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紅袖添香,也是要分什麽人的,如果隻是一個樣貌絕美的花瓶,這份感覺終究是會差上不少。可是旁邊要是一個知冷知熱的才女,那氣氛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陶青煙是才女麽?這絕對是毫無疑問的。身為花魁,不論現在多麽的顯赫,身價多麽的高昂,小的時候可都是被畫舫重點培養的對象,讀書識字,琴棋書畫。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基本。甚至文才,她們別的不敢說,就算是考個秀才,也是手到擒來的。更不要說陶青煙這個花魁了。不論任何方麵都是出類拔萃的。對於這樣的女人,隻要是個男人,就不會完全沒有想法。

隻不過以陶青煙的身價來說,還真沒有多少人能贖的起她。這些公子哥別看家世顯赫,還真就未必拿的出給陶青煙贖身的錢。

當然了也有例外的,不是沒有書生才華橫溢,讓花魁甘心自降身份倒追,然後還會自己贖身,最後人才兩得的。畢竟這些花魁雖然隻是賣笑的。但是這銀子可真的是不少賺。但是那就要看什麽人了。說起來俗,但是能做到這點的除非你長相英俊,才比天高,否則這些花魁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要知道這而花魁那是什麽人呢?每天接觸的人裏可不僅僅有那些一無是處的二世祖,更多的那都是才華橫溢的讀書人,甚至是手握大權的朝廷重臣。想在他們眼脫穎而出,讓她們刮目相看絕對是不容易的。

“多謝公子體諒!”陶青煙微笑回禮,眼神中的愛慕幾乎濃的滴出水來。當然這愛慕幾分真假,除了她本人還真就沒有人能弄清楚了。

歌也聽完了,而且上官鴻的身份也都弄了個清楚。南宮彌音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呆下去了,沒見那位陶姑娘已經快把自己當成仇人來看麽?於是南宮彌音施施然的站起身,對著上官鴻抱拳道:“官公子,天色已晚,本姑娘留下多有不便就此告辭了!”

上官鴻臉上微微一驚,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聽南宮彌音話中的去意已決,也就不再勸阻,畢竟南宮彌音不是畫舫上的姑娘,來與去都是她的自由。

於是無奈的起身送客道:“既然如此,那再下就不多留南宮姑娘了!”他之所以邀請南宮彌音上傳,完全是沒南宮彌音的聲音給吸引。可是現在連佳人一麵都沒有見到。心中不免失望之極。

而且從南宮彌音在車期間的表現來看,她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心中失落之下一直以來那溫文儒雅的笑容,都有些勉強了起來笑道:“我送南宮姑娘出去,你們自便!”

“有勞公子!”南宮彌音語氣之中的疏離感,任誰都能聽的清楚。陶青煙更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南宮彌音給她的壓力,實在是大了點,不過南宮彌音對待上官鴻的態度,讓她徹底的發放下心來。=微微站起來的身子也重新做了下去,笑眯眯的應付著其他的公子哥。在她看來,隻要南宮彌音不跟她搶的話,這鳳凰河上,絕對找不出另外一個能對她產生威脅的女人。

“南宮姑娘後會有期!”甲板之上,上官鴻對著南宮彌音抱拳道。這個時候他也終於調整好了情緒,對於南宮彌音上官鴻心中的好奇一直沒有放下。現在他也想明白了,反正南宮彌音應該也不會很快離開楚都,自己以後還是有機會的。所以笑容也恢複了以往顯得真誠了起來。

“後會有期!”南宮彌音意有所指,不過顯然上官鴻並沒有明白南宮彌音話中的深意。

可能今天注定就是一個不平靜的日子,南宮彌音還沒登上小船,南宮彌音就感覺撲通的落水之聲傳到了自己的耳朵當中。當然這是因為她是玄王修為,對於周圍環境的變動自然敏感,聽力遠勝長人。其他人可是一無所覺的。

接著一個淒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有人落水了!救人啊!”在安靜的鳳凰河上傳出去老遠。

南宮彌音目力奇高,馬上就看清楚了幾十米外的一搜畫舫旁邊,一個人影在水中上下撲騰,旁邊幾個男子打著燈籠,拿著竹竿遞送竹竿給那人抓住,可是這人離船過遠,竹竿都是差一點點送不到這人的身邊。

南宮彌音見狀頓時心生不忍,拿起旁邊小船上的船槳果斷的說道:“借來一用!”隨後把船槳向著落水之人的方向扔了過去,船槳飛出沒多遠就落在水中,不過勁道並未消失,依然向著落水者的方向滑了過去。

接著,南宮彌音微微運轉體內玄氣,輕身縱躍,穩穩落在船槳之上,淩空飛度,踏水而行,宛若飄飄仙子降臨凡塵。當然如果她不是帶著帷帽跟假麵的話,沒準還真的被人當成仙子。

區區幾十米的距離,南宮彌音瞬間就已經到了。接著玄氣運轉於腳上,微微下蹲。伸手手就抓住了落水人的衣領,然後腳下玄氣一吐。就帶著這個人淩空飛起,穩穩的落在了這座畫舫之上。

“哎呦!姑娘啊!你這是何苦來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眼見人已經得救了,老鴇子哭爹喊娘的迎了上來哭訴道。

南宮彌音這才看清楚,感情這老鴇子自己還認識,竟然正是杜嬌嬌,而那落水的人是個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也就是二八年華,也不知道為何想不開。

“還真有閑的沒事救人的?我爹是京兆尹布政司少卿,想管閑事的自己想想後果,來人啊把這個賤人再給我扔下去!”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南宮彌音回頭一看,也是個熟人,是在碼頭上見過的那位劉公子,果然是都城,隨便碰到一個人,家裏的後台都不是一般的硬,京兆伊不是個好當的官,品級不高,但是管理著京畿附近的治安與行政。要說在別的地方,這個權利是非常的大的,可是在天子腳下可就不那麽好幹了。

要知道在這種地方,高官滿地走,王爺滿天飛,很多事情管不了也不敢管,說不定你抓的人,就是那家公卿王爺的親戚。但是又要穩定治安,不能讓事鬧的太大太多。所以這個官雖然難做,但是升官也是很快的,往往一任下來。不出太大的差錯很容易就能升遷。

家裏有人擔任如此要職,怪不得這人囂張的不得了。

“我敢?”南宮彌音怒道。對方家裏多大的勢力,完全不在南宮彌音的眼裏。可是對方這種拿人命不當回事的態度,還是惹的南宮彌音心中不快。南宮彌音雖然也殺了不少人,可是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從來也沒有對一個弱不禁風的苦女子下過手。

眼前這位姑娘流落風塵,本身就是個苦命的人,生死竟然還全要憑這個二世祖一句話,她不氣憤可就怪了。

“哎呦嗬!還真有不怕死的!來人,個我把這個賤人一起扔到河裏去,今天小爺我就看看誰敢管我的閑事!”劉公司冷笑一聲,命令道。不過他一句話喊完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的。

雖然畫舫上都養著一些好手,以防止有人鬧事什麽的,可是這些人也都不是劉公子的家人,而且說白了,這些人跟船上的姑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還是有著幾分情麵,江湖中人最是義氣,怎麽可能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人?就算有那麽一兩個貪錢的,其他人不動手,他們自然也不好意思動手。

“杜媽媽!小爺我可是來你們船上快活的,可你的姑娘讓小爺我不高興了,你看這事怎麽處理吧!”劉公子見自己吆喝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動彈,不由得惱羞成怒的說道:“我爹是什麽人,你不會不知道,得罪了我,以後你們這座畫舫可別想在鳳凰河上呆下去!”

“哎呦!劉公子說的那裏話!”老鴇子杜嬌嬌也顧不得哄自己的紅牌姑娘了,趕緊來到劉公子的麵前陪笑著說道:“奴家在這裏給公子賠罪了,都是奴家管教不嚴,鳳兒得罪了公子,奴家現在就讓鳳兒給公子擺酒賠罪,劉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這不懂事的姑娘一般見識!”

說完朝著剛剛轉醒,滿身是水的風兒姑娘說道:“醒了就趕緊起來,還不趕緊給劉公子賠罪!”她這也不是真的是非不分,可是這種生意就是這樣,不管誰對誰錯,客人總是沒有錯的。

鳳兒姑娘聞言,眼圈一紅,險些就是哭了出來,不過還是倔強的站起了身,不管渾身是不是濕透了,對著劉公子就是一福,帶著哭腔賠罪道:“奴家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劉公子多多原諒!”這話說的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是又不得不說。

“賠罪?你賠得起麽?”說完衝身後拿出一個碎成兩半的玉佩仍在地上冷笑道:“這是上好的藍田玉,皇上禦賜的寶物,被你失手打碎,你想怎麽賠?”

“劉公子,您這是吃定我們畫舫了?”杜嬌嬌一看這架勢,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要知道不管說什麽,她們自然都可以賠笑賠不是賠罪的,畢竟吃的就是這碗飯。受點委屈是很正常,杜嬌嬌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跟客人翻臉。

但是劉公子這事情做的就有點過份了。要知道這可是損壞禦賜隻物,如果這個罪名實了,就算是他的後台,也不能,甚至不敢再保她。這可是要她們的身家性命,不要說鳳兒姑娘躲不開這個罪名,就算是他們這艘船上的其他人,也會連帶受到牽連。所以這臉色自然就不怎麽好看了。

“不是本公子吃定你們,而是你們不給本公子臉麵,這個小賤人,竟然敢當著跟本公子好友的麵拒絕本公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劉公子一臉陰沉說道。

“不讓你動手動腳,就是不給你臉麵子?這話說的還真是大氣!”南宮彌音突然插口道。杜媽媽跟劉公子爭吵的時候,南宮彌音已趁機詢問了這位鳳兒姑娘事情的起因。

似乎是因為喝得多了,劉公子的行動也漸漸的大膽了起來。雖然畫舫也算是正經的地方,不過畢竟也是煙花之地。劉公子在兩個好友縱容之下,竟然想讓鳳兒姑娘賠她過夜。鳳兒姑娘自然不肯,劉公子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想要用強的。鳳兒姑娘劇烈反抗,導致劉公子撞在桌子上,把隨身的玉佩給撞成了兩半。劉公子自然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把所有的錯都推在鳳兒姑娘的身上。憤怒之下就下了重手,風兒姑娘不堪淩辱,跑了出來跳水自盡。

就算這樣劉公子還是沒有放過她,三人拿起竹竿,在畫舫之上拍打鳳兒姑娘。南宮彌音剛剛還以為這三人是在救人,沒想到竟然是在殺人。

“別多管閑事,知道我是誰麽?”聽出了南宮彌音語氣中的不悅,劉公子聲色俱厲的說道。要知道剛剛南宮彌音飛身救人,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自己跟兩位好友手無縛雞之力,萬萬不是眼前這女人的對手。

“哦!我到是想聽聽你是何方神聖!”一個文質彬彬的聲音接口問道。幾人抬頭看去,原來是魏紅娘的花船不知道什麽時候劃了過來。畢竟上官鴻親眼看到南宮彌音救人,過來看看情況也實屬正常。

而現在說話的自然就是上官鴻了,本來是想看看南宮彌音是否真的救到了落水之人,沒想到剛剛靠近,就聽到了劉公子囂張的話語。

“奇了怪了哈,今天管閑事的還真多!”劉公子雖然見上官鴻氣度不凡,不過仗著自己老爹的關係,這些年一直沒出什麽事。所以完全沒有把上官鴻放在眼裏,冷哼一聲說道:”告訴你們挺清楚了,我爹是京兆伊布政司少劉萬堂。怎麽樣?得罪了我,讓我爹把你們全都抓進京兆府的大牢!”

其實南宮彌音剛剛本來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紈絝子弟的,不過因為上官鴻的錢來,所以她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她是知道上官鴻的身份的,想看看對於這種事,上官鴻是怎麽處理的。

“就算京兆府,有什麽資格隨便抓人?你們眼裏就沒有了王法不成?”上官鴻麵色陰沉的問道。畢竟他現在雖然隻是太子,但是不出意外的話遲早要繼承大寶的。這些人也就成了他的臣子。有這麽惡劣的臣子,他的臉上怎麽可能好看的起來。

“王法?在京城腳下我爹的話就是王法,怎麽不服氣?”劉公子哈哈一笑。其實他說的話也不錯,對於那些沒有什麽身份背景的人來說,京兆尹的確是一個恐怖的衙門,因為身處京城重地,很多事,都是可以施展非常手段的。

所以京兆伊的官品級不高,但是權力極大,因為就算是皇親國戚,理論上也是要歸京兆伊管的,有憑有據的話,就算是王爺也可以直接抓了。當然這是理論上,實際上的情況就是,京兆伊如果真的見到王爺,也得屁顛屁顛的跟人家請安問好。所以京兆伊權力看起很大,但是又小的可憐。可是畢竟還是有權。地位尷尬,但是又是一個很要命的位置。

“你!好好好!”上官鴻聞言都快氣瘋了,要知道這可鳳楚國可是他們家的天下,現在竟然有人當著他的麵,跟他談什麽王法,這怎麽能不讓上官鴻憤怒,甚至連那種溫文爾雅的氣度都快把持不住了。

“太……額!官公子,這是怎麽了?”正在兩個人僵持的功夫,上官鴻那些朋友也得知了事情的經過,紛紛出來看熱鬧,見上官鴻指著前麵的劉公子,氣的渾身直抖。

大胡子程東不由的有些好奇的問道,要知道在這楚都,還真找不出幾個比上官鴻身份還高的二代了,他的後台可是當今聖上上官雲霸。所以程東有些奇怪,誰能把上官鴻給氣成這個樣子,要知道他跟上官鴻認識可是許久了,上官鴻一直都是一副風度翩翩,古井不波的樣子,像今天這麽失態,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怎麽?怕了?怕了就給小爺我滾一邊去!杜媽媽,我勸你最好還是識相點,要不就讓鳳兒姑娘賠我一宿,今天這事我就不計較了,否則……”說完,劉公子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雖然後麵的話沒說全,不過眾人也都能聽出他預言中的威脅意味。

“這貨誰啊?”程東一臉好奇的問道。要說這京城不論從古到今,或者隨便在那個世界,都是一個最複雜的社會。

在這種地方,遍地都是官員與皇親國戚。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裏的人際交往極其複雜,官員的職位有高有低,他們的子嗣身份自然也就分出了個三六九等。每個人都想往更高的圈子裏鑽,也有人拚命的組織別人加入這個圈子。

程東他們就是這樣,既然能跟太子做在一個桌子上喝酒,那麽他們也都是京城頂級圈子裏的少爺。跟劉公子這種人是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程東自然也就不認識這位“後台!”極硬的劉公子。