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這麽誇張,你偶像劇看太多。”關艦笑道,“有錢的是大爺,你就是穿拖鞋進去也沒人趕你出來。”

我嗬嗬一笑。大概是因為是高消費的地方,所以人不多。可不是,普通人家哪敢問津這裏?就是中了五百萬都不一定想來奢侈一回。

林景雲坐在中間的位置,旁邊有一掛人工小瀑布,聲音清脆叮咚。看見我們,她招招手:“來啦。你們真磨蹭。”

“有身份的人行動都比較慢的。”關艦拽得二五八萬地說。

林景雲鄙視地看著他:“有個屁身份。”她看看我,“坐吧坐吧。菜我已經點好了。”

“就點好啦?有沒有我愛吃的?”

“你愛吃的就那幾樣,點好了。文靜的和你一樣。”

“……”還有請人吃飯,自作主張地點好菜的呀,我還是頭一回見。笑著看她,“今天中午說有事情問我呢,不知道是什麽事?”

林景雲說:“一會兒邊吃邊說事吧。那個,關艦,甄嫻出了點事你知道吧?”

她的目光是看著關艦的,眼裏完全沒有我。我有些納悶,聽她說甄嫻出事又更納悶了,側目看著關艦,他神情淡定地喝了口檸檬水:“怎麽了?”

“前次不是和你一起撞車了嗎,”她說著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道,“這事文靜不知道吧?不過他們沒什麽,你可千萬別多心。”

我有點好笑。她是希望我多心呢,還是真的希望我別多心?如果真希望我不多心的話,應該也不會把這事說出來了。

關艦淡淡地道:“文靜知道這件事,怎麽了?”

“她的手不是受傷了嘛,隔幾天去醫院換一次藥,這次順便去體檢了一下。”

關艦也跟著說:“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一停一頓的吊人胃口。”

林景雲垂下頭:“好像得了紅斑狼瘡。”

幸好不是我想的那兩種病,至少紅斑狼瘡比較好治療些。這個病我第一次見是在《第一次親密接觸》裏麵,輕舞飛揚得的就是這種病,後來掛了。不過現在醫學昌明,發現的早,應該治愈率還是挺高的吧。

關艦的神情果然嚴肅起來:“要不要緊?”

“醫生說這還很難講,我是下午才知道的。”林景雲說。

“希望趕緊好。”我由衷地說。發現年齡越大,越發脆弱,聽說身邊有些得了這樣那樣的病,都忍不住唏噓生命的渺小。我看了看關艦,他沉默著,神情莫分辨。

林景雲請我們吃飯是為了告訴我們這樣一個消息?一般都是喜悅的值得分享的事情才要請客吃飯不是嗎?我望著她,有些迷糊。

關艦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們聊。”

林景雲目送著他的身影離開,連忙湊過來:“總算等到他走了。”

我有些驚訝。“你一直在盼著他上廁所啊?”

“對啊,不然我怎麽問你事情。”林景雲的臉上竟有一點點紅暈,“想問你怎麽抓住男人的心。”

“啊?”被電了一般,通體酥麻的感覺蔓遍四肢。“抓住男人的心?呃,這個……”她想抓住哪個男人的心啊,就在前不久,她好像還在覬覦我們家關艦吧。

“怎麽做到的,不能教教嗎?”林景雲說,“我身邊隻有幾個光棍,要麽就是還和我一樣連個男人都找不到;有男人已婚的,又和我不熟,我不太好意思問她們。”

敢情我和她倒成了知己了呀?我有一點受寵若驚,這種感覺讓我興奮起來,因為從她的語氣裏可以感覺得到她想要去“抓”的心不是屬於關艦的。女人都很三八,我尤其是。連忙湊過去:“要我回答這個問題,OK!但是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林景雲為難了一下,才說:“是你不認識的。”

心中大石落地,真有喜歡的人了,以後就不會來纏著關艦咯。我欣喜地教授馭夫之道,林景雲悶悶地看著我:“原來關艦是主動追你的啊。”

“當然啦,你以為我倒追啊?”

林景雲沒說話。我可不認為像她這個性格的人會因為我‘倒追’二字就受傷,並且大力鼓吹她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關艦半晌才回來,默默無聞,想必甄嫻的事情在他心裏留有很大陰影,以至於回家的路上都一聲不吭。

我望著他陰沉的側臉:“老公?你不要緊吧?”

“沒事。”

我便閉了嘴。回到家他就坐到電腦麵前,百度紅斑狼瘡是個什麽東西。我坐在他旁邊,安慰地說:“這個病不是特別厲害,不用擔心,她會沒事的。”

關艦點點頭,看我一眼:“撇去別的不說,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聽說這樣的消息心裏真是挺震憾的。”

“我明白。”我撫摩著他的頭發,臉與他靠在一起。

關艦拍了拍我:“去洗澡吧。我給甄嫻打個電話,咱們約個時間去看她。”

洗完澡出來,卻發現關艦準備外出。我看著他:“這麽遲了,準備去哪裏呢?”

“剛剛給甄嫻打電話,她的情緒好像不是很好,所以想過去看看她。”他看了看手表,“要不要一起去?”

“現在都已經十點鍾了,明天再去行嗎?”也許我有點自私,可是這麽大半夜地——甄嫻得了病情緒不好我可以理解,但讓自己的老公去陪另外一個女人,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關艦抱著我說:“我去看看她就來。你想她突然得知自己得了這個病,暫時還不敢告訴家人,心裏肯定特別抑鬱的。”

我隻好點點頭,焉不拉及地說:“那好吧。”

關艦在我嘴唇上飛快地親一下:“我會盡量早些回來。”

“晚上回來太遲了路上開車要小心!”我趕著囑咐。關艦揮揮手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哪怕已經三月,這天氣卻一點兒沒有春天的暖和,F市的春夏秋冬,隻有夏季最分明。我穿著睡袍坐在電腦麵前,上了QQ,上麵有頭像一直在閃爍。我懶洋洋地按了快捷鍵,非常吃驚的竟然是林浩。

林浩很少在QQ上和我聊天,哪怕是當年在“熱戀”的時候也沒有。上麵簡短一句話:羨慕你。

我笑笑,左鍵點了關閉。羨慕我什麽?嫁了個好男人還是嫁了個有錢男人?他不也不賴嗎,娶個有錢老婆,少奮鬥十年。但是他是娶老婆呢還受老婆奴役,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