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局變,想讓你媽活命就趕緊的

“寧馨,寧馨,寧馨……”郝貝也不敢大聲的喊叫,主要是怕嚇著一寧了,衝著廚房的方向喊寧馨。%d7%cf%d3%c4%b8%f3

寧馨是知道家裏中午會有客人來,但並沒有料到會來的這麽早,而且還是裴靖東,還有——那是裴雅吧?

“貝貝,這是你爸的客人,展翼的母親……”寧馨解釋著。

郝貝當然知道裴雅是誰,她不想見的不是裴雅,而是裴雅身邊的裴靖東。

“寧馨,你讓他走,我不要見到他,看到他,我就想到張荷……”她指著門口的位置閉了眼,真是一眼都不願意去看的節奏。

裴靖東那張臉就別提了,黑的跟鍋底似的,火氣也是旺的厲害,如果郝貝不是這個態度,那可能他也不會發火,這會兒就是火了,也不管這是不是濃呢,伸腳照著玄關處的換鞋凳就踢了上去。

咣的一聲響。

郝貝的身子一個哆嗦,直覺的伸手去抱一寧,就怕把一寧給嚇著了。

結果,一寧沒嚇著,倒是把另外一個人給嚇著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裴雅蹲下來抱著自己的頭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連門外等候著的秦立國聽到尖叫都衝了進來。

裴靖東這才醒神了一般的蹲下身去摟裴雅,可裴雅這會兒就像瘋了一樣的在裴靖東的懷裏掙紮著,尖叫著,全都是啊啊啊,不要不要這樣的字眼……

這是怎麽了?

郝貝的頭頂閃過一串串的問號。

“小姨,小姨,是我啊,是我……”裴靖東伸手攥住裴雅的兩隻手,讓她不要掙紮,可因為著急,所以聲音有點大,讓裴雅更是鬧的厲害了。

秦立國也跟著上前,試著喊裴雅。

“小雅,小雅,冷靜下來……”

但是完全就沒用,裴雅低頭張嘴就咬在裴靖東的手腕上,用了狠力的咬,裴靖東一驚,自然是趕緊鬆開手。

裴雅就坐在地板上,兩隻眼晴裏寫滿了驚恐,秦立國伸手時,裴雅就那麽往後退,好像前方的裴靖東和秦立國是什麽豺狼虎豹一般讓她懼怕。

展翼是看到裴靖東的車子停在秦家的門口,就好奇的要來看一眼,剛進院門就聽到這尖叫聲,想也沒想的就衝了進來。

站在門口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展翼的眼晴都紅了。這是他的媽媽嗎?他要過去叫媽媽嗎?以前想過千萬遍,也在心底恨過千萬次,但前些日子聽他哥說了之後,他覺得過去自己對媽媽的恨很不應該。

他應該要去叫媽媽的,可是腳底卻跟灌了鉛一樣,挪不動腳步。

“小姨……你怎麽了?”裴靖東擰了眉頭,手上都讓咬出血了,心裏尋思著,趕緊得讓裴雅漱口,這可真是得注意的,要萬一嘴巴裏麵有潰瘍破皮之類的,就慘了……

“走開,走開,走開……”裴雅見裴靖東往她跟前走,就拚命的往後退,就一直退到了郝貝的腳邊處。

展翼這也察覺出裴雅的不對勁了,終於鼓足勇氣走過來,站到裴靖東和秦立國的前麵,淚流滿麵的喊了聲:“媽!”

裴雅不動了,看著展翼,似乎是在辨認著什麽……

裴靖東鬆了口氣,往前一步,給展翼使了個眼色。

展翼點頭,繼續喊著:“媽媽,我是展翼啊,你的兒子……”

裴雅茫然的看著展翼,暫時沒有吵鬧。

展翼一步步的往前走,終於蹲到了裴雅的身前時,裴雅忽然伸出手,啪的一巴掌就抽在展翼的臉上,嗷嗷的叫了起來。

“打死你,打死你……”

展翼讓打的怔了下,然後伸手就去抱裴雅。

裴雅就更是嗷嗷的叫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

郝貝也說不明白那種感覺,不過卻是出手了,一伸手就把展翼給推了個四腳朝天。

展翼那口火氣就梗在嗓子眼裏,一個骨碌爬起來就衝郝貝叫:“郝貝,你他媽的有病吧!”

但是,剛喊完他就後悔了,因為裴雅在郝貝的懷裏小聲的抽泣著,雖然在哭,卻是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的。

裴靖東在他前麵站著,直接就給了他一肘子,疼的展翼眼淚都要出來了。

秦立國也是跟著鬆了口氣,對郝貝說:“貝貝啊,你帶你裴阿姨去洗把臉,喝點水看她是要休息下,還是怎麽著?”

郝貝點點頭,對著懷裏的裴雅小聲的說:“阿姨,去我房間休息下好嗎?”

裴雅沒有吱聲,但卻在郝貝的攙扶了站了起來,情緒明顯就比剛才好了很多,但卻沒有去看對麵的三個男人。

郝貝帶著裴雅回自己的房間,親手給裴雅濕的毛巾讓她擦臉,並小心翼翼的問著:“阿姨,剛才你怎麽了?”

裴雅拿過毛巾,對著鏡子擦自己臉上的淚痕,沒有說話,其實她也想知道自己怎麽了……

“我可能是犯病了,文修說我以前生過很重的病。”說完,又自嘲的嗬嗬笑著補充了一句:“是江穆說的。”

“哦。”郝貝輕哦了一聲。

裴雅洗過臉,郝貝的房門被敲響。

門外站著的是寧馨,端來了一杯溫水,還有一瓶白色的小藥丸,是剛才李秘書送過來的,說是裴雅平時吃的,每天都需要吃一次,如果犯病的話,每天吃兩次。

郝貝接過水和藥回到屋裏時,裴雅已經在床邊坐了下來。

看到熟悉的藥瓶子,裴雅抿了下唇。

“阿姨,你喝點水,把藥吃了,休息一下好嗎?”郝貝說著,把水和藥都放在床頭櫃上。

裴雅沒說話,卻是拿起藥瓶,起身往洗手間裏行去。

郝貝追過去時,就看到裴雅正大力的把藥瓶裏的小白片全都倒進了馬桶裏,倒完好像還不解恨,直接把藥瓶子扔進馬桶裏,伸手去摁著衝水按扭,一直到水把那些藥片帶藥瓶子全都衝沒了,裴雅的神色才正常了點。

“那個,阿姨啊……”郝貝出聲,實在不知道該勸些什麽了,這些是你要吃的藥,你給倒了,你確定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嗎?

裴雅又洗了手,拿著毛巾,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擦的很仔細,擦完了後,直接揚著毛巾給扔垃圾桶裏去了。

郝貝張了張嘴,不自在的解釋著:“阿姨,這毛巾是新拿的,不是我用過的。”

裴雅勉強的笑了下:“對不起,我可能是習慣這樣了,以後我會注意的,給你添麻煩了。”

什麽?

習慣了?

郝貝更加不自在了,訕笑著開口:“沒事,那您要不要休息下,睡客房行嗎?我給你收拾去。”

裴雅看了一眼郝貝屋裏的大床問:“我能睡你的床嗎?”

“呃,當然,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郝貝說。

“不會,我喜歡你的屋子,很有味道。”裴雅說著,走到床邊,坐下來,向後倒去,像是在擁抱大自然,又像是在嗅著新鮮的空氣一樣,臉上滿當當的便是平靜與安詳。

這樣的裴雅,讓郝貝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一下的,她美的就像是陳年水墨畫,安靜、典雅,你會被這種畫麵所感染,像在聽一曲古典樂曲讓你不忍去打擾這份安寧。

盡管這樣,郝貝還是出聲告退:“阿姨,那你先休息,我先出去。”

裴雅沒出聲,郝貝也沒等她的應答,就幾步出了房門。

站在外麵的時候,她還深吸了口氣,搖搖頭,覺得自己就是個膚淺的人,見不得人家這麽美好的人兒。

她不知道裴雅具體是多少歲,但按著裴雅和裴靜是雙生子來說,又算著裴靖東的年齡,那應該最少也得有五十五歲了,可是你從那張臉上,縱然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也絕對看不出這是一個五十五歲的女人。

郝貝從樓上下來時,樓下除了玩的自得其樂的裴一寧之外,其餘八雙眼晴全都是看著她的。

就這會兒功夫,寧馨也把郝貝要吃的早飯給做好了,是煮的粥,考慮到她這幾天沒好好吃,也不敢讓她一下吃太多,就給一小碗,說一會兒餓了再吃。

展翼坐在沙發上屁股就跟長釘了一樣的,時不時的看一眼餐桌前喝粥的郝貝,火燒眉毛般的急眼。

可他一想站起來,裴靖東的大手就壓在他的肩頭上,阻止他的暴躁。

好不容易等到郝貝吃完,剛放下碗,展翼就憋不住的問出聲:“郝貝,我媽媽呢?”

郝貝白了展翼一眼,這不是問廢話嗎?

“在樓上睡覺。”

所有的有都看著她,好像是讓她再多說點什麽的樣子,可郝貝真不覺得她能說出什麽來的。

“就這,沒有了,她現在好不好?”展翼追問,就是很著急,很迫切,說實話,這還是展翼第一次見所謂的媽媽,結果居然是這樣的,讓他很不安。

“她把藥倒馬桶衝了,然後就說睡我**,然後我就下來了……”郝貝據實以告。

展翼聽了這話,馬上就炸毛了,連裴靖東都壓不住他的了。

“臥槽,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她不吃藥能行嗎?你怎麽看著她把藥衝馬桶裏了,郝貝,就算是你對我有意見,可是那是我媽媽啊……”

啪——

展翼還沒說完,裴靖東就照他頭上給了一巴掌。

寧馨也是不悅的皺著秀眉去看展翼。

秦立國更是一幅視展翼為外星人的警惕神態。

郝貝倒是樂嗬了,對展翼,她一直就像是對一個弟弟一樣的心態,自認為她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展翼的事情,可是這已經不是展翼第一次這麽說她了。

上一次是因為寧馨的事情,把她罵的分文不值的,這一次是因為裴雅的事情,又罵上她了!

“夠了,展翼,你媽又不是三歲小孩,她吃不吃藥的,我能管得了嗎?有本事你去,你上樓去,你把藥從馬桶裏扣出來讓你媽吃啊!”

郝貝一番話,擊的展翼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方才的氣焰,煩燥的耗著頭發,一臉痛苦的神色看向裴靖東,希望裴靖東能幫他說說話。

裴靖東的眉頭擰的都成麻繩了的,他都沒法說展翼了,你說你在別人的家裏,還這麽沒道理的指責人,裴靖東都怕秦立國下一秒就把他們全都趕出家門的。

“好了,貝貝,為這點事生氣值得嗎?看來你跟方樺在一起是沒學到方樺的那份淡定啊,狗咬你,你還能反咬狗嗎?”

秦立國一副和事佬的口吻出聲,眼神犀利的掃向沙發上的裴靖東和展翼,眼底寫滿了深深的厭惡。

“秦叔……”裴靖東出聲,就是想解釋一下,展翼也是太心急了,當然,說話是真的有問題,但沒有惡意的。

秦立國沒給他這個機會去解釋,直接就開口了:“既然你們倆個在這兒,我就把話給放明白的說了,裴雅的住處,是我給安排的,受江先生所托,具體什麽事,相信你們很快就會知道,我能做的,也隻是這些,其它的還需要你們這些當兒子當外甥的照顧,不要過於依賴於我。”

秦立國的話簡短又直接,他是受江先生所托照顧裴雅沒錯,但僅僅限於找住處,或者有緊急情況的時候給予幫助,別想把他家女兒當傭人使呼的。

這話中話,裴靖東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真心的覺得咽下口水都是苦的。

有骨氣的就得拍著桌子,指著秦立國的鼻子大罵,憑什麽這麽趾高氣揚的,老子不讓你照顧也能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可這種時候,骨氣這個東西,就真的不值錢,裴靖東就在想著,如果真的是江穆出事了,那麽以他現在的能力,完全不依靠秦立國,想要護裴雅周全,那是不可能的。

“好的,謝謝秦叔。”

裴靖東說罷,拍拍展翼的肩膀讓他道謝。

展翼這臉啊紅白交錯的就像個調色盤一樣的,別提多精彩了,不敢不聽話,乖乖的道謝了。

秦立國看了倆人一眼,又看看腕上的表,跟寧馨說:“小寧今天就不要去單位了,等裴雅醒了之後,幫他們搬下家。”

寧馨送秦立國出門。

郝貝抱過在一邊玩的一寧,心裏煩這倆大男人,你們倒是走啊,別跟這兒呆著的。

裴靖東的眼晴就沒有離開過郝貝,看她跟裴一寧玩,看她親裴一寧的臉,他都快嫉妒死的,恨不得自己化身小號裴一寧的。

“哥,你說我媽媽怎麽會這樣?”展翼心焦急了,嘀咕出聲。

裴靖東摁了摁發硬的眉心,收回不該有的心思,安慰著展翼:“可能是犯病了,先前在國外治療過很多年。”

“那她到底是受什麽刺激了,真就因為大姨的死變成這樣的?”

展翼有點不相信,剛才那樣的場景,莫名的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的媽媽可能經曆過很不好的過去,絕對不會就是因為大姨的死而被刺激成這樣的。

展翼有想到的,裴靖東早就想到了。

而他們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所想到的那些。

倒是郝貝在邊上聽著,嘴有點欠,疑惑的出聲道:“我倒覺得她剛才的樣子是很抗拒男人的樣子。”

裴靖東一怔,臉色有點不好看。

展翼則是直接就頂著一張鍋底臉,眼睛裏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獰笑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郝貝的腦海裏回響著裴雅剛才那種抗拒的神態,其實她最近看了一部電影。

她看的是《素媛》裏麵的小女主角素媛就是被壞人強暴,然後曾有一段時間連自己的爸爸都很抗拒,不讓男人靠近。

寧馨送完秦立國回來時,客廳裏都要打起來了。

展翼被裴靖東壓在沙發上,聲嘶力竭的衝著郝貝叫喊著。

“我要殺了你,你敢這樣說我媽媽!”

郝貝那個倔強勁兒也上來了,直接跟展翼叫起陣來了。

“我講我看的電影,我分析我覺得的,你要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倒說個對的出來啊,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展翼你別不講理,要你這樣,趕緊的帶著你媽走啊……”

寧馨上來,直拉就捂郝貝的嘴,祖宗啊,這倆什麽時候就這麽愛掐架了,都少說一句不行麽?!

郝貝唔唔唔的伸手掰著寧馨的手。

寧馨對著裴靖東那邊冷聲說:“裴先生,你現在可以帶著展翼去隔壁收拾屋子了,你也看到了,我們家裏還有孩子,再嚇著了的。”

就這樣,裴靖東和展翼被寧馨的逐客令給趕出去了。

站在門外時,裴靖東看著展翼就想把這貨給踢出外太空去,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展翼跟著裴靖東的後麵進了隔壁的住處,原先這裏是有一戶人家,一直在裝修,沒有入住,裝修都搞了得有一年的,這倒是便宜了裴雅的。

裴靖東進屋後看了看,覺得各方麵還都還可以,但就怕小姨住不習慣。

“哥,你說……”展翼跟著後麵,就叨叨的跟裴靖東說裴雅的事情,真是怎麽想都覺得不舒服,還有郝貝的態度,就覺得郝貝太沒良心了……

“展翼,你要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的!”裴靖東冷著臉,眼底全是濃濃的失望,自從展翼跟這個寧馨糾纏不清之後,那眼睛就跟讓屎糊一樣的,裴靖東都不止一次想抽他的了。

展翼就這麽可憐巴巴的跟在後麵,他真心覺得,郝貝說話就沒有考慮到他的心情,那是他親媽媽啊,郝貝怎麽能那樣說,就不說看在他哥的麵子了,就是看在他以前對她那麽好的份上,也不該說出來的好嗎?

裴靖東看著展翼那樣子也是夠夠的了,想了想,有些事,還是要說一下的,於是就開口了:“小翼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嗎?”

展翼發傻的看著裴靖東。

裴靖東清了清喉嚨,說實話,他母親裴靜去世的早,裴雅跟裴靜是雙胞胎,所以呢,這個小姨在實際上可以說裴靖東也是當母親一樣的看待,對裴雅的尊敬和維護不比展翼的少,可能還更多。

畢竟他跟裴雅接觸的時間要比展翼長。

“小翼,其實郝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當時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剛才郝貝說的時候,我也在想,就算是你大姨我媽突然離世這樣的事情,真的就能把小姨打擊的需要在瘋人院治療很多年嗎?”

裴靖東長長的一席話說完,扶住展翼的肩膀叮囑著:“不管過去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是小姨的未來,你是小姨的兒子,我知道以前你可能恨過小姨,怨過小姨,但展翼啊,如果你不知道我多嫉妒這是你的媽媽,而不是我的媽媽,所以,要惜福懂嗎?”

別等失去時才知道惋惜。

裴靖東默默的走開,獨留展翼自己在這兒想明白。

另一邊,郝貝也是氣得不行,拍開寧馨的手,問:“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貝貝,這不管你的事情,你也許沒有說錯,但你能不能考慮下展翼的心情,以後像這種得罪人的話,你能不能不要說!”寧馨也是覺得郝貝太衝動,也許你是好意,但別人聽了心裏會不舒服,但寧馨卻也不得不承認,郝貝說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虛偽,寧馨你真虛偽。”郝貝扔下這句話,上樓去了。

也是忘記裴雅還在她房間的,直接就推門,結果沒推開。

這才想起裴雅在屋裏睡覺呢,於是就推開客房的門進去休息。

寧馨在樓下跟一寧玩,看著樓上頻頻歎氣,跟一寧說著話:“一寧寶貝啊,你長大了,可別像你貝貝媽媽一樣,這麽傻,我們一寧要很聰明,很聰明喲……”

郝貝是認床的,再加上裴靖東和展翼在隔壁開始忙活起來。

是江先生那邊讓人送過來的家具,指揮著人把家具往屋子裏擺的,特別是二樓,特意布置了一個畫室,裴雅原先在別墅裏的畫具之類的,也被搬了過來。

就這麽叮叮咣咣的,郝貝更別想睡了。

煩燥的拿出手機來,發了個貼子,就匿名發的,就說的是裴雅這個情況,描述了下裴雅當時的反應。

下麵回貼的一大堆,都是在驗證郝貝的那個言論。

郝貝就更加覺得是展翼不願接受現實,心中也是有點同情裴雅的,特別是剛發生過張荷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也許得對裴雅好一點,做自己能做的吧,反正以後是鄰居了。

心思往這上麵一放的時候,猛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腦中嗡的一下,靈光一閃的衝破腦際,身體給了最直接的反應,鞋都沒穿就往外跑,到了自己的房門前,啪啪啪啪的猛拍著房門。

先前沒注意,剛才想到裴雅才想到的,她出屋下樓的時候,裴雅是趟在**了,然後她就隨手關了門,絕對沒有上鎖的。

而剛才擰門推的時候,發現被鎖了。

“裴雅,裴雅,阿姨,裴雅阿姨,你給我開開門……”郝貝驚叫著。

就這麽又拍了幾下門,用力太大,手掌都拍紅了,門還是紋絲不同的。

倒是樓下的寧馨聽到聲音,抱著一寧邊上樓邊問:“怎麽了?阿姨不是在休息嗎?”

郝貝著急的看著寧馨,有點慌神的叫著:“你快給我找我房間的鑰匙,快……”

寧馨也傻眼了,怔了一下,就趕緊的下樓去找鑰匙。

郝貝衝到走廊的陽台處,正好可以看到隔壁的院子裏,那些人們還正在搬各種家具,郝貝急的大喊著:“裴靖東,裴靖東,展翼,展翼,你們快來……”

工人們聽到郝貝的聲音都看了過去。

二樓的展翼和裴靖東也聽到了,走到陽台處,就見郝貝那著急的模樣。

“出什麽事了?”裴靖東說著話眼皮跟著跳了一下。

郝貝指著屋子的方向,哆嗦的說:“房門被鎖了,我讓寧馨找鑰匙了,我出來的時候,房門沒鎖的。”

展翼在邊上切了一嗓子,不就是房門被鎖了嗎?你至於鬼叫鬼叫的嗎?

倒是裴靖東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想到了什麽,快速的扶著陽台,一個跳躍就到了外麵的露台上,扶著牆壁往郝貝這邊走來。

等裴靖東趕過來時,寧馨也找到鑰匙上來了。

“鑰匙找到了……”

裴靖東接過鑰匙去開門,鑰匙插進鎖孔裏,擰動了,但門還是緊閉著,顯然裏麵是被上了暗鎖的,光用鑰匙是打不開的。

“完了完了,肯定是出事了。”郝貝念叨著,伸手捶打自己的腦袋,這距離自己下樓,到再上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你說要真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啊,要是她上樓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那會不會好一點……

另一邊,展翼也是想到可能會出事,直接就上了頂樓。

頂樓這邊扔了下繩索,就著下去了,到的是屋子背麵的方向,這裏有一個後窗的。

這兒的窗戶防盜窗是可以打開的那種,從裏麵可以打開,也可以鎖上的,展翼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的,但沒想到裏麵居然是開著的。

擰開防盜窗,鑽進去,剛站定,他就傻眼了。

郝貝的大**,裴雅就那麽仰躺著,眼晴是閉著的,臉色是蒼白的,一隻手裏有把裁紙刀,刀刃上沾著一道紅色**,而另一隻手腕處,一大灘紅色的**……

展翼傻眼了,外麵裴靖東還在撞門。

他呆呆的走過去,從裏麵開了門。

裴靖東看到展翼時還鬆了口氣,不過視線馬上就看到後麵大**手腕正流血的裴雅。

“小姨!”裴靖東一把推開展翼,往裏奔去,伸手扯過裴雅身下的被子摁住裴雅還在流血的手腕。

“都愣著幹嘛,叫救護車,快,快啊!”裴靖東焦急的喊著。

展翼沒有動靜,郝貝也沒有動靜。

還是寧馨先回神,連爬帶滾的往樓下跑,抓起座機撥打了120的電話。

打完電話,寧馨又跑了上來,趕緊說打完了。

可是打完了,不代表救護車馬上就會來,就在一個小時前,京開高速路上,發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是一輛旅遊車失控撞到中間的護欄上,和對麵的一輛出京的大貨相撞,市內的能出動的救護車幾乎都出動了。

寧馨的這一通電話,雖然被接通了,但調度台隻是在緊急調度,速度並沒有那麽快。

樓下的電話在響,在下麵玩的一寧就抓把起電話了。

調度台在電話裏直接就說了,如果可能,最好了把病人送過來,因為現在救護車可能沒那麽快能過去的。

這邊一寧抓著電話,就麻麻麻麻的叫個不停,對方隻能掛掉電話,盡量的調度救護車。

好在,樓上裴靖東是等不及救護車了,直接用撕了被子,纏住裴雅還在流血的手腕,用被子把人給裹住,抱起來就往樓下跑。

這幸好是自己給送醫院的,一直到了醫院,這一路上了沒有見狗屁的救護車的。

這是用裁紙刀割的,刀口並不深,但可能時間有點久,醫生說了,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那就輸啊!”裴靖東大吼著,輸血就輸啊!還愣著幹嘛。

醫生為難的看著裴靖東開口說:“病人是rh陰型血,這種血型是稀缺的,根本就沒有庫存的。”

裴靖東一聽就聽白了,回頭四處看著,沒見到展翼,當下就惱了。

“我馬上找人過來,你們等著。”說著想摸手機,可手機居然沒帶,還是借的醫生的手機,給展翼打了電話。

但他自己都沒帶手機,更別說展翼了。

最後還是打郝貝的電話,打通了的。

“郝貝,展翼呢,你趕緊的找到展翼,讓他快點到軍總來,告訴他想讓他媽媽活命,就趕緊的過來!”

郝貝其實一直就站在門口,連展翼和寧馨什麽時候下樓的,她都沒注意到,是這通電話讓她醒神的,回頭又看一眼屋子裏的大床,大**的被子早就沒有了,可是她好像還能看到裴雅躺在上麵的模樣,明明就是沒有移動過的樣子,可是裴雅如果起來鎖上門,然後再躺回去,那位置就分毫不差嗎?

窗戶沒關上,一陣風吹進來,郝貝打了個冷痙,握住手機說:“好,我知道了。”

飛快的下樓,卻下到一半時,停住了腳步,她看到什麽了——寧馨居然抱著展翼的。

郝貝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的,一寧還在邊上呢,你們這樣摟摟抱抱真的合適嗎?

深吸了口氣,蹬蹬蹬的走下樓,還能聽到展翼小聲的啜泣音,可能是讓嚇到了,或者其它……

“展翼,你趕緊的去醫院……”

郝貝話還沒說完,展翼就炸毛了,從寧馨的懷裏起來,指著郝貝的鼻子就罵:“郝貝,我是掘你家祖墳還是上輩子欠你的啊,你怎麽能讓我媽媽自殺……”

郝貝直接就讓氣樂嗬了,她讓裴雅自殺的,她得有那個能耐啊!

不過現在也不是爭這個的時候,裴靖東讓展翼趕緊的去醫院的。

“展翼,裴靖東說讓你趕緊去醫院,他說你要想讓你媽活著,就趕緊的去醫院!”對著就這麽吼的,不吼不行,人家隨時都準備噴她的樣子,完全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展翼都想動手了,寧馨給拉住了。

“展翼,你快去醫院看看去……”

展翼的腦袋這會兒就成糨糊了,他不想去,他甚至寧願裴雅從來沒有出現過,就那麽活著他的心裏,讓他怨,讓他恨,也好過剛見麵鬧自殺。

“愛去不去的,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郝貝也急眼了,你看這個時候,你在這兒自怨自哀什麽啊,不是該趕緊去醫院的嗎?

寧馨幫展翼說著話。

“貝貝啊,你先上樓吧,我勸勸他……他會去的。”

是誰都沒有往裴雅現在需要展翼給輸血這上麵去想的。

那邊秦家的大門就被砰的一聲聲給踢開了。

蘇莫曉實在是在外麵拍了好幾下門沒人應,聽著裏麵客廳還是在吵架的。

門一開,蘇莫曉急旋風一樣的就進了屋,看到展翼和寧馨,還有郝貝這種對立的陣式,二話沒說的上手去拽展翼的手。

“走,去醫院。”

展翼一把就給甩開了,好像蘇莫曉身上有細菌一樣的。

“不可理瑜!”郝貝嘀咕一句,覺得展翼就是神經病,看得她都手癢癢的想抽他兩耳瓜子的。

“蘇秘書,你有事嗎?”寧馨開口問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她不去單位,蘇莫曉應該是在單位做秦立國的副手的。

蘇莫曉看都沒看寧馨一眼的,直接扣住展翼的肩膀,狠狠的一個過肩摔,就把展翼給壓地上,腿上的軍靴裏抽出一把匕首,卡在展翼的脖頸處:“我說去醫院,你他媽的是耳聾還是聽不懂人話!”

展翼一臉的憤怒神色,眼看著就要掙紮開來跟蘇莫曉幹架,這是侮辱他的,在他喜愛的女人麵前侮辱他。

可他根本就打不過蘇莫曉的。

蘇莫曉直接壓著展翼的胳膊,把他的頭一扭,舉手,一個手刀下去,就把人給劈暈過去了。

郝貝看得眼晴都睜的老大,膜拜的都想跪舔莫曉姐了。

倒是寧馨對蘇莫曉的粗魯皺了下眉頭。

蘇莫曉的動作很快,把展翼往肩頭一甩,跟抗麻袋似的就往外走,並喊著郝貝:“郝貝,跑快,在前麵給我打開車門去。”

郝貝那叫一個聽話啊,應了一聲,飛快的就往門外衝去,跑到外麵踩在草坪上時,才想到自己還沒穿鞋,不過穿的有襪子,倒也沒事,跑到門外把前後的車門都打開,等著蘇莫曉。

蘇莫曉把展翼扔在後排的座椅上自己就上了駕駛座,“你去嗎?”係安全帶時就問了句站在外麵的郝貝。

郝貝想也沒想的拉開車門就坐進副駕座了。

蘇莫曉提醒著她安全帶時,已經一腳油門狠踩下去駛離了秦家門口,甩了隨後抱著一寧趕過來的寧馨一頭一臉的尾氣。

寧馨臉黑黑的站在那裏,看著跑遠的車子,默默的詛咒蘇莫曉個男人婆,比男人力氣都大,展翼那麽大塊頭,居然抗肩上都給弄出來了,真是服氣了。

“莫曉姐,你怎麽會過來?”郝貝好奇的問著,眨巴著星星眼,對蘇莫曉的膜拜之情簡直就是鋪天蓋地的。

“裴靖東打我電話,讓我趕緊過來接你們的。”蘇莫曉一邊開車一邊回答,分神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還暈著的展翼,眉頭擰的死死的。

“莫曉姐,其實展翼還不錯了……”

郝貝自己說這話時,自己都惡心自己了,展翼不好,很不好,簡直就是白癡加二百五,但她看得出來,莫曉姐其實對展翼有點不一樣的,私心上,郝貝是站在蘇莫曉這邊的,喜歡蘇莫曉,蘇莫曉如果喜歡展翼,她就也喜歡展翼。

“不錯?是很錯才對吧。”蘇莫曉調侃著,並不在意郝貝對展翼的厭惡,實際上,連她自己都有點厭惡展翼了,隻是……

沒機會多想,到了醫院,蘇莫曉又得變身女大力士,直接抗著展翼到的裴靖東所說的樓層。

電梯門外裴靖東正等著呢,看到出來的人也是一愣:“他怎麽了?”上手去接。

蘇莫曉把展翼甩給裴靖東,喘著粗氣說:“鬧騰的煩人。”

郝貝默默的給莫曉姐點了三十二個讚,簡直愛的恨不得抱著親上一口了。

裴靖東也沒多說,抗著展翼就快步往急救室裏跑了。

“快點,他是病人的兒子,同一種血型,直接輸血。”

醫生們也傻眼了,這人還暈著呢。

展翼是讓針給紮醒的,醒的時候,胳膊上就一條管子,鮮紅的血就往外流著,順著管子,看到另一端的裴雅那張安靜又蒼白的臉時,展翼的眼晴眨了眨扭過頭去,掉下了一顆水珠兒。

裴雅雖然失血過多,但輸了血,問題不大。

但醫生也叮囑了——你們家屬可以看好了,如果再來一次,那可真不好說,這種血型真是稀缺的,老這麽輸血,小的那個也受不了的。

裴雅讓轉移到特護病房,跟著被轉過來的還有展翼,直接就輸了800cc,縱然是身體素質還不錯,這會兒臉也白的跟張a4打印紙似的躺在**沒了力氣鬧騰。

“今天的事,謝謝你們。”裴靖東跟蘇莫曉和郝貝道著謝,如果不是郝貝發現,蘇莫曉及時把展翼給揪來,那還不定怎麽樣呢。

蘇莫曉擰著眉不客氣的接話:“你當然要謝我們,不光你,還有病**的兩位,特別是展翼,我也不想說別的,你跟郝貝離婚了,你都沒說什麽,展翼天天鬥雞眼的跟郝貝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他是想幹嘛呢?裴靖東,我告訴你,郝貝是我弟讓我照顧的人,要是展翼再這樣,讓我遇上一次我就揍他一次的。”

郝貝的心滿當當的全是曖曖的陽光,抱著蘇莫曉的胳膊,笑的像個小傻瓜。

裴靖東也跟著笑了,賠著笑臉替展翼說好話。

“其實展翼他平時不這樣的……就是……”

蘇莫曉看了眼裴靖東,又看看郝貝,眼底寫著明晃晃的鄙視,這倆人是串通好的吧!說的話意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