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處理了張荷,丁柔還活著這件事兒

所以在夢裏出現的這個‘女’人,就絕對不可能是丁柔的,鳳家祖籍有載,夢為夜生,極‘陰’,托夢者,必為‘陰’,陽人托夢壽限至……

當初弗瑞德給鳳陽的紙上的三個名字,其中一個就是丁柔的,照著鳳陽的卦象來看,丁柔是活著的。

丁柔還活著這件事兒,是鳳陽給郝貝說的。

“胡扯,我的媽媽還活著,你少跟我在這兒‘亂’說話!” ”

‘女’人衝著郝貝笑:“貝貝,我是媽媽啊,我是你的媽媽丁柔啊?”

“你是誰?為什麽不放我爸走。”

這次有點不一樣,那個‘女’人在客廳裏,郝貝是從‘門’口進來的,剛推‘門’,‘女’人就站起來笑了:“來了。”

那個被郝貝撕了麵皮的‘女’人臉上又愀複如初了。

又是那個夢,在家裏。

好在郝貝也不是吃這行飯的人,眼下隻需要把秦立國從那場夢裏叫出來,就完事了,至於以後,鳳陽覺得還是讓郝貝忘掉羊皮卷上的東西為妙,這個東西畢竟是逆自然而存在的,一個‘弄’不好,傷人傷己的。

如果想很好的自控,這個不是簡單的有靈‘性’就行。

按著鳳陽所說的,郝貝的夢,其實就是羊皮卷上,鳳家的‘陰’陽之術的一部分,而郝貝隻是記住了那些字符,並不知其意,所以才會控製不住夢裏的事件……

郝貝讓千鳳帶著卡米爾去休息室裏睡,並叮囑著,不管這邊發生什麽聲或者事情,千鳳和卡米爾都不要出現。

到了晚上。

殊不知,他這完全就是自作多情的節奏啊!人家小娃兒是愛那做粥之人啊!

裴靖東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嘴角勾著,看吧,孩子還是愛他的,心底那口鬱氣總算是舒展了開來。

“不滾,不滾,就愛你們……”

“滾。”

“嘿嘿……哥,我好愛你們……”

“馬屁‘精’。”

“好,哥哥做的也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哼,瞧你那點出息,等咱們回家了,哥給你做一樣的。”

“恩,就是好吃,哥,真的很好吃很好吃的,是我吃過的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就那麽好吃啊,吃了四碗。”

人家小哥倆擠在‘床’上說話。

結果,裴瑾瑜居然吃多了,午覺也沒睡,盡往廁所跑著去噓噓了,裴靖東倒是在沙發上小睡了會兒。

裴靖東愣了愣,‘摸’‘摸’鼻頭認輸:“好,好,那想吃就吃吧……”

裴黎曦則有點生氣,沒好氣的跟裴靖東扔了一句:“你買不來這粥的。”人家自己親手做的,你去飯店裏能買得來嗎?

裴瑾瑜雙眼亮晶晶的,似乎有一層水霧‘蒙’在上麵,看著裴靖東,沒說話,低頭繼續吃粥,眼淚卻是一顆顆的往下掉。

裴靖東笑了笑問:“這粥很好吃麽,我們小瑜喜歡吃,那爸爸問顧阿姨哪買的,晚上我們還吃好嗎?”

裴瑾瑜嘟嘴,“我不,就吃。”

裴黎曦皺了下眉頭說:“小瑜,別吃了。”

裴瑾瑜就吃的比較多,總的大約有四五碗粥的樣子,他自己吃了三碗就有點多了,可是看著最後剩下那一點點的時候,‘摸’了下肚子,倒進碗裏又吃了起來。

裴黎曦這燒雖然退了,但到底是生了病的人,臉上就是白,然後嘴巴裏也沒有什麽味道,這粥帶著點青菜的味兒,加了點點鹽,還吃了一小碗的。

看到孩子們喝的是粥,好像還不錯,眼底終於有了抹笑容,如釋重負的感覺。

裴靖東坐下來歎了口氣吃飯。

“得,你回來了,那你們吃吧,這菜我還沒動過,你吃這份,外賣買的什麽,給我吃吧。”顧競然善解人意的接過裴靖東的外賣盒子就走了。

進了屋就看到顧競然在裏麵呢,已經吃上飯了,倒顯的自己提著的外賣盒子有點多餘了。

裴靖東沒吱聲,眉心卻擰的緊緊的。

張荷的眼前一亮,趕緊點頭:“好,那我先回家,我在家裏等你們。”

“你先回去吧,在這兒影響也不好。”裴靖東到底是說了句軟和話,沒辦法,不說這‘女’人就一直不走的,怪煩人的。

張荷哭的不成樣,這算什麽,這算什麽啊,她到底算個什麽?

“我說過了,京都綠景的房子你要不願意搬,就直接給你住吧,你可以回去了。”

裴靖東出去外麵賣午飯,回來就又被張荷給堵‘門’口了。

“靖東,我……”

兒科病房裏,裴靖東這次不敢大意,不管張荷怎麽求怎麽說,病房的‘門’就沒讓張荷進來。

……

郝貝囧極了的看著那個許願瓶,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是沉甸甸的,真的,欠人錢好還,可是欠人情,就難還嘍。

鳳陽這就把卡米爾給賣了。

“什麽?”郝貝詫異的問。

鳳陽笑了下:“不用謝我,這是莫揚要送你最大的一件禮物,比起卡米爾那些小把戲,我想這才是你最需要的。”

協商終於告一段落,郝貝難掩眼中喜悅的握上鳳陽的手:“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了……”

病房裏是鴉雀無聲的,唯有倆人時不時的對看一眼,‘交’換下彼此手機上打下的文字。

鳳陽給了她一個讚的眼神,跟聰明人合作就這一點好,不需要多解釋什麽。

郝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並也拿出自己的手機來。

“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以防隔牆有耳,不要說話,用這種方式‘交’流……”

等人都出去了,鳳陽才拿出手機來,寫了一行字讓郝貝看。

郝貝深吸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鳳陽,讓千鳳也先出去。

所以鳳陽現在想盡快的把這個最大的禮物替莫揚送給郝貝的。

當時莫揚隻說了一句話:“你幫我把秦立國給‘弄’醒,就是給她最大的禮物。”

回國前,鳳陽也問過莫揚需不需要帶點禮物給郝貝。

“好了,卡米爾,你去外麵守著,我有話跟郝貝說。”鳳陽打斷了卡米爾的獻寶,這個禮物那個禮物的,其實都是卡米爾的自作主張。

鳳陽‘摸’了下鼻頭想著這裏麵還有他疊的呢。

每天疊星星寫心情麽?鳳陽想他們在國外可不是去遊學,更不是去旅遊,莫揚常常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賣命工作,哪裏有這個美國時間去寫心情疊星星的,實際上這星星還是回來的飛機上,卡米爾這小子按著日曆上的時間數著,並疊的小星星。

鳳陽在邊上嘴角‘抽’了‘抽’,這小子還真是……怪不得莫揚臨走前千‘交’待萬囑咐的說讓卡米爾不許‘亂’說話給郝貝增加壓力呢。

郝貝雙手捧住那個裝滿了莫揚心情的許願瓶,隻覺得猶如千斤般的沉重。

“呶,給你,這是爹地這半年多來折的,快裝滿了,他新換了個瓶子,再告訴你喲,這裏麵寫的有爹地每一天的心情呢。”

卡米爾卻是像朵解語‘花’一樣的回答了她未問出的話:“媽咪,我爹地很好,你放心,爹地有讓我帶禮物給你喲……”說著話,從自己的小書包裏就去掏禮物,是一個很小的許願瓶,裏麵裝著用彩紙折成的小星星。

“你……”郝貝長嘴就想問莫揚好不好,想了想忍住了。

卡米爾笑笑的拉住郝貝的手說:“我跟鳳叔叔一起回來的。”

郝貝彎得像柳葉的細長眉‘毛’高高揚起,輕喚著:“卡米爾,你怎麽在這兒?”

卡米爾笑眯眯的看著郝貝,聲音如糯米磁般的喊道:“媽咪……”

顧競然才剛走,鳳陽和卡米爾就來了。

一個後媽,做到郝貝這份上,顧競然想,也真是蠻拚的了。

顧競然接過東西,點頭:“恩,這倒也是,真是難為你了。”

郝貝搖頭,看著病‘床’上的秦立國說:“我就不去了,你也別說是我讓你帶的,就說你自己做的就成,他們有了新媽媽,新生活,我不想參與。”

顧競然點點頭,拍了下郝貝的肩膀問:“你不去看看他們嗎?”

郝貝去窗拿飯盒給裝了點菜,還有飯,然後又裝了一桶熬好的粥,提出來給顧競然‘交’待著:“這裏麵是有菜有盒,這一桶裏麵是熬的粥,白粥,裏麵放了山‘藥’曖胃的,還放了一些青菜沫,顧醫生,你能不能幫我拿給小曦和小瑜吃……”

顧競然怔了下,沒有解釋,就說自己得去接班了,不吃了,今天起換成白班了,下午再上半天,下午就下班了。

郝貝詫異的問她:“你怎麽那麽在意鳳陽,以前認識嗎?”

喊醒顧競然,讓起來吃飯,顧競然睜眼就問:“鳳陽還沒來嗎?還是來了又走了,怎麽沒叫醒我呢?”

等差不多了,就關著火在上麵燜著。

千鳳指著那鍋粥,滿臉的疑問,郝貝也沒跟她解釋。

郝貝跟千鳳在廚房裏做午飯,爐子上熬著白粥,郝貝把青菜切的碎碎的,倒了進去。

鳳陽這天上午沒來,顧競然也沒有走,就在秦立國的病房裏休息了一會兒。

郝貝恩了一下,嗓子裏像是被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她有多久有見過這兩個孩子了,好像有些時間了,沒有人跟她提的時候她倒不覺得,這麽被人一提,就好像有人在她心裏剜了一塊‘肉’似的讓她難受!

顧競然簡略的說了下裴黎曦的情況,前天晚上吐了,昨天晚上燙傷後發燒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郝貝拿著水杯的手頓了下,問:“小曦?他怎麽了?”

吃完了飯,顧競然想了想,提了一句:“郝貝啊,小曦也在醫院裏……”

顧競然跟著坐了下來,千鳳做了早餐,郝貝請顧競然一起吃,並說著鳳陽的事情。

郝貝搖頭,她也想見見鳳陽的,可是昨天鳳陽沒在這裏,想著今天應該來的。

“鳳陽沒過來嗎?”顧競然問著郝貝。

每天都要來看一看秦立國的。

郝貝這才有點困意,剛躺下,顧競然就來了。

樓上,郝貝這一個晚上就沒敢閉眼的,大早上的廚房裏千鳳就忙活了起來。

……

這麽想時,還給了裴靖東一記刀子眼,這就不像一個當爸的,糟糕的厲害!

“好了,小寶貝,你上‘床’跟你哥哥一起睡一覺好不好?”顧競然也心疼這倆孩子,多麽喜人的一對雙胞胎啊,記得她小時候看著自家大哥和小哥哥就特別的喜歡的,這要是自己兒子,她作夢都能笑醒的,可惜啊,有些人就不知道珍惜。

一直到顧競然早上換班前來看一眼時,才輸完了,顧競然看了看孩子的傷口,又量了下體溫說:“體溫降下來了,但今天還是先別出院了,就在這兒住著吧,再觀察兩天。”已經確定就是局部感染,然後還有腸炎,綜合引起的發燒。

裴黎曦輸了一夜的吊瓶,裴靖東就在那兒坐了一夜,眼晴都沒閉一下的,裴瑾瑜也是坐在那兒一夜,眼晴一直睜著,黑眼窩都出來了。

顧競然回頭看了一眼裴靖東,搖搖頭,真想問一句,裴先生,你到底是怎麽給人家爸的啊?

裴瑾瑜到底是鬆手了,跟著顧競然往裏麵走。

“小瑜,我們進去看哥哥,他醒了,找我們小瑜呢……”顧競然半彎下腰,笑眯眯的對上孩子的眼晴。

顧競然這時候也出來了,看到小娃兒眼中的恨意,暗自蹙眉頭,你看把這孩子給折磨的,這麽小的年紀,眼中應該是對這個世界上充滿了美好的善意的啊……

裴靖東愣了一下,伸手抓住拖把杆子,另一隻手握緊孩子的肩膀,哽咽著說:“小瑜,小瑜,聽爸爸的話……鬆手,鬆手……”

“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是裴瑾瑜,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個拖把杆子,照著張荷就開砸。

張荷還在跪在裴靖東跟前解釋著,裴靖東‘揉’著眉心,就覺得真他媽的自己瞎了眼的,以為這個‘女’人會老老實實的,可是沒有想到,抬眼想讓她滾,迎麵而來就是一個拖把杆子。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就解釋了下昨天孩子們會嘔吐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服食了疫苗之後又服了柚子,這個她真不知道這樣那樣的……

張荷急了,淚流滿麵,噗通一聲就給裴靖東跪下了。

“你走吧。”裴靖東揮手,忽然不想聽張荷都做了什麽,就像是裴瑾瑜說的那樣,他有什麽資格去怪別人,要怪隻怪他自己!

張荷真的想撞牆了,你說她就做這麽一次壞事,就讓人抓了個現形,她發誓,她從來沒有想害這兩個孩子的。

裴靖東腦子嗡嗡嗡的,看著張荷問:“你到底做了什麽?”

顧競然大步往裏麵走,邊走邊‘交’待著:“這孩子昨天還服用過脊灰疫苗,後又因食用柚子而嘔吐過,再加上燙傷,馬上拿……”

裴靖東站起來,就說孩子發燒了。

“怎麽會事兒?”顧競然問著,蹙了眉頭去看張荷。

結果就在急疹室‘門’口看到裴靖東了。

聽護士說新送來一個孩子,燒到41度了,值班的另一個醫生已經在急疹室了,反正沒事,顧競然就過來看看的。

顧競然今天值大夜班,她現在輪值在兒科的。

……

他要的是媽媽,能愛他疼他的媽媽,不隻是一個媽媽的稱呼而已啊!

裴瑾瑜狠狠的哭著,嚷著:“你想,你想,你有沒有問過我和哥哥想不想,你總是這樣,以前,我隻說想媽媽,你便隨便娶了個媽媽回來,可我當時說的想媽媽,是說想我的親媽媽,並不想要個後媽……”後來呢,我和後媽相處的好了,你又把親媽媽‘弄’來了,這事那事的,讓後媽走了,又領回來一個……

裴靖東愣住了,臉上像刷了一層糨糊一樣的,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開口:“小瑜,爸爸是想……”

這就是倆兄弟達成的共識,本來裴黎曦是不想讓裴瑾瑜動手的,一點活也不想讓弟弟幹,但裴瑾瑜堅持要這樣分工合作,最後裴黎曦才讓裴瑾瑜幹清洗這個活,比較沒有危險的。

可裴瑾瑜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頭搖的就跟布朗鼓似的哭喊著:“她又不是我們媽媽,為什麽要讓她照顧,沒有媽媽,我就自己照顧自己!”

裴靖東這心情實在不美妙,他沒有怪孩子的意思,就解釋著說,“小瑜,爸爸不是那個意思,你看家裏有人做飯的,你為什麽讓哥哥給你做啊?”這人先想的就是這肯這理裴瑾瑜自己要求的,不然家裏有人做,為什麽小曦要去做飯。

這會兒也是如此,眼晴裏那裏藏匿的小火龍噴火了,衝著裴靖東就嘶吼了起來:“不許你說我哥,我哥是為了給我做飯才會這樣的。”

裴瑾瑜這孩子現在就特別的敏感,上學的時候就那樣,他要是看到別人同學看著他笑,他就發怵,覺得同學們都是在笑話他的。

裴靖東這口氣就憋著,等護士走了,他也往邊上走了兩步,忽然飛起一腳就踢上走廊裏的長椅上,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艸,這他媽的都什麽事啊,不盡跟著添‘亂’的嗎?”

護士就說了,打了退燒針,孩子不家燙傷,估計是不是感染了,馬上就化驗……

裴靖東乖乖受訓。

裴靖東點頭,護士就訓上話了:“到底是怎麽給人當爸媽的,孩子都燒成這樣才送來,要是燒出個好歹來有你們後悔的。”在護士眼裏,能燒成這樣才送來,那就必定是不負責任的父母,但凡負責任的,就不會燒到昏‘迷’才送來的。

護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孩子爸爸嗎?”

有護士出來,裴靖東就問怎麽樣了。

裴靖東又剜了她一眼,厭惡之情那就不用說了。

張荷讓嚇得不敢動彈了,就站在那兒可憐的像個木偶人一樣。

你當醫生護士的可以這樣勸家屬,可是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麽?你是一個家屬,孩子都燒到昏‘迷’才給送來,你說沒事!

張荷是當護士的,實習的時候在急疹科也輪過值,看多了這種例子,所以有時候就是麻木了,以前也經常這樣的勸病人家屬的,但現在顯然她就是沒有把身份位置給擺對的。

“沒事,你說沒事!你再說一次試試的!”裴靖東兩隻眼晴瞪的像是要突出來了一樣,凶神惡煞的衝張荷嚷嚷著。

“你別著急,就是個發燒沒事的。”

在外麵等的時候就特別的著急,張荷還上趕子的去示好安慰。

裴靖東這車就開的飛快到了醫院,路上給醫院去了電話,直接就送急診了。

張荷嚇的一驚,就乖乖的聽話照做了。

裴靖東雙眼赤紅的衝她吼著:“你給我閉嘴,帶著小瑜跟上!”

張荷從臥室裏出來,看一眼也是明白了,肯定就是發燒了,嘴上說著:“是不是發燒了,家裏有退燒‘藥’的!”

裴靖東那個頭大啊,就大聲的喊著張荷。

可裴瑾瑜不敢啊,他很怕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的,沒理裴靖東的話,跟著就下了‘床’,就拽著裴靖東的襯衫衣擺。

裴靖東顧不了他了,拿了毯子裹著孩子就抱起來,並叮囑裴瑾瑜:“小瑜,你在家乖乖睡覺。”

這麽一喊,把裴瑾瑜都給吵醒了,小娃兒‘揉’著眼晴坐起來,看著爸爸和哥哥還有點茫然。

“小曦,小曦,醒醒,醒醒……”

蹭的坐起來,摁亮了燈去看孩子,就發現,臉都是紅的,一‘摸’額頭就燙的厲害。

怎麽這麽燙?

裴靖東直接在孩子們的屋裏睡了,半夜醒了一次,看到睡中間的小瑜踢了被子,就把被子往孩子身上攏了攏,手指無意間觸到裴黎曦的臉時,就愣住了……

但,不是的。

本以為這就沒事了是吧。

張荷就怕裴靖東再說什麽,鑽進房間就不出來了,她也是吃定了裴靖東不可能進她房間。

而另一邊,裴靖東就覺得該跟張荷談談,你說我請你來是幹嘛的,你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的。

其實應該是很疼的,但是孩子愣是沒有吭一聲的,處理完,就回房去睡了。

到底還是沒去醫院,隻處理了傷口。

但正如她所料的那樣,這個孩子太軸了,不屑於告狀這種小把戲。

張荷說完就屏息以待,等著裴靖東的下一句話,或者裴黎曦的告狀。

裴黎曦就是抿著嘴不說話,而張荷就是看準了裴黎曦不是裴瑾瑜,不會狡辯才怯生生的說了:“我回來晚了一點,孩子們可能是餓了,就自己做飯,然後估計讓油給燙到了。”

裴靖東強壓著怒火,低聲問:“到底怎麽‘弄’的。”

小聲的說著:“對不起,我讓他去醫院,他不聽我的……”

回到當下,張荷趕緊給找‘藥’膏,常備‘藥’家裏都是有的,但裴黎曦胳膊處的水泡肯定是得先挑了,然後還要消毒的。

從笑到流淚,張荷就這麽坐到了裴靖東接完郝貝歸家來。

好,好的很啊!

而張荷那時候才真傻眼了,沒有罵她是後媽,沒有摔打她,更沒有哭沒有鬧,卻就這樣冷暴力的處理了她!

但這孩子也不知道‘性’子隨了誰,倔的厲害,淡淡的說著不需要,然後就回屋了……

“小曦,你燙傷了,必須處理的。”張荷試著耐心的跟孩子解釋。

可是當拿著‘藥’箱裏的‘藥’,要給孩子處理患處時,孩子又是拒絕了。

張荷也是這時候才看到孩子手上讓燙傷了,一想就知道炒菜的時候燙傷的,當時心裏就覺得該,真是活該,我說了我做的,你非得逞能,你以為你這麽小就能當神廚麽?

裴黎曦一直在客廳裏坐著看電視的,一直看到裴瑾瑜都去洗漱回房間了,他才去拿‘藥’箱。

這把張荷給氣的簡直就七竅生煙,一個個的都這樣難伺候,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小瑜,你……”張荷這次還沒說出來呢,裴瑾瑜就開口了:“電視那麽好看,你去看就是了,幹嘛叫我。”

“小瑜,你洗不幹淨的,我來洗好嗎?”張荷又這樣說。

“小瑜,媽媽來洗吧,你去看電視。”開始張荷這樣說。

張荷要洗,裴瑾瑜就不吭聲,這個孩子讓人看著生悶氣你知道嗎?

她吃完,外麵的孩子們也吃完了,裴瑾瑜收拾了碗筷,去廚房裏洗。

張荷當時就覺得好笑,怕她吃啊,她還真不欠這一點的,自己去廚房裏做了飯吃。

湯人家直接衝碗裏的,速食的那種,兩小碗擺在餐桌上,饅頭也是正好的四個小饅頭。

到了吃飯的時候,用開水衝的湯,炒了一個菜,還有一個從超市裏買的涼攔菠菜,並了在超市裏買的饅頭在微薄爐裏加了熱就上桌了。

張荷那個心喲,真就是氣的……

裴黎曦繼續翻炒著菜,說:“沒事,出去吧。”

“哥,我們可以叫外賣的。”裴瑾瑜紅了眼,不願意哥哥這麽累。

裴黎曦的臉上還有著驚慌的神‘色’,而後看到他們,隻淡淡地說:“沒事,都出去吧。”

張荷和客廳裏的裴瑾瑜都往裏麵跑去。

很快聽到菜下鍋的聲,並聽到啊的一聲。

所以,她出去了。

張荷那個氣喲,惱喲,你這麽大的孩子怎麽那麽大氣‘性’啊,昨天的事情,是,你看到了,那不也沒事嗎?

張荷問那話時,小娃兒才剛往鍋裏倒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讓她出去。

“小曦,我來吧。”

裴黎曦要炒菜,這菜就是從超市裏買的現成的,人家都配好的料和切好的菜,回來連洗都不用洗,直接放油下鍋炒熟了就可以的。

她看到什麽了?

張荷喘著氣上樓,打開房‘門’就見兩個孩子,裴瑾瑜在看動畫片,裴黎曦在廚房裏忙著什麽,張荷又急忙的脫了外套卷了袖子往廚房走。

張荷跟艾米打招呼,人家艾米就跟沒看到她這人一樣的走了。

前後腳到樓下,不過張荷到的有點晚,艾米已經把孩子們送上去下樓了。

張荷臉皮再厚,也沒跟人坐一輛車的。

買了些吃的喝的日常用品,艾米付完錢,打車回來。

走那張荷就跟那裏,跟去了超市,艾米隻管付賬,孩子們買東西。

張荷氣得沒法,到了接孩子的時間點,孩子出來了,這裏距離學校就特別的近,走著也就十幾分鍾的距離,孩子和艾米也是是走著的。

艾米就跟沒聽到她說話一樣,說隻聽小老板的話。

張荷跟艾米說了,說她接就可以,讓艾米走。

這學校現在就這樣,要是沒有家長接,是不能把孩子領走的。

張荷早早的就過去了,卻看到艾米也跟‘門’口呆著呢。

畫麵回放到孩子們放學的前。

張荷趕緊抹了眼淚,把‘藥’箱重新打開,其實晚上的事情真不怪她的……

那一眼含著無盡的責難與憤慨,冷冷的開口問:“該怎麽處理?”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一彎腰把孩子直接給抱了起來,抱到外麵同的沙發上坐下來,狠剜了一眼張荷。

“不用,我說了沒事,你是聽不懂嗎?”裴黎曦忽然就大叫了起來。

“去醫院。”裴靖東說。

裴黎曦扭過臉去,眼底微紅,說:“沒事。”

“這怎麽會事兒?”他問。

裴靖東倏地一驚,鬆了手,又抓起孩子的手來,把袖子往上一擼,就看到小娃兒的胳膊上有一小片紅腫並起了水泡,拜剛才自己抓那一下所賜,水泡好像裂開了,上麵粘糊糊的一坨。

“鬆手,你捏疼我了!”裴黎曦頭上開始冒汗,原本他想撐下去的,但太疼了!

你好意思讓別人滾,那麽,請讓別人滾之前,你自己先滾了吧!

可不就是麽?這些‘女’人們做了什麽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這個爸爸做了什麽?

裴黎曦疼的臉都白了,很是生氣,冷冷的說:“她做了什麽,也比你什麽也沒做的好,如果因為這個的話,我想你更應該滾!”

張荷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臥室‘門’口的父子倆,這一刻才看了個分明,之於他們,她什麽也不是!

伸手抓住裴黎曦的胳膊問:“是不是她做了什麽?小曦,爸爸馬上讓她滾!”

站在‘門’板後麵,他把裴黎曦跟張荷講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剛要推‘門’,‘門’從裏麵拉開了,裴靖東也是剛睡下,這人就是再困,也是比較有戒心的,尤其是聽到裴黎曦開的‘門’並不是房間廁所的‘門’時,便沒了睡意。

裴黎曦講完這些,就回自己的房間。

張荷的頭低的恨不能挖條地縫鑽進去了,你說她好歹二十來歲了,被一個七歲的小娃兒這麽埋汰,卻又埋汰的她特別無地自容。

裴黎曦又補充了一點附議:“至於你能不能爬上我爸的‘床’,這個就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張荷的臉就更紅了,眼中含淚,仿若受了莫大委屈一樣的,張嘴說想些什麽,可嘴巴才張開。

“第三,你並不是我們的媽媽,也別以媽媽自居妄想管著我們。”

張荷的臉倏的一下火燒般的紅了起來。

“第二,在家裏有我和小瑜在的地方,請穿好你的衣服,你的身體會讓我們‘蒙’上‘陰’影對‘女’人產生厭惡心理,影響我們的心理健康。”

張荷啊了一嗓子,想反駁,可是孩子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第一,從明天開始,我爸爸在家的時候,請你叫外賣,不論早中晚,我不想再吃到你做的任何食物!”

在這一點上,盡管不想承認,但裴黎曦必須說,就是親媽方柳做的都沒有郝貝好。

保姆安分不安分,能不能爬上裴靖東的‘床’,這些裴黎曦都不關心,但他拒絕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拿著他和小瑜當槍使!

裴黎曦看了張荷一眼,暗自搖頭,其實他對誰當他們媽媽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意見,不管是郝貝也好,方柳也罷,還是眼前這個張荷,隻不過是一個照顧他們的高級保姆罷了。

張荷竟也讓唬住了,乖乖地過去坐了下來,手還放在膝蓋上,就跟一個受訓的孩子一樣。

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才剛站起來,就聽到孩子說:“過來坐吧。”

張荷讓這孩子的氣場給震住了,你說這才多大一孩子啊,七周歲的生日都沒有過呢!

裴黎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看什麽惡心的蒼蠅大便似的,說:“穿好你的衣服,我們來談一談。”

“小曦,我……”張荷著急的去撿地上的衣服穿。

這一幕對於裴黎曦來說是極其惡心的,‘女’人白‘花’‘花’的‘肉’體,總是會讓他想到方柳曾對小瑜做過的事情……

拉開房‘門’時,外麵的張荷還赤身‘裸’。體的坐在外麵。

裴黎曦站在那兒,看了好一會兒,如果不是胳膊疼的受不了的話,他會想站在這裏一直的看下去。

正在這時,‘床’上的裴瑾瑜蠕動了下,似乎是沒有人抱他了,就睡不安穩,裴靖東伸手一拽就把小家夥給抱自己懷裏了,父子倆抱在一塊兒睡著。

這也就是當爸的,而且還是個從來就沒有為人父自覺的父親才會沒察覺出孩子的異樣。

裴靖東哦了一下,又倒下,實在是困,孩子去個廁所,都這麽大了也不是不能行。

裴黎曦垂下手來,嘟囔著:“去廁所。”

隻是他才剛下‘床’,裴靖東便蹭的坐了起來,睜著眼問:“怎麽了?”

他沒睡著,從裴靖東走進來的時候他就沒有睡著,胳膊上疼的厲害,疼的他睡不著。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睡在另一邊的裴黎曦睜了眼晴。

是真困,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現在裴靖東的情況也穩定了,郝貝也到醫院了,還有莫揚那邊給的支援,他想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想著這些往事,靠在‘床’頭,不自覺的就睡著了。

不知道另一個他是怎麽想的,反正他自己覺得小‘奶’包其實很好玩,身上都帶著‘奶’香,有種媽媽身上才有的味道,可能是因為那時候,母親剛剛去世的原因吧。

低頭又看一眼兒子們,裴靖東忽然特別的期待再有一個小兒子,會不會也是像展翼小時候那樣,嚷嚷著讓哥哥們抱抱睡。

三張‘床’往往會空一張,是展翼那小子,總會爬上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床’,撒嬌賣乖的說:“哥哥,抱抱睡……”

那時候是一個屋裏三張行軍‘床’,他們倆從來不睡一張‘床’。

裴靖東勾‘唇’笑了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撫了下孩子們的短發,歪靠在‘床’頭,仿費看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們兩兄弟小的時候,可沒這樣過……

小家夥們都睡著了,小瑜的頭靠在小曦的肩膀處,小曦的一隻手在被子裏,另一隻手則圈著弟弟……

房間裏,裴靖東就像沒有發生剛才的事一樣,走到大‘床’前,去看兩個兒子。

張荷抱著自己光‘裸’的身子,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這樣也不行嗎?為什麽啊?她可是不計較生死的呀!

兒童房的‘門’被帶上了。

結果就是:砰

張荷隻偷看了一眼裴靖東,看到的卻是他眼中的厭惡與嫌棄,她隻能閉著眼晴往前走……

當時,他很生氣,但對比著眼前脫了溜光的張荷,裴靖東隻想送給張荷兩個字傻‘逼’!和方柳一樣的傻‘逼’。

那時候郝貝對著電話裏的展翼說,我還想活著,我還有大好的人生,我還有……

裴靖東一雙冰冷的深邃眸子凝視著她,腦海裏不自覺的想到了郝貝的反應。

張荷的身子開始發抖,頭上身上全都是汗,緊張的說話都哆嗦了,但還是開口說了:“我喜歡你,願意跟你同生共死,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情,請讓我跟你一起受苦受難吧。”

白天像‘春’天,夜晚更像是深秋時節,瑟瑟的寒氣讓人不禁打個顫栗。

這個時節,曖氣早就停了,屬於‘春’寒料峭之際。

小姑娘一閉眼,一咬牙,直接就抓著衣擺兩手往上一舉,長長的半裙就被她兜頭一扯,給脫掉了,裏麵隻穿著一套粉‘色’的‘花’邊內衣‘褲’。

張荷對上裴靖東的雙眼時,心跳的更快了,可以提出來嗎?

“要是錢不夠的話,明天我再讓秘書給您打點錢,或者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出來。”

“不,我不嫌您,我喜歡您,我愛您。”

裴靖東一愣,僵著身子,伸手去掰張荷的手,“張荷,是不是嫌我……”

張荷的心卜卜地加快跳動著,忽然起身,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裴靖東。

“早點休息吧。”裴靖東丟了這四個字,往孩子們的房間行去。

他……

他心裏怎麽想?

他注意到她在哭了嗎?

就這麽一怔愣的功夫,給了張荷無限想像。

裴靖東擰了下眉頭,彎腰撿起地上的‘藥’瓶走了過去,扔進‘藥’盒裏,就看到張荷那哭的像是熟透了的櫻桃一般紅腫的雙眼,映進他腦海的卻是另一個‘女’人流淚的場景。

刺眼的亮光讓張荷猛然站起身來,急著去收桌上散放著的醫‘藥’箱,頭上的汗一把把的往下掉,可因為太急,反倒是把‘藥’箱裏的東西給推落在了地板上……‘藥’瓶子滾落下去,一直滾到裴靖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