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莫弘淵和傅明曦身體一震,然後一致的緩緩轉身——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臉上疤痕明顯,眼神冷酷無情。左手上,還拿著一把狙擊槍。

未等傅明曦嚇得叫出聲來,莫弘淵就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尖聲大叫。

“是……是你!你為什麽會來這裏?”他退後好幾步,臉上神情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和詫異。他從未想過,這個羅刹一般的人物,居然會來莫家本宅。

男人扯起嘴角,笑聲像是從地獄裏緩緩上升,“我為什麽不能來這裏?莫先生,你這態度,我可不怎麽喜歡呢……”男人說著,右手撫上狙擊槍,慢慢的撫摸擦拭。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兩絲凶殘無比的光芒。

見此情形,莫弘淵的兩隻腿開始發軟。顫抖著,快要直接跪下去。

“你……你是提供病毒那個人,你叫……叫……”傅明曦的猜測多於恐懼,她想了好久,硬是沒想起這個男人的名字。

聞言,男人輕微一笑,“我叫程慕陽!”回答簡潔,卻直接明了。

“對,就是這個名字。程先生,你來老宅有何貴幹嗎?你看我和弘淵現在正打算出門,你要是方便的話,就下次來拜訪吧,好嗎?”傅明曦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耐心解釋道。

她雖然不了解程慕陽,但她知道能夠拿出那種新型病毒的人,不會是無名之輩。現在,她和莫弘淵是要逃走的人,能不惹麻煩就盡量不惹。

誰知,程慕陽聽了她的話,竟然點了點頭,“好,你們出門吧,我下次再來拜訪!”說罷,他就打開房門,率先出去。

這一係列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的停頓。不僅傅明曦傻了眼,就連原本害怕得快要跌倒的莫弘淵,也是愣住不敢相信。

“弘淵,這人也沒你想象的那麽不通人情嘛?看你嚇成這樣子,膽子也太小了。等到了美國,我讓澤凱給你練練。”傅明曦拍了拍他,然後提起小行李箱,就走向房門。

莫弘淵呆愣在原地,心中不斷懷疑嘀咕:程慕陽絕對不是這個豪放的人。我昨天看到的他,簡直就像是人世間最恐怖的存在,他怎麽可能會爽快答應明曦的話?這一定不是真的程慕陽,應該是被人冒名頂替了吧?可就算被人替代,這長得也太像了吧?

莫弘淵在心裏無數次的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沒等他得到答案,就聽到傅明曦的一聲慘叫!

“啊!”她的聲音像是要穿透蒼穹,刺耳又揪心。

莫弘淵急忙匯聚心神,看向聲源處。可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徹徹底底把他給嚇倒在地。

傅明曦躺在地上,捂著自己不斷流血的左腿,聲嘶力竭。而程慕陽則是嘴角帶笑,將狙擊槍的槍口對準她的腦袋,踩著她的右手,一臉的狂妄。

傅明曦忍住身體的疼痛,忍不住質問出聲:“程先生,你不是同意我們離開了嗎?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她聲聲泣血,語氣裏蘊含著無盡的委屈和難受。

在莫家從來都是嬌生慣養的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苦?就算在當莫弘淵的小三之前,她也過的豐衣足食,怎麽會遭受這樣的痛楚?

聽見她厲聲的質問,莫弘淵立刻像是被刺蝟刺到一般,上前捂住她的嘴。“別說了明曦,否則等會我也保不了你。”

傅明曦不了解他的用意,隻考慮到了自己的痛苦。因此掙開他的手,她再次厲喝:“程先生,我想你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那麽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好嗎?”

她挺直的脊背,和堅定的神情,讓莫弘淵不忍心再看接下來的發展。

程慕陽挑起好看的眉,眼神中多了一點興致,“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能得到莫太太你的原諒呢?”

傅明曦喜出望外,以為自己的質問得到了回應,因此她掙紮著擺脫莫弘淵的再次阻攔,興奮開口:“其實我不需要程先生做多麽難的事情,隻要你現在用你的力量,送我和弘淵去美國,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傷口,我會在途中自己包紮。程先生你看這樣行不行?”

傅明曦也不是笨蛋,她知道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的程慕陽,能耐肯定不一般。因此,她也沒有打破砂鍋的追要賠償。隻要程慕陽答應把他們送到美國,她的目的就成功了。

她看向莫弘淵,想要得到他的讚賞或鼓勵。可看到的,卻是他陰沉無比,透著無邊恐懼的臉色。

她剛想出口問問他怎麽了,卻聽到一聲槍響。她看著莫弘淵臉上的驚訝和痛苦,正準備撲過去的時候,卻感受到某種*的**,緩緩的從腿上流出。這種感覺,比剛才還要直觀恐怖。

“啊!”她驚訝的叫出聲,聲音裏淨是無盡的痛苦。

為什麽?程慕陽為什麽又在她腿上開了一槍?!

看著她不解的眼神,程慕陽倒是好心的開了口:“你難道不知道,我程慕陽,從來沒有被人懷疑威脅的習慣嗎?莫太太,你看你,一點不像莫先生那麽識相。不過,這一槍好像還不至於送你去美國啊……哈哈哈……”

他張狂笑著,手裏的狙擊槍不住的指著他們。

傅明曦看著身邊的莫弘淵,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恐懼從何而來。

“弘淵,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男人如此恐怖?”她抓住莫弘淵的袖子,眼神是滿滿的責怪。要是他早些時候告訴她,她也不至於挨了兩槍。雖然這兩槍不致命,但卻疼得厲害啊。

“明曦,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對程先生提要求,你非要提。現在這個樣子,我能怎麽辦?我攔不住你,隻好放任你說話。”莫弘淵也是無奈得很。

他攔了傅明曦兩次,可哪一次不是她死活掙開,大放厥詞的?

程慕陽的殘忍,在昨天,他就見識得徹底。

他拿著一挺消了聲的機關槍,把一個惹怒了他的男人,打得體無完膚。他逼著男人痛叫,不叫,打一槍。叫了,打兩槍。那個男人就在這樣的折磨中,奄奄一息。

可最恐怖的不在於此,他在男人吊著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喂其喝下一種藥,然後牽來一隻大狼狗。狗為母性,他讓狗伸出舌頭,活活激起了男人的渴望。

男人忍耐不住,抱著狼狗就開始了亂無人道的活塞活動。可就在男人快要到達頂點的時候,他對準男人那個部位,開了一槍。

那個場景,莫弘淵記憶猶新。不是因為深刻,而是因為殘酷惡心。

男人的血,濺到了莫弘淵的臉上。他還記得,男人最後的眼神。頹敗,絕望,毫無光芒……

盡管從程慕陽手裏,他拿到了新型病毒。盡管用這個病毒,莫澤凱殺了莫震霆,害了老太太。可要是時間能夠重來,他會選擇安分守己。從不參與什麽爭奪遺產,也不會去見程慕陽。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弘淵,現在……怎麽辦?”傅明曦拉著他,喚回了他的心神。他看著她,眼裏也是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莫弘淵的無力,讓傅明曦心裏最後的希望也消失殆盡。她一手拉著他,一手捂住自己不斷流血的傷口,眼裏灰白一片。

“你們想去美國?”程慕陽忽然開口詢問。莫弘淵沒膽子回應,所以沉默。可傅明曦為了生存,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活下來的機會。

她搖了搖頭,神色是顯而易見的激動:“對,我們想去美國找兒子。現在假遺囑的事情快要被曝光,我們想趁著這個機會去美國避避風頭。機票是一個小時後,快要起飛。所以程先生,你能大發慈悲,帶我們去機場嗎?我一定會讓澤凱好生感謝你的!”

傅明曦說的一席話,讓程慕陽有些驚訝:“張律師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假遺囑的事情還會被曝光?”他知道自己手裏這把狙擊槍的威力,張律師絕對是一擊斃命。

既然張律師已經死去,那假遺囑為何還會被曝光?

“不知道,警察局的林隊長告訴我們,警察手裏掌握的證據不止一個。但遺囑已經被弘淵燒掉,張律師又被程先生你殺死,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手裏為何還有證據。”傅明曦以為程慕陽很關心這件事,所以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至於她為何知道是程慕陽殺了張律師,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因為他穿的服裝,和今早在病房裏保安形容得一模一樣。

程慕陽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難得的沒有說什麽。見他收回目光,傅明曦和莫弘淵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口氣。

“如果假遺囑曝光的話,你們就會入獄是吧?莫澤凱呢?也會隨著你們進入監獄嗎?”他莫名其妙,沒有由頭的幾個問題,讓兩人有些發愣。

他……什麽意思?

“嗯,要是曝光了,我們肯定會被判刑,澤凱也免不了這個後果。因此,我們才會選擇飛去美國。到時候,洛城的警方應該不會千裏迢迢來美國抓我們吧?”傅明曦胸有成竹的話,讓他眼睛眯了眯。

“在美國,你們就不怕莫厲衍派人來抓捕嗎?”這個問題,讓傅明曦忍不住笑了笑。

“厲衍不會這麽做的,區區假遺囑這麽一件事,還不至於他大動手腳。反正現在莫家的財產都屬於他了,他應該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

傅明曦的篤信,讓程慕陽眼裏多了幾分考量。

“那就意味著,你們一走,莫厲衍和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全部結束了?然後,他就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這洛城,依舊呼風喚雨?”他語速很快,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走濃濃的狠厲。

傅明曦很不想回答,可想著自己和莫弘淵的小命,還是硬著頭皮答道:“畢竟事情已經這樣,要是我們不走,坐牢的人就會是我們。與其在牢裏度過餘生,還不如去美國自由生活,盡管偶爾擔驚受怕。”

她的解答,讓程慕陽身上的戾氣,一瞬間全部釋放出來。“就為了你們的自由,所以讓莫厲衍過得那麽好?他憑什麽?憑什麽他能坐擁巨額財產,順便美人在懷,而我隻能頂著如此醜陋的臉麵,背著殺人的罪名生活?”

他話語之中的嫉妒像是毒蛇一樣,慢慢的爬上了兩人的後背,讓他們忍不住顫抖起來。可他們一句話也不敢說,因為此刻的程慕陽實在是太過恐怖。

可事實證明,他們不說話,也不一定能夠逃脫他的恐嚇,“你們說,我和莫厲衍比起來,究竟誰更厲害?說!”他抓著莫弘淵的後領,眼神噴火,像要把人燃燒殆盡。

“我說,我說!程先生你要先放開我,我才能說話啊!”莫弘淵話音剛落,程慕陽就放開他後領。他整理了一下,然後才是戰戰兢兢回答:“程先生,你肯定比莫厲衍厲害多了。他不過就是紙老虎,哪裏比得上你英武霸氣?”

他刻意你的誇讚,得到的不是程慕陽的喜悅,而是更加恐怖的眼神掃射,“你確定時這樣?那為什麽洛城的所有人,都覺得莫厲衍是最厲害的人?”

聞言,莫弘淵很想在心裏抱怨:莫厲衍是洛城出了名的豪門之後,你程慕陽算什麽?不過是一個拿著狙擊槍的恐怖分子罷了。可這些話,他一句也不敢在程慕陽麵前說。

“因為他們覺得厲衍高不可攀,所以才會認為他厲害。而且,因為你沒在洛城露麵,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莫弘淵心口不一的話,卻意外地得到了程慕陽的歡喜。

“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公開在洛城露麵,大家就會覺得我比莫厲衍厲害?”程慕陽的邏輯很簡單,但卻是天真。莫弘淵雖然很想吐槽,可麵上卻是保持著阿諛奉承。

“嗯,就是這個意思。”他的承認,換來程慕陽好不容易的微笑。

他低低笑著,笑聲卻是一如既往的驚悚。“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你們就去自首吧。”

話音落下,莫弘淵和傅明曦兩人,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程先生,你……你說什麽?”莫弘淵已經顧不上危險,出聲問道。

他是開玩笑的吧?如果他們去自首,不就意味著失去自由,失去財產,失去所有人生末年的所有權利嗎?

“你懷疑我?還是質疑我的話?”他沉下語氣,每句話像是淬了毒,讓那兩人完全無法思考。

“我不是質疑,隻是我們為什麽要去自首?明明可以去美國,我們為何要待在洛城的牢裏?程先生,你可以不幫助我們,但也別拒絕我們追求自由的權利好嗎?”莫弘淵突然硬氣的言語,不僅讓程慕陽訝異,更是讓傅明曦愣住。

“你的意思是,我的話阻攔了你們的腳步?”程慕陽的反問,讓他猶豫了一會兒。可片刻後,他堅定點頭。就算這一次被程慕陽懲罰,也好過去自首。

寧願爬著去美國,也不站著進監獄。

可惜,他的硬氣還沒堅持幾分鍾,就伴隨著一道刺耳槍聲,宣布結束。

程慕陽看著冒煙的槍口,眼神不屑而直接:“這隻是警告。”說罷,他走到沙發,把兩個昏迷的警察踢到一邊,然後坐下。

莫弘淵蒙著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眼神裏含著無盡的恨。可是在對上程慕陽的目光時,恨意又如同退潮海水一般,快速褪去。

“弘淵,你沒事吧?”傅明曦檢查了他受傷的手臂,語氣心疼又害怕。“他真是個魔鬼。”她低低念著,不敢讓其聽見。莫弘淵點點頭,也是同樣的仇恨。

“嘀咕什麽呢?我給你們五分鍾,好好考慮一下,是自首還是暴屍莫家老宅。選擇權在你們,我很民主善良的。”說罷,他抱著狙擊槍,直接在沙發上閉眼假寐。

莫弘淵和傅明曦對視一眼,眼裏都是無邊無際的恐懼和怨恨。

“弘淵,難道我們真的要自首嗎?”傅明曦抓著他的手掌,兩人手心都浸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除了這條路,我們還有選擇嗎?自首好歹有條路能活,要是拒絕的話,他肯定會殺了我們的!”莫弘淵的話,驚恐中帶著理智。雖然他也不想自首,但他知道程慕陽的殘忍手段。要是拒絕,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進了監獄,我們就出不來了。厲衍要是知道了爸媽的事,我們肯定會慘死獄中。”傅明曦把事情看得悲觀,說的話也是帶著絕望。

現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的確讓她樂觀不起來。無論怎麽選擇,她都難以接受。!

“明曦!”莫弘淵把著她的肩膀,麵色正經嚴肅,“我知道你害怕死亡,可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我們錯就錯在,當時不應該設計害死爸,還連累媽昏迷不醒。”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莫弘淵說的這幾句話,證明了他當時的猶豫和顧慮。可惜他經不起慫恿,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悔恨。

“當時設計害死爸媽的時候,你不是同意了嗎?現在又在這裏裝孝子?莫弘淵我告訴你,就算我傅明曦怕死,可也絕對不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悔恨。莫家的財產本來就該是你和澤凱的,誰叫那兩個老不死的疼愛莫厲衍?”

“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寧願被程慕陽打死,也不要被莫厲衍設計死在監獄裏。哼,我就是不自首!讓那該死的莫厲衍頭疼去吧。要是我們死了,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害死爸媽的凶手,那才是折磨!嗬嗬,我就是要讓他不好過!”

她發狂般的話,把莫弘淵嚇得半死。急忙按住她的嘴巴,才是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你確定不自首?”他再次詢問。她點點頭,立場堅定。“那好,我也和你一起。反正都是夫妻,一起死還有個伴。”說罷,他就看向沙發處的程慕陽。

“程先生,我們決定好了。”他捏緊了傅明曦的手,口齒清晰,麵色認真的道。

程慕陽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說吧,決定是什麽?”在莫弘淵要開口的時候,他突然插嘴:“我可告訴你們,人……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要是說了之後又反悔的話,可要承認更激烈的痛苦哦……”

他眼神中帶著的戲弄,冥冥之中讓莫弘淵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可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們確定,不會反悔!”他肯定了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決定,然後仰頭看著程慕陽,一字一頓說道:“我們不會自首!”

聲音剛剛通過空氣,傳到三人耳中,一道破風而來的槍聲,就光臨了他的另一隻手臂。

“啊啊!”他接連叫了兩聲,才是忍下了這鑽心的劇痛。“程先生,請給我們個痛快吧。”他虔誠請求。傅明曦在一旁,也是不停乞求。可他們換來的,卻是程慕陽再一次的殘酷冰冷。

“痛快?我程慕陽做事,從來不喜歡痛快。你們想一想,接下來想要打哪裏?還是,像莫先生那天看到的那樣,給你們一人帶一隻狼狗來?自己選擇吧!”他自以為的善心,讓莫弘淵兩人臉色一白。

他們……怎麽忘記了,這程慕陽……是個魔鬼啊……

“程先生,程先生,請你放了我吧?我去自首,去洛城宣揚你的威名!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去坐牢!”傅明曦害怕他接下來的殘忍折磨,所以忍不住哀求。

聞言,他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莫太太,看來你沒仔細聽我說話呢。我剛才說了,隻要是說出口的話,就不能反悔。你現在……不是讓我為難嗎?”伴隨著話音落下的,是一道尖銳的破風聲,和傅明曦那恐怖的慘叫聲。

“啊!求求你,程先生,給我一個痛快吧!”她按住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神色哀戚可憐。

可惜,此刻的程慕陽已經嚐到了折磨的甜頭,怎麽可能輕易停止,“接下來,就請愉快度過這快樂的血色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