事鬧大了是吧……”

裴靖東不傻,江穆到今天那個位置上,雖說跟江家的家底有關係,但這一路走來,豎敵自然不少。

是人都有站隊的時候,裴靖東不敢說他就完全站江穆這一隊裏,但有裴雅這層關係在,或多或少,他已經被別人歸隊了。

人活在世上,總有那麽點軟肋存在,裴靖東這個時候就不能去戳江穆的這根軟肋,衝動他也有過,但衝動過後的代價,他付不起……

“裴靖東,我什麽也不想解釋,但是我隻告訴你一句,如果你不想讓郝貝恨你的話,最好是趕緊的把她弄回來,她離開這間病房已經有四天了!”

方樺說罷就帶著千山走了,不走幹嘛,留在這兒看裴靖東當好女婿啊!

有時候他就覺得裴靖東特別的傻逼,你就那麽相信江穆不會動郝貝啊?江穆會好吃好喝當大小姐似的供著郝貝,你就作夢去吧!

方樺把這件事兒看得很通透,姚修遠玩的一招空手道,把郝貝給玩進去了,這也是郝貝傻逼的代價,當初他怎麽說的,你就應該看著寧馨的事不插手不管,誰讓你給人家出主意的了?

看到沒?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裴靖東看著咣的被關上的房門,也是有點納悶,原本看方樺著急,他得樂嗬的,可是讓方樺最後那句話給弄的很是不舒服……

晚上千鳳端著一個大木盆子放在病床前,然後又去取了熱水放在了病床前。

這是要給秦立國泡腳的,千鳳是真把郝貝當成主子看了的,這幾天也都如此的做。

裴靖東看出來了,對方樺的人都不感冒,指著門外讓千鳳出去,這些事他會做……

他會做嗎?

實際上他是沒有做過的。

沒錯,沒看錯,你讓他給他媳婦洗個腳洗個澡這活,他還真幹過,但讓他給別人幹這活,就連他親爹裴紅軍都這樣了,你見他自己上過手嗎?去喂過幾次飯,那都是不錯的了,更別說洗腳這活了。

但是想想這是替郝貝做的,還真能幹得出來。

彎腰開始倒水,再把秦立國給到腳往下耷拉著,腳伸到盆子裏,這才歎了口氣,過去蹲在地上給洗腳……

真心這麽做的時候就想著,郝貝也是這麽做的,心裏沒那麽多別扭了……

剛開始洗呢,接了一個電話。

張荷來的電話,說是兩個孩子生病了,吐了……

吐的還挺慘的,張荷在電話裏就急的哭的不成樣。

間或傳來小瑜的嗷嗷的哭聲,裴靖東拿著電話就往外走……

孩子是真病了,也不知道怎麽會事兒。

張荷是晚上睡前去孩子們屋子裏看看的,正好趕上孩子們吐……

裴靖東回來時,張荷滿身滿手還都是嘔吐物,好在孩子們身上還算是幹淨。

張荷的頭發上都是的,支著手欲哭無淚的跟裴靖東說著當時的情形,並道歉著,她並不知道孩子們為什麽會吐?晚上吃飯都好好的啊……

好在這會吐完,問兩個孩子怎麽樣了,小曦白著一張臉搖頭說好多了。

小瑜那邊就比小曦嚴重點,吐的都冒綠水了。

兩個孩子都吐,那肯定是吃壞東西了,就這麽想著來的。

裴靖東打電話叫了醫生來家裏給看看,以前都是方槐來給看的,這會兒跟方槐早就不聯係了,叫來的是顧競然。

顧亦北送顧競然過來的,顧競然給孩子們檢查了一下,又問了下孩子們今天吃了什麽東西……

除去在學校吃的不知道,家裏晚上吃的張荷都一一的報上名來了。

晚上吃的是炸雞排,冰箱裏還有給裴靖東留的菜,張荷都端出來給顧競然看了,顧競然看了看,這些食物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隻能說孩子腸胃功能比較弱,可能是消化不良了。

你不能說孩子出一點問題,都是有人想害他們,但顧競然的眼可毒著呢,明顯的感覺到張荷有點裝。

怎麽說呢?

張荷的身上頭發上甚至還都粘著嘔吐物。

顧競然自己掐著表算,她從接到電話到這裏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且據他們的敘述,孩子在一個小時前就不吐了。

那麽這一個小時裏,你有時間把孩子們的衣服給換了,就沒有時間把自己頭上臉上還有衣服上的髒汙給清理了嗎?

別說你一個後媽了,就是個親媽對著這樣的味兒也得惡心的,這是人的本能反應,怎麽就你張荷的感官這麽遲鈍,感覺不出來這個味兒難聞的想吐嗎?

問孩子們在學校吃的什麽,小曦就歪著腦袋問顧競然:“阿姨,在學校吃了糖丸,老師說這個可能會有不良反應,我們這算不算……”

糖丸?脊灰疫苗?

顧競然鬆了口氣,這種疫苗服用後可刺激機體產生抗脊髓灰質炎病毒免疫力,用於預防脊髓灰質炎。

不良反應中的確包括嘔吐之類的。

找到症結所在,顧競然就讓多給孩子喂點水,觀察下孩子的精神狀況,然後看看後續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沒有的話就沒事,要有的話馬上送醫。

裴靖東也是鬆了口氣,還好沒事,送人出去。

顧亦北和裴靖東走在前麵,顧競然從後麵跟上,走到樓道口時嗅到一股子味,似乎是門口的垃圾袋裏傳出來的。

對前麵兩個人說等她一下,便回了屋。

張荷以為人走了,長舒了口氣,可沒想到就鬆口氣的功夫,顧競然就推門了,嚇得她哆嗦下問:“顧醫生,還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顧競然往廚房走,張荷緊張的跟在後麵,大喊著:“顧醫生,顧醫生,你要找什麽啊?”

顧競然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張荷笑:“張荷,你以前是護士吧?”

張荷點頭,顧競然笑了笑驢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句:“就走到門口嗅到柚子肉的味,想吃來著,還有嗎?紅心的柚子最好吃,吃著帶著舔味,做了醬汁估計味道更好吧。”

張荷頭上的汗一把把的往下掉,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被看出來?

顧競然看她這反應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服藥或打針後是不可能食用柚子的,特別是含有抗生素類的藥物尤其不能吃柚子,前因後果,顧競然也不想追究,畢竟她隻是個醫生。

但怎麽能拿孩子出手,孩子就是顧競然心中的一根刺,所以才會多此一舉的提醒張荷,不要以為你做的人不知鬼不覺的,隻要你做了,總會有破綻出來的。

張荷抖著手,唇色發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顧競然卻是拍拍她的肩膀:“那兩個孩子很好相處,也很可憐,你應該好好的對他們,而不是玩這種小心思。”

“顧……”張荷張張嘴,想說能不能不告訴裴靖東,可是又怕被人拒絕。

好在顧競然多通情達理啊,直接就說了:“你放心,我也不是多話的人,隻不過是心疼孩子,既然你當了孩子們的媽媽,就應該當成你自己的孩子一樣來愛。”

張荷紅著眼點頭,她錯了。

她就聽說裴靖東又不回來了,她著急了,想著想點辦法讓他回來的。

放學去接孩子們的時候,有早出來的孩子跟家長說今天老師讓吃糖豆了,吃完半小時不讓喝水,還說會有不良反應。

可是等張荷接到裴黎曦和裴瑾瑜時,兩個孩子沒有一個人給她說這些。

其實她也想像郝貝一樣,能和這兩個孩子好好的相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孩子們總是很有禮貌,這種禮貌卻又是疏離的代名詞,特別是小瑜,每天都看著對門,那眼巴巴的樣子,很讓張荷嫉妒……

她是護士,有別人所沒有的醫學常識,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吃柚子的,但還是動了心思,晚上做了炸雞排,又做了柚子醬……

結果就如她所料,卻沒想到會被顧競然識破了。

顧競然離開廚房打算走的時候,卻看到站在客廳裏披著衣服的裴黎曦。

孩子臉色還是白的,一汪黑眸沉的如水,看不出裏麵流動著的什麽……

“小曦?”顧競然有點後悔自己多嘴了,不知道孩子聽到了嗎?

張荷則是直接抓住廚房的桌子,抖了身子,怎麽辦?他們會趕走她嗎?會嗎?

“顧阿姨,請不要告訴我爸爸或者郝貝媽媽這件事情。”裴黎曦淡淡地開口。

顧競然點頭,本來也沒有想多嘴的,但忍不住問了句:“為什麽?”

裴黎曦對上顧競然的眼晴,眼神中有著一種超乎於年齡的成熟,平靜的說:“這是我和小瑜自己的事,不需要告訴他們。”

顧競然失笑,明明就是怕他們擔心,還這樣說,這孩子可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好,阿姨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阿姨,快樂的生活。”顧競然的手撫在娃兒的腦袋上,眼中是愛憐的笑容,她就不明白這些個想拿孩子做文章的女人們腦袋是什麽構造的,孩子是最敏感的,你對他們好一分,他們會對你好十分的。

裴黎曦看著顧競然那溫曖的笑容,心中偷偷地想著,當這個顧阿姨的兒子肯定很幸福吧?

殊不知,這世界上的幸福哪裏是你想要便能有的,幸福的背後,必定是經過辛酸而磨練而成的。

裴靖東送人出去,自己也是要走的。

顧亦北多嘴的問了句他去哪兒。

裴靖東一拍腦門,也顧不得許多就讓顧亦北先送他去醫院。

顧競然似乎是想到了,坐上車就問裴靖東:“你是去照顧秦立國的?”

裴靖東點頭,心裏唏噓著,應該沒事吧……

“你不會是剛才從醫院裏趕過來,而且正在照顧秦立國的途中趕過來的?”

裴靖東又點頭,還真是說中了!

顧競然吸氣,很想一巴掌拍死這男人的!

你看你幹的這都是什麽事兒?醫院裏伺候了一半的病人,家裏扔了兩個孩子,兩頭你倒顧好一個啊,一個你也沒顧好的。

“我要是你,我就自己帶兩個孩子去醫院裏住著伺候秦立國。”顧競然這算是給了句忠告。

裴靖東苦笑了下,你以為他不想自己親手上手照顧兩個兒子,但是他沒那個精力啊,忙,一天到晚忙的想撞牆啊!

到了醫院,顧競然不放心,跟著去看了。

打開病房的門,秦立國的模樣可真是有夠慘的。

就那麽仰躺在**,褲管被擼到了膝蓋上方,腿就這麽耷拉在下麵的木盆裏,而木盆裏的水不用說肯定早就冷了……

裴靖東大步進去,把人往**去弄,剛觸到秦立國的身子時便驚的收了手,睜大了眼。

顧競然本來站在門口,不想管閑事,可這閑事就禁不住總往她眼晴裏鑽啊,看裴靖東這動作,心裏也是咯噔的一下,推開半開的病房門邊往裏走邊問著:“怎麽了?”

裴靖東的聲音都有點抖了,“冰的……”

秦立國身上是冰的,沒有溫度……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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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她追他用了三年,倒過來輪到他追她了,卻用了一輩子。

認識的時候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他已經是個高中生了,他眼裏,她就像是臭水溝裏一條泥鰍,除了長得過得去,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入他的眼。

三年裏她從揚言要嫁他開始,一直默默無聞的跟在他身後,陰謀陽謀用盡了,也沒能得償所願,到底她的心還是被他的無動於衷灼傷了,最終選擇了放手。

再次見麵她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玉人,光著腳,披著發,盤腿坐在草坪上數著貝殼,一切都猶如昨天,但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她說遇見是她最痛的領悟,他卻說,他最痛的領悟就是她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