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婚車是關艦常開的寶馬730LI,司機西裝筆挺,戴著黑墨鏡,像黑社會老大。關艦從車座旁抽出一張紙給我擦臉,我忙問:“妝哭糊了?”

“沒有。”關艦凝視著我,“很好看。”

我隻是傻笑。車子駛往他們家,不消細說又是一番儀式排場。好在他們並不古舊,也不必拜天地,簡單的迎親儀式過後,就在別墅的新屋裏發呆。關艦去招呼親朋好友,李莉一幹人等在屋子裏陪我。

“哇噻,靜靜,你真是賺大了,他們家怎麽這麽大啊。”何芬芳歎道,“我也要去鉤一個金龜,先下手為強!”

“今天屋子裏就很多,除了關艦之外,隨便挑,隨便選。”我嘿嘿笑道。

“等下叫關艦給咱們介紹介紹,”曉雯壞笑著說。他們坐在新床旁邊的椅子,看我端坐著,“累不累?要不要先把衣服給剝了。”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剝了衣服,我**啊?”

“我想關艦會喜歡的。”李莉哈哈笑道。

我裝淑女:“不和你們瘋。今天我要很文靜。”

“小樣。”何芬芳笑著打量我們的新居,看牆壁上掛著的婚紗照,“還真是郎才女貌,在香格裏拉應該會引經據典,傳為佳話了。”

他們一遍遍翻放在床頭的婚紗照,我靜坐著當雕像,婚紗有點緊,繃得難受。關艦進來見我端坐,說道:“這裏又沒別人,你坐這麽直給誰看哪?”

我低聲抱怨:“保持完美形象嘛。”

“傻孩子。”關艦說,“換身旗袍下去給長輩敬茶。”

“哦。”像是聽到了赦令,連忙跳起來把關艦推出去,換上同樣緊繃繃的旗袍。看來人家說的結婚當天是對自己體力和耐力的極大考驗,這話一點錯也沒有。

關家在這城裏是旺族,老幺結婚,自然親朋紛自遝來,以為總算可以休息了,卻又被拖到香格裏拉。

光榮的“站崗”時刻,終於來了。我唯一一次幻想站在這裏,是和李煜在一起。轉頭看身側的關艦,英俊的麵容,整齊的襯衣西褲,胸前別著玫瑰,新郎兩字赫赫在目。

這麽好的家境條件,他可以娶到比我好和優秀的女人。也許我和他,真的是注定的。

麵對著往來親友,臉真是有點笑僵了,關艦問我:“站得累嗎?還踩著高跟鞋。”

心裏暖暖的。偷偷湊到他耳朵,“我穿了雙拖鞋。”

他驚詫,“什麽時候換的?”

“換婚紗的時候。”

“有前途,”他摟住我的腰。站在我們對麵迎賓的夫妻頻頻偷看我們。我想,也許是我們太過賞心悅目了。

“文靜?”

耳朵裏聽到不敢置信的語調,目光緩緩拉到那張錯愕的臉,不知怎麽著,就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我微笑看著林浩,“你也來喝喜酒嗎?”

他看了看關艦,又看我。關艦神態輕鬆,將我的腰摟得更緊了些。林浩很快就回神了,朝我伸過手來,關艦半路攔截,和他握了一握。林浩說:“恭喜你們。”

“謝謝。”關艦似笑非笑,鬆開了手。

我想林浩現在心裏一定五味雜壇,滋味精彩極了吧。很多親友前來,林浩自然不能多留,就被人趕到一旁去了。

婚禮很盛大,原來行政部的同事們無不露出豔羨眼神,大約覺得我飛升成仙了,才能嫁到這樣的人家。

行禮,致詞,敬酒。在所有流程都走完之後,我已經累癱了。腳好像不是自己的,關艦有點喝多了,滿臉通紅,全身都有著酒氣。

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關大鵬關切地說:“你們早些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我無比感激,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心思還能如此細膩。關艦勾著我的腰回房間,腳步有些虛浮,我扶住他:“不要緊吧?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

“沒事,沒醉得厲害。”

進了屋,我們倆倒頭就摔到**。毫無形象地癱著,關艦說:“結婚真他媽累啊,所以結一次就夠了。”

“廢話,你還想著結兩次哪?”

關艦回過頭來看我,“靜靜,我今天很幸福。”

“我也是。”終於嫁了,終於和剩女劃清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